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你要什麼面子？
“厲害！有意思啊！此子前途無量！”
不知多遠的地方，一片彩雲上，周圍有密密麻麻的仙光閃動，有個五彩蒲團，坐着個較爲魁梧的身影。
此人年紀不小，白眉白髮彷彿數萬銀絲倒掛，但面部如玉，五官泛着神韻，神眸透着玄機，腦後三段神光環繞，蘊含說不出的意念。
頭頂一縷光芒，一圈圈從虛無中探出，自上而下轉圈盤旋，最後化爲晶絲，沒入他的百匯穴。
他的面前，一個丈許圓球，映出萬千畫面，某處卻有雷霆縱橫，彷彿要毀滅天地，一人獨立虛空，正在渡劫受罰。
“他是怎麼抗衡紫霄神雷的？連我也無法看清，奇怪！但殺伐量劫之下，雷劫威能比往日恐怖兩成，還能邁過長生劫，是我彌陽仙域之福啊。”
陸寒沒時間理會別人窺視，上萬裡外，已經有不少遁光停在那裡，小心翼翼瞪眼觀摩，幾乎都傻了。
“終於去除了仙體，再次回到暢快肆意的感覺，雖然重生纔不過數百年，卻也感覺間隔了許久，以後沒有限制門檻，只憑大道奧義，速度就更快了。哈！”
他此刻，心底一片空明，通體金燦燦，形同黃金塑體，極其純淨，如琉璃般閃耀着驕傲光澤。
這是道軀，即便破碎，也是散佈在天地間，一個念頭就可重塑，一念天地乾坤，有無相等，一念永恆！
體內，還有五股氣息環繞，代表金木水火土，正在等待這什麼，神魂已經鑽進仙嬰，嬰體遍佈裂紋，即將破碎。
蒼穹上，灰雲變了，悄悄化爲數百里的玄妙神光，向陸寒捲來降落。
同時，仙嬰不受控制，自己飛出道軀，三花瞬間落入其中，裡面頓時亮起，越來越刺目，一股毀滅氣息宣泄開來。
仙嬰轟然破碎，但緊接着就融化收縮，形成充滿道韻的五彩圓球，足有拳頭大小，表面噗噗噗亂響，凝出五官七竅，只是有些疲倦，生態昏昏欲睡。
片刻後，圓球一陣蠕動，就變成迷你小人兒，高度僅有三寸，並且雙目閃亮。
看到捲來的神光，立即把小嘴張開，張口一吸，就把數百里神光迅速吞進腹中，恐怖至極的能量，迅速遍佈全身，小人兒舔舔嘴脣，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生態可愛非常。
但也在此刻，本已清空萬里的蒼穹，忽然出現尖銳怪叫，一抹紅光射下，將小人兒和道軀籠罩，陸寒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周圍風景鉅變，宛若魔域。
“雷罰過後，道軀和元神凝成，已是大半個金仙了，但心魔一關也不容小覷，仍有四成概率會出現異變，而且耗費時間沒有定數，或許三五天，也可能數月。”
“嘿嘿！陸道友……陸前輩可是一名散修，在秘境內獨領風騷，而且未加準備就順利位列金仙，簡直打了我等世家宗族的老臉。
這次地門秘境開啓，諸位幾乎都顆粒無收，還遇上了殺伐量劫，對比之下，讓人汗顏。”
“肯定會有四大王庭，向陸前輩伸出橄欖枝，估計北冥仙府的人，很快就會有強者到來，即便做個客卿，都比世家之主尊貴，長生路上多逍遙，無憂矣！”
這幾人越說越苦澀，自慚形愧，對逐漸詭譎的形勢憂心不已，不敢去看紅色光柱，生怕產生魔障。
‘桀桀桀……！上次那個金仙，被我成功污染了元神，瘋魔後屠戮一方，幹掉億萬生靈，真是痛快啊！
可惜很久遠了，都忘了仙界修士的神魂和仙嬰是啥滋味，此刻終於能繼續榮耀，大肆享受一把，你——臣服吧！’
“喔！”
“什麼意思？”
域外天魔降臨，僅有一尺多高，渾身紅光遮掩，看不到具體形態，嗓音沙啞刺耳，難聽得很，他被異樣的回答弄得一愣。
陸寒不置可否，就見道軀擡手，拿出了一塊石頭，然後仔細欣賞。
“當年，我得到這塊石頭，放在儲物戒裡都快長毛了，現在可以用一用了，你認識吧？”
“嗯？要賄賂本魔嗎？這是……不好！”
魔頭疑惑的觀看，冷笑聲戛然而止，頓時渾身抽搐，無比濃烈的危機感，讓他驚駭至極，瞬間魔光爆射，就要射入蒼穹逃走。
但陸寒速度更快，手裡的石頭忽略虛空，斜着到達魔頭上方，一股荒老亙古的魔意，從裡面激射而出，化爲細細鎖鏈，直接將魔頭捆縛，向裡面迅速拉扯。
“不——！你竟然擁有魔煞原石，還是這麼大一塊，饒了我吧……我願做你的魔奴，快點住手，該死的啊——！”
被捆縛住的魔頭無法掙脫和逃竄，直接渾身癱軟，只會驚懼大叫，最終被一股魔光吞沒。
掌中的石頭，是塊六棱形石球，球體直徑近丈，深紅色光澤，外表玲瓏剔透。
但若無限放大，就發現裡面是億萬光點組成，而且在分分合合不斷運動，石球核心處有拳頭大小的黑暗地帶。
恍若真空，酷似黑洞，周圍環繞的一切，卻都不敢接近核心，至少保留着半尺遠的距離。
若有人在此，會被陸寒的神態嚇到，道軀的雙目中，竟然浮現兩隻赤紅瞳孔，恍若魔神般，嘴脣也在微微蠕動。
此刻，細細鎖鏈已經消散，原來就是無數光點組成，而被拖進去的天魔，立即遭到劇烈摩擦，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一股波動散開，再看陸寒，小人兒圍着道軀歡快轉圈，彷彿啥也沒發生，紅色光柱已經退走消失。
‘魔源陰極決，以前只來得及參透第一重，以後清閒時，會好好看一看。’
這塊魔煞原石，來自天地初開以前，蘊含最精純最原始的真魔屬性，是他當年在玄界下屬的混坤界面上，九華城地下的秘窟所得。
一念至此，腦海中又閃過幾個身影，時光晃動，轉眼已經別離五六百年，不知她們怎樣了，那裡的天地盟，或許進入輝煌之時。
‘子車媛、葉仙雲……’
“域外天魔哪去了？”
五千裡外，殷元基撓了撓頭，滿臉疑惑，蹙眉表示無法理解，還有一絲擔憂。
“如此快就有了結果？難道他的心境被紫霄神雷嚇得崩塌，正好被魔頭趁虛而入，已經魔化？”
白衣女子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臉色無比難看，眼神裡閃過驚懼，若真是如此，這億萬裡很快就會被屠戮一空，並會殺向北冥神府。
若心魔已過，域外天魔會離開，那東西不死不滅，金仙都無法抹殺。
‘叮——！當！咚咚咚……！’
仙樂驀然大作，晴朗空之上，驀然降下金色光點，密密麻麻猶如雨滴，覆蓋了千里大地，正是被陸寒渡劫時毀去的面積。
巨坑中，即便已經死去的草木，只要根鬚還在，此刻立即恢復生機，本在地下蟄伏，遭殃致死的小蟲螻蟻，頓時生還復原，且發生蛻變，
轉眼間，這裡生機勃勃，草木狂長，蟲蟻歡叫，方圓千里，深處千百丈不等的巨坑，被青翠綠色覆蓋，彷彿從未發生過劫難。
蒼穹上，開始從虛無中走出一隊隊虛影，九天仙子起舞，老翁下棋對弈，還有兵甲如天將般拱衛蒼生，一具具祝賀之言，紛紛飄向陸寒。
化爲無窮道韻，助力他迅速恢復，並且連連頓悟，境界還爲穩固，又出現突破的徵兆。
前後左右，龍鳳呈祥，孔雀喳喳，彩蝶羽化，一片神奇且喜慶的大好氛圍。
“成功啦！新的金仙誕生，快去沾光！”
那八個身影，怎會不知這茫茫金色光點的神奇，紛紛狂喜着撲來，但只敢在邊緣處，張開臂膀陽面朝天，爭取讓自己多沾些好處。
尤其是藍衫婦人的重傷之軀，隨着無數光點滲入，斷裂的骨頭、缺失的經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幾人沐浴在這裡，恍若八仙一樣，各個超凡脫俗，激動莫名。
“九道罰雷，最強金仙，陸前輩越發無敵了！”
“可嘆咱們如井底之蛙般，先前各種短視和誤解，原來他留我們的深意，就在此時啊！”
只是祥瑞異象並未持續多久，十幾個呼吸的短暫後，紛紛化爲虛與，仙子回家，天降歸位，老翁化無！
轟——！
八個人心存慚愧，還未從狂喜裡退出，驀的全部趴在地上，一股他們無力抗拒，神魂都在發顫的靈壓，頓時鋪滿萬里，空間寂靜，悄悄無聲。
“吾，陸寒！再次得道，超脫三界，長生永隨，繼續追求大法！”
洪亮的聲音，炸響在悠悠天下間，幾百乃至上千萬裡之方圓，都能聽到呼嘯聲，此乃金仙的宣告。
聽到聲音的修士，都感覺自己產生了恍惚間的夢幻，冥冥中彷彿看到一片模糊的水晶牆壁，那上面又多了個名字，金色字跡讓人狂熱和羨慕。
天道認可！
嗡！
威壓消失，一切正常。
“幾位，我們談談！”
咔！
八個身影惶惶然爬起，又莫名一顫，嚇得差點再次栽倒，熟悉的聲音就在耳畔，發現不知何時，陸寒就站在自己的頭頂，隨時可以一腳踩下。
‘我嘈……陸前輩要找我算賬，懲罰這些天對他的大不敬！’
‘慘了慘了！不會將我打死吧？’
‘嗚呼——！該怎樣能討他歡心，從而逃過這一劫呢？’
一哆嗦後，立即趴伏在地，向上叩拜不止，臉色蒼白。
“陸前輩神通無邊，晚輩恭喜您位列最強金仙，天道亙古！”
殷元基作揖，朗朗高聲，他底氣最足，真沒有過什麼冒犯的舉動。
“晚輩被蒙了昏心，竟敢以陸兄相稱，願領責罰！”
溫嫺翹着圓臀，一臉懊悔，嗓音裡卻夾着些許委屈，彷彿無罪找罪。
“我錯了！”
“恭喜陸前輩，無論您怎麼懲處，妾身都沒有怨言，有因有果。”
灰髮散修就吐出三個字，似乎已經認命，藍衫婦人瑟瑟發抖，其他人紛紛附和，均都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呵呵！陸某若動怒，你們還會在此地出現？只需將那些妖禽兇獸召來，諸位都不知怎麼死的，萬種辦法懲處爾等，那些腹誹和算計，實屬正常。”
“好歹結識和患難一場，這次地門秘境，你們幾乎顆粒無收，我今天證道成功，就發個紅包吧。你們六人，各得五株仙藥，速速離去，至於溫嫺和殷元基，暫且留下。”
‘納尼？’
‘不處罰，還有賞賜……？’
‘陸前輩這麼好嗎？’
幾人立即欣喜，他們自知要到手的賞賜，絕對不是尋常資源，能入陸寒法眼的，必屬罕見品種。
不出所料，無數仙藥仙草，密密麻麻擺在六人前方，藥香迅速氾濫，刺激的感官酥酥麻麻，隨便一株，都是十幾萬年的藥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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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千恩萬謝，離開時一瞥溫嫺和殷元基，羨慕的眼神無法掩飾，但他們得回去上香，祭拜列祖列宗，沒被金仙之怒‘眷顧’。
金仙眼裡，一切世家已成土狗，即便古老宗族，也有金仙坐鎮，都不敢輕易冒犯。
那個地別，輕易不會動怒，更極少出手廝殺，因爲金仙已不是仙，超脫了仙界，屬於天道直接管轄，他們嚮往的是要成聖。
一旦動手，不再屬於小打小鬧，會打爆一方領土，動輒上萬裡毀滅，十萬裡土崩瓦解，可以敲開星辰。
…………
呼！
“縈光道友，別來無恙！地門秘境內，吾那件‘青元珠洞天’裡的東西，已被你們的小輩搗爛了，遠超咱倆的協議上限，損失慘重啊，特來叨擾！”
還是那處浩瀚虛空，不分天地方圓，有彩雲飄動，五彩蒲團上的老者，白色眉毛聳動，已聽見域外之音。
“竟有此事？那裡不是被你佈下了封印，進去的小輩都會法力鎖死，何以如此慘烈？卡隆修冥老賊，你莫要誆騙吾！”
“咳！吾等級別，怎出妄言！吾已經查到元兇，這就把影像傳給你，還請縈光老友給個面子，依照協議對他們捉拿懲處。”
一抹波動，不知跨越多遠，就出現在老者面前，最清晰的是個黑髮銀衣青年。
“哼！他已渡劫成了金仙，這人我護下了，你要什麼面子，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