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風自通道衝過來。
“砰!”
一道震響伴隨着尖叫衝嘯過來,機場人員轟然而散。
“師兄。”
賀狄落地瞬間又猛地站了起身,朝通道的那個方向冷冷看去。
“顧妁。”
一道纖細冷漠的身影從前面閃爍而來,緊接着身後是持槍的軍隊,將他們統統包圍在內。
賀狄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賀狄,你要知法犯法嗎?這裡是機場,人數這麼多你可受得住反噬?”後面的話已經帶出濃濃諷刺之意。
賀狄拭去嘴角邊的痕跡,沒流血,卻有些火辣的痛。
視線歪了歪,看着驚慌逃躥的人羣,眉眼一冷:“不過是些平凡人,卻有着反噬我們的力量,真是可笑。”
他們都以爲可以凌駕於平凡人的世界之上,卻總是被這些毫不起眼的平凡人給制約住。
這樣的差異,實在可笑又可悲。
“這就是法則。”
“楚家主的法則嗎?”賀狄冷冷反問。
“就算是主子用自己的力量去傷害別人,也會受到反噬,這是天的法則。不是主子的,也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的。”
顧妁擡起手,將過來的軍隊制止在外圍。
“我們走。”
賀狄認命了,他們可以不用這種直接方式傷害別人。
並不代表沒有任何辦法了。
顧妁皺着眉目送他們大部隊離開機場,身後的隊長上來:“真的不用追嗎?好不容易將人攔下來,放他們走不是給他們機會嗎?”
“主子的意思是讓他們去做,有了理由後,行事不必顧忌。”
顧妁勾脣,沉聲吩咐:“不能掉以輕心,你們在這邊清理現場,我去盯着他們。”
“好,你自己小心。”
顧妁走的時候,機場的保全已經聞訊趕了過來。
看到對方是軍隊,領先一人皺起了眉。
不能因爲是軍人就可以在這樣的場合內爲所欲爲了,上來就是一頓嚴肅的教訓。
幸好沒有傷及任何人,只是毀壞了公物。
在對方還在喋喋不休之際,他們拿出一樣東西,朝空間一扔。
有一種奇怪的波動衝擊整個空間,短瞬間,他們就忘記了剛纔的一幕。
等他們再次清醒過來,迷糊的發現機場的多個地方出現了故障。
一切都在無聲無息的進行着。
“師父,現在我們怎麼辦?真要回仙鶴派?”鄧楹開着車,跟着賀狄他們的身後一路往最北的方向駛去。
地上的冰雪和天上飄的雪成爲正比,將前面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馬上就要進入K城了。
因爲這邊的雪下得太大,沒有辦法停機,飛機也沒有辦法起飛,只能在K城之外的城市降落。
聽到徒弟的話,三長老沉吟了半會才道:“就在K城住下。”
這意思是說不回仙鶴派了。
“是。”
他們就直接住進了K城的酒店,等着仙鶴派那邊的消息。
車子剛進K城,地表就轟的一聲震動。
“師父,這是!”
鄧楹停穩車子,打開走了下去。
身後兩人同時打開車門,直往天空的方向看上去。
一波又一波的白色震動盪來,僅是一個瞬間,卻令人震驚莫名!
“難道是她!”
“J市發生什麼事了嗎?”
“打個電話回去問問,”祝連城沉着臉拿出手機拔出了電話,結果發現沒有信號!
不是這邊,是J市的信號源被切斷了。
“怎麼回事?”
鄧楹皺眉急聲問。
祝連城連連搖頭,“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J市。
溫寧剛剛將手裡的藥煉開,意想不到的波動從時空內傳了出來。
並不是受她身上釋放的力量影響。
“外面。”
楚厲和溫寧兩人瞬移出去,站在別墅區的後面一片人工小公園內。
草坪之上,一條熟悉的身影若隱若現。
看到這條影子,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秩序神!”
那條隱隱閃動的身影,不是之前被消滅的秩序神又是什麼?
兩人二話不說,就間接出手。
“嗡!”
力量的碰撞,將整個空間都震得扭曲了起來。
溫寧縱身間,已布了屏幕結界。
縱使是這樣,在屏障之內,還是感受了震撼人的顫抖。
就是他們本身也受到了波及。
還沒有來得及化形的秩序神一睜開眼,就被兩道力量鋪天蓋地的衝散,發出叫喊聲,“等一下……”
可他的話還是遲了。
“轟”的一聲震盪,兩人再次毫不留情的朝他發出攻擊。
“等等……”秩序神大喊。
發現不對勁的兩人同時住手,“你不是秩序神。”
“什麼秩序神啊?”對方被揍得急跳腳,“臥槽,你們下手也太黑了吧,全往臉上招呼。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溫寧:“……”
似乎認錯人了。
楚厲眯着危險的眼睛盯着眼前現代化着裝的男人,確實有些不對。
雖然臉長得一樣,可是這着裝和氣息似乎和那個叫秩序神的東西不一樣。
“嘶!”
男子摸了摸被揍得出血的臉,嗷嗷叫着:“你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嗎?我真特麼倒黴,遇到你們倆!”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是什麼人了。”
溫寧皺皺眉,打量着這個急得跳腳的年輕男人,確實和那個穿着長裝的男人不一樣。
男子皺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眉頭皺得越發的深了。
然後陰測測道:“我是被你們給丟進來的,有一個白鬍子的老人家這麼告訴我的。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卻也是你們這的人。嚴格的來說,我現在只是一個形體,也是你們給我造成的。”
越說越覺得憋屈的男人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什麼跟什麼。
溫寧卻想到了什麼,“你是那邊的人?”
她那個平行時空的世界。
“我只是一個無辜人士,算了,我也只是個過來傳話的人,那白鬍子老頭讓我過來問你。”
“我?”溫寧挑眉。
白鬍子老頭又是誰?
“他問你要是你願意回去,他可以幫你。看樣子,挺在乎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溫寧黑眸眯成一線,陰冷又危險,男子被她的樣子嚇得鐵青了臉,那白鬍子果然說得沒錯,這個女人沒感情,惹惱了,隨時切他片!
“白鬍子給我看了你的模樣……”男人嚥着口沫說:“如果你願意,就用老法子,他會在那邊接應你。記住,時間在這三個月內有效。過了三個月,你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去了。”
說完,年輕男人就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人不見了,溫寧就陷入了沉思。
白鬍子?
難道說……
是師父雲遊在外,不知是死是活的師弟?
也就是她的師叔?
溫寧陷入沉思,卻沒有發現身後的楚厲滿身濃濃陰氣環繞,一雙眼死死盯着溫寧的後背,彷彿她下一秒就會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般。
溫寧感受到身後的那道眼神,回過頭。
對上楚厲陰測測的黑眸,愣住了。
“楚厲?”
“所以你要回去是嗎?”
楚厲捏着雙拳,咬牙問。
溫寧愣了下,失笑道:“就算是能回去又如何?難道又要做回以前的溫寧嗎?我更喜歡這個世界。”
深邃的雙目盯着溫寧,下秒就將人緊緊擁到懷裡。
“不許走。”
“我不是說了,我喜歡這個世界嗎?有你,有家人在這裡,我能去哪?”溫寧好笑的抱了抱他。
心裡卻微微吃驚,師叔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
能夠傳送人過來,師叔的能耐實在匪夷所思!
壓下這股震驚,溫寧推開了楚厲:“既然不是什麼危機,我們也就不必再分心來對付了。”
剛纔看到人的那會兒,兩人都驚駭莫名。
三個月。
楚厲腦海中閃過這個時間,眉頭皺緊。
三個月內,他不能掉以輕心。
誰知道那位白鬍子老頭會不會用強硬的方式,將她從自己的身邊帶走。
楚厲用力將溫寧攬到懷裡。
真是麻煩不斷,即使這個人已經躺在他的懷裡,仍舊不讓人放心。
平行時空的那個人的出現對溫寧而言,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那隻鬼沒走?”
溫寧走到門口突然想起這件事。
她佈下的結界,外面的人進來,她自然能感應得到。
“需要她的血?”楚厲幽眸一閃,想到了鄧楹也這麼做過。
溫寧笑:“鄧楹研究的東西似乎和她有些關係,將人捉來試試也無妨。我們還有些時間,做點外面的研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什麼方面的貢獻,醫協院那邊又可提升一個檔次。”
“醫協院並非我個人……”
“我知道,它是屬於大家,所以我纔要出份力,”溫寧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說:“去吧,將那隻女鬼給我捉來。”
楚厲反手將她的捏到手心,眼神深情又沉。
“怎麼了?”溫寧發現他的情緒不對,問。
“沒什麼,”楚厲將人拉到懷裡,親吻了她的額頭就放開,轉身出去給她捉女鬼去了。
溫寧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愣。
摸着下巴,想到剛纔的那一幕,笑了笑,“真是個傻瓜。”
她說得再多,也不可能讓他放心。
不如等他自己想通。
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不可能再和他分開。
今生今世遇到他,是她的劫。
她亦是他的劫。
所以他們都離不開彼此。
“砰!”
毫不憐香惜玉的丟重物的方式將溫寧的神絲拉了回來,看到摔得十分狼狽的吉安麗,搖頭:“真不知憐香惜玉。”
楚厲挑眉:“對你一個就夠了。”
“你想要做什麼?”吉安麗非常不滿自己像雜貨一樣丟來丟去。
溫寧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針筒,沒等吉安麗反應過來,已經紮了下來,直接在她的身上抽出一筒的血液。
“你……”吉安麗瞪眼:“你也像她那樣對我的血液感興趣?想要得到長生不老的方法?”
“像你這樣沒有溫度的活上幾千年,我們可不喜歡,”溫寧拿到血液就將人丟開,“我只是想要做一些方面的研究罷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長生不老?”吉安麗勾起脣,慢慢爬了起來,對溫寧取自己血液的事情並沒生氣。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永恆的生命,只需要我輕輕咬一口就好。”
說着,吉安麗攀上溫寧的肩頭。
溫寧道:“我對永恆不感興趣。”
人活那麼久幹什麼?
如果真的想要永遠存活下去,他們可以增進自身的修爲,化羽成仙不是更來得美妙?
吉安麗徐徐善誘:“難道你們就不想永永久久的長相斯守?”
吉安麗的手還沒有撩到溫寧的臉就被一隻手捏住,甩到了外面去。
標準的用完就扔!
吉安麗又被甩得老遠,彈出了那層結界,消失在眼前。
楚厲的手指腹摸到了溫寧的臉頰上,用力擦拭剛纔被那個女人碰到的地方。
溫寧好笑的拿下他的手,“行了,你要把我一層皮給揭了?”
楚厲總算是放開了手:“這種冷冰冰的生物,離遠些。”
“怕我也變成那種冷冰冰的生物?”
“知道就好,”楚厲平靜看着她。
溫寧笑了笑:“我們和平凡人不一樣。”
“就算是那樣,也要小心,”那女人要是找到時機可趁,就真的完了。
溫寧看他連對一隻女鬼也這麼防備,無奈極了。
兩人攜手上樓,溫寧想起什麼,問:“鄧楹他們現在在何處?”
“K城。”
“咦?”溫寧訝道:“沒跟着回仙鶴派?”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楚厲並不怎麼關注他們內部的事。
“將來統一了隱人,我們就能過上平平靜靜的日子了。”
僅是想像,溫寧就覺得幸福!
“會的。”
楚厲將人攬到懷裡,親吻她的髮絲,堅定又冷冰的眼神投向外面。
很快,他們就能過上那樣的日子了。
失去的那些,他都會好好補償她。
他的女人,不能受半點的委屈。
溫寧相信他,兩人共同努力下,很快就會實現了。
“也不知道孩子們在做什麼……”溫寧伏在他的懷裡,腦海裡勾勒出一家人的畫面,笑容變得真切了起來。
楚厲道:“很快就能回家了。”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只是他們不想將事情複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