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浩然學院，一座院落的房間內。
哐當……
一張凳子被放到了地上，發出一道輕微的響聲。
“你說，你是我師尊？”
蚩伽呆呆的看着面前，那道散發金光，猶如一顆小太陽一般都身影。
大半夜蹦出來，就說是他的師尊？
“不錯，本座便是你的師尊，之前一直寄居在你手上的伴生戒指之中，與你的師徒緣分，乃是天定，先前見你還未化形，便未現身，今日你化形了，那本座自當出來教導你，讓這師徒之緣圓滿。”
楚緣十分淡定的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天定師徒？”
蚩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這個戒指。
從戒指裡面蹦出來一個人，說是他的天定師尊？
“怎麼，你有什麼疑惑麼？”
楚緣看着這個一點都不魔的蚩伽，問道。
“沒有。”
蚩伽搖了搖頭，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
他還是相信了這個半夜蹦出來的人說的話。
這並不是盲目的相信。
是蚩伽在楚緣身上的金光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熟悉感。
就好像他曾經感受過這股光芒一樣。
也是因爲這熟悉感，蚩伽選擇相信楚緣。
“既然沒有疑惑，那還不叫師尊？”
楚緣可不管那麼多，叫了師尊就上了他的賊船，他就一定要教廢。
“師尊。”
蚩伽沒有猶豫，道了一聲。
不過他並未行禮什麼的，也不知道是因爲剛剛化形不知道禮儀，還是不願意行禮。
“嗯，你名蚩伽，那爲師便叫你伽兒，自你化形之後，爲師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你先前檢測資質，被那羣人嘲諷之事，弟子被嘲諷，師尊自然要爲其出頭。”
“伽兒，且去尋找之前那些人，爲師助你一臂之力！”
楚緣淡淡的道。
“師尊說的是白天那幾個叨叨的人？”
蚩伽一愣，問道。
“不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他們嘲諷於你，你無力反抗，爲師當然要替你出頭。”
楚緣雙手揹負，雲淡風輕的將‘以大欺小’說得義正言辭。
按照修行界的套路。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不是很正常嗎？
他楚某人也只是遵循修行界規矩而已！
好吧，他楚某人其實就是想要拉近和蚩伽的關係而已，讓雙方更親近一點。，
不得不說，楚緣這方法還是非常有用的。
至少蚩伽的確感到了這個師尊對他的關心之意，心頭還是很暖的。
“師尊……”
“師尊之意，弟子心領了，但是弟子覺得不必去尋他們的麻煩。”
蚩伽這般說道。
“爲何？”
楚緣這下就感到困惑了。
被那麼嘲諷都不動怒？
這個心性這麼強的麼。
現在有了報仇的機會，卻依舊選擇不去找麻煩。
“師尊，弟子認爲，世間萬物，任何事，都有各自的緣法，弟子被嘲諷也是緣法之一，而且那些人嘲諷，也算是接了弟子的因，他人結果時，惡報自來，不必弟子去尋麻煩。”
蚩伽笑了笑，那雙眼中充滿了不在意。
他不在意。
聽着的楚緣就在意了。
他聽得一愣一愣的。
心裡緩緩打出了個問號。
他記得，他收的弟子，不是魔氣之種化形嗎？
這個張口閉口緣法因果的……
你管這叫魔？
魔會跟你張口閉口緣法因果？
這個魔好像有點不務正業。
楚緣微微皺眉，但還是沒多說什麼。
這道魔氣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化形的，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爲師自然聽你的。”
楚緣微微點頭，說道。
“師尊，弟子有一事相求。”
蚩伽突然說道。
“何事？”
楚緣挑眉問了一句。
“還請師尊幫弟子看看，弟子的天賦是否正如檢測的所說，無比低下，弟子對自身天賦一直感到很奇怪，弟子明明覺得自身的天賦很強，但修煉之時，卻吸納不到靈氣。”
蚩伽摸着腦袋問道。
他那金瞳看着楚緣，其中充滿了困惑。
他能問這個問題，明顯也算認可了自己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師尊了。
“你的天賦不弱，之所以無法修行，是因爲還沒找到屬於你自己的路，等到你找到屬於自己的路了，自然會展現天賦。”
楚緣悠悠的說道。
他又開始了他的日常操作。
忽悠！
“路？敢問師尊，何爲路？我的路又在哪裡？”
蚩伽略顯迷茫的問道。
“路便是道，你的道在哪裡，取決於你自己，首先你要明白，你想要走什麼道，你走的道是什麼！”
楚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
“師尊，我……我不太明白我想要走什麼道。”
蚩伽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道？也罷，那爲師便問你幾個問題，以此來推斷你的道何在。”
楚緣淡淡的說道。
他忽悠的弟子太多了，已經忽悠出了經驗。
哪怕再怎麼瞎扯，他都能做到淡然處之。
“師尊且問。”
蚩伽這般回答。
見此一幕。
楚緣朝着前邊走了幾步。
他走了數步，才轉身看向蚩伽。
“爲師問你，在你看來，何爲正道？”
楚緣問道。
“正道？”
“殺人要理由，便是正道？”
蚩伽沉思了一下，擡頭回答道。
楚緣：“？”
你好像不按劇本來呀？
什麼殺人要理由就是正道？
“那什麼是魔道？”
楚緣忍着想要抽這個不按劇本來的弟子的想法，又問了一句。
“異類就是魔道，魔道殺人不需要理由。”
“何爲佛道？”
“佛講緣法，屬於正道的一種，殺人要理由。”
“那何爲天道？”
“天賦好，氣運深，就是天道有情，天賦差，氣運低，是芸芸衆生，那就是天道無情。”
“你……”
楚緣聽着這些話。
他沉默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
這個弟子不是一般的奇怪……
怎麼說呢。
這個弟子的想法特別多？
而且想的都是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些話放出來。
讓楚緣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按照劇本，楚緣覺得，這弟子肯定會說不知道，然後他瞎忽悠一頓的。
可是爲什麼這個弟子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