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依舊能嗅到那奇異的香味，那香味甚至帶着某種引誘人的甜膩。
陵鴉那張臉變得更好看起來……
花霧皺了皺眉，扭頭看向前方。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陵鴉奇怪地伸手戳戳她的側臉，“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花霧拍開他的手：“我是好人。”
“……”
她要是好人，他這邪神就不當了！
花霧讓陵鴉下來，陵鴉不肯，反而將她抱得更緊，胳膊摟着她脖子，雙腿還盤在她腰間。
“我之前不都是這樣纏在你的身上的嗎？”陵鴉理直氣壯：“怎麼突然不讓我纏了？”
花霧無語，那一樣嗎？
一樣嗎？！
以前他就是一縷霧氣，縮小了跟個手鐲似的。
花霧磨了磨牙，微笑着吐字：“你現在是個人，你在大街上見過哪個小姑娘背個男的？”
她女主的形象不要了嗎？！
陵鴉沒覺得自己是人：“我又不是真的人。”
花霧：“……”
陵鴉跟膠水似的，黏在她身上，怎麼也拉扯不下來。
不僅扯不下來，他的身體可以無限拉伸，總之……很怪異。
得虧這裡沒人。
否則那估計得被嚇死。
花霧最終沒有將陵鴉拉扯下來，只能隨她去了。
反正他這點重量——忽略不計。
陵鴉見花霧不再拉扯自己，也不再扒拉那麼緊，可能是覺得自己太大，趴在她身上不舒服，還特意縮小一圈。
他下巴擱在花霧肩膀上，雙腿在空氣裡晃悠，目光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沒有身體的時候，看見的東西和現在看見是不一樣的。
所以現在看什麼都比較新奇。
花霧尋了個話題，“你吃掉的那個也是邪神？”
“嗯。”
“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他厲害還能被我吃了？”
“……”要不是我幫你，現在指不定誰被吃呢？花霧沒有炫耀自己的功勞，順着他說：“你們邪神這麼不講究，直接吞噬同類？”
“邪神本來……”陵鴉話音一頓，“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
陵鴉盯着她側臉看了一會兒，他貼上去，陰惻惻地笑道：“我們可沒什麼同類，在我們眼裡，都是可以吞噬，壯大自己的力量罷了。”
花霧給他豎大拇指：“你們增長實力還挺方便。”
“羨慕吧？”陵鴉還沒忘記自己的大業：“你要是願意，我也可以讓你如此輕鬆就得到力量……”
“只是要許願是吧。”
“你許個願怎麼了！”
“會死。”
“……”
兩個字把陵鴉給堵得啞口無言。
他趴在花霧身上，突然沒了精神，最後都開始霧化。
眼看他就要化爲一團霧，花霧突然又開口：“那個邪神什麼來頭，爲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陵鴉聽見花霧問話，身上的霧氣隱進身體裡，這個他還真知道。
他吞噬對方力量的時候，也順便吞噬了對方的記憶。
召喚邪神的就是那個青年的身體……他是雲城的城主的次子。
不過他有一個特別厲害的哥哥。
不管是天賦還是實力，他都比不過這個哥哥。
珠玉在前，他這個次子難免會被衆人拿去和大哥比較，可偏偏他不如大哥。
就連自己喜歡的姑娘，最後也……
所以他心理扭曲了。
最後不知道從哪裡弄到邪神召喚的法子，召喚出了邪神。
他許下願望，想要成爲比他大哥更厲害的人。
他是變得厲害了，然而隨着他變得厲害，邪神也獲得更多的力量，最後反噬了他。
那具身體成爲邪神的容器。
他已經計劃很久，纔對這一座城池下手。
“他想做什麼？”
“……壯大自己？”陵鴉不知是覺得花霧這問題有點離譜，還是自己也不太瞭解，說得有點遲疑。
“目的呢？”
“壯大自己。”陵鴉這次說得肯定了不少。
“……”
吞噬力量，壯大自己就如同他們的本能。
所以陵鴉這麼說也沒說錯。
花霧想想自己看過的那些記載，邪神出世無外乎就是攪弄風雲，所過之處民不聊生。
他們要的就是血腥籠罩所有地方，怨氣橫生就是他們所求。
花霧擡手摸摸陵鴉的頭：“你可不要跟他學，不好。”
陵鴉感覺少女的手心溫暖，輕輕覆在自己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他莫名有點彆扭。
好在花霧很快收回手，並沒過多停留。
“你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什麼？”
“害怕被我吞噬，你的身體被我支配。”
花霧輕笑一聲：“有理想是好的，但是不要做白日夢哦。”
陵鴉：“……”
“你看不起我？”
“怎麼會。”
“那你不如許願試試，看看我最後能不能把你吞了。”
“你當我傻嗎？”
“你就是看不起我。”
“沒有。”
“那你許願。”
“……”
兩人的對話陷入循環。
直到前面出現人，陵鴉才化爲一團霧，縮進她袖子裡藏起來。
“阿籬你去哪兒了，嚇我一跳……”俞姜牽着大鵝過來。
“出去看了看。”花霧道：“有出什麼問題嗎？”
“沒……”俞姜頓一下，“就是……太慘了。那些屍體……”
俞姜都說不下去。
據導師們的估算，整個城池的人，恐怕死了有一大半。
這麼多的人，一夕間就沒了。
所有人都很沉重，就連大鵝都察覺到氣氛不對，安靜地縮在角落裡。
收拾殘局、安置倖存者就用了好幾天時間。
這期間，其他地方接到消息的人也陸續趕過來幫忙。
花霧見過卜左兩面，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
……
等卜左來找她，已經是十天後了。
花霧坐在一個還算完整的院子裡喝茶，卜左進門，瞧見她那愜意的模樣，眉梢微微一挑。
其他學生多多少少都被這次的事嚇到，而且每天那麼多事忙，每個人臉上都是疲態。
她卻這麼悠閒……
不愧是神級天賦的天才！
“雪籬。”
“大魔導師。”花霧乖巧起身，“您怎麼來了？”
卜左示意她坐，他坐到對面，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一杯茶。
還沒入口就聞到了酒味，他動作微微一頓，又不動聲色放下。
他不喝酒。
不過……
她爲什麼拿茶壺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