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身不由己
開門紅，絲毫沒有影響後面的競爭激烈。從第二塊領地爭奪開始，場面就再也沒有和諧過。
不是大家不想協調，實在是協調不過來。封地一旦確定下來幾乎沒有更換的可能，現在退讓一步，未來就可能後悔一輩子。
同樣是男爵領，最好的封地和最差的封地，每年的收入差距卻有可能高達上萬金幣。
當然，那是理論上的數字，現在的兩郡之地肯定達不到。沒有十年八年的用心經營，休想恢復到巔峰水平。
像哈德遜選定的薩拉姆礦區，幾乎壟斷了全郡的生鐵供應，產品在周邊各郡也有很高的市場佔有率，就是妥妥的高收益地區。
但開礦人力成本投入大，冶礦用的木炭需要外購一部分，當地糧食產量也只能滿足部分需求，又攤薄了礦產收益。
最關鍵的是礦終歸有開採完的一天，而糧食生產卻是可以無限循環的，無形之中又降低了領地價值。
不過這是外界的看法，對哈德遜而言，能夠在短時間進行變現的產業，纔是最優質的產業。
想要靠種地完成財富的原始積累，需要耗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對大部分貴族而言，開闢領地的前二十年都很窮。
當然，萊特和懷頓兩郡都是開發完善的熟地，情況要好上很多。只要補足了勞動力，很快就能夠恢復元氣。
尤其是對一衆地頭蛇來說，經歷了數十年的太平時光，大部分貴族的領地都有一定的勞動力富裕，無疑降低了開發新領地的難度。
外來戶就比較悲劇了，只能大規模採購奴隸充當勞動力。至於從北疆遷移人口過來，首先不答應的就是王國。
爲了國防安全，王國每年都要流放大量的罪犯過去戍邊。從來都是隻許人口流入，不許人口流出。
各省每年都有強制輸送人口的任務，若是湊不夠數，還要一衆貴族掏錢購買奴隸充數。
包括前不久鎮壓骷髏會叛亂所抓捕到的俘虜，都被分批押送到了北疆戍邊。後面自有獸人負責拉仇恨，也算是一勞永逸的解決矛盾。
阿爾法王國相對太平，那是因爲肩負着抵禦獸人帝國入侵的重任，內鬥、外鬥都不敢玩兒得太嗨。
沒有外族威脅的一衆人族國家就不一樣了，那是怎麼高興怎麼來。三個月一小仗、五個月一大仗，戰爭纔是大陸的主流。
每次戰爭都有大量的俘虜的產生，按規矩支付了贖金就放回去，過了一定的期限，沒人給錢就會被髮賣爲奴隸。
看着大家吵吵吵，哈德遜已然淪爲了看客。發展到了中後期，不光當事人出來互懟，就連支持的親友團也加入了戰場。
場面那是極度的混亂，要不是皮爾斯伯爵在上面壓着，估摸着這幫傢伙能夠現場上演全武行。
貴族議會的裁決，那也充滿了火藥味。雙方實力差距懸殊還好，最怕的是自身實力、人脈關係網都勢均力敵。
吵不出來結果，那就進行投票。根據王國《貴族法案》規定，凡擁有封地的貴族都是貴族議會的議員。
按照規矩：騎士記一票、男爵記三票、子爵記十票、伯爵記三十票……擁有多塊封地的累計，現場直接進行投票表決。
這個時候人多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包括幾名因爲特殊原因，沒參加這場戰爭的貴族，科斯洛家族擁有投票權的共有兩名男爵+九名騎士，光自家成員加在一起，票數就高達十五票。
可惜哈德遜、阿德里安和另外兩位繼承爵位的同族，因爲尚未走完法定程序，暫時不具備投票權，否則還能再增加八票。
少了八張票，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萊斯特騎士和克羅恩男爵的謀劃，分別以兩票和三票的微弱劣勢敗北。
看着懊惱的兩人，哈德遜父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裝作沒看見。
失敗是必然的結果，就算多了這八票也改變不了什麼。票數差距小，那是皮爾斯伯爵在引導局勢。
作爲東南行省的票王，身兼多職的皮爾斯伯爵，一個人就擁有五十四張票，加上受他影響的貴族，能夠控制的票數就更多了。
出於政治平衡的需要，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這次註定砸不到科斯洛家族身上。
自己不能參與，那就只能看着別人表演。哈德遜就親自看到過雷德曼男爵，分別在三張選票上填上了不同的名字。
看自家父親一臉淡定的表情，貌似同時支持多個候選人，這種騷操作在貴族圈子裡也不是啥新鮮事。
都是自家的朋友，或者說收到了多份禮物，爲了心安理得，通常都會出現這麼一幕。
只有世交、親族，大家纔會一次性投上手中全部的票支持。
看似滑稽的場面，何嘗又不是一種政治智慧。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是一名合格貴族的哈德遜，突然發現自己還要學習的地方有很多。
吵吵鬧鬧的宴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終於完成了這場瓜分盛宴。
最終的結果，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作爲勝利者之一，哈德遜的心情就很不錯。
馬車之上，看着意氣風發兒子，雷德曼男爵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哈德遜，確定封地區域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具體落實才是關鍵。
剛纔我從阿德里安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總督閣下急着落實封地事宜，主要是源於那幫外來戶。
據說這次總督府和王都那邊鬧得很僵，雖然國王同意了皮爾斯伯爵最高冊封以男爵爲限的提議，但是卻將達迪爾城、豐饒城賜給了其他人。
道爾頓家族在北地效力的三名子弟，僅僅只獲得了一個男爵領和兩個騎士領，令皮爾斯伯爵非常不滿。
被人虎口奪食，道爾頓家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勢必會發起反擊，具體會做什麼不得而知，但是大概率和封地有關。
科斯洛家族在王國之中排不上號，無力參與大勢力的爭鋒。接下來若是爆發衝突，你必須要小心謹慎，切勿捲入風暴漩渦之中。”
慎重的點了點頭，哈德遜當即保證道：“放心吧，父親。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我又豈會主動去參與。
能從北地那個泥潭中跳出來，並且從道爾頓家族虎口奪食的貴族，身世背景絕對不會簡單。
冒着得罪東南行省第一貴族的風險，區區一座男爵領，肯定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接下來怕是還有一場龍爭虎鬥。
不過他們終歸是外來戶，家族在兩郡之地的力量也不小。只要我們幾座領地相互守望，想來自保還是足夠的。”
嘴上說得輕鬆，實際上哈德遜的內心並不平靜。雖然知道有北地貴族南下，可他沒有預料到這幫強龍，能夠直接從道爾頓家族虎口奪食。
郡城被這些傢伙拿走了，那麼接下來的郡首之爭，多半也不會有什麼懸念。
擺明了就是看到兩郡的大洗牌纔剛剛開始，準備以此爲郡城爲根基，慢慢進行謀劃。
接下來，就看他們身後的勢力支持力度有多大，能否承受道爾頓家族的反擊。
不管最終誰勝誰負，在未來很長一段日子裡，兩郡之地的小貴族都不會好過。
科斯洛家族雖然有四家封地貴族可以抱團，但其中兩家在此前的骷髏會叛亂中已然元氣大傷，另外兩家又是剛涉足此地。
最令哈德遜擔心的還是阿德里安騎士，他一直跟着皮爾斯伯爵混，身上道爾頓家族的印記實在是太濃了。
若是雙方發生衝突，其他人都可以想辦法躲開，唯獨阿德里安不能退縮。
一旦事態擴大，搞不好自己也要被動捲入。偏偏哈德遜還沒得選擇，想要在封地劃分上收穫更多，那就離不開總督府的支持。
麻煩是未來的，但利益卻是觸手可及的。真實體會了一把，人在貴族圈身不由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