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囚龍至尊界中，姜雲看着墳墓之下那團朦朧的光芒，無論神識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楚光芒之中，到底有着什麼。
甚至，他連那氣息都無法分辨的出來，究竟屬於什麼東西。
而讓姜雲去看這團光芒的柳如夏，此刻卻是陷入了沉默，沒有迴應姜雲問題。
直至良久過去之後，柳如夏纔開口道：“你將我從你的道界帶出來。”
姜雲微微一怔道：“你沒有足夠的符文，出來不會有危險嗎？”
這裡已經是漩渦空間的第十層，應該是具備一百二十八道符文，纔有資格進入的。
柳如夏淡淡的道：“符文，是踏入這裡的資格。”
“如今我已經身在第十層中，自然不需要符文了。”
姜雲眉毛一揚道：“那你就不擔心被萬靈之師察覺到？”
柳如夏語氣輕鬆的道：“即便察覺到了，他也趕不走我了！”
既然柳如夏如此篤定，那姜雲自然也不再說什麼。
只是他想不通，柳如夏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來。
隨着姜雲的大袖一揮，柳如夏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柳如夏轉頭看了看四周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舉動，就是盤膝坐在了姜雲的身旁。
唯有她的聲音，卻在姜雲的腦海之中響起：“我聽域外修士說起過，我們道興天地內，有着一件至寶！”
柳如夏的這番話，讓姜雲心中一動，意識到她之所以要離開道界，應該只是爲了避免和自己的對話被那位樹妖聽到。
因爲，她所說的至寶既然是域外修士都在尋找的，她擔心被樹妖知道，樹妖會起歹毒的心思。
姜雲不動聲色的同樣以傳音問道：“什麼至寶？”
“我不知道是什麼至寶！”柳如夏搖了搖頭道：“如果不是域外修士提起，我連有至寶存在都不知道。”
“而且，域外修士同樣也不清楚那至寶究竟是什麼。”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萬靈之師和道尊兩位知道。”
“但是，這件至寶，就是道興天地區別於其他道界的關鍵！”
“因此，鴻盟也好，十天干也罷，都在尋找這件至寶。”
姜雲已經知曉，其他的道界，或者說天地，是由大道衍化而成，是先有的某種道，再有的天地。
但道興天地卻是恰好相反，它是道誕生的地方！
自然，姜雲意識到，關於所謂的至寶，應該不是域外修士的胡亂猜測，而是極有可能，真的存在。
不過，姜雲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接着問道：“那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墳墓之下的那團光芒，就是至寶吧？”
如果柳如夏說是，那姜雲根本都不會再相信她的任何話了。
就算真有至寶存在，怎麼可能就恰好放在囚龍的身下，又這麼輕易的被自己和柳如夏所感應到！
柳如夏卻是再次搖頭道：“還是那句話，我也不知道。”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件至寶，如果存在，那極有可能落在了萬靈之師的手中。”
“而萬靈之師打造出這個漩渦空間的真正目的，也是爲了保護這件至寶。”
“這空間內的每一個世界，什麼古則之界，超脫之地，包括我們現在所置身的這至尊界，都是爲了這個目的。”
“那團光芒，就算不是至寶，但恐怕和至寶是有着一些關係的。”
姜雲平靜的看了柳如夏一眼道：“你應該也是爲了這件至寶而來吧？”
“現在，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你我二人合力，先將這裡的那團光芒弄出來，然後我們再平分？”
柳如夏第三次搖頭，並且，臉上的表情也是嚴肅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始終對我抱有疑心，也暗暗戒備着我。”
“但除了我的來歷之外，我對你說的，都是事實。”
“我回來這裡，是爲了從你師，從萬靈之師那裡，取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件至寶，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沒有信心能夠獲得。”
“但我想，或許，你可以去嘗試着取得這件至寶。”
“因爲在我看來，你掌握這件至寶，遠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靠譜的多。”
“另外，我也可以告訴你，其實，自從踏入了黑洞之中，我就不需要你來幫我遮掩氣息了。”
“但我並沒有離開，自然還是在兌現我之前的承諾，我會盡可能的幫你！”
“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可以送我回你的道界，也可以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我去取回屬於我的東西，你繼續你的目的。”
柳如夏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話，顯然是因爲姜雲始終對自己的懷疑，有了不滿。
姜雲深深的注視着柳如夏，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將對方看透，從而判斷出對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只可惜，他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他低下頭道：“正因爲你的真實來歷我一無所知，所以我對你必然會抱有戒心。”
“至於你說的什麼至寶，就算我很有興趣，也很想得到，但是此刻置身在這裡的這些人中，你覺得，我有得到的可能嗎？”
“對於我來說，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了取得萬靈之師曾經的記憶。”
姜雲說的是實話，不說佈置出了這裡的萬靈之師，就說紅狼和甲一，哪個都能輕易的殺他幾個來回。
既然他們都是爲了那件至寶而來，又豈能甘心將至寶讓姜雲獲得。
哪怕是紅狼，儘管曾經對姜雲表現出了善意，可如果姜雲真的要和他搶奪至寶，姜雲相信，他一定也會毫不客氣的殺了自己。
隨着姜雲話音的落下，柳如夏同樣沉默了良久後道：“我可以幫你，獲得那件至寶！”
姜雲淡然一笑道：“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這次，柳如夏想都不想的道：“你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守住你的本心，堅持住你的修行之路就好！”
“你說的對，你對我的來歷一無所知，我讓你相信我，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
“那我就給你透露一點。”
說到這裡，柳如夏沉默了下來，擡頭看向了天空，似乎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
良久之後，她才接着道：“雖然，我是道興天地的生靈，甚至和你一樣，曾經也是局中人，但是我已經成功的脫離了這個局。”
“原本，我以爲我獲得了真正的自由，可以無拘無束的過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卻發現，儘管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局，但是因爲我仍然有着東西被萬靈之師掌握，使得我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斷開和道興天地的關係。”
“我就像是紙鳶一般，雖然置身萬里高空，但始終有着一根線，被萬靈之師握在手中。”
“因此，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取走我的東西，斬斷這根線。”
“然後，我會再次離開道興天地，從此之後，我也就和道興天地再無任何的瓜葛了。”
“但是，我畢竟身爲道興天地的生靈，這裡是我的故鄉。”
“而道興天地現在也是成爲了域外修士的必爭之地。”
“我不希望，我的故鄉會被人侵略，甚至是被人毀滅。”
“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我的故鄉，那我只能希望其他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而憑藉着我對道興天地的瞭解，對道尊，萬靈之師，甚至是天尊等人的瞭解，他們每個人都有着他們的私心，不可能真正的保護道興天地。”
“當然，你可能也有私心，也並非是我真正可以寄託希望的那個人。”
“但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再加上，你對我的後人有恩。”
“因此，我幫你取得那件至寶，算是我對你的報答，算是故鄉的最後一點貢獻。”
“或者，也可以看做是我對自己內心愧疚的一種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