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蠱蟲
看到凌慕兒出現，上官紹宸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沒來由的有些興奮。
但想到她剛剛的話，他倔強的側過身子並冷哼，“不是說本帥不配，醫仙姑娘怎麼還是來了？”
“都是做大帥的人，卻跟個孩子一樣鬧脾氣，我要知道你從前是這個性子，當初理都不會理你。”凌慕兒急於看他的傷口，懶得跟他多舌，不顧諸多人在場，她猛地撕開他胸前的衣服。
“你做什麼？”上官紹宸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你一個姑娘家，行爲舉止怎能如此粗魯。”
看上官紹宸手臂護在胸口的樣子，好像她佔了他極大的便宜似的。
凌慕兒忍不住笑出聲，“我是大夫，病人的什麼位置我沒見過的？況且，不掀開衣服怎麼給你療傷解毒？”
幾個軍醫給他看的都是皮外傷，胸口中毒的事實他並沒告訴任何人。上官紹宸瞥了南宮弈之一眼，後者吹着口哨像個沒事人一樣看着棚頂。
“況且，以前在村子裡下地幹活的時候，你赤着上身該看的不該看的早都看過了。”凌慕兒徑自嘀咕着。
“你說什麼？”上官紹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可這丫頭說起這種害騷的話時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呵，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丫頭，從前的他怎麼會喜歡這樣孟浪的女人？
“不行，太涼了，重打。”
他南宮弈之好歹也是堂堂世子，竟然淪落到給一個黃毛丫頭做助手？
上官紹宸沒說話，但那雙凌厲的眸子氣焰囂張的很。
“你——”南宮弈之簡直要瘋了，“我說這樣的小事就不能隨隨便便派個人過來嗎？我腿都讓你給溜細了。”
“表哥……”
在她的認知裡，她的大哥無所不能，溫柔體貼，雖然不會甜言蜜語，但對愛忠貞，對職操守，可今日真是讓她大開眼界，若三年前給個機會讓他二人相識，她一定會扭頭就走。
她取出細小的毛絨碎髮給兩人看。
美滋滋的鬆了口氣，凌慕兒笑着回到他身邊，當着衆人的面摸了摸他的頭髮，“這才乖嘛。”
“預感。”
上官紹宸的一雙眼睛裡只有凌慕兒，同款的頭也沒回，“嗯，她說的沒錯，萬一她想要下毒謀害我，你還是個人證。”
兩個人也沒想到彼此竟然有這樣的默契，凌慕兒擡眸，“我看診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還勞煩世子大人再忍耐一下。”
沒想到堂堂三軍元帥，竟然也會相信預感這種東西。
“我的工具不夠，不能夠完全確定。但你們看，一般的劍傷只是一條細小的痕跡，可這個傷口非常粗大，並且傷口處還有動物的毛髮。”
原本也跟着緊張的上官紹宸聽到這話，突然不緊張了，“你有辦法醫治好我的對嗎？”
她仔細看着上官紹宸的眼睛，“我們大帥還真是好運氣。”
“閉嘴！”懶得聽他多舌，上官紹宸和凌慕兒異口同聲。
“蟲？”一種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即便南宮弈之再惱火，這會兒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凌慕兒大怒，“醫者以醫爲主也，我們的目的是救好人，救活人，在我們眼裡沒有任何卑賤，沒有三六九等。只要是患者，我們可能要冒着生死危險，也有可能會幾天不眠不休就爲了治療好被病痛折磨的患者。我是燒殺搶奪了，還是逼良爲娼了？”
“你還笑？即便你是個大夫，可終究是個姑娘家。”上官紹宸咬牙，十分不解，“正常人家的姑娘，哪裡會做這種行當。”
來來回回不下十餘次，南宮弈之徹底挺不住了，“我說凌慕兒，你沒搞清楚狀況是不是，失去記憶欺負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看來大帥還是不需要我。”拍拍手，凌慕兒再次轉身。只不過在她剛轉身時，身後傳來彆彆扭扭的聲音。
“那大帥是承認，這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並且，你需要我了？”凌慕兒轉身，眼底掛着狡黠。
“我是個大夫。”凌慕兒高調重複，“大帥如果不想毒素侵入五臟六腑，我們接着耗？”
“我還需要毛巾，勞煩世子再去一趟。”
“傷口很深，我需要提取血液進行研究，把那邊的銀針拿過來。”凌慕兒命令道。
“我，我需要你。”
“一盆水不夠，再打。”
凌慕兒是真的生氣了，她沒想到女子行醫在上官紹宸的眼睛裡竟然是這樣的見不得光。若是旁人說說也就算了，可這個人偏偏是她最崇拜的男人。
“是啊凌姑娘，如今大帥病入膏肓，許是藥物作祟讓他的神志不是很清楚，你的醫術連我們太醫院的御醫們都自愧不如，怎麼會讓人瞧不起呢。”周太醫也跟着在一旁附和。
“我知道啊，不過，不是你把我請到這裡來的嗎？”凌慕兒攤開滿是鮮血的手，在南宮弈之即將徹底爆發之前，她指着上官紹宸受傷的胸口。“不僅身中劇毒，而且我還發現了奇怪了的東西，他的體內可能被人下了蟲。”
“勞煩世子再打盆水，多謝。”凌慕兒一遍遍吩咐着，幾乎是前腳剛做完剛纔的事情，後腳又有新的吩咐過來。
他臉色慘白，“會不會是蠱蟲？”
正在檢查傷口的凌慕兒手下一頓。臉色立刻變得黝黑，“什麼叫做這種行當？誰說女子不能行醫，誰說這天生是男人的本職？上官紹宸，我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想法。”
一個簡單的舉止，驚呆了在座所有人，可偏偏凌慕兒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命令道：“躺下吧，把衣服脫了露出胸口。”
確定凌慕兒的話，南宮弈之嚇得差點癱軟在地，“怎麼會這樣？好個阿木德，我就知道那傢伙機關算盡邪惡歹毒，沒想到他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那個藥箱裡靠左邊有個小包袱，幫我打開鋪好。”
上官紹宸則一直盯着凌慕兒，繼續保持高冷狀，“沒聽她說，她不喜歡被人打擾。”
上官紹宸擰着眉，在她即將離開視線時，不知爲何，情不自禁的叫住了她，“本帥沒讓你走，給我留下。”
凌慕兒縱使出身醫學世家，也沒有接觸過蠱蟲，“蠱蟲分爲子母，一旦被種入體內，便會受控於人。並且，若真是那樣就糟糕了。”
如果讓三軍知道大帥中毒，而且靠近心脈，必定會引起紛亂，所以他當時瞞着不說。但既然凌慕兒公開了，就必須立刻治療，否則軍心渙散，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士氣會再次一蹶不振。
她頭也不回，三步便走到營帳出口。
南宮弈之不想去，被上官紹宸一個冷眼射過來，只好乖乖照做。
“爲什麼是我？”南宮弈之不樂意，“我又不懂醫術。”
沒錯，上官紹宸雖然失憶，但不會讓他出事，即便是傾盡一切她也絕不會讓他出事。
她說的坦蕩，一點不羞不騷，面對大帥好像面對的是她的孩子。
因爲這樣的人不配做她男人。
埋怨的瞪了上官紹宸一眼，南宮弈之忙攔住凌慕兒的去路，“表哥的話不是那個意思，凌姑娘誤會了。”
她越說越激動。“大帥瞧不起這種行當是吧，那就另請高明吧。”
“我還需要一些草藥，麻煩世子記下我說的話，找周大夫要幾味草藥過來。”
“誤會？他剛纔字字句句說的真切，而且她眼神精明，他無渙散，實在不太像病重的樣子。”凌慕兒餘光瞥了他一眼，“外面還有很多傷兵等着我，既然大帥不需要，告辭。”
“這是你表哥，也是你們軍中大帥，你不留下來看着不怕我把他給毒死了？”凌慕兒笑的一臉春心蕩漾，“況且，我缺個助手。”
“站住。”
凌慕兒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難道世子大人覺得大帥的事情是小事，隨隨便便可以假手於人？”
“你還知道我是個世子啊？”南宮弈之氣喘吁吁，“誒我說……”
上官紹宸想要發怒，可看到她那認真的模樣，偏偏又氣不起來，只好把所有怒火發泄在旁人身上，“好看嗎？都滾出去！”
“你們兩個……”南宮弈之氣急，誰知凌慕兒試了試水溫後，皺眉道：“水溫太熱，重打。”
“你憑什麼這麼認爲？”
上官紹宸雙眼緊緊盯着凌慕兒，雙手卻很難爲情的慢慢打開衣襟，一副‘我是被你強迫’的模樣，直接把凌慕兒逗笑了。
凌慕兒頭也沒回，指着想要逃離現場的南宮弈之，“你留下。”
凌慕兒雖然沒說話，但她堅定的眼神是最好的答案。
還想張嘴說什麼，卻發現他找不到半句可以懟回去的話，南宮弈之只好乖乖端着盆出去。
“誒誒誒，凌姑娘，你別走啊凌姑娘。”
況且，如果真的是蠱蟲，那麼挑戰就更大了，說實話她心裡是有些興奮的。
“凌姑娘，表哥到底怎麼樣，你說話啊，你究竟有沒有把握？”剛剛還一臉不耐煩的南宮弈之只剩下緊張了。
“現在除了我，難道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她聳了聳肩，“爲了更好的研究他體內是不是蠱蟲，這段時間我需要單獨和他相處，勞煩世子找一個較爲寬大安靜的營帳。”
“表哥的營帳雖然不夠安靜，但是軍營中最寬大的了。”南宮弈之雙眼眯成一條縫，“不過，爲何偏偏要安靜又獨處，你不會是想趁我表哥受傷，對他做點什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