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我有點緊張啊。”
“怎麼？沒坐過波音七四七？”
“不、不是，我這不是從沒參加過這麼高層次的活動嘛，我怕對不起國家，對不起……”
“閉嘴。”
“是，老闆。”
這次出來，郭威也有大作用，他既是管理人員，也是技術人員，雖然平時給“嘁哩喀喳”的各個工作組做牛做馬，但水平是有的，而且他還在工作期間混了個管理學碩士，精力也旺盛。
樑溪那邊科技企業也願意請他過去演講，一場兩萬塊，算是頂格的牛逼。
不過現在需要他這副職業“牛馬”的氣質，去釣一下老歐洲的“紳士”。
“熊貓大陸”衍生出來的搜索網站，目前主要方向不是搜索內容，因爲幹不過羅賓·李，人家的“度娘”是真有實力。
“嘁哩喀喳”重點是發展“社區內容”，以“話題”爲核心的“貼吧”，目前正在從“熊貓大陸”各個板塊引流，其中各大高校、校區甚至是院系專業爲主題的“貼吧”，正在向高中、初中、小學擴散。
再加上《魔幻三國》的熱度，“熊貓大陸電子競技大賽”官方主題貼吧衍生出了各種主題貼吧，從遊戲角色到道具到競技玩家，只要是個詞，甚至是“弱智”兩個字都能構建主題貼吧。
並且除了《互聯網貼吧公約》和《中小學行爲規範》這兩樣，其餘約束用戶ID狗叫權的，就只有現實中的法律。
熱度超過《魔幻三國》的，就有“來信砍吧”，裡面羣魔亂舞，開場白都是“來XX信不信我砍死你”，但讓警察叔叔失望的是，這是互聯網頭一批樂子人的聚集地。
“來M78星雲信不信我砍死你”
“來半人馬星座信不信我砍死你”
“來陰曹地府信不信我砍死你”
……
有些初代黃皮白心“香蕉人”在整經典老番“這國怎，定體問”的內容時，吧友親切地表示“來加利福尼亞信不信我砍死你”……
然後“來信砍吧”還上了新聞，兩江省和松江市電視臺的社會觀察欄目，還專門採訪了一下“來信砍吧”的吧主。
在電話採訪的最後，吧主很客氣地對採訪記者說出了那句經典的“來來信砍吧信不信我砍死你”……
雖然電視臺做了消音，但“來信砍吧”的吧友紛紛表示吧主果然不愧是“民選吧主”，全面地體現了本吧的宗旨、本吧的精神、本吧的原則。
這個現象讓兩江省省府大院裡面搞宣傳工作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開了幾次互聯網宣傳會議，也沒得出個一二三來，只是覺得應該進一步追蹤，跟“嘁哩喀喳”學習一下技術。
“來信砍吧”以“亞文化”的形式，從互聯網滲透到了現實中，有些炒股的股民，爲了排憂解難，跑去“來信砍吧”發一段“來股市信不信我砍死你”之後就溜了。
然後回帖的股民紛紛感同身受，多有回覆“已死勿回”。
於是“已死勿回吧”就此創立，雖然還是沒有吧主的無序時代，但是互聯網精神卻很有意思。
很多人在這裡分享自己的生平，介紹了一大段之後，最後以“XXX享年XX歲”結束。
如此好玩的東西，自然逃脫不過幼稚大學生的推波助瀾，其中有個“主題貼吧熱力值”，以用戶活躍度和發帖量爲參考標準，各種高校“吧戰”就是爲了衝熱力值上榜。
其中兩江工業大學有個牲口發帖說校內有裸男狂奔，一舉將“兩江工業大學吧”衝上了熱力榜榜首。
然後也創造了一個新紀錄，這個發帖的牲口，被派出所抓了。
緊接着就誕生了——“裸奔吧”。
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其實都是優質產品，此次參加國事訪問，張浩南前往德意志，就是要將“貼吧”的國際版“Tribe”引入歐洲。
跟“Tribe”這個產品一起的，還有“熊貓搜索”，藉助這次國事訪問，會有歐洲資本跟中方進行資源交換。
爲了保證項目推進，是明面上由德意志傳統資本巨頭出面，但真正開展互聯網電信業務的，是弗蘭克人。
這裡面涉及到的東西非常龐大，張浩南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並且特魯姆普集團也有一點點股份，不多，最後估計有個一點幾或者零點幾。
爲了避免小不列顛的介入，此次是在“歐元區”框架中，而不是“歐萌”。
同時老牌歐洲食品公司，將會獲得“SF集團”的渠道，其中包括農村，也就是說，歐洲的“高檔貨”，也能下沉到農村市場。
其實這沒必要，但渠道的穿透力，意味着選擇範圍將會無限大，對老牌食品公司來說，有着致命吸引力，他們對“社區一公里”是無比癡迷的，而“SF集團”除了農村，城市“街道-社區”的分銷能力，也是隱藏起來的實力。
爲了這次國事訪問多點籌碼，張浩南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他忠誠。
連“道濟”這個書生也承認，張老闆確實有實力靠得住。
劉援朝以爲張老闆去歐洲是要掃貨的，然而根本想不到，他這次過去是“奉旨賣貨”。
“貼吧”和“Tribe”都是獨立運營，目前一些小國家其實已經差不多敲定，不算文化交流，算服貿。
其中以“傑克慢慢艹”以及“奧匈帝國殘魂”這四個國家爲主，巴爾幹地區一團亂麻，但基本上也都能談。
當然大項目是正在籌備奧運會的雅典。
所有這些談判，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尊重主權”。
說人話，就是請當地的“老朋友”入股，中方資本大概只保留個位數，但運營權在“嘁哩喀喳”手裡。
同股不同權，就是這麼點操作。
通常來說，來自東方的科技公司，不太可能上桌，但說客都是做農業、食品以及化學工業的，那就有點不一樣了。
有些“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都會參與一下。
明面上的級別不會太高，畢竟“互聯網泡沫”前車之鑑，怎麼搞錢，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不管是德意志還是說尼德蘭等等國家，也確實需要一個融資工具，同樣也需要講故事。
所以就是試一試的心態，反正成不成，也就那麼一點兒錢。
“嘁哩喀喳”帶來的“Tribe”和“熊貓搜索”，按照談判大綱，就是個不足一千萬歐元的項目。
這是張浩南的意思。
總之就是要讓“tribe”和“熊貓搜索”看上去很弱，讓老油條們都以爲是個“政治遊戲”，是跟中方的訪問團玩過家家。
他們只是付出一點點權力，就能換來“SF集團”的恐怖渠道，任何老牌資本都不可能放棄。
德意志內部各州，爲了爭奪張老闆的“農村供銷合作社”，各地議會早就吵爛了，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這上面，壓根沒幻想“tribe”和“熊貓搜索”的前景。
不過，即便如此，貪婪還是驅使他們想方設法拿走更多的股份，“嘁哩喀喳”並沒有將整個“歐盟”視作統一市場，而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來談。
這樣雖然麻煩，但有一個好處，可以繞開“歐盟”的整體經貿談判，如此萬一有人在“歐盟”或者“歐元區”框架中搞事，也很難從法律層面生效。
至於說“歐元區”之外，比如倫敦方面，沒搞頭沒希望沒可能。
畢竟“巨硬”“谷歌”等等已經完成了事實上的成功，“熊貓搜索”是不可能在搜索上完成挑戰的，這不是技術、營銷、功能還是什麼亂七八糟上的差距，這裡純粹就是“政治掛帥”的鴻溝。
一如技術封鎖或者這個協定那個協定，又或者像阿美利加這種單向市場，內部可以是自由競爭，但對外基本就是“補貼”加“貿易壁壘”，這兩樣都沒用，那就發動“熱戰”。
張老闆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張入場券，一張歐洲虛擬經濟市場的入場券。
至於說能在歐洲市場玩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反正從盈利角度來看，還是有辦法的。
比如說技術人員的聘用上，在歐洲當地有個實體運行部門即可，剩下的，全部再外包給國內公司，哪怕砍成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的當地薪資水平，在此時的國內，同樣屬於高薪。
只不過張浩南這種玩法，需要各種機遇的組合，纔能有這樣效果。
因爲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企業或者商業層面，裡面還有國與國之間的政治利益交換，或多或少罷了。
再有野心有能力有資本的互聯網新興企業，如果沒有核心利益，就沒資格上桌。
上不了桌，那就沒資格做玩家。
張浩南有雄厚的財力，有不俗的國際關係，還有絕對算得上核心利益的籌碼，再加上他如今的政治地位，去歐洲打個遊擊，這就根本不算什麼。
換成別人，財力比他雄厚十倍百倍也是無用。
但是即便如此，張浩南依然要表現出非常複雜的狀態，他既要看上去在歐洲市場“人畜無害”，又要具備跟北美資本碰一碰的力量，當然也需要勇氣。
畢竟他要有十分具體的“落後發展中國家暴發戶”形象，簡單來說，就是要襯托出老歐洲老牌資本的“貴族氣質”還有“紳士風度”。
之後事情，那就簡單多了。
張老闆重生前，老歐洲面對花瓣公司都選擇了“真香”，那麼“嘁哩喀喳”帶來的東西，要形成所謂的“國家安全風險”或者其它什麼風險，起碼也要十年之後。
有一說一，從時效而言，劉援朝幫他兒子鋪路的選擇，是真的運氣不錯。
因爲“tribe”和“熊貓搜索”可能很快就會吃到第一波紅利，那就是這次老歐洲跟北美的貿易互毆進入緩衝期之後，“歐萌”內部還帶種的政客以及他們背後的資本，肯定會扶持一下相關產業。
哪怕只是裝裝樣子。
相應的補貼以及稅收政策，“嘁哩喀喳”在海外的業務，完全可以過一手。
當然如果真有會發功的教皇，說不定也能誕生一兩個“歐萌”內部的相關產業巨頭，但現實是沒有如果，畢竟互聯網的邊界難以界定，但國與國之間，是有邊界的。
反饋到現實，那就是統一市場會作用於互聯網商業模式的發展，北美及不列顛或者英聯邦，就是客觀存在的大型統一市場。
每個用戶可以不是同一個國籍，但可以用同一種語言進行高效跨地域溝通，給傳統工業或者商業賦能，最簡單的一種形式，就是售後業務可以外包給薪資更低的國家。
“歐萌”不具備這種能力，它只是看上去像個統一市場或者更不要臉一點的“單一市場”，但實際上支離破碎，在“歐萌”或者“歐元區”的框架下，沒有統一的國家意志來決定方向，現實中的各個國家利益訴求，會反作用於互聯網的行業發展。
於是就會產生一個很微妙的現象。
那就是歐洲的軟件業，往往跟傳統工業緊密相連，達索、西門斯、利勃海爾等等等等。
因此這就會產生另外一個微妙的結果，那就是過上幾年，人們會發現，能夠跟北美此類商業公司抗衡的地區，就隔了一個太平洋。
沒辦法，畢竟同樣具備如此龐大統一市場甚至是單一市場的國家，也只有太平洋西岸。
而這也是爲什麼張浩南會被邀請參加此次國事訪問，道理很簡單，中央對此有着非常清晰的認知，只是對發展上限沒辦法預估，畢竟大家都不是神仙。
當然張老闆本人則是表示：神仙，也不是不可以有。
如果張浩南不去歐洲，替代他的，會是一個相當龐大的互聯網及軟件業訪問考察團，同時訪問目的也會改動，從互相交易，變成招商引資。
高層的靈活性還是可圈可點的。
現在既然沒有龐大的訪問考察團，那麼張老闆要做的就是發揮一下自己的特長，比如說“和氣生財”，又或者……“偶發性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