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書彬到底還是不放心，給他堂弟曹書傑打過電話去。
等着電話接通後，曹書彬把他們看到的視頻說出來，詢問他堂弟需不需要幫忙？
“兄弟，我雖然沒什麼大的人脈，但是這些年也積累了一些社會資源，你要是有需要就說一聲。”
“要是上門找個公平，你也給我說一聲，咱們兄弟一起去，大不了到時候多帶兩把刀，我還就不信有什麼事還擺不平。”
聽到堂哥這麼說，曹書傑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哥，沒事，你放心就行，要真到那一步，我肯定喊你一聲。”曹書傑這般說道。
曹書彬哈哈大笑起來，感覺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
“書傑，最近怎麼樣啊？咱爺爺也挺好的吧？”曹書彬問道。
在老人曹正虎的贍養問題上，之前的時候他們是一人照顧一年。
但是曹正虎有他的顧慮，他現在已經84歲高齡，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外。
這個時候，曹正虎也不想再出去了，他更想在老家呆着，萬一有一天真的到頭了，也算落葉歸根。
曹書傑給他堂哥說：“哥，你放心就行，咱爺爺一點事兒沒有，現在還每天傍晚出門溜達半個鐘頭。”
說到這裡，曹書傑提起另外一件事：“哥，我果園裡種的黃心獼猴桃和紅心獼猴桃下個月就熟了，你們有空的話也回來摘點兒。”
曹書彬挺心動的，這樣的話可以借這個機會回去看看他爺爺，順便再去他堂弟果園裡轉轉，摘點獼猴桃吃。
“還有那個牛肉。”曹書彬心裡還想着過年回去時吃的牛肉的味道，他至今還回味。
“那行，等下個月義鑫和義川他們倆放暑假了，我帶他們一塊回去。”曹書彬是這樣說的。
曹書傑表示歡迎。
兄弟倆聊了一陣，掛斷電話後，曹書傑沒想到他堂哥都看到那個視頻。
看來這個視頻傳播的挺快。
就是不知道泉城大發水果批發市場什麼時候能看這個視頻？
他們又會爲自己的不作爲找個什麼樣的藉口？
或者派人來和我洽談？
曹書傑在心裡想着，他沒等來泉城大發水果批發市場的電話，卻等來了崔敬國的電話。
崔敬國是給他說小牛犢已經準備好了，問他哪天送過來方便。
“我的崔老闆，你可算準備齊了，這次怎麼這麼久？”曹書傑問他。
也不怨曹書傑有怨言，從5月初九賣掉了99頭小牛犢，曹書傑當時就給崔定國打電話，預購一批新的小牛犢。
可左等右等，6月份馬上都要結束了，這纔等來崔敬國準備好小牛犢的電話。
這個效率是真不怎麼樣。
“曹老闆，我也是沒辦法，現在看到養牛的利潤，買小牛犢的人太多了，我也是到處給你湊，這才湊齊200頭，你要不要？”崔敬國問他。
曹書傑肯定要：“今天有時間的話，給我送過來就行。”
可今天裝車都來不及了，崔敬國給曹書傑說明天一早送過來。
“行，咱們明天結賬。”曹書傑答應下來。
“曹老闆，咱們先說好，這一批每頭再加兩百塊。”崔晉國又提了一下這一茬。
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比曹書傑年初買的那一批又貴了200塊錢。
按照他們商定的價格，這一批每頭3700塊錢，一共74萬元。
先不論其他的養殖成本，單純小牛犢的採購成本越來越高了。
掛斷電話後，曹書傑還在感慨，現在小牛犢越來越貴，養牛的利潤其實被進一步壓縮。
如果說沒有科學的管理和集中養殖的規模，這個時候入場養牛，雖然還有一點兒盈利，可利潤空間已經沒剛開始那麼大了。
對普通老百姓而言，在這個時候養牛其實並不合適，一個搞不好，甚至還有可能賠錢。
但是老百姓聽不進去，他們看不到這裡邊巨大的風險，總覺得別人養牛賺錢，他們養一樣賺錢。
可是很多人都沒考慮過，別人買小牛犢的錢可能很低，比如他之前那樣。
也可能別人是規模化養殖，批量購買牧草和飼料，價格比零買便宜很多。
這就好像曹書傑之前聽雙鹿養殖園的老闆任玉坤所說的另外一個問題，任玉坤當時就給他說養殖梅花鹿不一定賺錢。
因爲這裡邊從鹿苗、到餵養、到人工、到場地等等，各方面的投入太大了，一般的老百姓根本投不起。
而養殖這些東西，如果沒有一定的規模，盈利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可觀。
“回頭我得給村裡老百姓開個會說一聲。”曹書傑心裡也有他的考慮。
把牛散養在各家各戶，從現在看，已經是一個很不明智的決定。
曹書傑在想一個新的模式。
誰家想養牛，可以用小牛犢的頭數作爲入股的股本，在曹家莊弄一個公共養殖場搞集中養殖，等到來年賣出育肥牛，有盈利的時候，按照投入的股本分配利潤。
這樣的話，哪怕中間有牛因病死掉，甭管這頭牛到底是誰買來的，風險平攤到所有人頭上，也能降低養殖風險。
另外也可以通過集中的規模養殖方式和科學的管理方法，降低養殖成本，提高收益。
“至於飼養人工也好弄，讓養殖戶每個人輪流值班。”曹書傑心裡想着。
這其實就是農業合作社的變種。
和他們現在集中種植獼猴桃有異曲同工之妙。
目的都是爲了統一管理，降低成本，提高利潤，以及提高抗風險能力。
心裡頭想罷，曹書傑並沒有着急去找曹建龍討論這件事兒，也沒急着把全村搞養殖的老百姓集中到一塊兒商量，而是先去了山上的果園裡。
他要提前給曹書超說一聲，崔敬國那邊明天就要把兩百頭小牛犢送過來，這邊也要做好準備。
……
半個小時後，曹書傑來到山上，給曹書超說完這件事兒，曹書超並沒有表現的特別驚訝。
在他看來這件事很正常。
曹書傑購買最多的一批是300頭小牛犢，明天才來200頭，又算得了什麼？
“書傑，這樣的話，你自己養牛的規模就超過700頭了，你可真厲害。”曹書超是真心實意的佩服。
縱觀整個青石鎮及周邊，甚至整個平源縣城，在養牛規模上超過曹書傑的，一個都沒有。
這一點真不是吹。
曹書超他們很清楚，光養殖這一塊，每年能給曹書傑帶來的利潤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數字。
但是外界對這一塊並不瞭解，而曹書傑也從來沒有對外炫耀的心思。
典型的悶聲發大財。
“超哥，你們好好幹，鎮上的公司在未來3到5個月內就會投入生產。”
“到時候公司各項架構組織完整，我也會一塊給你們入上保險。”曹書傑重提舊事。
這是他之前就已經許諾過的。
和其他那些經常畫餅的老闆相比，曹書傑這個人有個好處，他並不是一味的吹牛逼。
他許諾的事情，一定會想辦法去完成，要不然他乾脆不說。
曹書超也清楚曹書傑的這個脾氣，對於這一塊兒，他一點兒都不擔心。
“書傑，你不用着急，慢慢來就行。”曹書超還勸他。
生怕他有點急功近利，到時候就穩不住了。
“書傑，你發的那個視頻我也看到了，省城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曹書超秉性善良，他不會多少罵人的髒話。
但是聽到曹書傑在視頻裡分享的內容後，曹書超也想罵人。
甚至想着拿刀去找他們理論一樣。
這個果園是曹書傑的命根子，那些種出來的水果，同樣是他們辛辛苦苦努力的結果，就這樣被人糟蹋這個品牌，他心裡也很不服氣。
曹書傑擺擺手，示意他沒事。
“超哥，我給你講，這個事兒纔剛開始，關注到的人越來越多，以後他們會主動解決這個問題。”曹書傑對這方面很有信心。
未來幾年，互聯網更加發達，很多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在互聯網世界公佈以後，很快就會取得效果。
但是這個東西是把雙刃劍，心正的人用了是好事，心邪的人用了是個災難，很容易造成網絡暴力。
非不得已，曹書傑還不想用這一招。
可是那些人做的確實有點過分。
“就應該狠狠的懲罰他們，多罰他們錢，讓他們感覺到肉疼。”曹書超是這樣說的，這是他以爲最惡毒的辦法。
可曹書傑笑了笑，對那些沒臉沒皮的人來說，罰點錢根本無關痛癢，只要他們能通過這種方法，在短時間內賺到錢就行。
……
沒和曹書超深度討論這個問題，曹書傑去果園裡轉了一圈，看着獼猴桃的果子個頭越來越大，他心裡就很高興。
出了大發水果批發市場冒牌的這個事件，曹書傑徹底斷了通過水果販子出貨的念頭，以後都決定自己出貨。
除非是加工成品需要出貨，水果這一塊，曹書傑都不打算再假手他人。
一天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曹書傑從山上果園裡下來後，又回到家裡時，他老婆已經做好晚飯，順便也給他說了一下鎮上工廠裡的施工進度。
晚上吃飯時，曹書傑還給他爺爺說，大哥和二哥他們下個月回來看他。
聽到孫子這麼講，曹正虎精神頭明顯好多了。
到了他這個年紀，更多的是盼着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但是現實有各種問題擺在面前，承歡膝下根本就做不到，曹正虎也明白這一點，他就盼着一年到頭少有的幾次能聚在一塊兒的機會。
“書傑，你彬哥他們說哪天回來了嗎？”曹正虎問道。
曹書傑搖頭，這一塊還真沒定好日子。
他說：“爺爺，我彬哥說了，等義川和義鑫他們兩個放暑假後就回來。”
“那也快了。”曹正虎這樣說道。
曹書傑跟着點頭。
明天崔敬國他們要送200頭小牛犢過來，曹書傑這天晚上哪裡都沒去，早早的就休息了。
……
第2天一早收拾完後，曹書傑就在家裡等崔敬國的電話。
按照他們多年來的合作習慣，崔敬國一定會在早上給他送過小牛犢來。
果不其然，這次也沒有例外，曹書傑早上7點多就接到崔敬國的電話，運送小牛犢的拖車已經到了曹家莊北頭。
崔敬國收問曹書傑把這批小牛犢送到果園這邊的養殖場，還是曹家莊南頭的養殖場。
沒辦法，誰讓曹書傑這人壕無人性。
果園這邊一個超過100多畝的養殖場，南邊一個同樣超過100多畝的養殖場。
兩個養殖場合起來，養一千多頭牛也輕輕鬆鬆，而且還有很大的可使用空間。
按照曹書傑的意思，是要給這些牛足夠的活動空間，而不是把它們限制在一個個猶如蜂窩一樣的小範圍空間裡。
他覺得牛如果每天都得不到充足的鍛鍊，這個牛肉肯定不好吃。
對於曹書傑的這個理論，從來沒有人反駁過。
因爲他這邊養出來的牛肉確實很好吃。
可其他人又沒有他這份豪氣勁兒。
曹書傑來到山上的果園裡，看到一輛拖車從北邊的上山公路來到半山腰。
這輛載滿了小牛犢的拖車，接着從北邊兒打開的門進入養殖場。
崔敬國從託車駕駛室裡下來，見到曹書傑時，兩個人還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他給曹書傑說這批牛是他湊了快兩個月才湊齊的好品種。
像他自己之前那種專門培育小牛犢再出售的方式，在更多人進入養牛這個行業後，已經不可取了。
理論上每頭母牛每年可生一胎，出現兩胎以上這種多胎的特殊情況非常少。
像崔敬國養殖場裡的那些母牛就算使勁生，一年所能生出來的小牛犢都是有數的，根本滿足不了眼下一擁而上的養殖戶需求。
曹書傑也明白這一點，他不在意這塊兒，只要給他的小牛犢品種好，沒毛病就行。
把拖車上的小牛犢全部趕下來，讓它們在養殖場裡盡情撒歡，用這種方式儘快熟悉這個新地方。
曹書超也帶着兩個人在養殖場內撒草料、飼料，讓小牛犢儘快適應這個陌生的養殖場。
他們在這方面已經很有經驗了，根本不用曹書傑在一旁監督。
這會兒的功夫，曹書傑已經帶着崔敬國下山來到家裡，用網銀給他銀行卡轉過去74萬。
崔敬國就喜歡曹書傑的這個乾脆勁兒。
像其他的養殖場，每次買他的小牛犢都會賒賬，或者過幾個月再給他結賬。
但是曹書傑不會，他從來都是交易完之後當場結賬。
在崔敬國的記憶裡，他和曹書傑交易這麼多次，曹書傑就沒有讓一筆錢跨夜過。
而這也是在批量的小牛犢交易上，崔敬國更喜歡和曹書傑進行交易的根本原因。
和曹書傑相比，其他人真不行。
忙完這筆生意後，曹書傑還問了崔敬國今天有沒有時間，在他家一塊吃頓飯。
“曹老闆，今天真不行，養殖廠裡還有很多客戶在等着，你嫂子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抓緊回去幫忙。”崔敬國這樣說的。
“崔老闆，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下次再送小牛犢，你就不用過來了，直接給我說個數，我給你轉過去就行。”曹書傑這麼說的。
崔敬國接的也乾脆：“行，下次我就不來了。”
這也體現了他對曹書傑充分的信任。
畢竟他們每一次交易都涉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成交額。
在鄉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達成這個默契後，曹書傑又把崔敬國送到山上，看着拖車還沒走，曹書傑明白崔敬國肯定提前交代好了。
在經過獼猴桃園時，曹書傑還給他說：“崔老闆，我那邊新品種的獼猴桃還有一個月就熟了，你下個月有空的話，帶着嫂子和孩子過來摘點獼猴桃吃。”
“你放心，甭管摘多少，我一分不要。”曹書傑也敞亮。
可他越這麼說，崔敬國越要給錢。
就好像他專職賣小牛犢一樣，曹書傑是專職賣水果的，他們掙的就是這份錢，對方可以客套，可他們肯定不能在這方面給對方添麻煩。
……
曹書傑家裡，萌萌看着老爺爺曹正虎在官帽椅上坐着，她跑過去握住曹正虎的手，大聲喊道：“老爺爺，你帶我出去玩吧。”
她在家裡待不住了。
可曹正虎看着外邊毒辣的日頭，搖頭說道：“不行，今天太熱了，咱們不出去啦。”
他還想着前段時間不顧炎熱帶着重孫女出門，被曬得頭暈中暑的事。
那次他出事後，給他孫子和孫媳婦兒添了不少麻煩。
從那以後，曹正虎一直都記着這件事，他不想再給孫子添麻煩。
可萌萌在家裡呆不住，她握着老爺爺的手非得往外走。
曹正虎說道：“那咱們找個涼快的地方，可不能再曬太陽了。”
“好呀。”萌萌點頭答應下來。
看着老爺爺站起身來要往外走，萌萌趕緊去拿自己的水壺去了。
“老爺爺，我打不開蓋。”萌萌一手抱着水壺，另一隻手抱着壺蓋，一張小臉因爲用勁過度，都扭曲了。
曹正虎看到後，趕緊給他重孫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