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李石自己選，他肯定會考慮把網咖開在漢東交大東校區的門口，或者是明雲山莊附近，不可能會選這樣一個兩頭不沾的尷尬位置。
而根據初步的調查，明雲山莊的摸魚網咖，也確實是這幾家摸魚網咖裡生意最差的。
這跟它的選址，有直接關係。
所以，李石很是費解。
大長臉常駐明雲山莊的摸魚網咖，自然意味着裴總把這個店當做下一階段的重點佈局。
可這家店怎麼看都沒什麼潛力可挖掘啊？
如果李石是老闆，估計是要光速放棄這家店止損的。
這讓他更加好奇。
考慮再三之後，李石離開摸魚網咖旗艦店，準備驅車前往明雲山莊店一探究竟。
……
……
摸魚網咖，明雲山莊店。
外邊的空地非常寬敞，畢竟這已經是京州市城郊，沒那麼熱鬧。
李石把車停在外邊，走進網咖。
雖然兩家店的格局不完全相同，但風格高度一致，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而且，這家店的人比旗艦店要少的多，這對於李石來說，是個大大的加分項！
他來到咖啡區坐下，點了一杯紅茶。
店裡清靜的環境讓他很滿意。
不過，李石也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目光掃過網咖一層，發現馬洋和張元確實在。
只不過他們兩個人此時正在網咖區開開心心地一起打遊戲，戴着耳機，表情十分專注。
馬洋全情投入。
而張元則是有苦難言。
鬼知道陪一個玩得特別菜還不自知的領導打遊戲，是一種怎麼樣的折磨！
不過在李石這個外人看來，兩個人相親相愛，一片其樂融融。
“果然，他們的工作重點還真的轉移到這家分店了。”
“可是……爲什麼？”
“僅僅是因爲這裡業績差，想要扭虧爲盈？”
“不，應該不是這樣。”
“裴總是個目光長遠的人，怎麼可能執着於某一家分店的盈虧？”
“肯定是別有深意。”
“說不定在這家網咖背後，有什麼更深層次的佈局呢？”
李石絲毫不敢怠慢。
上次，他也沒想到裴謙竟然能夠用一名歌手完全扭轉局面。
吃一塹長一智，現在他很清楚，裴總每一個看似平常的決策後面，都有深意。
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李石不想被馬洋看到，從上次的事件之後他已經明白，這個大長臉跟裴謙的關係太鐵，是絕對指望不上的。
但是……
其他的底層員工，可就不好說了。
李石的目光快速掃過網咖中的幾個服務生。
由於網咖裡實在太過冷清，這幾個服務生看起來也有些沒精打采的，只是出於職業素養的原因，努力保持高昂的工作狀態。
李石估計，這些服務生的工資應該不會太高。
哪怕摸魚網咖的待遇高於行業平均水平，這些服務生也終究是做體力勞動的，並不值得開高工資。
那麼，花一些小錢，應該就能買通他們，獲取一些關於明雲山莊分店的情報。
想到這裡，李石默默記下了幾個服務生的長相和胸口標牌的名字，又喝了兩口咖啡之後結賬離開。
買通兩三個服務生，看似意義不大，卻能給李石帶來他最需要的東西，就是情報。
只要這個服務生能源源不斷地提供情報，讓他能知道裴總接下來的動向，那麼，這錢就花得絕對值！
如果僅僅考慮穩妥起見，只買通一個是最不容易暴露的。
但李石擔心，只買通一個，萬一他提供的是假情報怎麼辦？
還是得多買通幾個，至少兩三份情報互相驗證，才能確定情報的真實性。
當然，多買通過幾個會增加暴露的風險，但李石並不是特別擔心。
他會讓手下人去聯繫這些服務生，不讓裴謙查到富暉資本的頭上。
萬一有人向裴謙告密也沒關係，這個法子大不了就作廢，李石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好幾個服務生一起搞假情報騙自己，但這個前提是，所有服務生都對裴總死心塌地，而且完全抵制住金錢的誘惑。
這怎麼可能？
所以，李石對此還是頗有信心的，他相信金錢的力量。
……
第二天。
裴謙上午恰好沒什麼事情，想來摸魚網咖明雲山莊店轉一轉。
順便問問馬洋他們，逆風驛站的事情籌劃得怎麼樣了。
逆風驛站的前期籌備工作其實並不複雜，主要是租店面裝修、購置貨架和辦公用品、招聘快遞員，還有就是聯繫各個快遞公司，跟他們談合作。
這些，暫時都是馬洋和張元在負責。
畢竟摸魚網咖和摸魚外賣目前一直在虧損，可以說是情況不錯，裴謙對馬洋和張元還是比較信任的。
等後面逆風物流的攤子越鋪越大，馬洋和張元忙不過來的時候，裴謙會考慮把這個業務分出去，交給別人。
看到裴總到了，網咖裡的服務生一個個都有點小緊張。
衆所周知，明雲山莊的摸魚網咖，是所有摸魚網咖中業績最差的，完全墊底！
這些服務生們很擔心哪一天這家分店突然就被砍了，而自己當場失業。
原本還好，所有店都一起虧損，明雲山莊店位置偏遠，裴總基本不來。
結果，隨着摸魚網咖旗艦店的扭虧爲盈，一切都不一樣了。
明雲山莊分店，好像突然受到了裴總的關注！
網咖的經理馬洋、區域經理張元基本上天天在分店常駐，而裴總也是經常來，讓這些服務生一個個全都壓力山大，十分緊張。
顯然，高層已經注意到了明雲山莊墊底的業績，說不定這是要整改了。
雖然目前還是風平浪靜，但誰知道以後會迎來怎麼樣的風暴？
服務生們人人自危，雖說這裡工資待遇很好，但誰知道這份工作還能幹多久呢？
所以，一些人已經有了做好兩手打算的準備。
雖然這裡的福利待遇很不錯，但人都是自私的，總得爲自己的未來考慮。
“謙哥，你來了！”
馬洋、張元熱情迎接，和裴謙找了張空桌坐下。
幾個服務生站在旁邊，等候差遣。
裴謙喝了口咖啡，對馬洋說道：“這個月，給這家店的所有兄弟多發一千塊錢工資。”
馬洋愣了，幾個服務生也愣了。
裴謙解釋道：“這是激勵基金！明雲山莊店現在業績不好，更需要大家努力奮鬥。”
“大家也不要因爲暫時業績不好就有太大壓力，放心，我們摸魚網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
裴謙也沒想太多，無非是心血來潮，隨手多花點錢。
這錢花得有理有據，數量也不多，系統沒道理不同意。
而且，裴謙覺得明雲山莊店能夠一直穩定虧損、毫無起色，這簡直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標杆產業，和旗艦店形成了鮮明對比，自然得巧立名目在這上面多花點錢。
這話說完，裴謙突然發現有三四個服務生表情有些奇怪。
有些欣喜，又有些猶豫。
終於，一個服務生鼓起勇氣：“裴總，有個事情要向您彙報！”
“有人想要買通我，讓我出賣我們這家分店的情報！”
另一個服務生也點頭說道：“我這裡也是！”
還有一個服務生面露猶豫，顯然也是心裡有鬼。
原本這些服務生沒必要向裴謙告密的，畢竟他們只是網咖最底層的服務人員，跟裴謙根本不熟，告密這個行爲又不一定給他們帶來直接的利益。
但是，裴總這一千塊的激勵基金，讓這些服務生們都感動了。
回想起一直以來摸魚網咖的高福利，瞬間覺得良心不安。
所以，雖然對方給錢更多，但還是有人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
裴謙也一愣。
他有點震驚，不是因爲手下人被買通了，而是因爲……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花錢買這麼沒用的情報。
明雲山莊分店都慘成這樣了，還刺探情報呢？
你有這麼多錢沒地方花？
那你直接給我多好啊！
裴謙隨口問道：“對方給了多少錢？”
一個服務生猶豫片刻，說道：“常規情報給500，關鍵情報給3000。”
在李石看來，這絕對是服務生無法拒絕的價碼，但他顯然低估了摸魚網咖服務生的各種額外福利……
裴謙內心一陣臥槽。
這種好事我特麼怎麼遇不上？
不就是摸魚網咖明雲山莊店的情報嗎？
3000塊錢一份情報，我能賣到你破產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