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把自行車停穩，那邊的精彩還在繼續。
黃志彪伸着顫抖的手指對着馮蔓：“這事我會去找老陳好好說道說道。”
陳嘉嘉把她媽扶起來，馮蔓捂着臉想放狠話，在看到陳奕和姜馨玉時，那臉色更精彩了。
她咋會不覺得丟人呢？還是在陳奕的面前。
陳嘉嘉也看到了兩人，她知道倆人來派出所是爲了什麼，心裡還是有點虛的，不過想起這是她仇人，她又冷下了臉。
雙方沒說一句話，丟人丟到了這，馮蔓只想趕緊原地消失，連臉上的疼都顧不上了，拉着陳嘉嘉匆匆離開了這裡。
黃煒媽看着母女倆的背影，“你把她打了，陳進華會不會找你算賬？”
她家男人還能再往上升一升呢，要是陳進華伸手，不得在這位置蹲到退休？
黃志彪陰沉個臉，“打都打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要不是馮蔓是個女人，他能把她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湊巧看了一場熱鬧，姜馨玉心情都挺不錯的進了派出所內。
等聽完處理結果，倆人剛纔的好心情都沒了。
“所以，他們鬧一場，就這點懲罰？”
公安的目光多少有些閃躲：“你們和陳嘉嘉之間，算是家務事，黃煒那邊，他父母說了，會登門道歉。瘸子心術不正，會好好接受改造。”
上頭都打了電話下來，沒法從重，還得輕拿輕放，也是沒辦法的事。
倆人回了石頭衚衕，把情況和王寡婦說了說，王寡婦拉着臉還沒說話，坐在院裡聽了一耳朵的羅老頭對陳奕說道：“這事根源在你親爸那，去找他吧，不然以後還有的麻煩。他要是連老婆孩子都管不住，可對不起他身上那身軍裝。”
倆人吃了飯走後，隔壁的王奶奶苦口婆心的對王寡婦說：“你是不是傻？孩子親爸有本事，就算是爲了孩子，你也不該和他撇清關係，你想避着別人，人家後娶後生的可沒想讓你安生過日子，別垂頭喪氣的，給我打起精神，去找他家的人算賬。你繼續沒出息，她們以後還欺負你們。”
人善被人欺，王奶奶最懂了。
王寡婦心情低落是因爲兒子兒媳帶回來的消息，因爲她沒本事，被人欺負也沒法追究，可心裡的火燒的旺着呢。
所以陳進華知不知道這事？他要是不知道，她得讓他知道知道，讓他看看自己養了個什麼閨女。
“我知道，我明天就去找人，還得麻煩你幫我看下孩子。”
王奶奶點點頭，“行，你儘管去。”
王寡婦磨刀霍霍的想着明天去馮蔓的單位鬧一場，讓她丟人丟的人盡皆知，她要讓讓馮蔓知道，她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不止馮蔓那，還有壞心眼的陳嘉嘉，她也要讓她好好丟丟人。
她是農村來的，她是沒什麼文化，可她們惹她，也別怪她不給她們留臉。
陳進華家裡，沒等黃志彪和他愛人一起去找陳進華告狀，馮蔓帶着陳嘉嘉回家後就先哭訴了一場。
馮蔓瞭解自己男人，原則性高，又負責任。平時看起來好說話，那是因爲那些小事都沒進他眼裡。她雖管着家裡的錢，但本質上這個一家之主還是她男人。
既然黃志彪要來找她男人說道說道，這事瞞不下去，她只能先下手爲強了。
整件事情中，馮蔓自認爲完全沒有陳嘉嘉的事，因爲她覺得就是黃煒自作主張，她閨女可沒那麼壞，也想不出那種損招。
陳嘉嘉在一旁有點心虛，面上卻竭力鎮定，時不時瞅她爸一眼。
“我就說讓黃志彪把他們兒子好好管管，這倆人就開始冷嘲熱諷，還動手打人，你看我這臉腫的。”陳進華繃着臉沒說話。
他和黃志彪是並肩作戰過的人，他對他再瞭解不過了。因爲魯莽衝動脾氣大，相比同期的人，級別升的有點慢，但這麼多年過去，他那脾氣早就能控制住了。
更別提兩家認識多年，黃志彪脾氣再大，也不會輕易對他的老婆動手。
“你說什麼難聽話了？還是先動手了？”
這話一針見血的直戳真相，馮蔓乾脆也不裝了，她的聲音能把房頂掀了，“李秀娥罵嘉嘉沒教養，我不該打她？你不爲我們出氣就算了，胳膊肘還往外拐。”
陳嘉嘉也覺委屈，看親媽眼睛通紅，口不擇言的說：“怕是爸有了兒子，就看不上我這個丫頭片子了。”
“啪”
陳嘉嘉人生中第一次捱打，看着親爸黑如鍋底如暴風雨欲來的臉色，她連哭都忘了哭，擡不動腳，身子因害怕止不住的顫抖着。
馮蔓想發飆，卻被丈夫此時的臉色嚇住了。
茶缸子被陳進華砸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念你對我媽處處忍讓，這些年什麼沒有隨着你？”
他的質問讓馮蔓說不出話來。
找了一個有本事的男人，惠及了孃家，出門在外也是風光無限，誰不說她命好？她所有的底氣都來自這個男人。
陳進華對黃志彪打他老婆也是有氣的，可馮蔓理虧在先，黃煒會那麼做又完全是爲了他女兒，這亂七八糟的破事讓他一時都理不清頭緒。
煩躁之下，他點了一根菸。
馮蔓知道他男人這回是動真格的，僵立當場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不是之前鬧脾氣的時候，她知道她再鬧，他不會容忍她。
“回屋去。”
陳進華髮飆的時候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氣勢就出來了，馮蔓哪敢造次。
馮蔓老實回屋了，陳進華把目光移到了陳嘉嘉身上。
陳嘉嘉本就害怕，明明是個成年人了，卻像幾歲的小姑娘面對嚴厲的父親，還沒說話就開始抖。
“黃煒做的事，你真不知情？”
這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陳嘉嘉說不出一句話。
她想否認的，可張不開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口中不自覺分泌口水。
此時在她眼中，她親爸的臉比惡鬼還可怕。
陳進華目光中都是失望，“你什麼時候能懂事？你媽就沒和你說話，陳奕和他媽以前過的什麼日子？多一個優秀的親兄弟不比一個仇人強的多？”
陳嘉嘉壓力過大，在她爸刻意放緩的語氣中終於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