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總統套房中，一身酒紅色長裙的傅秋，鼻孔裡發出了輕輕的哼聲，將面前的幾份報紙丟盡了垃圾簍。
坐在她對面的傅鴻，晃動着高腳酒杯說道：“感覺怎麼樣？”
傅秋搖頭說道：“這些二流的地方報紙，看到一個稍微有點潛力的覺醒者，就恨不得捧到天上去。水晶摧毀模式娛樂性高，但公平性很一般。我看了江毅的資料，他的確剋制白曉文的職業，如果換做真實殺戮模式，很可能是另一種結果。”
“白曉文恐怕不是‘稍微有點潛力’而已，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顆新星，”傅鴻說道，“我通過靜海大學內部的關係，找到了比賽錄像，仔細看了一遍，得出了一個結論。”
“有話就說。”
“好吧……我的結論是，白曉文只是小試牛刀而已，根本沒有用出全力……”傅鴻笑道，“如果是真實殺戮模式，或是兩人在擂臺上一對一SOLO，江毅恐怕會輸的更慘。”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傅秋有些不平。
傅鴻認真地說道：“因爲白曉文能夠精細化操控他的召喚生物，而且是一心多用，每一個召喚生物，都像是他的分身一樣，這一點就太可怕了。我甚至覺得，他的戰術地位，已經可以上升到MT的級別……不，要超過MT！”
“這不可能。”傅秋道。
“爲什麼不可能？”傅鴻搖頭道，“姐，你們把MT的作用神化了。在我看來，MT能做到的，白曉文一樣能做到。而白曉文的輸出能力，卻是任何MT都無法望其項背的……能夠讓多個召喚生物精密配合的白曉文，完全就是一個怪胎！”
每種職業都有其弱點。
輸出職業的身板太脆，輔助職業缺乏進攻手段，MT的傷害輸出能力始終是硬傷……
召喚類職業，本身是萬金油的定位，但是和隊友很難形成配合，所以在聯賽中一向不受歡迎，可以說是樣樣通，樣樣鬆。
但當一個召喚類職業，能夠做到精細化控制召喚生物的時候，這個短板就被彌補了。白曉文作爲英雄職業通靈導師，有黑靈魂石這樣強悍的專屬裝備，又有怒爪這樣集輸出、控制和輔助技能於一身的極品首領級召喚生物，可以說是樣樣通，樣樣精！
保護隊友方面比MT要更全面，可以籠罩多處戰場；
輸出比DPS更加殘暴，有衆多的召喚生物；
控制技能比輔助還多，優先級還高的驚人……
傅秋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你再怎麼說，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白曉文現在是沒有遇到過真正厲害的對手，所以顯得很超羣。別的不說，單單說MT領域，你要說白曉文的那些召喚生物比凌峰還要強，我是不信的。”
傅鴻聳肩說道：“是是，姐夫的確很厲害……強無敵，行了吧？不過你想一想，要是白曉文加入了我們，和凌峰組隊，強強聯手的話……我們在甲級聯賽中的排名應該會更高一些吧？”
這一說倒是讓傅秋有些動心，想了想說道：“你打算怎麼做？超神公會不可能放人的，更何況還有李北海的女兒這層關係在。”
傅鴻：“雨婷比起李北海的女兒，又有哪裡差了？她現在是靜海大學校隊的領隊，也算是近水樓臺，平時和白曉文接觸的機會絕對不少……”
……
江南大學，校隊訓練基地。
靈能訓練場門口，一羣人突兀地出現，大部分人都是汗流浹背。
“好了，今天的訓練到此爲止。解散！”隊長祁睿峰拍了拍手，他是唯一一個比較輕鬆的。
一羣校隊成員紛紛散開。
“葉興，你等一下。”祁睿峰叫住了一個有些黑瘦的少年。
黑瘦少年葉興轉過頭：“隊長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表揚你一下，另外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祁睿峰微笑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了眼裡，新生中，你是唯一一個加入校隊的，進步也最快。你已經快要5級了吧？”
葉興點頭，看向祁睿峰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敬慕：“是的，還差不到10%，戰鬥經驗槽就滿了。”
“真快，比我升級的速度快多了，”祁睿峰稱讚道，“看來，你大學期間，很有希望衝破7級這個坎，成爲高級覺醒者。”
“隊長應該快7級了，而且英雄職業升級所需的戰鬥經驗本來就比精英職業要多……”
祁睿峰嘆氣道：“不，我還差不少，6級升7級的戰鬥經驗槽簡直是個無底洞……我畢業之前，恐怕很難衝到7級了。”
祁睿峰看着葉興，語重心長：“我對你寄予厚望，在我畢業之後……江南大學校隊的榮耀，也許會由你來繼承。”
“啊？”葉興嚇了一跳，“我不行的，我只是精英……”
“精英職業怎麼了，七八級的精英職業，不見得就比五六級的英雄職業差，”祁睿峰笑道，“我對你有信心，你反倒對自己沒信心？”
“不是的……隊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回去就收購靈界門票。”葉興心情有些激動。
“也不要有太大壓力，你現在已經很努力了，”祁睿峰道，“靈界探索，是高強度的戰鬥，每次歸來都需要充分的休息。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長時間繃着一根弦，結果在靈界出事的例子還少麼？每次從靈界回來之後，至少要休息一到兩個月，趁着這段時間磨練戰鬥技能和戰鬥特長，也是不錯的選擇嘛。”
“隊長說的是。”葉興恭順地低頭。
“一起去吃個飯。”
祁睿峰帶着葉興往休息大廳的方向走。
還沒進門，兩人就聽到了一陣女子議論聲，是江南大學的啦啦隊。
“讓我看看我家老公……”
“哎呦，小妮子發春啊……白曉文哪裡好了？”
“我老公長得帥，又厲害，我喜歡他怎麼了？唉，你說當時招生辦的那幫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把老公讓給了靜海大學……要是老公在江南大學多好，我還可以來一段姐弟戀……”
“畢竟是狀元啊，十幾所名校爭來搶去的，搶不到才正常吧。白曉文選靜海大學，應該也是離家近。再說，我們學校不是招了榜眼麼？”
“你說葉興啊，他還是有點小帥的，不過比起我老公就差太遠了，實力更是沒得比……”
葉興的臉色有點發黑，偷眼看了祁睿峰一眼，發現祁睿峰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祁睿峰推門，進入休息大廳：
“都閒着沒有事情做嗎？”
“啊……隊長好。”
幾個江南大學的啦啦隊美女都嚇了一跳，紛紛嬉笑着跟祁睿峰打招呼。
其中一個美女笑道：“隊長，我們不是在玩，我們是在幫校隊搜索情報呢。你看，這是靜海大學的戰報，大比分戰勝了金陵大學……還有一些精彩回放的視頻呢。”
祁睿峰接過手機，點開視頻重播，葉興也默不作聲地湊上來觀看。
幾個短視頻，很快就看完了。
葉興原本的黑臉表情更變得凝重了幾分，就像是廟裡泥塑的判官。
視頻之中，江毅被蹲，骷髏兵圍殺的遭遇……喚起了葉興曾經的記憶。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那一天，人類終於回想起了被巨人支配的恐懼，被囚禁在鳥籠中的屈辱……
幾個啦啦隊美女看到葉興的臉色，莫名有點忐忑，剛剛她們可是議論過這位“榜眼”的。
一般情況下，歷屆的狀元和榜眼差距不會很大，有的時候榜眼的實力甚至比狀元還強一些。但這一屆顯然不一樣，白曉文這個最強狀元的光環下，葉興基本上可以算是史上最憋屈，最無存在感的榜眼了。
一個女生緩和了一下氣氛，笑着說：“隊長，白曉文這麼強，我們校隊對上他，能不能贏啊？”
祁睿峰搖搖頭，手機還給了對方，淡然一笑：“這些新聞媒體，也真是夠了。區區一場資格賽，還是娛樂局，居然被吹成這樣。”
葉興趕緊附和了一句：“是啊，白曉文要是面對隊長，一定會知道什麼叫差距。”
“資格賽的賽程表，我們和靜海大學會在最後一場遭遇，”祁睿峰對剛剛發問的啦啦隊女生說道，“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今天問的問題有多麼可笑了。”
……
靜海大學，校長辦公室。
“爺爺，這次的比賽錄像看過了吧？感覺怎麼樣？”顏小欣嘻嘻直笑。
靜海大學校長顏伯淵，擺手說道：“我時間有限……就跳着看了幾段，感覺確實不錯。當時你的主張是正確的。”
顏小欣笑道：“豈止是不錯啊，燕大，清華，江南大學……這些學校的招生老師，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不過沒用，白曉文已經是我們的人啦。”
“行了，什麼我們的人，說的跟黑社會似的……”顏伯淵擺手，“這次CUAA聯賽，你感覺怎麼樣？”
“出線是肯定沒問題的，”顏小欣道，“不過，戰績要取得突破，還要看一部分運氣。白曉文雖然很強，但畢竟剛到4級，技能等級和戰鬥特長等級，以及裝備的積累都比較吃虧，跟祁睿峰、歐陽恆那樣的老牌英雄職業學員相比，應該有不小差距。”
頓了頓，顏小欣繼續說道：“不過爺爺你也不用擔心，白曉文才剛剛大一呢，從明年開始纔是正式發力的時候，到時候祁睿峰他們這些‘93黃金一代’畢業了，CUAA賽場必然是白曉文的天下。”
靈元93年，正是祁睿峰等一批人考入大學的年份。由於93級涌現了多個英雄職業，所以又稱“93黃金一代”。
顏伯淵點頭：“這樣就好。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我也是有壓力的。我們靜海大學的綜合水平足以列入國內前五，可近些年，CUAA聯賽的成績一直在三十名之外，很不像話。如果一直無法取得突破，會被人說閒話的。”
“放心吧爺爺……對了，這次資格賽，要不要給校隊成員一些獎勵？”顏小欣說道，“我打算設置一個里程碑式的獎勵，比如出線就獎勵團隊1000榮譽點，進入16強獎勵2000點，8強獎勵5000點，4強獎勵10000點……你看行不行？”
“嗯，可以。不過要注意，分配榮譽點的時候不能一刀切，搞平均主義，更不能因爲分配不公引發隊內矛盾。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把握吧。”顏伯淵道。
……
贏下第一場資格賽後，白曉文發現自己變成了學校的明星……
走過水泥路，運動場，人工湖……到哪裡都會惹來周圍同學的集體注視，有的還指指點點，所交談的大約都是“這位就是校隊隊長啦”、“好帥啊”之類的。
白曉文的日常生活還多了一項，那就是清理陶然居門前堆積的禮品盒，諸如巧克力、情書、手織圍巾等等禮物。這些禮物中，幾乎都會夾着一張張寄送人精心自拍的照片，背面則是手寫的聯繫方式。
絕大部分是女生照片，都拍的挺漂亮的，足以看出靜海大學的美女資源有多麼豐厚。當然這些照片經過了多少後期加工，就不一定了。
白曉文的做法是，禮物收下，照片丟掉。
至於爲什麼不把禮物一起丟掉……白曉文畢竟是苦日子過慣了的窮孩子，雖然現在有錢了衣食無憂，但要把這麼多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糖果、牛肉乾、豬肉脯……一起丟進垃圾桶，還是不習慣。
看着白曉文一疊疊地丟照片，陳國威大呼不公，恨不得從白曉文手裡搶出來兩疊。不過，校隊的期中考覈臨近，就像是一柄利劍懸在頭頂，陳國威終究還是不敢造次。
有白曉文這個諍友盯着，陳國威訓練的效果也很明顯，已經有兩個戰鬥技能升到了LV4，戰鬥特長也進步明顯。陳國威正打算去一趟荒野區，積累自己的戰鬥經驗槽，等經驗槽滿了，就去靈界升級。
靈界門票不是那麼好得的，主要是時限性太緊張，逾期作廢。
好在虛擬對戰平臺有虛擬大廳，很多覺醒者都會在大廳交流彼此的物品，談妥價格之後，由虛擬對戰平臺公證，進行交易，這也是李北海收購靈界門票的來源。
對於大學生覺醒者來說，還可以闖學校的試煉空間，在關底寶箱中取得門票，這種方式對陳國威來說更加靠譜一些。
試煉空間的准入次數，是需要用“榮譽點”進行兌換的。白曉文和陳國威的榮譽點，目前都只有0點。不過好消息是，顏小欣已經提過，只要校隊出線，就會有榮譽點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