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飯在鍋裡
“程師姐過慮了,冼師兄已達玄初境界,一百個秦夜都不是對手。”已有其他弟子幫起腔來。
程瑤冷冷看了插話弟子一眼,“你懂什麼?這賊子向來狡猾,就連程家二長老都被算計,小心有什麼錯漏?”
“是是是,師姐說的是!”那插話弟子頓時收斂住口。
衆人紛紛提醒,如何抱團、如何合圍、如何傳訊、凡此種種不在話下,沒有說頭。
而裹着頭巾,懷揣日用的阿蘭已退出官道了。
“我回來了。”
阿蘭推門而入。
已比起先前毛色亮澤,體形大了一圈的熊熊,歡呼雀躍,出現在阿蘭面前。
嚷着要食吃。
“叫一聲來聽聽。”
汪汪!
幼熊聰慧,當即學了一聲狗叫。
這是幾日間,阿蘭刻意教訓所致。
世家宗門,馴養妖獸並不稀奇。
阿蘭一個孤女必定引人注意,化熊爲狗其實極善。
熊食扔下,阿蘭向着裡間而去。
荒僻村落,人煙稀少,略微些許人等,要麼日作,要麼組隊往太陰山中,碰機緣以望巨賞。
無人可以注意到阿蘭真實身份。
秦夜正在榻上打坐理氣。
極境大圓滿,三十六玉珠氣池、三十六米珠氣池,穩無可穩。
只等機緣,突破玄初。
這已不是簡單可就。
“程瑤早上準時和摩雲宗人出城,往太陰山找你去了。”
“聽赤巖城傳聞,天虎宗半數精英盡出,已將太陰山圍了個水泄不通。”
“朱家出二十萬金懸賞。”
阿蘭彙報不止。
秦夜可以想象,此時的太陽山,必定已成蒼蠅都無處遁形之地。
秦夜已從榻上站了起來,精神飽滿。
“已至七日,十日之內,必有人搜尋此處,這裡已不能久留了!”
阿蘭眨了眨眼睛,“哪我們去哪裡?”
“去瀟湘城,瀟湘巨城,人口兩千萬,宗門世家如星辰之數,四大世家與天虎宗等,手並不能伸到那裡。”
“那我立即收拾東西。”
東西並沒有什麼收拾頭。
無數納戒數十,併名爲熊熊的胖狗一頭。
“取琳琅刀給我。”
嗆!
刀名琳琅,其光照水。
已入秦夜手中。
琳琅刀,是四族各宗,一無名弟子宗人留下,刀柄有琳琅二字。
刀鋒極梲,刀氣逼人,秦夜揮使之後,在衆多刀具之中,這把最爲趁手。
自然留下。
“你帶狗走吧,我隨後就到。”兩人坐在柴門側,照常理來講,應該入夜再行。
阿蘭楞了楞,臉色變幻。
“你不要我了嗎?”
“此去瀟湘城,由南至北,橫貫赤巖,過後更有天虎山阻隔,兩人同行,兇險極大。”秦夜皺眉不止。
“可我一個人走,兇險也極大。”阿蘭咬牙道。
“無妨,維揚錢莊,貨通天下,向來以貨主隱私爲重,以你身上財貨存入,已是錢莊一等主顧,去往瀟湘城這種小小要求,他們必定輕易辦到。”
“你可以藏在箱子裡面,我推着你一起。”
“你以爲四大家族的人是傻子?”
阿蘭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秦夜冷哼一聲。
“你要害死我嗎?”
阿蘭大驚,“我怎麼可能這樣做?“
“我不能確定你安穩,必定心有旁鶩,更易被人捕獲行蹤,你不明白?”
阿蘭將頭扭到一邊,再不打算理會秦夜。
就連那頭胖狗,都對秦夜汪汪數聲,大有示威意思。
秦夜並不看一人一狗。
端坐外屋長凳之上,閉上養起神來。
時光如水,流動不止。
但有稚女氣息向着秦夜靠近,在他額頭上面輕輕一吻。
接着又有狗吠。
柴門輕啓,似有微風。
秦夜並不睜眼,心裡卻有些惆悵。
他端坐不動,仍然如老僧入定一般。
……
夜色已深。
秦夜手持長刀起身,空氣中還有一女一狗的氣息。
而蹤跡卻又全無。
回頭桌邊,有一信紙。
“鍋裡有飯,牀上有錢。”
秦夜笑笑,向竈邊移步。
揭開鍋蓋,果然一飯,一張草紙上,寫着“飯”字,字寫得不錯。
再回榻邊,一枚銅錢落在榻邊,這就是阿蘭留下的錢了。
這小妞倒是記仇,秦夜算是認識她了。
記一筆再說。
一日一夜,晨鐘暮鼓。
赤巖城四大族,加上依附勢,搜索太陰不止。
自然毫無所獲,不過無論宗人、族人,人人依然興頭高昂。
只因四大族與天虎宗,開出的賞格越加驚人。
朱閥,賞格二十萬金。
程閥,賞格十萬金,並黃境絕品兵刃一具。
薛閥,如若年齡二十五以下,盡出人脈助其入破天宗,年齡超過宗門界限,可分家產三成。
秦府,家主秦雄端坐家主位上,下首諸長老與主事盡歸其位。
秦宇面色晦暗,顯然傷勢還未痊癒。
“家主,近日柴府並無動作,可能正密謀再度攻我秦府。”秦家老二秦庭黑臉陳述。
他跟秦雄之爭是私利,與柴家是滅族之禍,不敢將私利凌駕其上。
“秦夜先殺柴鑫,再害柴令,兩家不死不休已是理所當然。”秦雄神色不動。
“大伯,柴家被秦夜那廝搞到損兵折將,倒是不足爲懼,只是怕天虎宗……”秦宇面帶憤恨發話,生死存亡,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記恨秦雄。
秦雄冷冷看了一眼秦宇,“我秦家向來七族最強,豈會因爲天虎宗而廢?小輩不需多言。”
“退下吧,你大伯自有主意。”秦庭瞪了一眼秦宇。
那傷者只是悻悻然退下。
“家主,探子來報,薛定自後門而出,去往柴府方向。”
突的門外有人通傳。
在座秦家主心骨,相互眼神傳遞起來。
薛家薛嬌死,與秦家敵意,不弱柴家,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慌什麼?再探,我倒正想一雙肉掌,會會這兩個沽名釣譽之輩,哼!”秦雄神光外露,霸氣絕倫。
七族之首,並不是虛名在外。
薛府。
燈光昏暗,巡邏不止。
白幡、素衣遍地,偶有悲慼之聲。
薛嬌一沒,整個薛家精氣神去掉一半,並無疑問。
靈堂之上。
十數人端坐密議不止。
“都怪我,若不是當日太陰之中,慢了一步,何至於讓嬌兒命赴極西之地?”
有人發聲,正是當日圍捕秦夜武者之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