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二月二十九,天色還沒亮,季爸爸早已起牀收拾行李。
“薇薇,薇薇,起牀了……”季吧輕輕搖醒季薔薇。
季薔薇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揉揉眼睛,不解道:“爸爸,天還沒亮呢,您叫我起牀那麼快啊,讓我再睡會。”說完,繼續躺下。
季爸爸拿起季薔薇的衣服,拍拍被子,“薇薇,起牀了,要趕去坐車呢。”
“再睡會,又不是沒車。”季薔薇嘟嚷着,翻個身,不理會季爸爸。
季爸爸看着季薔薇的樣子,搖搖頭,拉起季薔薇,把衣服套上。季薔薇被季爸爸弄得睡也睡不了了,嘟着嘴說:“爸爸,幹嘛要起那麼早啊!”
季爸爸手也不停地幫季薔薇穿上衣服,說道:“不早就沒位置了!”
一個小時後,季薔薇吃了早餐,她看着季爸爸收拾的滿滿的一大袋編織袋,拍拍額頭,
“爸爸,您確定這不是回家探親,而是去逃難啊?”
季爸爸曲着手指彈了季薔薇的額頭,“說什麼呢!
“誰叫你拿那麼多啊?”季薔薇委屈地摸了摸額頭。
季爸爸看着滿滿的袋子,“多了嗎?還有好多裝不了呢?”
季薔薇聽着,嘴角抽了抽。
“薇薇,你怎麼還抱着虎兒呢,走了,要出發了。”季爸爸放起袋子。
“虎兒跟我們一起去啊!”季薔薇眨眨眼。
季爸爸愣了一下,“薇薇,虎兒跟我們上了車的,你把它放在家裡吧?”
“不要!我都習慣和虎兒在一起了”季薔薇拒絕說道。
季爸爸搖搖頭,“可是……”
“爸爸,你就放心吧,我有辦法!”
季爸爸無奈,自己是不是太寵女兒了……
季爸爸和季薔薇來到C城的車站,看着早早車站就已經人滿爲患,季薔薇不解道:“爸爸,現在才七點啊,怎麼怎麼多人?”
“這不都春節了,大家都趕着回家嘛!”
“哦!”季薔薇點點頭,這就是春運啊!以前季薔薇聽說春運的大潮,她自己並沒有感受到,現在她看着那麼多人擠來擠去,有些怕了。哎,華夏國真的是人口大國啊!
車站裡瀰漫着一股回家快樂的氣息,人們拿着行李不停地涌向停靠在站臺上的汽車。
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進城務工的熱潮,但是C城作爲一個旅遊城市,其交通實施在省裡算是出名的,開通了省內,省外的不少線路,不少外地人都喜歡到C城來坐車。
“爸爸,車在哪?”季薔薇看着擁擠的車站,快點找到車吧。
季爸爸朝遠方看了看,“那呢!”季爸爸拉住季薔薇,吃力地把袋子放在肩上,“抓緊爸爸的手!”
季薔薇緊緊握住季爸爸的手,擠到人羣中。
好不容易來到車前,今天季爸爸幫她紮好的馬辨子已經散了,小臉也被擠得紅彤彤的。季爸爸放下袋子,喘了一口氣。
季薔薇看着季爸爸辛苦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實可以把袋子放在空間裡,這樣,爸爸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但是這樣季爸爸就會知道季薔薇的秘密。她知道這樣有些自私,但是她希望這個秘密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季爸爸他們所搭的客車門還沒有打開,車外已經有不少的人在等待。
那時候的客運車很老舊,東西多的話只能放在車頂上。車裡的位置都是鐵槓的,冬天坐起來又硬有冷,不像現代的客車那樣舒服。
季薔薇瞪大眼睛,她看見竟然有人爬到車頂,把單車放了上次,車下不少人也將自己的單車遞了上去。
等了一會兒,車門開了。客車只有一個門。人很多,座位卻很少。這個時候,客車沒有限制人數,超載就要罰錢。大多客車主都是私人承包的,能裝多少人就儘量裝上。讓季薔薇想起了以後的公車。只不過公車還有讓座,而現在的客車只能看你的能力了。
季薔薇放開季爸爸的手,發揮她以前擠公車的經驗和現在身高的優勢,一扭一擠,一彎腰,搶先上了客車,來到客車最前面的位置。
這時候的客車最前面有兩個位置,右邊的是司機的,左邊本來是售票員坐到,但後來人太多都是讓給乘客坐了。
季薔薇在還沒開門的時候就盯着這個位置了,在前面視野開闊,不容易暈車。最主要的是兩個位置後面有一大塊木板,上面專門是給乘客放東西的。季爸爸那一大袋的東西不可能放在車頂,後面的位置放不下,這個地方是最好的,在旁邊容易保管。
季爸爸在後面拿着一大袋的東西,想擠到前面,可是又被被人擠出去,他看着女兒擠進門裡,擔心地叫道:“薇薇,你慢點,不要急!”不過看着季薔薇很快上了車,他鬆了一口氣,真想打者小傢伙的屁股,那麼危險,摔着怎麼辦。
季爸爸好不容易上了車,瞪着女兒,語氣兇兇地說道:“薇薇,你這麼那麼調皮!剛纔如果把你擠摔了,怎麼辦!”
季薔薇看着發火的季爸爸,十分委屈,嘟着嘴巴,眼淚開始在眼眶裡醞釀。
季爸爸想想剛纔的情景,一陣心慌,看着女兒那個可憐的樣子,不忍心,語氣輕了下來:“下次不要這樣了!”
“嗯!”季薔薇點點頭,如果剛纔有人用力把她擠下去也是可能,想想就有些後怕。季爸爸罵自己也是應該的,自己太自以爲是了。
季爸爸把東西放好,坐在位置上,抱起季薔薇坐在大腿上。“薇薇,虎兒呢?”
季薔薇愣了一下,剛纔來到車站的時候,趁沒人注意就把虎兒放入空間裡,沒想到季爸爸現在想起。
“哦,我讓它自己上車頂去了。”季薔薇含含糊糊說着。
“那不會被人發現嗎?”季爸爸擔心着。
“不會的,虎兒機靈着呢。爸爸,爺爺奶奶家是在J城啊!”季薔薇看到車牌,轉移話題。
“嗯!”
“那要做多久車啊!”
“三個小時!”
“天啊!那麼久!”季薔薇嚇道。
“那薇薇你睡一下,今早起得那麼早。”季爸爸提議,看着季薔薇薇薇有些困的小臉,以前沒有叫過她起得那麼早過。
“嗯,爸爸,那我睡一下!”季薔薇把頭埋在季爸爸懷裡,眯着眼睛。
在汽車搖搖晃晃地開啓下,季薔薇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吱!”一個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向前的衝力把季薔薇晃醒。
後面站着的人羣向前倒去,“怎麼回事啊?”後面乘客嚷嚷道。
司機開起窗口,衝着外面的人罵道:“怎麼把牛放到路上啊!”
外面的年輕人舉起手來,示意抱歉,揮起牛鞭,把牛趕快趕出去。
“真是的!”司機抱怨了一番開啓車繼續向前。
“爸爸,還沒到啊!”季薔薇睜開眼睛,汽油味衝到鼻子裡,難聞極了,讓人頭暈暈的。
“還沒,還有半個小時呢!薇薇很難受?”季爸爸看着女兒蒼白的臉色。
“有點……”季薔薇迷迷糊糊說道。
“可能暈車了!”季爸爸肯定道。“薇薇再忍忍,快到了。”
季爸爸有些後悔,怎麼忘記買點暈車藥了,女兒還那麼小,自己怎麼沒有意識到呢。
旁邊的司機聽到季薔薇有些暈車,馬上說道:“小夥子,我車頭有些話梅,讓她含含!”
季爸爸聽到,也不客氣,拿起車頭的一袋話梅,捏着一顆放進季薔薇的嘴裡。“謝謝大哥了!”
“呵呵,不客氣,坐長途車的不少人會暈車,我就放一袋話梅在車上,以備需要。”司機笑笑。
話梅的味道流入季薔薇的喉嚨,緩解了喉嚨裡欲吐的感覺,好受多了。
季爸爸看着女兒臉色有些好轉,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車開進J城的汽車站。
下來車,季薔薇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終於感覺活過來了。趁着別人不注意,悄悄地把虎兒放出來,抱在懷裡,頭埋在虎兒白白乾淨的毛髮裡,季薔薇埋怨說道:“還是虎兒你舒服,不用聞那臭臭的汽油味。”
季爸爸拿好行李,檢查了一遍,看過了“薇薇,找到虎兒了?”
“嗯,我說虎兒聰明吧!”季薔薇笑眯眯地。
季爸爸搖搖頭,真拿女兒沒辦法。
“爸爸,爺爺家是在J城裡嗎?”
“不是,在J城外的一個村莊。”
“啊?那外面還要走出去啊!”季薔薇嘟着嘴巴
季爸爸搖搖頭,要走的話要兩個小時,以前來城裡是要走的,不找到現在怎樣,會不會有車。“
兩個小時!季薔薇聽着,額頭流着一滴冷汗……
“小夥子,還沒回家啊?”一個叫聲在耳邊響起。回頭一看,原來是司機大叔。
“大哥啊,好久不回家了,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季爸爸笑了笑,放下袋子,從口袋上拿起菸袋,遞一根給司機大叔。
司機大叔接過來,放在耳朵上,“哦?小夥子家住哪?”
“在羊子村!”季爸爸回答。
“喲,那挺遠的哦!”
“是啊!好久沒回了,現在帶着孩子,行李那麼多,走回去不方便。
司機大叔低頭看着季爸爸腳邊的行李,“呀,你們帶的東西還真多啊!”
“是啊!”季爸爸點點頭。
“我知道有車進那裡,不過沒到羊子村的村口,只到平口那裡下車。”司機大叔說道。
“平口到羊子村還挺遠的!”季爸爸搖搖頭,如果是他一個人走回去還行,帶着孩子就不方便了,“大哥認識誰有車嗎?我出錢讓他搭我們回去。”
司機大叔聽到,想了想,“我街上認識一個開三輪車的,我幫你問問。”
“好的,謝謝大哥!”季爸爸感激說道。
半個小時後,季爸爸帶着季薔薇坐到三輪車上,向司機大叔道別,離開了縣城,往羊子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