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芷柔站直身體，默默後退一步，離開雷熠的掌控。
雷熠手臂一輕，似笑非笑地瞅了眼芷柔，回過頭對芷崡道：“走吧。”
芷崡不動。
她微微皺眉，猶豫着用商量的口吻對雷熠道：“熠，你今天只穿襯衣是不是有點失禮？我這裡幫你準備了一套備用的，不如你先暫時換上？”
她說完就去看身後的伴娘。
不用她吩咐，芷柔旁邊有個女孩就提過一個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套嶄新的西裝。
芷柔冷眼瞧去，和被她丟在樓上的那件一模一樣。
嘴角忍不住露出絲略帶嘲諷的笑。她這個姐姐，爲了雷熠，爲了這場盛大婚禮，還真是用盡心思……
“沒必要。”雷熠擺手，顯得毫不在意，“還是說，你嫌我給你丟人？”
“怎麼會？”芷崡哪裡敢勉強他，心裡再不滿，也只能擠出一絲笑意，“我老公穿什麼都帥。”
伴娘尷尬地舉着外套立在那裡。
芷柔走過去，幫她把衣服重新裝回袋子。
一羣人簇擁着新郎新娘很快走出休息室。
外面閃光燈立刻亮成一片。
芷柔主動把上鏡的好位置讓給那三位伴娘，自己則儘量藏在雷熠和芷崡身後，降低存在感。
衆人浩浩蕩蕩在酒店門口站着。沒多久就陸續有重量級的客人上門。
芷崡不停指揮芷柔跑腿拿東西，就是不想讓她和這些貴賓有所接觸。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罷了，有什麼資格認識上流社會這些人？
還真當自己是方家的二小姐了？
芷崡還不知道，她的做法正合了芷柔的意。
芷柔一點都不想待在雷熠身邊。這個人太危險。能時不時遠離他，她求之不得。
因此，她忙碌得很歡快。
要不是她身上穿着和其他伴娘同款的禮服，恐怕有不少人會把她當酒店的服務生。可她根本不在乎……
正午時分，婚禮正式開始。
方懷遠笑得一臉諂媚地把大女兒交到雷熠手裡。他做夢都沒想到能和雷家聯姻。放眼整個江城，除了他方家，誰還有這種福分？
芷崡還真是爭氣，不枉他疼她……
想來，用不了多久，方家，就會成爲江城首屈一指的家族吧。
芷柔和另外三個伴娘站成一排，侍立在舞臺邊，看着雷熠託着姐姐的手，走過長長的紅毯，走到舞臺正中，站在麥克風跟前。
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雷熠，就那樣衣冠不整的，身上似乎還沾染着和她歡愛後氣息的……要去和另一個女人宣誓結婚了……而她這個真正的妻子，卻只能站在臺下，默默地朝上看着。
祝福他們。
想到這裡，芷柔心中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是的。她纔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而今天，也不是他第一次要她。
上次，那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去回憶的夢魘。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他隨媒人到方家來提親，他把媒人丟客廳應付她的父母哥姐，自己卻“參觀一下”的名義把她堵在臥室裡，就那樣野蠻而霸道的要了她……
隨後，他衣冠楚楚的下樓去跟姐姐笑語盈盈，留下她，將頭埋在被子裡，任淚水打溼落紅點點的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