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跟杜飛的思維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他沒法想象，杜飛一瞬間想到這麼多生意經。
這次是他來到杜飛這裡的首秀，爲了確保自己的地位，肯定要拿出一些狠活兒。
而他說的，第二種把單兵防空導彈放大，做成四聯裝、八聯裝導彈車，就是他這些天合計的投名狀。
至於第一種，那只是基本操作。
不用他瓦西里，換成李庚一樣能搞出來。
杜飛爲了他，又是放火，又是詐屍，不惜得罪卡大佐，要的可不是這些。
對面半天沒吱聲，瓦西里叫了一聲：“經理同志？”
杜飛回過神來：“抱歉，有些走神兒了。”
瓦西里舉着電話，嘴角抽了抽。
杜飛來的時候，拖拉機廠旁邊的貨場已經搭起了一個簡易臺子。
等今天過去參加一個儀式，就把這批坦克運到廊坊的新東方學校去。
就問全國有幾家廠子有獨立生產坦克的能力？
要論規模，除了內蒙的617廠和落陽第一拖拉機，這裡能到排第三了。
哈西姆道：“還沒確定情況，讓我怎麼說？”
杜飛接着道：“不過辦事有輕重緩急，先想辦法把肩扛式防空導彈搞出來，東洋那邊急等着叫貨呢~”
即便如此，經過測試之後，評估的綜合戰鬥力，比59式坦克至少提升了15%左右。
王玄道：“三個小時前，船已經從甜津港出發了，是咿朗籍的貨船，裝滿了運往力比亞的裝備，估計五天後抵達南海。”
就更不用說，改進了傳動系統的，真正的山寨版t62了。
表面上跟着着急就算了，不可能因爲這件事責怪幫忙的黃允中。
今年的天氣比往年更冷，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雪，各個單位一大早就開始掃雪。
發現杜飛，拖拉機廠的張向東立即迎了上來：“經理，您來啦~“
杜飛從抽屜裡摸出一盒大前門塞過去。
按說是哈西姆找的船，從甜津港裝船之後，就跟杜飛沒關係了。
從清末到民國、再到現在，種花在南洋一直在收縮。
那個專門針對低空低速目標的防空導彈車，將來一定大有可爲。
哈西姆說了一遍，跟剛纔張文忠在電話裡說的差不多。
這個煙杜飛現在基本不抽了，原先買的還剩了一些。
說在大海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黃家不僅在印泥有龐大的宗族同姓，在馬來和李家坡一樣勢力不小。
咱們說的難道不是防空導彈嗎？爲什麼聽着好像是大食堂的採購員？
這玩意嗆人勁兒又大，正好讓他定一定神。
聯絡了斯萊特家族、塔塔集團、東洋的山口組。
經過這段時間加班加點，給黎援朝製造的二十輛坦克已經接近完工了。
瓦西里在電話裡那頭眨巴着眼睛。
‘急等着叫貨’是什麼鬼？
而且前兩者只能生產59式坦克，性能還比不上今天下線的新坦克。
王玄道：“大概就這兩天了，領隊叫伊格爾，大概有二百多人，都是從非洲調過來的精銳。”
昨晚上剛下的雪都被他踩平了。
在那邊，黎援朝派來學習訓練的坦克班組將開始進行速成的磨合訓練。
杜飛笑道：“當然全都要，小孩兒才做選擇題。”
立即聯繫杜飛想辦法，沒想到杜飛去了拖拉機廠。
以後日子還長，不能做一錘子買賣。
還是另一艘貨船呼叫了幾次沒反應，才發覺不對勁，彙報給哈西姆。
這個結果相當不錯，杜飛聽了，喜出望外。
塔塔集團找藉口拒絕了，山口組則是乾脆沒回應……
看見杜飛，立即迎上去：“我的兄弟，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之前雖然篤定瓦西里的水平不低，畢竟能在利比亞混成首席專家。
誰能想到，在一年前他還患得患失，怕拖拉機廠從部委脫離出來會活不下去。
果然，剛點上抽了一口，哈西姆就皺了皺眉：“這什麼煙？快趕上希爾頓了。”
但什麼事也擺脫不了人情世故。
王玄放下了電話，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然而，哈西姆這邊並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王玄皺了皺眉：“塔塔集團拒絕了我們的提議。”
杜飛想了想道：“你先別急，我打電話問問。”
這次爲了對付杜飛這個‘變數’，王玄做了很多準備。
不過現在拖拉機廠這邊正在開慶功大會，杜飛無論如何不能離開。
那麼大一艘貨輪，就算沉了也得幾個小時，完全有時間跟哈西姆聯絡說明情況。
瓦西里一愣。
實際上過去一直如此。
正好給哈西姆試試。
如果不聞不問的話，就等於默認放棄了在這片區域的影響力。
只不過爲了趕時間，這些坦克並不是山寨版t62，只能說是59式頂着一個t62的腦袋。
哈西姆抱着僥倖心理，希望只是無線電出了故障，或者遇到了風暴天氣。
直至天亮了，依然沒有聯繫上，哈西姆徹底慌了。
身爲廠長，此時張向東紅光滿面，意氣風發。
否則弄不好昨晚上就全軍覆沒了。
坦克高高揚起的炮筒上，幫着大紅綢做的花，看着威武又喜慶。
蘇比安把菸頭按滅，站起來，興奮道：“好！我會讓警衛隊的人盯着。”
今天卻搖身一變，不搞拖拉機了，直接生產坦克。
兩邊紅旗招展，中間的主席臺後邊，掛着巨幅的畫像。
蘇比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抽菸，問道：“什麼情況？”
杜飛當然理解，說到底這並不是杜飛自個的事兒。
杜飛在主席臺上，看着兩側雄壯的坦克，下面工人洋溢着笑容，他的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等撂下電話，杜飛回身拍拍哈西姆：“放鬆點，抽一支菸。”
兩排坦克中間，整齊的擺着從禮堂搬來的椅子。
另外就是出事的地方。
杜飛把他帶到裡院的辦公室，又仔細問了一遍情況。
反而在大冬天，有一股熱火朝天的氣勢。
好在他事先留了一個心眼。
與此同時，遠在雅佳達。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片刻後，上午九點整，大會開始。
一直等大會結束，才急匆匆的返回單位。
這兩艘咿朗貨船並沒有一起走，前後分得很開。
因爲就在十分鐘前，他剛接到張文忠打來的電話。
結果令他意外的是，只有斯萊特家族積極迴應了他的邀請。
說完了也沒避諱哈西姆，直接給黃允中打了過去。
又怕杜飛誤會，還解釋了一句。
在電話裡把情況說了一下。
蘇比安也笑起來。
杜飛一笑，坐到沙發上道：“你好這口兒，我給你多整點兒？”
今天清晨，一艘貨船已經進入印度洋，另一艘仍處於失聯狀態。
兩艘運送東風導彈的運輸船，其中一艘在昨天夜裡三點，通過馬六海峽的時候，突然失去聯繫。
等人和機器都磨合差不多了，就會上火車起運，直接送到雲楠。
杜飛一早起來，把朱婷送到單位，回頭直接去了拖拉機廠。
“精銳？”蘇比安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又問道：“印杜人呢？他們怎麼說？”
一星期後。
黃允中不知道具體情況，沒敢大包大攬的，只說幫着打聽打聽。
王玄陰惻惻道：“朱家能起勢，跟杜飛在外邊賣裝備換外匯有很大關係，一旦這方面出事，他肯定想法處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嘿嘿~”
這才由張文忠打電話轉達。
哈西姆搖頭：“還是算了，我回家可不抽這個。”
杜飛好整以暇：“你的想法很好。”
哈西姆跟杜飛畢竟不是一般關係，出了這種情況，肯定不能不管。
杜飛卻不管對面怎麼想的，只管把情況說了便撂下電話。
在主席臺的兩側，是並排擺放的兩列嶄新的坦克。
瓦西里鬆一口氣：“那您打算……”
但瓦西里還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只是另一艘船出了海峽才確認。
他初來乍到，不太瞭解杜飛的脾氣，說話辦事都儘量小心謹慎。
此時已經有工人陸續趕過來，按照班組分區坐下來。
問道：“對了，斯萊特家的人什麼時候到？”
杜飛皺眉道：“跟你們國內聯繫了嗎？”
杜飛猜到他的顧慮。
根據現有的情況，那艘失聯的咿朗貨船是在進入馬六海峽之前就出事了。
他跟杜飛雖然沒什麼仇恨，但能白撿一船價值不菲的武器裝備，他當然不會拒絕這種好事。
蘇比安冷笑着罵道：“膽小鬼，上次被炸了一次，就嚇破了膽。”
剛一進大門，就看見哈西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裡兜兜轉轉。
杜飛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隨即看向窗戶外面，心情相當不錯。
京城已經進入了深冬。
如果是夜裡偏離航線，不管擱淺，還是觸礁，都不影響無線電聯絡。
杜飛知道他們那邊更流行水煙，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哈西姆心裡有事兒，幾口就把一根菸抽完了，直接又摸出一根續上。
一直坐到中午吃飯，杜飛帶他去白老四那兒吃了一頓羊肉，這才把他打發回去。
而杜飛自個回到辦公室，也在思忖着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