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談判

一行人到了涼山鎮,雖說“明月”之前跟着娘一起來過鎮好幾回,但卻不是現在的明月,對於現在的明月來說,這算是她第一回踏進這涼山鎮。

與臨淄縣城相,這涼山鎮便顯得蕭條多了,一條長長的街道,街道還算是寬敞,街道兩邊三三兩兩的開着一些門店,人也不多,三三兩兩的人在偶爾經過。

徐宅在涼山鎮的街尾處,有一塊寬敞的露天石板廣場,然後旁邊矗立着一座跟這涼山鎮建築有些格格不入的大宅,大門“徐宅”兩個字,龍飛鳳舞的很是霸氣,大門兩邊一邊立着一蹲石獅子,更顯的這徐宅的氣派。

大門緊閉着,四人到了門口,明月作爲小輩,自覺的前,拉着門環開始敲門。

不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一家丁打開大門,看了看眼前這四人,明月等三人他並沒有見過,而且看穿的那麼窮酸,家丁便有些不屑的轉開了眼,怕又是哪家過不下去的來他們徐家打秋風的。

不過眼神轉到張郎身,他卻是認識的,便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張郎可是來給我家少爺看腿的?”

張郎點了點頭,應道,“還請通傳一聲徐員外,我或許可以治好徐少爺的腿。”

聽的張郎的話,那家丁興奮的道一聲,“張郎稍等,我這去。”說完便一溜煙往裡面跑了,連大門都忘了關。

幾人肯定也不好自己進去,便只得在門口等着,明月閒着沒事兒,便透過門縫,往這徐宅裡面瞄,心忍不住感慨,這徐家還真是有些實力的,從這門縫你往裡看,便感覺要她去過的縣衙修建的氣派的多了。

明老爺子跟明老大則是一臉的忐忑,那徐員外的陰狠,次他們已經見過,這一會兒要再見到了,這讓他們想起之前見面的情景,一會兒又會是什麼場面,讓他們心裡有些發憷。

或許是聽說張郎能治好徐少爺的腿,這徐員外來的很是快,沒多大一會兒,便見着那圓潤的徐員外如風一般往這邊趕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年美婦人,弱不禁風的左右各由兩個丫頭扶着,快速往這邊趕來,那身後的下人,都有些趕不他們的腳步。

看那徐員外如此急切的動作,明月又覺得這談判的籌碼多了一些底氣。

待徐員外趕到門口,面帶笑意的準備迎接張郎,看清另外的三人時,瞬間變了臉,伸手一指,對着身後的家丁下人吩咐道,“把這三個人給我綁了。”

徐員外身後的家丁,有好幾個都是跟着去過明家的,更何況明月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聽了徐員外的吩咐,再看看明月身沒了菜刀,一個個便迫不及待的衝去,要先把明月這個危險的丫頭先抓起來。

那身後的年美婦人,則是有些不明所以。

張郎適時的出聲阻止道,“且慢,徐員外不想醫治小少爺的腿傷了麼?”

徐員外皺了皺眉頭,朝着家丁揮了揮手,示意暫且先不動手,只把幾人圍了起來,便看向張郎,開口道,“張郎幫我兒治腿,這與他們何干?”

張郎繼續開口說道,“明月這丫頭叫我一聲義父,明家也算是跟我有些關聯的,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爲了徐家少爺這腿傷盡心盡力的鑽研這些天,也是希望能解開兩家之間的恩怨。”

徐員外一聲冷哼,“明家小子如此陰狠,廢我兒一雙腿,這恩怨豈是說解能解開的?”

這時候明月冷冷的開口道,“既這恩怨解不開,那你徐家小子的腿也不用醫治了,繼續廢着吧。”

徐員外被氣的指着明月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還敢來我徐家門口撒野?給我把她綁起來,既還不出一千兩,先拿你這丫頭抵利息。”

那一旁的年美婦人卻突然出聲道,“都先住手。”

之後便一臉幽怨的看向徐員外,“你心裡還有沒有崢兒,知道出氣,崢兒的腿你不管了?”

徐員外瞬間變了一副嘴臉,一臉溫柔的對着那年美婦人說道,“夫人,我心裡怎的沒有崢兒,我可是誰都心疼崢兒的。”

這變臉的速度,明月也算是服了,更是沒想到,這徐員外對他夫人會是如此這般,不過細細一看,這夫人還真生的柔美,即便這般年紀,看着這泫然欲泣的樣子,一看惹人心疼。

聽的徐員外的話,那徐夫人便繼續柔柔的說道,“即是這樣,那先讓張郎給崢兒看腿吧。”

明月覺得這夫人似乎這徐員外更好說話,而且說不定說話也管用,便對着那徐夫人說道,“夫人,我四叔打傷您家少爺的腿,也是無心之過,如今還被關在大牢裡,徐少爺若是能不追究我家四叔的責任,我義父定會用心治好徐少爺的腿,讓徐少爺恢復的跟從前一樣。”

徐員外在一旁冷冷的答話,“想讓我們不追究明禮的責任,你倒是想的挺美。”

徐夫人有些不滿的看向徐員外,“崢兒的腿最重要。”

徐員外趕緊一臉討好的看向自家的夫人,說道,“夫人,我不是讓人去請了薛老太醫過來嘛,這兩天差不多要到了,肯定這張郎要厲害的多,到時候還怕治不好崢兒的腿?那明禮打傷咱們崢兒的腿,如今還躺在牀不能動,怎麼能輕易的放過他?”

明月聽的徐員外的話,便開口說道,“即是這樣,那我們先告辭了,若是徐員外反悔了想來找我義父治腿,還請先讓衙門放了我家四叔,見着了四叔,我義父自然會過來,不過,這徐少爺的腿傷了也已經有好些天了,若拖的再久一些,恐怕我義父也會沒有辦法的。”

說完明月便趕緊的轉身,拉了拉有些呆愣的爺跟大伯,跟着張郎快速的離開了徐宅,徐員外忙着安撫自家夫人,也忘了繼續讓下人綁明月的事情,讓明月等人順利的離開了。

明老爺子雖一直愣愣的沒敢開口,可幾人的對話,他卻是一字不漏的聽清楚了的,這會兒離開了徐宅門口,便有些擔心的開口說道,“這徐家請了太醫來看徐家少爺的腿,若是治好了,徐員外再要對付我們四郎和明家,我們可怎麼辦?”

張郎看了一眼明月,開口說道,“明叔您放心,即便是太醫來,那徐家少爺的腿也是治不好的。”

明老爺子聽的張郎的話,嘴沒在說什麼了,心裡卻還七八下的很是忐忑,雖說這張郎醫術這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但是還能那太醫更厲害?他卻是有些不怎麼信的。可是明家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張郎身,不信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只能期望真如張郎說的這般,除了他沒人能醫治這徐家少爺的腿了。

回去了之後,便只有等着徐家人自己找來了,這幾天明月卻也沒有閒下來,一直泡在張叔的藥房裡,爲手術做着準備工作,畢竟條件有限,明月預測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然後再找出相應的對策,以確保手術的萬無一失。

兩天過去了,明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張叔家裡,只有晚回家。

這天明月回去的稍早,一進家門便見着大伯坐在家門口,面色有些不好,明月叫了一聲大伯,看大伯沒什麼表情的繼續坐在那兒,便自己進了門。

爺坐在院子裡吧嗒着手裡的旱菸袋,明月叫了一聲爺,明老爺子擡頭看了明月一眼,說了句“回來了啊”,不再開口,繼續吧嗒自己的旱菸。

家裡其他人一個也沒見着,明月便覺着家裡的氣氛怪怪的,快速的回了後院的小屋。

明陽的腿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許錦娘擔心,聽明月說還沒好的徹底不能胡蹦亂跳,便很少讓明陽下地。

這會兒母子倆正坐在屋子裡,許錦娘用手指沾了水,教着明陽識字在。

明月過去牀前坐下,好的對着許錦娘問道,“娘,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兒麼?怎得我一回來感覺怪怪的?”

許錦娘將炕間的炕桌搬到炕頭放好,催促着明陽睡覺,並給明陽蓋好了被子,明陽見着明月回來,本想跟姐姐一起玩兒的,無奈沒辦法挑戰孃親的威嚴,只能乖乖的躺好,一臉委屈的看着明月。

明月忍不住俯身在明陽臉親了一口,哄道,“乖乖睡覺,明天早些起牀姐姐教你打拳。”

聽得姐姐要教自己打拳,明陽這纔開開心心的閉了眼睛。

看着一對兒女的互動,許錦娘臉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待哄睡了明陽,明月這才一臉詢問的看向娘。

許錦娘湊到明月身邊,悄聲的說道,“你小姑放的婆家王家聽說了咱家的事情,今天託媒婆來退了婚,不過那媒婆又幫你小姑說了一戶人家,據說是縣城裡的,二十出頭的年紀,是個鰥夫,有個十來歲的女兒,你爺本來是不怎麼願意的,可是你小姑自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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