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江姜玉恢復情緒，打量着房間，滿意地點點頭。
林定勝見狀，笑道：“媽也覺得好？這次過來就在這多住幾天，反正我爸能吃食堂。我請幾天假，陪你去小弟那走走。”
“還是算了。媽在那邊呆習慣了，還是那邊舒服。”江姜玉從這邊軍區被撤職，怎麼好留在這讓人指點？
她擔心兒子老話重提，連忙轉移話題：“先說正事。今兒中午家裡來了個髒兮兮的老婆子……”
林定勝邊用水果刀削蘋果，邊聽着母親細細道來。手上的蘋果隨着她的感想，被他削得斷斷續續地斷了好幾回皮。
“情況就是這樣。你看我要不要私底下去找那死丫頭？”
林定勝將蘋果遞給她媽，“你先吃。這事還得我好好想想。”
“想什麼？這可是難得機會。那個人可是說了只要幫她扳倒周家，你們父子三人就能調回京城。”
林定勝不會如他媽那樣想法簡單。扳倒周家，對於自己來說有什麼好處？他大姑再不親，還有他爺爺在。
別看林周兩家有仇，可老太太一走，他大姑父也沒出手。對於周家幾位的品性他信得過，可外人嗎？
林定勝眯了眯眼睛。
“媽，小琳那還是別跟她扯上。她自己想怎麼對付周家是她的事情，我們沒必要當她手上的一把刀子。”
江姜玉猶豫地說道：“那，那可是能成證據。”
林定勝諷刺一笑：“這世上還有比這丫頭更傻的？我大姑給女兒留嫁妝又怎麼了？她是名正言順的用工資花錢，別說東西在不在？就是在的話，也不可能成什麼證據。”
江姜玉緊握着蘋果，靜靜地看着兒子。
“媽，你想過沒有？老太太當年還給周嬌的黃金都被她捐出去，鬧得沸沸揚揚的。她會留下這些東西？有也早就移走，別聽那死丫頭胡說八道。她大概覺得你喜歡錢，故意引誘你。”
被兒子這麼一說，哪怕江姜玉的臉皮再厚，也忍不住漲紅了臉。可不就是自己喜歡錢，才急忙趕過來。
林定勝安慰道：“喜歡錢有什麼見不得人？自古以來鳥爲食亡，人爲財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別太在意。我們過好將來日子纔是重點。”
“嗯。媽都聽你的。”
“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大媽那也別提起。我大伯不是很厲害嗎？他們自己的女兒哪用得了我們家費心？”
江姜玉有些不明白兒子心思。但她有一點非常好，聽兒子的。
“上回那個女人有沒有再接觸你？”
江姜玉搖了搖頭。
“現在京城局勢如何，我們在這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讓你跟我姥爺商量。假如……”
江姜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兒子。
“假如我大姑父還是很得那位心，那我們什麼也別摻和。看吧，看我姥爺怎麼回信。他總會朝有利我們家的方向使力。”
江姜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放心你姥爺，他這個人太，太正氣。我倒是想找你爺爺商量，可他不理我。這事明面上我又不想扯上你們爺仨。”
林定勝聞言笑眯眯地趴在他娘耳邊：“你以爲我姥爺不會找我爺商量？媽，你就放一百個心。這事交給兩位老爺子比誰都合適。你呢，還是那句話，當什麼也沒發生，誰接觸你都說沒興趣。”
見兒子再說讓自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江姜玉也知道真要謀劃什麼事情，自己這腦子不夠用。
她果斷地點點頭：“行，媽聽你的。”
談完正事，林定勝看了看時間，快到飯點。他站起身笑道：“媽你先休息會，我去食堂打菜。”
看着要走的兒子，江姜玉連忙吩咐：“我帶了不少蔬菜過來，打兩份你喜歡的葷菜就行。”
林定勝笑眯眯地迴應了一聲“好”。
出了家門，他暗自嘆了口氣。他媽這日子開始節省，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
京城這邊江老從幹休所出來，一路上越想越不能聽老親家的主意。真將事情捅開，短期內女兒一家人確實沒關係。
可將來呢？
自己和林老頭也老了，以後自己這些不在世，那些人懷恨在心給孩子們使絆子，會有什麼結果誰能料到？
還有他心底總有一絲顧忌。這位老夥伴確實比自己腦子好用，可說到底爲人品質還是有所欠缺。
捅到明面上這個主意，看似撇清女兒一家人陷入危機。可怎麼看這個主意有些幸災樂禍，有讓兩家鬧上的嫌疑。
果然不是親生的，說得再好也沒用。
江家門口圍成的小院子種滿了蔬菜瓜果，盡容一人通過的小道，江老心不在蔫地走在上面，一不小心踩到邊上一顆菜。
江老太從廚房出來，見到這一幕心疼地立即飛奔過去：“回來了，正等你吃飯，你先去洗把臉，我馬上就來。”
江老隨意的點點頭，步伐不停往前走。
後面江老太顧不上看老伴，蹲下身子將被踩斷的小青菜摘下，整理好旁邊幾顆，站起身跟着進入裡屋。
老太太邊洗手邊問道：“有啥事讓你煩成這樣？老大又有啥事讓你張羅？這會是他大舅子還是大姨子？”
不怪她會這麼想，中午老大騎車過來，江老就開始心不在蔫地出門，一直到現在回來還得神不守舍。
江老被老伴這麼一打岔，笑着搖搖頭：“不關老大的事兒。別洗了，咱們先吃飯。”
江老太見他沒事，也沒再追問，笑眯眯地將鍋裡兩個紅雞蛋撈起來端上桌：“粘粘喜氣。”
江老輕笑出聲，拿着一個雞蛋敲了敲，突然腦子一閃想起什麼：“這是喜蛋？”
“當然啦，是小五那雙胞胎滿月的回禮，兩對紅雞蛋。剩下兩個留着你明早吃。”
江老皺了皺眉：“他家沒有糊塗人啊，怎麼這會這麼反常？這大院這麼多號人，一家四個那要多少雞蛋？”
江老太剝着雞蛋，擡頭白了他一眼：“你以爲是他家自個買的？”
江老停下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老伴。
“別亂想。周家丫頭坐月子這一個月，大夥都送幾個雞蛋過去，足足收了兩框。我看周家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索性到了滿月煮熟了還給大家。現在誰家不是靠着那點供應？他們家辦事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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