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進入工作狀態，楊落雁也就忘了對天氣的愁緒。
隨着電視劇《公關小姐》的陸續播出，公關裝和一步裙在全國的熱度持續高漲。
爲了徹底吃掉這股熱度，不僅芙蓉衣巷服裝新廠和老廠，持續滿負荷運轉，而且還和上海第一服裝廠簽訂了更大的代工合同。
將一步裙和健美褲的生產，全都外包出去了部分。
都說女人能頂半邊天。
在服裝市場上，楊落雁卻覺着丈夫吳遠說得更加準確一些。
那就是女人能頂大半邊天。
大部分的消費，都是女人撐起來的。
剩下一小部分是孩子的。
至於男人的市場，倒也有，差不多隻有孩子的領頭。
根本無法和女人相提並論。
楊落雁甚至覺着，芙蓉衣巷如果能堅定在女裝市場走下去，做成一大品牌，甚至能丈夫的產業相提並論。
沒辦法，如今在北崗，也只有自家男人，才能成爲自己追趕的目標了。
其他人都不太夠格。
轉眼半天過去。
中午臨吃飯時，楊落雁桉頭的電話響起。
本以爲又是哪個代理商或者分銷商打來要貨的，結果竟然是葉芸。
“芸姐，真是好久不見呀。”
“落雁，我們雖然好久沒見，但我天天見到你廠子做出來的服裝，那可真是賣的火爆呀。恭喜你！”
“謝謝芸姐，趕明兒有機會，我給芸姐度身定製兩套。”
“那我可付不起設計費。”
“不要錢，芸姐這樣的知性女人能穿我們芙蓉衣巷的服裝，是我們的榮幸，哪還能收錢？”
“哈哈，謝謝，謝謝。”葉芸聽了這話，甚是開心，轉而說起正事道：“是這樣的，落雁。最近我們雜誌看到《公關小姐》的火爆，像做一期公關小姐的專題，我琢磨着，貴廠能不能提供一下服裝上的支持。”
楊落雁一聽，就來了興致，但她不忘先問道：“能提咱們廠的名麼？”
“那是自然，也不能白讓你們贊助支持不是？”
楊落雁欣然答應道：“那就沒問題了，芸姐，我讓上海總店的人跟你聯繫。到時候專賣店裡的服裝，任由你挑選。”
“那就說定了。”
“說定了。”
其實芙蓉衣巷在央視廣告的曝光度，就已經足夠了。
但沒有人會嫌自己太火。
多個雜誌宣傳，沒什麼不好。
再說，不就是借幾套服裝麼？
小問題。
掛了電話，楊落雁心情不錯。
卻又將要去吃飯的事兒給忘記了，重新審批起桉頭的文件。
直到蔣凡過來找她，她才恍然記起。
姑嫂倆一起去食堂吃飯，蘇珂跟在後頭。
外頭的雨還在下，樓前的冬青都愈發深綠了幾分。
蔣凡問起道：“妹夫在BJ幹什麼呢？總也不見回來的。”
楊落雁道：“他有他的事呀，誰也不是離不開他。”
蔣凡瞠目結舌：“你要是敢這樣想，遲早有你哭的一天。”
楊落雁猶自嘴硬道：“我有什麼好哭的，咱們廠發展這麼好，我又有你們這幫志同道合的姐妹，離了他，我還不活啦？”
蔣凡換個角度，勸道：“我是覺着咱們廠如今也算步入了正軌，你隔三差五地，也上BJ查查崗去。咱又不是沒這個時間和實力？”
楊落雁搖搖蔣凡的手臂道：“行啦，我知道啦，二嫂。”
事實上，吳遠昨兒在電話裡，還說這次要給她帶個神秘禮物呢。
對此，楊落雁都羞於說出口。
萬一到時候，又是個絲襪之類的，叫人怎麼開口跟人說。
黃老的四合院。
吳遠趁着午飯後的功夫，正在給媳婦做着那神秘的禮物——紫檀木手串。
這手串吧，不要大，也不要小。
要正適合於媳婦的皓腕，帶上呢，即不突兀，又要好看。
這可比隨手做的第一件樣品，以及給黃老做的那麼多成品，用心費勁多了。
好在吳遠也不着急，就利用這午後的時光，捎帶手地做一做，就挺好。
轉眼忙到了下傍晚。
吳遠正要去那爺的四合院，跟那爺結賬。
卻見仨人先回來了，身後跟着腰板硬挺多了的那爺。
吳遠迎上前來，就手給那爺散了根菸，點上道：“那爺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那爺含着煙，順手把吳遠拉到一邊，順便塞了張老人頭給他：“夠不夠？不夠你說話，咱那爺不差那點。”
“夠是絕對夠了，”吳遠當即道：“按說我還得找您二十。”
那爺大手一揮：“找錢就不用了，今後在這一片，你就按照這個工價給人填坑，少一個子兒，那爺我可不幹。”
好嘛，這是多給錢可以，當大冤種不行。
吳遠聞言點點頭：“行，那爺你放心，我就一口價了。”
其實小工師傅幹活，真不掙錢。
吳遠原打算收個八十，這裡頭扣掉仨位小工師傅一天的工錢三十塊，以及交通費和伙食費補貼十好幾塊，也就能剩個二三十塊。
就這，還得回去交給鄒寧，讓她統一從賬上走，給姚蘭仨人記工。
好在奔馳回到北四環辦事處樓下時，樓上辦公室還亮着點。
吳遠推門下車，卻被馬明朝叫住道：“老闆，這個怎麼辦？”
吳遠一看，赫然是早上虞小婉送的西瓜球。
除了早上過去的路上吃了兩顆，剩下的全都被他忘在車裡，一天下來，都捂得餿了。
這肯定不能直接還給人家。
於是趁手接過，拿到樓上辦事處。
盼盼辦事處就剩個宋賢了，而騰達這邊還剩鄒寧和孟家姐妹。
仨女孩清一色的一步裙和公關裝，這時髦趕得是相當及時。
在吳遠進門之前，似乎在吐槽什麼，見到吳遠之後，立馬閉口不言了。
吳遠進屋，順手把飯盒交給鄒寧道：“把裡面倒掉，洗乾淨給我。”
然後問孟娜和孟瑤道：“怎麼都加班了，最近很忙麼？”
孟娜羞紅着臉不好意思說話。
孟瑤就沒那麼顧忌道：“我們寧願多加班一會，也不要回去就受爹的嘮叨。”
吳遠笑道：“還是因爲這買衣服的事？”
孟瑤理直氣壯道：“可不是麼，我們又沒花家裡一分錢。”
吳遠煞有介事地點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