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僅感應到了昇華的契機，轉魂儀還發生了變故，讓你的念力變異了？”
私人的機械車間裡，韓蕭轉過頭，目光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弗丁，表情說不出來的精彩。
“是啊，我也很驚訝，靈魂鏈接程度增長了一個檔次，轉魂儀的部分特性附加在了我的精神念力之中，另外我還模糊感應到了一個次級維度的存在，直覺指引我過去。”
弗丁無奈搖頭。
……你那副無奈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有奇遇還嫌麻煩，難道這就是天之驕子嗎，愛了愛了。
韓蕭心裡吐槽了一句，暗暗沉吟起來。
說起來，他以前用【大膽的探秘者】看過轉魂儀的來歷，並沒有多麼稀奇，本身是人工產物，但或許是變異成宇宙奇觀的時候與某個次級維度產生了聯繫。
他猜測一旦適格者觸及超A級昇華，就能激活這項隱藏好處，可能性挺大的。
怪不得轉魂儀這個小浪蹄子如飢似渴地渴求弗丁寵幸，原來是因爲在弗丁身上看到了解鎖自身新姿勢的機會。
韓蕭心念轉動，順便給弗丁紮了一針，弗丁跑過來報告的主要目的也是接受他的“體檢”。
一針下去，面板彈出了戰鬥信息。
韓蕭看了一眼，發現弗丁多出了一個涉及靈魂的新氣力屬性，同時有了兩個新專長，一個是轉魂儀變異帶來的新加成，增加念力強度等一系列屬性，幅度十分可觀，而另一個專長則是問號，還處於未激活的灰色凍結狀態。
人在家中坐，專長天上來……嘖，什麼世道。
韓蕭心裡酸溜溜，乾咳一聲，道：
“既然是直覺指引你前往那個次級維度，那你就過去看看吧，你得到的指引是方向感應還是具體座標？”
“座標。”弗丁點頭回應。
“哦，那倒是方便，不用在趕路上花費太多時間，不過一般人都是方向感應，你這個座標應該是轉魂儀隱藏的信息記錄，等我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吧。”
說着，韓蕭便準備收起手裡正在研究的技術，召喚載具。
但這時弗丁卻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
“黑星，我有種預感，這次是我自身的磨鍊，你跟着我的話，我就沒有危機感了，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韓蕭動作一頓，沉吟說道：
“既然你這麼要求，也行吧，我給你一套皇者，另外你再帶上另一套的王座，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再向我求援就是了……”
見弗丁還想說什麼，韓蕭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總不可能讓你沒有任何後路就去冒險，這是底線了。”
“……那好吧。”弗丁無奈一笑。
韓蕭拿出相應裝備，又拽出一臺次級維度專用的小型載具，讓機械助手帶去出發點，弗丁道謝之後，也一起跟了過去。
目送弗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韓蕭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對天災級來說，次級維度還是相當兇險的，韓蕭擔心弗丁的安危，本打算陪同，但人家想單刷副本，涉及到超A級昇華契機，他尊重弗丁的預感。
不過以弗丁的運勢，遇到什麼危險，多半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要是加上自己這個幸運黑洞中和一下，指不定有波折，不去反而是好事。
只是韓蕭也不會坐視這個寶貝疙瘩涉險，適才他便悄悄給弗丁上了一個觀察標記，準備一直監控風險，畢竟弗丁有座標，不像哈里森一樣，花不了他多久時間。
韓蕭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解析新技術的研究儀器，暫時凍結進度，將其停了下來。
每個超A級都有自己的訓練計劃，韓蕭這次從聖所中帶出了更多圖紙，這段時間主要在研究這些技術，順道洗點與提升屬性。按照機械師的話來說，這叫優化配置資源，將屬性點堆到性價比更高的地方，積少成多，也能提升一些戰力。
這次進入第一聖所，權限提升到了九級，記憶容量較上次又有增加，並且聖所留言板的空缺痕跡也減少了一些，不過時間相隔最近的最後幾段內容依然還是大片空缺。
上次是倒數第四段出現了“信息態剝離計劃”這個有價值的信息，這次卻是倒數第一段浮現了引起他注意的內容，韓蕭不禁回想了起來：
[……上一迭代███計劃的路線應當是正確的，但因爲一些漏洞而失敗，我們決定爲███裝置增加控制閥，降低███暴走的處理成本，只是不知道控制閥在███異化之後，會變成什麼形式的存在……]
離開聖所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這段信息，貌似最近上一個迭代認同上上個迭代的計劃，在基礎上進行了改良。
一般來說，面對大重啓的文明，都不會完全寄希望於前人的路線，畢竟前人們的失敗已經說明了各自的計劃不好使，只能提供一些經驗教訓。
但上個迭代竟然願意相信前一個迭代的計劃，要不是這個計劃相當有可取之處，後續文明也不可能下這個決心，這樣的話，這個改良了兩個迭代的計劃就很有參考價值了，韓蕭也暗暗上了心。
“以後得多進幾次第一聖所，也不知道多高的權限才能解鎖這兩段最新的留言。”
韓蕭定了定神，離開機械車間回到頂層辦公室，先是俯瞰了一眼其他天災級的實戰訓練，接着才進入觀察標記的視野。
……
私人空港碼頭，機械助手在小型載具裡進進出出，很快完成調試。
弗丁坐上了駕駛位，回憶了一下，將啓示而來的次級維度座標輸入航行儀，接着啓動穿梭引擎，登時感到飛船輕微震動起來。
“正在鎖定次級維度座標……正在預熱穿梭引擎……正在激活內空間穩定裝置……”
飛船智能不斷播報，操作屏幕上流水般刷出一大堆航行參數。
弗丁設定了自動駕駛，拿出轉魂儀按在胸前，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平復心情。
沒多久，飛船完成了航行前自檢，震動突然消失，弗丁只覺得身子猛然一重，像是被強烈的推背感按在了座位上，窗外的碼頭景象也在頃刻間破碎，化作了無盡的流光，飛船正式進入了穿梭狀態。
感官上不知過了多久，飛船又是一震，退出了穿梭狀態，外面的景象爲之一變。
這是一片不知邊界的漆黑空間，一個面積大得無法計算的灰色星雲漩渦在窗外緩緩轉動，位於飛船的上方，他擡頭仰望，根本看不到漩渦的全貌，忍不住心神震動。
而在漩渦中心射出一道白茫茫的巨型光柱，一直延伸到視線之外，不知道哪裡纔是盡頭。
同時，四面八方不斷飄來一縷縷灰色氣流，被星雲漩渦牽引，猶如百川匯海，全都融入其中，這正是構成這片漩渦的主要物質。
還不等弗丁驚歎，他便發現了奇特之處，身處這片空間，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變得更加活躍，而轉魂儀也在輕微震動着，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地方……”
弗丁左顧右盼，周遭似乎沒有生命跡象，他放出因爲太過活躍而有些難控制的念力，捕捉了一道經過身邊的灰色氣流，看看是什麼成分。
仔細探知了一下，弗丁忽然臉色一變，露出愕然之色。
“這是……靈魂？！”
他豁然扭頭，望向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片星雲漩渦，竟然全都是由靈魂構成的？！
這時，弗丁猛然想起了一個資料，喃喃自語：
“在一些精神能力者的構想中，生靈死亡之時，靈魂看似徹底消散，但實際還有無法觀測的細碎殘渣留存，一部分化作心靈潛流，另一部分則在宇宙間飄蕩。
而這個世界應該存在這樣一些地方，從全宇宙範圍接納流浪的靈魂殘渣，進行過濾，粉碎殘渣，將裡面殘留的念頭提取出來，凝聚爲宇宙泛意識，繼續下沉，流入‘泛意識底層’維度，一些精神能力者將這種地方稱爲‘殘魂終地’、‘靈界聖堂’、‘歸墟’。
但至今爲止，從來沒人找到任何一個類似的次級維度，莫非傳說是真實存在的？”
弗丁神色驚異，越想越覺得這裡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殘魂終地”之一。
在閃耀世界大開發期間，黑星帶一羣幹部到處遊歷，弗丁曾經有幸見過一個來自於“泛意識底層”維度的吸心魔，將其化作了自身的養分，加強了自身念力，所以特地關注過這方面的學說猜想。
三大文明知道泛意識底層維度的座標，但無窮無盡的吸心魔盤踞在那裡，擁有極強的排外意識，以目前的技術很難在那裡建立穩定的前哨站。
而吸心魔以宇宙泛意識爲食，所以說起來，殘魂終地就相當於人家的後廚，這裡的靈魂殘渣都是未經加工的“食材”。
“轉魂儀竟然指引我來到這裡，莫非和這片維度有什麼聯繫？”
弗丁暗暗思索。
轉魂儀的效果早已超過最初製造時的設想了，或許變異成宇宙寶物就有殘魂終地的原因，所以轉魂儀才擁有如今這種奇異的功效……
wωω ▪Tтkan ▪￠ ○
猜測了一陣，弗丁又仔細感知了一下週圍的灰色氣流，微微苦笑。
這些灰色氣流正是靈魂殘渣，而這片星雲漩渦的中心處就在不斷熔鍊殘渣，不停“出餐”。
吸心魔是心靈方面的大補之物，但副作用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化解。
而這些靈魂殘渣就更加駁雜不堪了，雖然可以吸取其中的靈魂能量來淬鍊精神力，但大部分精力都得用來解決精神分裂、人格混亂等副作用。
並且靈魂殘渣蘊含的那點能量，對精神力的提升幾乎微不可查，轉化效率極低，投入遠遠超過產出。
至於熔鍊後的宇宙泛意識，已經剔除了靈魂能量，副作用更狂暴不說，對他還一點益處都沒有。
“說起來，這裡倒是適合海拉，她的亡者之力可以快速提純靈魂能量，這裡或許是她的修行聖地……”
弗丁自言自語，忽然一愣。
差點忘了自己有轉魂儀，如果處理目標僅僅是靈魂殘渣的話，轉魂儀應該也能分離殘留念頭與靈魂能量，精煉提純吧？
那豈不是說我也能無副作用隨意吸收這些不計其數的靈魂殘渣？！
弗丁頓時悟了，瞬間驚喜起來。
難道這就是轉魂儀指引我來到這裡的原因？！
在這裡潛修一段時間，八成可以進階，直覺啓示誠不欺我，果然是昇華的契機！
……
“牛批……”
另一邊，正在偷窺的韓蕭嘴角抽搐，心情複雜。
我以爲我開掛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更過分！
幾十年前的機遇和現在的奇遇竟然還有聯動，高級幸運光環的威力恐怖如斯。
相比於哈里森、尼洛這種主要把他當作靠山的幸運光環，韓蕭覺得弗丁這種自力更生的幸運光環才最有排面。
而且不止自身得到了奇遇，還讓隊友也有了好處……不枉我摸人先摸你，一直把你當成首席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