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姜雲的面前，那近萬名修士仍然是各種不同的面孔，但是從姜雲的眼中看去，他們卻已經是變成了同樣的面孔！
而且，這張面孔的長相，和自己還有着四五分的相似！
以至於，曾經的自己，還以爲這張面孔的主人是自己的父親，還想過要和他同歸於盡！
當年九大道宗之一的問道宗的宗主，道無名！
道無名，姜雲不但知道他是來自於滅域，而且知道他擅長的力量，名爲同化之力。
能夠將自己和天地萬物同化，也能將任何人，甚至包括靈魂，同化成他自己！
換句話說，眼前這萬名修士，其實，都是道無名！
只是在他那同化之力的完美隱藏之下，在任何人的眼中，這萬名修士都是一個個獨立不同的生命。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的修爲能夠不需要藉助任何外物，就可以完美的融合到一起的原因。
再就是姜雲施展的寂滅之風，都被這萬人以自我犧牲的方式應對了過去。
也只有同樣來自滅域，而且和姬空凡屬於同一時代的道無名，才能知道寂滅之風的特點，知道如何應對。
其實，在姜雲想到這萬名修士實際上就是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之中就已經快要隱隱想到同化之力了。
只不過，因爲姜雲自己太久沒有施展過同化之力，而道無名也消失了太久的時間，導致他一時之間不可能想到，這一切都是道無名在搞鬼。
直至姜雲在殺死那中年修士的時候，中年修士臉上露出的溫和笑容，還有他的語氣，讓姜雲腦中那隱約的想法，一點點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尤其是剛剛那萬人同時發出的一聲嘆息，對於其他人人來說，那就是萬個不同的聲音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對於姜雲來說，卻是終於聽出來了，那一聲嘆息，分明就是道無名的聲音！
果然，從萬名修士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老者。
每走一步，他的相貌都會發生些許的改變，等他走到姜雲面前的時候，他也完全的變成了道無名。
看着姜雲，道無名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抹溫和的笑容道：“我想知道，當初你本尊明悟的道性，究竟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姜雲不禁閉上了眼睛，腦中也是隨之浮現出了一段距離現在已經是極爲遙遠的記憶。
當初問道宗大比之時，姜雲力戰道無名，和其同歸於盡之後，被夜孤塵帶入了一個無名荒界。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姜雲並不知道那荒界的來歷，但是最終當道尊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並且出手要殺自己的關鍵時刻，卻是道無名出現。
道無名不但救了姜雲，而且還將自己的同化之力送給了姜雲，從而才讓姜雲推測出來，無名荒界是道無名的藏身之地。
夜孤塵帶自己進入無名荒界，也是道無名給與自己的一種保護。
甚至於，自己之所以最終能夠感悟道性，和道無名也有很大的關係。
只是，從那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道無名，根本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良久之後，姜雲才睜開了眼睛道：“我明悟的道性，一善一惡，分別融入了我的兩具道身之中，但是我本尊的道性，就是……我自己！”
道無名微微一怔道：“你自己？”
“是的！”姜雲點點頭道：“修行，歸根到底，修的是自身；欲修其身，先正其心！”
“這心，既指的是問道之心，也指的是自己的所有性格！”
“連自己都認不清自己，又何以問道？”
“所以，我本尊最終明悟的道性，就是我自己，或者說，包含了我所有的性格，而非一種！”
這段話，換成其他人或許都聽不懂，但是道無名在微一沉吟之後，頓時就面露恍然和驚訝之色。
“你的想法，果然是與衆不同，別具一格，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成功了！”
姜雲沒有接他的話，對於自己來說，道性，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己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再擁有道性了。
因此，姜雲的目光注視着道無名道：“你殺了我一次，卻又護了我九年，救了我一次，甚至你的力量送給了我！”
“如今，你要殺我，我可以將命還給你，但是我只想知道，爲什麼！”
對於道無名，姜雲和他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最開始，姜雲以爲道無名是自己的父親。
可問道大比之時，自己殺死了道天運，道無名竟然站出來說道天運纔是他的兒子，所以要殺了自己。
這讓自己對他是恨之入骨，不惜和其同歸於盡！
可是後來，姜雲才知道，自己是寂滅族人，和道無名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這也讓姜雲越發不能理解，既然道無名和自己沒有關係，那爲什麼他還要保護着自己，救自己一命？
現在，道無名不但莫名出現，而且竟然跑來保護道尊的大弟子道一，再次和自己爲敵，讓姜雲也真的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道無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道：“如果我說，這次，我也是爲了保護我的兒子，你信嗎？”
“這……”
姜雲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以至於完全愣在了那裡，根本都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愣了片刻之後，姜雲纔回過神來，伸手一指遠處的道一道：“他也是你的兒子？”
“他？”這回輪到道無名爲之一愣後，急忙連連搖頭道：“他要是我的兒子，我還巴不得你殺了他！”
“不是他？那是誰？”
道無名微笑着道：“你也認識，而且你們的關係還不錯！”
姜雲皺起了眉頭，和自己關係不錯的人不少，但是從沒聽說過有人會是道無名的兒子。
“他曾經是你的宗主！”
一聽這句話，姜雲的眼睛猛然瞪大到了極致，脫口而出道：“道天佑？”
“不錯！”道無名點了點頭道：“道天佑，就是我的兒子！”
姜雲一愣之後，急忙接着問道：“那道天運，那個天運之子和道天佑是兄弟？”
道無名冷冷一笑道：“道天運，嚴格說來，其實是道尊的兒子！”
姜雲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明顯不夠用了。
自己殺的天運之子竟然是道尊的兒子。
可當時，道無名卻因爲要爲子報仇而對自己出手！
道無名解釋道：“道天運是道尊集整個道域的氣運創造出來的一個人，所以算是他的兒子！”
姜雲還是不解的道：“你既然知道，那爲什麼道天運會在你的身邊，你又會將他當成了兒子？”
道無名再次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說起來可就太長了……”
不等道無名將話說完，遠處的道一已經忍不住出聲打斷道：“道無名，你要是再繼續和姜雲敘舊的話，那你的兒子可就保不住了！”
聽到道一的這句話，姜雲陡然間恍然大悟道：“道一在攻打山海界的時候，抓住了道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