“不不不，你想多了。”陳曦思考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對李優回答道。
“就不可能是你們被算計了嗎？”李優很是懷疑的開口說道，“上次不就是因爲一些東西被算計了嗎？”
陳曦瞟了一眼李優，他知道李優說的是劉皊那次，那次被算計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漢室幾乎盯着貴霜的研究，不存在被算計這種可能，而且如果真的像法正所想的那樣，那鱷人的表現就是一個不應該出現的死穴。
“大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畢竟體量那麼大，又在很多技術層面全面鋪開，產生了一些意外交互，就跟我們的某些情況一樣。”蔣琬想了想解釋道，“搞出來的東西未必是我們之前期許的，但可以用在其他方面，甚至有更驚人的效果，現實已經不乏這種東西了。”
“問題不大，我們也跟進就是了。”陳曦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既然意識到了這種思路，那麼沿着這條路進行推進就是了，搞得好像他們漢室沒辦法走一樣。
誠然，相比於貴霜在這一方面的積累存在些許問題，但想要上馬的話，還真不至於完全搞不定。
“跟進嗎？”法正沉吟了一會兒，“袁王楊三家有控制牛頭人的手段，不知道成本如何，但他們能使用，我估計成本不高，他們說是準備拿牛頭人去當農奴使用。”
能拿來當農奴使用，那成本肯定不會離譜。
“大概是袁家的邪神寄生和神經接駁控制吧。”陳曦想了想，看了一眼袁胤，隨口給出了回答。
“我記得你們家族的這個技術還算成熟吧。”陳曦給法正介紹完之後，扭頭看向袁胤詢問道。
“不算太成熟，但如果只是用於馴化的輔助，應該不算困難。”袁胤相對謹慎的評價着自家的技術。
“雖說不如貴霜的意識控制，但也差不多夠用。”陳曦聽完袁胤的回答之後，給出了準確的回答。
沒錯，在陳曦看來，這種程度就夠用了，畢竟只是拉來當炮灰，並不怎麼需要太過高端的技術，差不多就行了。
“這樣的話，我們的控制效率應該遠遠趕不上貴霜。”法正眉頭皺成一團，這樣在拉炮灰的過程之中，他們不就落入了下風？
“貴霜有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回事呢！再說既然是意識控制，那麼必然有反向破解的技術，相對而言，還是袁家的技術靠譜一些。”陳曦想了想說道，他對這事兒看的很開，而且對於意識控制這種類型的技術很不看好，相比於袁家一個個的上神經操控的手段，前者被破解的概率太高了。
“我們家以前也考慮過意識控制這種思路，但最後還是走了神經接駁，後者起碼有一個安全閥，前者除了被破解的可能，而且還很容易讓友軍產生忌憚。”袁胤很是誠懇的解釋道。
神經接駁技術保證了自家技術就算被破解了，也不可能當場變成敵人，因爲會存在一個緊急制動環節，拆除神經接駁也是需要時間的，而意識操控這個，基本不存在這種緊急制動環節，一旦被破解，那秒變敵人都屬於非常正常的情況。
而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影響，真正讓袁家頭疼的在於，如果自家真的走意識改寫路線，那就難免需要考慮被羣起而攻之的可能。
畢竟這條發展路線，很容易讓其他家族產生忌憚，誠然一兩個累世豪門袁家根本不慫，就算是南陽鄧氏那種離譜的玩意兒，袁家也最多是有些頭疼，可要是所有的累世豪門都對袁家生出了想法，那袁家絕對頂不住。
所以從一開始意識到存在這麼一條路的時候，袁家就封死了這條路。
“給貴霜吹吹風，說不定會有些效果。”陳曦雙眼一亮，帶着幾分賤兮兮的表情對着法正說道。
“這確實是一種思路。”法正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一事實。
“那我們接下來就兩手都抓，擊殺和俘虜並舉，控制技術也進行一定的研究。”諸葛亮看向法正詢問道。
“投入多少人手和資源？”蔣琬皺眉詢問道，“我們現在開的技術路線已經很多了，再繼續增加技術路線的話，對於我們的壓力也不小，不管是人員配給，還是資源供給，壓力都挺大的。”
“稍微分一些人手投入這一方面吧，當前最重要的其實是相里氏的軌道列車路線規劃和鋪設，其他的相對而言只不過是細枝末節。”陳曦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國內物流體系可比那些從根子來講並不能影響國際形勢的玩意兒重要太多了，別看只是在搞國內物流體系，實際上搞成之後，以後打國外的暴徒也就不像現在這麼艱難了，後勤物資的壓力也就不那麼讓人難受了。
這些可比多幾十萬牛頭人炮灰更讓人有信心。
“我覺得還是小心一些，貴霜要真搞出來了幾十上百萬的武裝牛頭人，我們下階段的壓力會大幅增加的，在世界裡側的時候，牛頭人相對比較好對付，有很重要的一點在於牛頭人的雲氣架構存在一些問題，而我們擁有超模雲氣壓制，要是恆河，那可就不同了。”法正開口告誡道。
“安心吧，貴霜撈不出來那麼多牛頭人的，你沒發現我們從外側進入內側比較容易，而從內側出來其實相當的困難嗎？”陳曦笑着說道，“你想想你從世界裡側出來時的難度。”
法正聞言點了點頭，但多少也還有些擔心。
“當然以貴霜帝國的體量，在可承受範圍內，撈出來十幾萬，甚至幾十萬，還是能做到的，問題在於我們也能啊。”陳曦笑着說道，“所以隨他們去吧，很多東西，不知道的時候問題很大，但只要知道了，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他們能做到，我們也能做到，就算技術思路不一樣，區別也不大，更何況我們還可以給牛頭人穿鱗甲。”李優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側頭看了一眼陳曦，最後愣是什麼都沒有說，而其他幾位都不由自主的麪皮抽搐，合着到現在鱗甲還沒處理完嗎？
當然沒處理完啊，因爲隨着全甲盾衛的增多，以前作爲現役步兵內襯的鱗甲也逐步的被淘汰，也就是說之前消化了一波庫存之後，新一波的鱗甲又被淘汰下來了，陳曦之前還在思考該怎麼淘汰這新一批的鱗甲，這不多了一批炮灰兵種，新一批淘汰的鱗甲不就有下家。
“感覺性質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李優扭頭對着諸葛亮開口道，話音之中的唏噓，連法正等人都能感受到。
穿着普通甲冑的南貴士卒和北貴精英對戰漢室的全甲盾衛，無甲的貴霜牛頭人對抗漢室身穿鱗甲的普通炮灰牛頭人，合着這是一代士卒有一代士卒的揹負，但完全看不到盡頭是吧。
“我多少有些理解你爲什麼完全不慌張了。”法正帶着幾分感慨對着陳曦開口說道，“實在是過於離譜了。”
“沒什麼，這才叫正常的安排。”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之前就給你們說了，國內的一切我來解決，國外的戰爭你們來解決，後勤物資你們不用擔心，對面有的，我們肯定有，對面沒有的，只要我們技術足夠，那肯定能搞出來。”
“那沒問題，我回世界裡側去打牛頭人，到時候給你錄像，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戰略武備轟殺牛頭人。”法正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擔心貴霜那邊可能出現的技術路線了，出就出唄，你有的我們只會更強，怕毛！
“算了，你既然回來了，那就別去了，公臺作爲軍師也足夠了。”陳曦對着法正建議道，沒必要往那邊填這麼多大佬，國內需要處理的工作相當多了，多個法正分擔一下也好。
“那你下正規的調度公文。”法正想了想也沒拒絕，“說起來，我從上林苑那邊回來，發現今冬至今都沒有下雪嗎？”
“沒有，甘石兩家已經派人去各地去取用今年的水文資料了，情況不太好。”陳曦嘆了口氣說道，“按照甘家的反饋，說是今冬在入九之前應該是沒有雪了，但是入九之後，北方寒潮和南方溫熱的暖流同時襲來，可能從揚州往北一路降雪。”
“這是什麼理論？”法正都愣住了。
“就是說，今年南方先下雪。”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石家特意派人去了北方調查，秋冬季的乾旱很嚴重，沒辦法，我們在夏天的時候動用的熾天環威力太大，導致氣候異常，這也是爲什麼戰略武備不能在地表全面展開的原因，其殘留的手尾需要整個世界承擔。”
那一發熾天環，對洋流都造成了一定的衝擊，再加上塵霧雖說沒有衝上電離層進入全球循環，但平流層的霧靄也導致了陽光被反射出大氣層，這也是甘石兩家以及歐洲部分星象曆法學家論證說是今年平均溫度下降了2℃的原因，這可是平均溫度啊！
這2℃的下降，展現在不同的區域和環境之中，就會產生很多的極端氣候，漢室這邊真要說其實還好了，真正離譜的是貴霜，南貴這個熱帶季風氣候的國家，在漢室今年入九之後，可能會出現凍死人的情況。
沒辦法，熱帶季風氣候的百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承受的了下雪這種情況，反正石家將這個論證遞交給陳曦的時候，陳曦都傻了，陳曦想過各種各樣離譜的情況，但真的沒想過印度地區可能會下雪這種情況。
石家的石濤給的水文氣候論證表示熱帶確實是會下雪，只要氣候夠極端就有可能，而且論證了北方當前的環境形成寒流在突破橫斷山脈，喜馬拉雅的封鎖之後就有可能會和南麓的溼熱暖流碰撞，進而降下大雪。
雖說這雪不至於下在恆河，但南貴這地方會下雪已經非常離譜了，陳曦光是想想就知道就南貴那個氣候得凍死多少沒見識的當地居民了。
“雪會很大？”法正皺眉詢問道。
“會比大前年的時候更誇張。”陳曦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所以現在我已經命人在各地方囤積物資了。”
陳曦的鎮國天賦是非常強悍的，甚至在漢末這種小冰河期都能保證豐收，可現在是小冰河期疊加了災難氣候，陳曦也只能說是勉強抗住。
實際上亞歐板塊都算是好的了，因爲有大量橫向山脈的阻隔，暖流、寒流什麼的都會出現隔斷和削弱，不會太離譜。
元鳳九年的冬季真正遭災的是美洲，北極超級寒流疊加暖溼空氣，直接從北方橫掃整個北美，因爲缺乏橫向山脈的阻攔，寒流和暖流直接無削弱角力，暴雪橫推北美，直接將一切可視範圍能埋的全埋了。
這是在工業革命之前真正可以摧毀文明的恐怖暴雪。
而當前在北美地區爆發的就是這種級別的暴雪，而且還因爲人造的大西洋暖流進一步擴大了暴雪的災害程度，總之北美地區當前發生的玩意兒，如果發生在漢室，就算是陳曦都得動用引力操控儀來飲鴆止渴。
沒辦法了，這種玩意兒就算是陳曦的精神天賦都扛不住。
“我記得我們的引力操控儀是可以用低輸出扭變天象。”法正皺眉詢問道，“既然出現了災難性氣候，爲什麼不用。”
“因爲用了之後，世界裡側會上浮。”陳曦無奈的說道，“總之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糟糕的情況，也多虧今年沒有大規模的開戰，可以投入更多的人手在國內維穩，否則問題真的挺大的。”
“也就那麼一回事，提前給百姓通知了今年入九有大雪，請儲備各種物資，然後百姓本身就有儲備，於是高高興興的將肉提前領了。”李優在一旁開口解釋道，他並不覺得大雪這種自然災害算什麼。
這章說的這種極端氣候都是真正發生過的，而且一些描述也確實沒問題，至於更詳細的，建議看氣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