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爆喝,在寂靜的山谷中彷彿春雷炸響、雷霆爆發!
剛剛進入夢鄉的人,一個個都跳了起來。
另外幾個值夜人,也紛紛跑了過來。
張學兵拎着撿回來的軍刀,將小丫頭護在身後。
“張強,怎麼回事?”山豹跑過去喝問道。
一個值夜村民,滿臉驚恐之色,指着一處矮樹叢,磕磕巴巴的說。
“哪裡,哪裡像是有人說話!”
藏在張學兵身後的小丫頭,知道那個矮樹叢就是發現無名屍體的地方,嚇得她一聲尖叫出口。
山豹怒斥道,“胡說,那邊根本沒人,你把風聲聽成人說話了吧!”
張強像是吃了苦瓜,五官扭曲,指着那邊聲音都有點發顫了。
“錯不了,我剛纔聽到有人喊疼!”
樹叢裡的屍體,張學兵親眼見過的,還把人家的揹包弄過來了,只不過沒有查看內容罷了。
聽到這話,他從石頭上跳下,幾步走到張強面前,盯着他雙眼問道,“你沒聽錯?”
“沒,聽得真真的呢!”
老秀才冷笑道,“怎麼可能,那人我可看了,死的透透的!”
張學兵掃了一眼身邊衆人,這些人都是自己的鐵桿支持者,而且都很年輕,膽子也大,要不然也不會跟着來這捨身崖,此刻他們一個個也有點表情不自然。
山裡人多少都有點迷信,張學兵經歷過重生之後,也有點信冥冥中有無法解釋的事情。
有心不去管,讓大家聚在一起等待天亮,太陽一出來什麼邪魅都煙消雲散了。
可轉念一想還是去看一眼的好,自己可是他們的榜樣,假如這樣當縮頭烏龜,他們有樣學樣將來遇到事情,怕是養成鴕鳥的習慣,再也難出頭了。
拿定了主意,張學兵一揮軍刀,沉聲說道,“鬼神也怕惡人,誰敢跟我去看看?”
衆人一陣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幾分膽怯。
忽而麻桿站出來喊道,“小兵哥不怕,俺也不怕,誰不去誰是膽小鬼!”
山豹、猴子這些大小夥子一看小孩都不怕,頓時滿臉羞赧,也站出來紛紛叫喊,跟張學兵着去。
大家壯起膽來,張學兵很欣慰,但是不能一窩蜂的都去看屍體,當即讓大部分人留下,只帶着麻桿和山豹,仨人一起向那邊走去。
山谷中的涼風,此刻似乎也蘊含了幾分陰冷的氣息,四周的黑暗中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注視着這邊。
漸漸地離着矮樹叢越來越近,那些樹枝樹葉,隨風搖曳着,像是在招手,讓人寒毛直豎。
忽而張學兵停下腳步,後面倆人差點撞上他後背,不約而同地哎呀一聲。
“你們聽,像是真有人說話!”
仨人站成一排,支棱着耳朵仔細傾聽。
果真從樹叢裡斷斷續續傳出一個人喊疼的聲音,很明顯是個身受重傷的人在呼救。
“靠,快點,救人!”張學兵想起了自己受傷的時候,感同身受,急忙大叫一聲,向樹叢衝去。
篝火照耀之下,躺着一個四肢扭曲,渾身傷痕累累的男子,他整張臉都腫脹起來看不清模樣和年齡。
臉上佈滿了血口子,有些傷口還向外滲着鮮血。
這人神志極其不清醒,問什麼都不回答,只是時而發出痛呼,看樣子這口氣也堅持不了多久。
老秀才搖頭苦笑,“當時他休克了,咱們看那副慘樣,血糊淋拉的以爲是死了,到了晚上他自己又緩醒了過來,現在吊住了一口氣兒,要是不及時送醫院,怕是堅持不到明天咯!”
老秀才看向張學兵,畢竟他纔是頭頭。
此刻張學兵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這事太爲難了,連夜爬山送醫院?可能嗎?
先不說帶着一個重傷者爬懸崖的可能性,就算是帶他上去了,在返回村子又要幾個小時,最後怕也堅持不到縣城的醫院。
可是見死不救在張學兵心裡更說不過去,畢竟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懂得生命的珍稀!
“這人說不準是二豆的同夥,我看就讓他聽天由命唄!”
“萬一不是呢,見死不救可要下地獄的!”
村民們也議論紛紛起來。
左右爲難之際,張學兵突然說道。
“不管好人壞人,都是一條命,給我打着手電四處找,看看有沒有山參!”
這處山谷,多少年沒人來過,靈芝都能長成車輪大小,說不準就有野山參。
這東西最大的功效就是,能夠讓將死的人煥發出生機,多堅持些時間。
如果能堅持到天亮,這人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功夫不怕有心人,下半夜的時候,篝火堆上的鍋裡飄出了濃郁的草藥味道。
這次又是麻桿立了功,他在旁邊的樹叢裡,找到一株兩指粗細的野山參,看樣子應該是百年之上的老貨。
張學兵過去親手挖了出來,連同長達數尺的參須,都切成碎片,這纔有了這鍋蔘湯。
喂下蔘湯後,傷者終於不在胡言亂語,而是平穩的睡去。
看着他有節奏翕張的鼻翼,大傢伙都鬆了口氣。
剩下的蔘湯小丫頭逼着張學兵也喝了一些,希望他傷勢能夠好的快點。
有人還專門給懸崖上留守的人打了信號,讓他們準備一隻大籮筐用來裝傷者,另外叫村裡天亮的時候安排好貨車。
這時候誰也沒了睡意,各自圍在篝火邊等待天空出生的太陽。
小丫頭歪在張學兵肩膀上,不停地瞌睡。
張學兵知道她平時用腦過度需要休息,悄然抱住她肩頭,讓她徹底枕在自己肩上睡去。
不一會兒,小丫頭臉上帶着笑意沉沉睡去,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嘴角還流下了了一絲口水。
也許是蔘湯的功效,張學兵毫無睡意,開始滿腦子裡琢磨,張二豆在山洞裡說的話。
這個山谷裡究竟有什麼秘密?大哥當初究竟發現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麻桿湊了過來,用最低的聲音說道。
“小兵哥,這次因禍得福,咱們可是發大財咯!”
張學兵怕吵醒小丫頭,點頭用最低的聲音輕聲說道。
“是啊,這裡的草藥可是一筆巨大財富,光是那個大靈芝,送上去就能賣出天價來,還有那些老參何首烏之類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麻桿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說的不是藥材,你看這是什麼!”
說着他遞給張學兵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