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公主的婚禮是要在公主府舉行的,但是寶安公主與壽康公主同一天出嫁,而且又是雙生姐妹,所以趙曙就特意吩咐將婚禮搬到皇宮裡來,這種待遇可是隻有趙頊這位太子纔有,由此可知趙曙對兩個女兒的寵愛。
趙顏不但是兩位公主的弟弟,同時還是兩位駙馬的好友,所以他在這場婚禮中也擔當了重要的角色,不但親自帶領着曹嵩與了空進入大殿舉行典禮,另外在婚禮結束後,還要親自送他們和兩位姐姐去駙馬府,真正的婚宴也是在駙馬府舉行。
值得一提的是,兩個公主府也是緊挨着的,而且距離趙顏的汴河別院很近,前來道賀的賓客們也沒有細分,只是隨機的分配到兩個公主府中飲宴,其中曹嵩那邊還好,畢竟他們曹家人多勢衆,曹嵩對京城裡的貴族也十分熟悉,所以他自己就能應付的來,但是了空這邊卻不同,他這個徐元的身份可是第一次來京城,所以只能讓趙顏幫忙着招呼客人。
那些客人都知道趙顏與寶安公主姐弟情深,今日寶安公主大婚,趙顏又出來招呼客人,結果一個個都拿着酒灌他,趙顏不喝還不行,好不容易撐到婚宴結束,趙顏也醉的差不多了,最後連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反正等到第二天他醒來時,就已經身處在自己在的臥室裡,而且外面的天都亮了。
可能是昨天的酒還沒醒,或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趙顏躺在牀上雖然已經睜開眼睛,但卻是一點也不想起牀,甚至連每天早起的鍛鍊也不想做了,最後小豆芽來叫他吃早飯,他也只是答應了幾聲,但依然沒有動,這讓小豆芽嚇了一跳,急忙跑去告訴曹穎。
“夫君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昨天喝的太多還沒有醒酒?”曹穎進來後慢慢的在趙顏牀邊坐下問道,同時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卻發現並不燙,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只是腦子裡很亂,所以纔想多躺一會!”趙顏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曹穎道,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感覺心中空落落的,身體倒是沒問題。但就是懶得動。
曹穎聽到趙顏如此說,又伸手給他把了下脈,然後這才一笑道:“夫君根本就沒病,我估計還是因爲二姐和三姐嫁人了,所以夫君心中不舒服吧!”
聽到曹穎的話,趙顏也是“骨碌”一下的坐了起來,然後細細的回想了一下,當下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娘子真不愧是神醫,剛纔我還搞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難受,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因爲二姐和三姐出嫁的事,你說這才一天時間,我的兩位姐姐竟然都變成別家的人了,想想都讓我感到難受!”
“咯咯,夫君也只顧着自己不顧別人,你也不想想我與寧兒她們,不也是一天時間就變成你們趙家的人了嗎?”曹穎這時笑着反問道。
“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了,當初你嫁給我時,你家裡人有沒有難受?”趙顏當下再次追問道,他想要知道是隻有自己這樣。還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咯咯~,怎麼沒有,夫君也不想想當初你的名聲,我父母爲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同意我與你的婚事,當時我還在心中怪罪父親太狠心,不過後來我娘偷偷告訴我,我父親在我出嫁之後,好長時間都是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許多。直到後來我們回孃家醒親,父親看到我過的還不錯,這才放下心來。”曹穎再次笑着開口道。
“原來如此,那就是說並不是只有我才這樣!”趙顏聽到這裡也終於爲自己找到了理由。
不過也就在這時,只聽曹穎接着又笑道:“夫君,嫁女兒最難受的自然是做父親的,現在你這個做弟弟的看到姐姐出嫁就這麼難受,若是日後思月她們長大了,也要嫁人了,到那時你該怎麼辦?”
“呃?”趙顏聽到這裡先是一愣,緊接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日後也要離開家中,成爲別人家的媳婦,這讓他立刻感到十分的心痛和不捨,剛纔好不容易積攢下的力氣一下子化爲烏有。
“我不起牀了,我要睡覺!”趙顏這下乾脆再次躺回牀上,用被子蒙着頭叫道,女兒遲早要出嫁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殘酷了,光想一下都感到心痛,所以他選擇用睡覺來逃避。
看到趙顏如此孩子氣的表現,曹穎卻是再次咯咯一笑,伸手拍了拍趙顏的後背讓他起來,可是趙顏就是不動,這讓他也沒辦法,最後索性也不叫他了,而是讓人把早飯送來,自己在一邊吃飯,結果不一會兒趙顏聞到飯菜的香味,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站起來吃了早飯,然後躺在牀上接着睡覺。
三天之後,也就是寶安公主和壽康公主歸寧的時候,趙顏帶着曹穎早早的趕到宮裡,其中曹穎去了曹太后那裡說話,趙顏則去了趙曙那裡,這時趙頊已經先到了,緊接着趙顏的二哥趙顥,以及四弟趙頵也陸續到了,趙顥只比趙顏大幾個月,長的與高皇后很像,氣質也比較陰柔,平時喜歡讀書,幾乎經年不出門,趙顏也難得見他一面。
趙頵現在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了,相比當年的那個小胖子,現在的趙頵可是瘦了許多,個子也長高了不少,已經到趙顏的下巴了,估計再過兩年就能追上趙顏他們。說起來趙頵這段時間一直跟着直魯古和曹佾學習醫術,這是他的興趣,同時對醫術也是極有天賦,每次趙顏見到直魯古和曹佾時,都能聽到他們對趙頵的誇獎。
“四弟,你身上的這股中藥味可是越來越濃了,小心以後你找不到王妃!”趙顏剛一見到趙頵,立刻就開口取笑道,學醫的人常年與中藥打交道,身上都帶着一種特殊的藥味,甚至連洗澡都洗不掉,這幾乎都成爲古代大夫的一種標誌了。
“三哥這你就沒見識了吧,我身上的這股中藥味可不簡單,而是我專門爲自己配的藥囊。”趙頵說着把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取下來放在手中,滿是自得的誇耀道,“只要配戴了我的這個藥囊,夏天裡的蚊子、蒼蠅都不敢近身,這可是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研究出來的,連兩位老師都對我誇讚了幾句,可惜就是造價有些高,否則倒是可以推廣一下,讓天下百姓在夏日裡免受蚊蟲叮咬之苦!”
聽到趙頵竟然研製這樣的好東西,趙顏立刻十分急切的道:“四弟,你這個香囊還有沒有,能不能幫我也配製一些,說起來爲兄可是飽受蚊蟲叮咬之苦啊!”
後世的研究發現,蚊子一般都喜歡叮咬某一些的特定的人,這與個人的體質有關,剛好趙顏就是那種特別容易受到蚊子叮咬的體質,一般來說只要他與別人站在一起,那麼蚊子肯定只咬他不咬別人,都說小孩子招蚊子,但是趙顏和幾個兒女呆在一起時,蚊子也同樣只認準了他,估計這也是幾個孩子喜歡和他玩的原因之一。
“有倒是有,但是三哥你打算用什麼東西換?”趙頵卻是眨着精明的小眼睛道,他這個香囊造價可不便宜,特別是裡面的一些中藥,更是價值不菲,若是別人送也就送了,但是自己這位三哥可是位大財主,不敲詐一下實在對不起自己。
“你想要什麼?”趙顏十分警惕的問道,趙頵這小子在軍校混了一年,其它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那些兵痞的厚臉皮,再加上他年紀小,耍起無賴來連趙顏都頂不住。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香囊的造價很高,當然我也不會和三哥你多要,我給你十個香囊,你送給一臺顯微鏡怎麼樣?”趙頵笑嘻嘻的道,香囊的造價雖高,但顯微鏡的價格更是貴的離譜,到現在還不能量產,每一臺都需要集中數十個能工巧匠精心打造,所以相比之下十個香囊換一臺顯微鏡簡直賺太多了。
“你怎麼不去搶!”趙顏聽到趙頵的條件氣的大叫道,不過緊接着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當下奇怪的問道,“我記得今年你生日時,我不是剛送你一臺顯微鏡嗎,怎麼你又想要顯微鏡,要知道這東西可不便宜,連沈括都只能用二手的顯微鏡。”
“嘿嘿,前段時間雅兒去我那裡玩,剛好看中了我的顯微鏡,所以我就送給她了,現在我只能借用老師的顯微鏡。”趙頵毫不避諱的對趙顏直言道。
“你……你還真是大方!”趙顏聽到這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雅兒是薛寧兒的堂妹,同時也是自己的學生,在算學上極在天賦,甚至在算學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趙顏,若不是她年紀太小的話,恐怕趙顏早就讓她進入格物學院做教授了,趙頵雖然年紀不大,但對雅兒已經產生了幾分朦朧的好感,不過對於這份感情趙顏並不打算干涉,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最後趙顏還是同意了趙頵的敲詐條件,答應送他一架顯微鏡,也就在這時,曹嵩和了空這兩位新任駙馬也終於陪着妻子進宮,趙曙帶領着幾個兒子也迎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