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笑了一聲兒,軍用短刀在男人的指尖上漂亮地旋轉着,就在女人滿含期待和深情的目光裡,戰少尊將短刀突地一紮,直接將她的手掌插在了牆壁上,鮮血直流!
“啊!”蘇杉痛得大叫,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痛苦,“瘋子……你個瘋子!好痛……好痛!”
痛!真的好痛!
這種被刀活生生刺穿手掌的痛,無法言喻,痛得她渾身痙攣瑟縮。
在女人淒厲地叫聲裡,戰少尊什麼情緒也沒有。
“現在還認爲我是阿戰?”
肩膀抖動着,蘇杉的臉色蒼白得像個厲鬼,她瞪大了帶淚的雙眼,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一聲不吭就動手。
她現在哪裡還敢說他是阿戰?
被迫貼着牆壁,眼角的餘光瞄到溫熱的鮮血從手心裡流下來,她覺得更痛了,撕心裂肺地疼痛從手心傳來。
“戰少尊……你不是人……”因爲劇痛,蘇杉死死咬着脣,痛得泣不成聲,“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什麼都沒做啊……”
戰少尊已經不想和她繼續廢話了,直起身,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視線轉向弒天。
“視頻拍好了?”
弒天收了手機,點頭:“是的,老大。”
“把它發到冷鷹的郵箱裡。”男人眸光凜冽,“告訴他,想要蘇小艾,就拿喬寶貝來換。”
弒天愣了下,看了看鮮血淋漓已經快昏迷的蘇杉,又看了看老大,嘴脣囁嚅着,最後還是沒說話,只是點頭應是。
走出房間的時候,他忍不住問:“老大,把蘇小艾交給霍帝斯,那008怎麼辦?”
戰少尊腳下一頓,眉目冷凝。
“我替他照顧那女人九年,難道還不夠?”沉默了一秒後,他又說,“弒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她已經不是當年的蘇小艾,已經威脅到了喬寶貝,如果008活着回來,我想他不會願意看到現在這個女人。”
弒天沉默。
的確,不管是喬寶貝,還是蘇小艾,008都不願意看到這兩個人受傷害。
……
“走開……走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沉睡中的喬寶貝,陷入了詭異的夢境。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回事兒?
她明明記得,剛纔還在醫院,怎麼會突然在這裡了呢?
這是哪兒?
四叔他在哪兒?
混亂急促地呼吸着,喬寶貝被噩夢的那種恐懼感扼住了咽喉,周圍全是亂七八糟的聲音。
有救護車的聲音,有人哭泣的聲音,有人恐懼大叫的聲音,還夾雜着混亂無比的槍聲和爆炸聲……
爲什麼會有槍聲?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喬寶貝茫然地站在漆黑無比的空間裡,耳邊全是亂轟轟的嘈雜聲。
她很害怕,誰來救救她?
“心率……血壓……”
“不好!病人心跳停止……快!電擊……”
斷斷續續地對白穿入她的耳膜,黑漆漆的周圍忽然明亮透徹。
她的面前,一幫子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慌亂得不行。
醫生手套上的鮮血都來不及處理,搶救室牀上的男人更是毫無知覺,臉色呈現了死灰的跡象。
四叔……四叔!
戰少尊爲什麼會在這裡?他怎麼了?
喬寶貝驚悚着撲過去,跌跌撞撞,就在她差點兒撞到醫生的時候,她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扯了開去,一張女人憤怒扭曲的臉放大在她的眼前。
蘇……蘇小艾?
“都是你……都是你!”女人搖晃着她的肩膀,恨恨地大哭着,“是你害了阿戰……是你害了阿戰!要不是你,他不會死……他不會死!”
“不……不是,他不是阿戰,他是戰少尊!”女人又語無倫次地喃喃着,終於鬆開了她的肩膀,無神的雙眼看向被搶救的男人,“對,他不是阿戰,他是戰少尊……阿戰還活着……”
喬寶貝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蘇小艾瘋子一樣哭泣着。
怎麼了?這到底怎麼了?
“滴!”
一聲長長的滴聲傳來,喬寶貝悚然擡頭望過去,心跳機上只剩下幾道長長的直線。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病人搶救無效……”
搶救無效……
“不要!”她驚懼地撲過去,然而看到的卻是喬展振那張滿是血污的臉,她愣了愣,“爸爸?”
“不……不……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
她失聲地大喊着,用力地搖晃着男人僵硬的身體,“爸爸……爸爸!”
不要……不要死!
是他,都是他殺死了爸爸,害死了媽媽!
身體像被某種恐怖的力量操控着,喬寶貝顫抖着雙手,一把拿過搶救臺上的手術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一間病房。
被仇恨燒灼了整個心臟,她冷冷地看着病牀上的男人。
他是……戰少尊?
就在她驚訝的時候,她的嘴脣不受控制地出聲了:“是你……你還我的爸爸,還我的媽媽!”
她朝男人一刀捅下去的一瞬間,周圍忽然暗黑一片,耳邊全是混亂的聲音……
“少爺,不好!她出現記憶反噬現象!快停下……快停下!”
“霍少,我已經盡力了,再催眠下去,會嚴重影響她的大腦神經。”
霍帝斯抿緊了脣,看着牀上滿頭冷汗的喬寶貝,最終放棄地點頭,“算了,她什麼時候醒?”
“應該很快就能醒。”
“小靚,送醫生出去。”
邢念點頭,等醫生收拾好醫藥箱,領他走出了房間。
坐在牀邊,霍帝斯伸手輕輕撥開了粘在她臉上的頭髮,心裡的情緒晦澀難辨。
她到底夢到了什麼?
邢念送走醫生返回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動作輕柔地撫摸着喬寶貝的頭髮,心裡不覺有些難受。
“少爺,你是不是很傷心?”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一直看着昏睡中的人。
邢念鬱悶了。
“少爺,其實呢,如果你真的想搶戰少尊的女人,爲什麼不趁這個時候把她的孩子打了?反正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霍帝斯卻問:“她昏睡了幾天?”
“大概有兩天了。”
邢念還想說什麼,卻聽男人說:“你出去吧。”
“好吧。”
她聳了聳肩,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她忽然覺得少爺真可憐。
可是,少爺到底喜不喜歡喬寶貝呢?爲什麼要給她催眠?
將木門輕輕掩上,她只好走出了木屋。
霍帝斯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碎金般的陽光從窗戶落入,正好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上。
迷糊之中,喬寶貝感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牀上,可她嘴裡冒着灼燒般的苦氣。
她又怎麼了?
努力地睜開眼睛,喬寶貝終於看清了現在的處境。
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木屋,四周飄着雪白的絲綢,飄飄蕩蕩地起伏着,如果不是看到那男人站在牀邊,她真的會以爲自己置身仙境。
視線慢慢迴歸,神智慢慢回攏。
喬寶貝看着陽光正盛出的窗口,霍帝斯正好側身站在那裡。
燦爛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周身鍍了一層朦朧的碎光,讓他原本就清俊冷逸的身姿顯得更加惑人心神。
她不得不承認,霍帝斯真的是一個特好看的男人,絲毫不遜色於戰四叔。
可惜,長了這麼一張精緻完美,像神仙一樣的禁慾臉,卻有一副像戰少尊那樣狠戾冷漠的心腸。
是不是長得好看的男人,心都那麼狠?
覺察到她的視線,霍帝斯轉過身來,幾步走到她的牀邊兒上。
“醒了?”
男人的面色帶着掩飾不住的憔悴,很顯然,他晚上似乎沒有睡好。
霍帝斯複雜深邃的眸子盯在她臉上,“剛纔你做噩夢了,有沒有想起什麼?”
喬寶貝潤了潤乾澀的脣,皺眉:“我做夢了?忘記了……”
說着,她下意識摸上了肚子,看到她的動作,男人聲音沉沉地安撫她,“放心,孩子還在。”
喬寶貝不由鬆了一口氣,她扯了下脣角,手撐着牀起來,“我想喝水。”
霍帝斯慢悠悠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打算喂她喝,喬寶貝立刻接過水杯。
“我自己能喝。”
咕嚕嚕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水漬從嘴角流下,順着雪白的脖子淌下來。
霍帝斯目光淺淺一眯,隨着那股水漬視線略略往下移,看到了她敞開的領口裡,那一片令人心驚的嫩白肌膚……
頓時,他有些口乾舌躁,卻一動不動地坐着。
“餓了吧?想吃什麼?”
喝完了水,喬寶貝把水杯給他,搖頭:“暫時還不餓,我想出去走走。”
第三次被這個男人綁架,這一次,她完全沒有前兩次的煩躁和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傷得太深,她有了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境。
反正都這樣了,待哪兒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而且,就算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絕不能悲傷春秋影響胎兒的發育。
想着,她一把撩開了被子就要下牀。
下一秒,掃到身上的衣服時,喬寶貝突然驚叫了一聲兒,緊接着又放心地吐出一口氣。
應該是邢念那個大美女給她換的……
然而,霍帝斯卻目不斜視地盯着她的臉,挑了眉,屏氣斂神地說:“衣服是我換的,合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