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字一頓的道：“我是關威.”
“我知道你.”曹雅茹冷笑着道：“你今天好像曠工了.”
“我曠工還不是因爲被逼的嗎.因爲有人要滅口.”
“誰.”
“蒼浩.”
“他爲什麼要殺你.”
“很簡單……”關威冷冷一笑：“蒼浩跟井悅然在休息室聊天.卻不知道我也在.我把他們的話全都聽去了.包括姚軍輝接下來會怎麼打壓股價.進而怎麼收購公司……我估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關威其實在吹牛.蒼浩和井悅然有些話聲音非常低.關威根本沒聽到.
當時關威唯恐被發現.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點聲音.距離蒼浩和曹雅茹有點遠.
更重要的是.關威漏掉的偏偏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蒼浩本是姚軍輝身邊的臥底.
如果關威聽到這些.就不會把消息透露給曹雅茹.而是直接報告給姚軍輝了.
也正是因爲關威沒聽到.所以曹雅茹更不可能知道蒼浩的真實想法.
說起來.無論關威是否聽到這些話.蒼浩都必須把關威滅口.但這些被遺漏的話會直接影響到曹雅茹對蒼浩的態度.
昨天晚上.當關威揚言可能把計劃告訴曹雅茹.蒼浩就知道這個傻b的聽力不是那麼靈光.
從情感和理智上來說.蒼浩都希望關威來找曹雅茹.這樣自己就有機會解釋清楚一切.
更重要的是.如果關威真的找到姚軍輝.只要透露半個字.姚軍輝對蒼浩都會起疑心.
關威考慮到曹雅茹出價可能會更高.所以首先找的是曹雅茹.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沒有按照蒼浩期望的那樣.
曹雅茹急忙問：“你是說井悅然也知情.”
“應該算是剛剛知道的吧.昨天蒼浩才告訴她的.不過她好像早就看穿了.這個女人太鬼……”關威搖搖頭.又道：“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想保住公司所有權.就必須掌握姚軍輝的詳細行動方案.”
曹雅茹直接就道：“你開價多少.”
“五千萬.”
曹雅茹冷哼一聲：“你倒是挺敢要價啊.”
“比起公司所有權.這點錢算什麼.何況你曹雅茹又根本不差錢.”
“好.我同意.你說吧.”
“我可不能在電話裡說.”關威急忙道：“人心隔肚皮.我沒法知道你怎麼想的.如果你知道了方案之後卻食言怎麼辦.我可是沒有半點手段制約你.”
“你不相信我.”
“確實不相信.”關威冷笑着道：“我現在只想要錢.只要有了錢.我就去國外享福了.之後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五千萬就五千萬.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你不能再聯繫姚軍輝了.”曹雅茹一字一頓的道：“我要是沒說錯.你打算坐地起價.跟我和姚軍輝分別談判.看最後誰出價更高.你把情報賣給誰……不.準確的說是這樣.如果我出價高.你就把情報賣給我.如果姚軍輝出價高.你就幫助保守秘密.”
關威還真是這樣打算的.乾笑兩聲：“你認爲我是這樣的人.”
“我認爲你是.”曹雅茹點點頭：“你想賺多一點錢.我可以理解.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如果姚軍輝真的知道這件事.最先想到的只怕是把你滅口.”
關威傻住了：“這……”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沒誰了.”關威想要讓曹雅茹以爲情報絕對保密.所以沒提出自己之前曾勒索過蒼浩.
“很好.”曹雅茹點點頭：“半個小時後.金茂大廈樓下.不見不散.”
“金茂大廈.”
“對.”曹雅茹點點頭：“我要是沒說錯.你肯定不放心.要求在人多的地方交易.那個地方非常繁華.你可以放心了.”
“曹總果然英明.”關威哈哈一笑：“那就不見不散嘍.”
這邊.曹雅茹和關威的通話剛切斷.那邊.趙軒就給蒼浩打了過去：“這貨的手機開機了.”
“太好了.”
“很遺憾.我不知道他打給誰.也不知道通話內容.”頓了頓.趙軒接着道：“不過.他手機一直沒關.我可以追蹤信號知道他去了哪裡.”
“隨時向我報告.”蒼浩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直接離開公司.按照趙軒的報告.一步步向關威靠近.
最後.蒼浩來到金茂樓下.準確找到了關威的行蹤.
關威大概是怕人跟蹤.穿着一件風衣.帶着一頂棒球帽.走路低着頭.電影裡的通緝犯基本都是這副德行.
蒼浩走過去.從後面一腳把關威踢倒在地.
關威發現是蒼浩.立即驚恐的喊了起來：“救……救命.”
“不會有人救你的.”蒼浩伸手抓住關威的衣領.硬生生把關威從地上拎了起來：“我給你講三點常識.第一、防備被人跟蹤.一定要打扮的很尋常.最好扔進人堆找不出來.你搞成這個樣子.帽子跟衣服不搭不說.還低着個頭.就算我找不到你.警察也會過來查身份證；第二、一個女孩在麥當勞被活活打死.有人敢出來喊一嗓子嗎.報警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勇氣.外國有蜘蛛俠、蝙蝠俠.我們只有鍵盤俠.一個個在網上正義凜然.現實中遇到不公正全都裝啞巴.所以.在這個社會.喊救命是沒用的.只能自求多福；第三、你應該換個手機號.手機這玩意只要一開機.根據信號就能鎖定你的位置.以後你再遇到……算了.不說了.反正你已經沒以後了.”
蒼浩說對了.金茂大廈附近是鬧市.可儘管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大都只是往蒼浩和關威這裡看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打抱不平.
關威感到無比的絕望.在絕望之下也就有了勇氣.趁着蒼浩不注意.突然一拳打向蒼浩太陽穴.
蒼浩只是一側頭就讓過這一拳.隨即擡手給了關威一記耳光.
關威被抽得七葷八素.一抹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別……別殺我……”
“跟我走.”蒼浩揪着關威的衣領.硬是拖到了附近一條沒人的小巷裡.
接着.蒼浩又是一記耳光.跟着擡腳踢在關威的小腹上.
關威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因爲恐懼而不住的抖着.
“你知道嗎……”蒼浩捏了捏拳頭：“我特麼最討厭別人要挾我.”
“我……我再也不敢了……”關威哭喪着臉：“蒼總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有些錯誤是不可原諒的.”蒼浩冷笑着道：“你我都知道.就算我在這饒了你.你還是會把情報出賣給曹雅茹或者姚軍輝.”
關威身體都得更厲害了.身下淌出了一大灘黃色液體：“你……要殺我嗎……”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關威急忙問：“什麼.”
“我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實回答.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關威先是有點振奮.旋即又萬念俱灰：“我全都說出來……求求你.別殺我.”
蒼浩沒答應.只是問：“你跟誰聯繫的.”
“曹雅茹.”
“沒給姚軍輝打電話.”
“沒有.”關威連連搖頭：“我本來想打電話的.但曹雅茹提醒我說.姚軍輝可能會把我滅口.所以……”
“姚軍輝身邊是否有人知道這事.”
“沒人……反正我沒對任何人說過……”關威急忙道：“你要相信我.”
“還有一個問題.我跟井悅然的對話.你聽到了什麼.”
“姚軍輝打算用公司偷工減料的事.把股票砸到白菜價.然後全面收購……”關威哭喪着臉道：“就這樣.”
“沒有別的.”
關威舉手做發誓狀：“真沒有.”
“你個傻b.”蒼浩再次賞過去一記耳光：“最應該聽的你沒聽到.”
關威本來以爲.自己知道的事情少.會讓蒼浩息怒.卻也沒想到.自己不知道一些事.反而代價更重.他哇哇大哭起來：“什麼事我應該聽到啊.”
“沒必要告訴你……”蒼浩拿出一副白色橡膠手套.慢悠悠的戴在手上：“準備上路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傳過來.竟是曹雅茹：“住手.”
蒼浩的動作停滯住了.片刻後.轉頭看過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曹雅茹站在了巷口.
曹雅茹穿着一身灰色職業裝.曼妙的身材被襯托得凹凸有致.她一步步走過來：“蒼浩你要殺人滅口.”
“曹總救我……”關威看到曹雅茹就算看到希望了：“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別讓蒼浩殺我……”
“閉嘴.”蒼浩擡腳踢過去.正中關威的面門.兩顆後槽牙登時脫落.混合着鮮血被關威嚥了下去.
曹雅茹走過來.用力打了蒼浩一拳：“我都已經來了.你竟然還敢這樣.”
蒼浩冷笑着問：“你想讓我怎麼樣.”
“放過他.”曹雅茹一指關威：“你跟姚軍輝的那些盤算.關威全知道.他要把計劃出賣給我.”
蒼浩冷笑一聲：“所以我要殺他.”
“蒼浩你膽子太大了.竟然還敢殺人.”曹雅茹毫不示弱的看着蒼浩：“我必須知道這個計劃.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殺了.”
蒼浩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很複雜.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還能是什麼樣子.”曹雅茹一挑好看的眉毛：“照我看.事情很簡單.就是姚軍輝你定了一個吞併公司的計劃.而你知道這個計劃.現在關威也知道了.既然你自己不肯說.我寧願用五千萬把計劃買下來.你不能阻止我.”
蒼浩毫不猶豫的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