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面對面

可敢把男人公然領回王府,他非讓那些未經自己允許就踏入王府大門的人,血濺三尺。

“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西門疏放下茶杯,清冷的聲音有着威懾。

“東方傾陽,這可是南楚國,不是你們蒼穹國。”端木凌瑾臉色一沉,身影一閃,大手朝西門疏的脖子擊去。

電光火石間,一抹白影閃過,端木凌瑾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反射性的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的幾條傷口,傷口不深,滲出來的血卻呈現出赤黑色。

目光轉向蹭在她肩上,渾身炸毛的貂兒,眼眸裡的寒意逼人,若非手背上的傷口提醒着他,根本沒見到貂兒剛剛動過。

砰!西門疏站起身,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響聲。

老皇帝跟端木凌瑾震憾的目光均鎖定在西門疏身上,有膽量,她是第一個敢在御書房,當着皇帝的面砸東西之人。

何況,她還是一個和親公主。

“端木凌瑾,本公主也告訴你,就算這裡不是蒼穹國又怎麼樣?虎落平川,不一定就會被惡犬欺。”沒有高亢的歇斯底里,西門疏的聲音很平靜,聲線卻冷了三分。

老皇帝沉默,端木凌瑾陰沉着臉。

西門疏接着說道:“先協議和親的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本公主用的着千里迢迢,翻山越嶺,遠嫁到你們楚南國嗎?”

“在南楚國想要娶本公主的人如過江之鱉,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到你們楚南國,舉目無親,毫無棲身之處,就活該遭受你們奚落欺凌嗎?”

“同樣是護送,在蒼穹國邊境,由你們南楚國的護國大將軍親自接迎,在蒼穹國境內一帆風順,到了你們楚南國境內,本公主就被擄走兩次,對那兩次事件,你們楚南國有給蒼穹國一個交代嗎?給本公主一個說詞嗎?既然你們楚南國沒有誠意與蒼穹國和親,當初爲何要派使節去求和親?”

面對西門疏咄咄逼人的話,所有人頓時無話反駁。

端木凌瑾一雙陰厲的眸子倏地一緊,薄脣緊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終究一言不發,袖袍下的手指卻收緊了力氣,手面的青筋暴起出賣了他悄然無聲的憤怒。

“傾陽公主,東西可亂吃,話不可亂說。”老皇帝有些緊張起來,這丫頭,開口一個蒼穹國,閉口一個南楚國,平靜的語氣裡卻透着犀利,這不擺明了是在用蒼穹國壓他嗎?

南楚國與蒼穹國在兵力上旗鼓相當,而真正能在戰場上力挽狂瀾是東方邪跟西門疏,四年前,東方邪跟西門疏夫妻同心,齊力從東方臣手中奪走皇位。

那一場戰爭可是實戰,雖沒讓蒼穹國的百姓生靈塗碳,卻也秧及溏水。

兩人並沒因從東方臣手中謀奪皇位而遺臭萬年,反之卻名留青史,西門疏更是因巾幗不讓鬚眉而留下一段佳話。

說白了,他畏懼的不是蒼穹國的勢力,而是東方邪與西門疏夫妻同心。

而現在,他們夫妻不同心了,東方邪滅了相府,立了另一個女人爲後,還封了妃,他們的機會來了。

“好一個東西可亂吃,話不可亂說。”淡語,西門疏臉上有着超乎平常的平淡,接着又問道:“試問一下,本公主有亂說一句嗎?”

兩人沉默。

西門疏接着說道:“是你們指名要傾陽公主,在蒼穹國傾陽公主的名望雖不及西門疏震驚中外,卻也不錯,而嫁到你們楚南國,成親第二天,就成了遠近馳名的棄妃,甚至更糟粕,人盡可夫,放浪形骸。”

“謠言是否屬實,本王想,你傾陽公主比誰都清楚。”端木凌瑾薄情的脣漾起冷冽的笑意,厲害,居然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他們身上。

“其王爺,本公主漂亮嗎?”西門疏突然問了一句不着邊的話。

端木凌瑾嘴角抽了抽,緊抿着脣,以沉默回答她,坦白說,她的確很漂亮。

如果說,西門疏是蒼穹國的第一美女,那她就是第二美女,僅次於西門疏一丟丟,可惜,他沒見到過那個巾幗女英雄西門疏。

“這話好像完全不着邊吧?”端木凌然低喃着,身影一閃,頭枕在墨肩上,低聲問道:“墨,你覺得她漂亮嗎?”

墨側目睨了端木凌然一眼,肩上一抖,將端木凌然的頭彈走。

“小皇叔,你家墨欺負我。”端木凌然揉搓着微痛的臉,臉上的笑意卻不減,他的三皇嫂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當初怎麼就不自告奮勇,跑去找皇父,讓他把這女人嫁給自己。

端木夜擡頭給端木凌然一個凌厲的眼神,端木凌然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閉嘴了。

“傾陽公主豔冠羣芳,絕色佳人,宛如一株遺世的雪蓮花般,芳香四溢,朕後宮嬪妃之中無人能與之媲美。”老皇帝毫不吝嗇的讚美,想要端木凌瑾誇獎女人,比殺了他都難。

老皇帝有些後悔逼端木凌瑾娶蒼穹國的和親公主,如果早知他妥協娶她,卻不善待她,就應該讓自己其他兒子娶她,只可惜,他的兒子中,就只有端木凌瑾跟端木凌然沒娶妻。

“既然如此,沒理由我被擄走兩次,還能保有完璧之身。”語不驚人,西門疏平靜的表情隱透着一股清冷的淡漠。

她理所當然的話把所有人震撼住了,就連一貫沉穩表情的墨,此刻也難得微微的抽了抽嘴角。

這女人真讓人無語,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理所當然了。

“照你這麼說,你被擄走,失了身,還是我們的錯。”端木凌瑾諷刺道。

“難道不是嗎?”西門疏反問道,目光掠過端木凌瑾。“你們保護不利,在你們蒼穹國境內讓本公主被人擄走兩次,不是你們的錯,難道還是手無縛雞之力我的錯?”

“你手無縛雞之力?”冰冷的話,端木凌瑾從牙縫裡迸出,他可沒忘記,叫去替自己洞房的三個男人皆因中毒而亡。

“若非本公主手無縛雞之力,你能輕易就將本公主的手摺斷嗎?”西門疏擡起包紮好的手腕。“難道這不是拜王爺所賜?還是王爺想否認,說這是本公主故意加害你,不惜折斷自己的手腕做代價。”

“你......”端木凌瑾看着西門疏的手腕,語塞,他試探過西門疏,沒有內力,應該不會武功,可用毒不一定就要會武功跟內力。

“實事勝於雄辯,可本公主的手腕是被其王爺折斷,你百口莫辯。”西門疏停頓了下,又將轉移走的話題拉了回來。“本公主不光只是身子被玷污,還毀了本公主的名節,是在你們楚南國境內出事,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本公主一番解釋,於國於私,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皇兄一個解釋交代?”

“而你們,不了了之,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明着讓人不許張揚此事,暗着卻讓人在背後談論。而你,其王爺,卻拿此事來作文章,藉此羞辱本公主,成爲你新婚之夜拋下新娘,去青樓尋花問柳,將妓女公然帶回王府的理由。”

西門疏平靜的語氣,說得是理直氣壯,東方邪不讓她高調,她就反其道而行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開口閉口,自稱“本公主”,難道你忘了,自己已經嫁到楚南國,你如今的身份是其王妃。”陰鷙的語言傳出來,絲絲冷氣蔓延,端木凌瑾冷睨着西門疏。

“試問一下,高貴的其王爺,你有將我當成你的王妃嗎?”西門疏意有所指的問道。

“哼。”端木凌瑾冷哼一聲,眼眸中迸射出凌厲的冰光。“說了半天,你不就是在指控本王沒與你圓房。”

“錯,本公主指控的是,你拿妓女來與本公主作比較,口口聲聲說,不碰人盡可夫的我,卻去寵幸一個青樓妓女,還將她帶回王府羞辱本公主,你是想告訴天下人,我傾陽公主在你眼中連個煙花女子都不如,你藐視的不是本公主,而是整個南楚國,此番舉動,是在公然向我的皇兄宣戰。”一番話,字字珠璣,直拿命脈。

老皇帝的臉色也因西門疏最後一句話而暗了下來,端木凌然也斂起他招牌式的笑容,端木夜妖邪的鳳眸如凜冽的寒風。

“你是在拿兩國的和平來壓本王?”端木凌瑾傲然冷笑,字字清晰。

“很明顯。”西門疏坐回椅子上,擡手將垂落在臉上的一縷髮絲掠到耳後,因爲手腕被折斷的關係,頭髮只是簡單的弄了下,並未縛好。

偌大的御書房突然歸於平靜,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片刻後,端木凌瑾打破平靜。

“目的?”依舊冰冷十足的聲音,端木凌瑾斜睨着西門疏,如果她真有心挑起兩國戰爭,就不會將此事拿到檯面上說,而是暗中將消息傳回南楚國。

他不瞭解她,卻能察覺出她的咄咄逼人是爲另一件事。

“給我一道印有玉璽的空白聖旨。”西門疏目光是鎖定在端木凌瑾身上,話卻是對老皇帝說,端木凌瑾只是個王爺,他本事再強,也不能私自給她一道印有玉璽的空白聖旨。

端木凌瑾蹙眉,卻在此刻選擇沉默。

“好。”老皇帝一口答應,西門疏的話,句句在理字上,容不得他拒絕。

西門疏的身後可是有蒼穹國做靠山,蒼穹國,他覬覦了很多年,部署了十幾年,計劃在他掌控之中,卻因四年前,東方邪夫妻突然起兵謀反,安插在東方臣身邊的人,全死在東方邪手中,無法裡應外合,所有部屬了十幾年的計劃胎死腹中。

二年前,他就派人向東方邪求和親,指名要傾陽公主,卻遭東方邪拒絕,二年後,他再次派人去南楚國求和親,東方邪卻一口答應,東方邪答應得蹊蹺,他也不知道這次東方邪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既然帝君答應了,傾陽也再不打擾。”側目看着端木凌瑾的手背。“半個時辰若不服下青葉草,七竅流血而亡,本公主可不想嫁給你第二天,就要當寡婦。”

目的達到,多留無意。

西門疏站起身,轉身離開,剛踏出一步,猛然停住。

四目相視,西門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木夜,頓時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偌大的空間裡,西門疏只覺空氣稀薄。

貂兒擡頭,望了望西門疏,又將目光移向門口的端木夜,縮了縮脖子,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將頭埋進西門疏懷中。

“他是誰?”西門疏指着端木夜問道,突然間,她想知道,他在這裡扮演的身份是什麼?

一身黑色的錦袍襯托着一種王者般的俊逸尊貴,飄落在額頭前的碎髮散發出魅惑的光芒,攝人心魄的美縈繞在他四周,渾然天成的冷傲氣勢,有着不怒而威的凜冽氣息,那雙妖邪般的眸子雖不能說顛倒衆生,卻足以讓人深陷其中。

“十八王爺,端木夜。”端木凌然打開摺扇,煽了幾下,一身雪白色的長袍,妖嬈的臉上帶着說不清的邪魅與妖蠱,一雙桃花眼在陽光下燦燦生輝,勾魂奪魄。

“十八王爺,端木夜。”西門疏喃喃念道,端木夜......木夜,認識他十多年了,就算他易了容,她也能一眼認出他,何況他沒易容。

端木夜是楚帝最小的兒子,楚帝卻特別寵他,不顧羣臣的反對,執意封他爲太子。

三年前,楚帝病危,太子下落不明,大皇子登基。

他跟木夜是同一個人,卻有不同的身份,到底哪個纔是他。17cwh。

燕臨國的二皇子,如今楚南國的十八王爺。

“你真是傾陽公主?”低沉的聲音,如鬼魅般詭異,夾帶着一股陰冷的寒意傳來。

聽到聲音是從端木夜嘴裡傳出,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目光均鎖定在端木夜身上,一向對所有事都漠然置之的端木夜,居然對此事上心了。

一出口,就是質疑她的身份,這着實令人驚訝。

西門疏柔如春水瀲灩的眼光飄向端木夜,倏地嫣然一笑,百媚橫生的勾人魂魄,堅定的點頭。“如假包換。”

如假包換,端木夜握成拳頭的手漸漸收緊,坐在椅輪上,宛若一尊冰涼的雕塑,陰鬱着狂狷的氣息。

“你的腿怎麼了?”手覆蓋在端木夜手背上,西門疏心痛的問道。

他是藥師,貂兒雖毒,卻只抓傷了他的手背跟胸膛,可沒抓傷他的腿,沒嚴重到需要坐椅輪的地步。

若非那夜,他將她擄走,她會以爲他是因三年前重傷,落下的病根。

白鳳的醫術那麼厲害,不可能讓他落下病根。

對他的身份,西門疏更相信他這個身份,畢竟,能請動白家的人爲她治腿,燕臨國的二皇子做不到,但是楚南國的太子能。

手背上傳來冰冷的溫度,端木夜感受到,是從她手心裡傳出來,她的手怎麼這麼冰,那夜她身上的溫度也是冰冷,只是他只顧着發泄沒有理會。

端木夜睜開眼睛,對上西門疏的笑容,她的笑是那麼溫婉柔媚,可惜這張臉原本的主人,冷豔寡笑,在楓樹林她會對他這麼笑。

看着她頂着另一張臉,笑得如此勾魂,讓他的心沒來由的加快跳動。

“十四年前,小皇叔十三歲那年,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索性性命無憂,只是這腿。”端木凌然一臉惋惜的搖頭,餘光卻瞄見西門疏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端木夜的腿,這女人怎麼對小皇叔的腿感興趣?

西門疏心一震,十四年前,他不是在蒼穹國嗎?

難道他受傷是假,去蒼穹國以燕臨國二皇子木夜的身份臥底是真?

那麼,真正的木夜又去了哪兒?

隨即,西門疏擡眸,錯愕的望着端木凌然,不是驚訝端木夜的腿,而是驚訝他叫端木夜小皇叔。

端木凌然跟端木夜的年齡相差不了幾歲,端木夜卻是端木凌然的小皇叔,這輩份啊!

西門疏敢肯定,端木夜就是那夜帶面具的黑衣人,他既然要裝殘疾,她也不拆穿他,拖他的後腿。

一計上心頭,晶瑩的眸光斜斜地拋向端木夜,笑得依然甜美,在端木夜的腿上拍了拍,站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的腿包在我身上,保管在我精心冶療下,讓你重新站起來。”

沒有時間限制,今後她就可以藉着爲他治腿,光明正大的賴在他身邊。

“不必。”

“好啊。”

端木夜跟端木凌然異口同聲道,端木夜給了端木凌然一個要你多事的眼神,端木凌然則很無辜的聳聳肩。

“聖旨派上用場了。”西門疏也不與他們爭論,直接拿出老皇帝給她的那道印有玉璽的空白聖旨,拿起一旁的筆墨硯,秀娟的字落下,寫好之後,西門疏給端木夜過目。

端木夜看完聖旨,濃眉鎖得更深,臉色也更陰沉,拿着聖旨的雙手緊緊的攥起,看着笑得一臉得意之色的西門疏,幾乎牙齒都要咬碎了。

她以爲隨便一張聖旨,就可以接近他,那她就大錯特錯。

“不是吧?”端木凌然斜身看完後,哇哇大叫。“你就這麼把一道隨你任意寫的聖旨白白浪費掉了。”

居然動用聖旨,看來她對楚南國一無所知,這樣的人,還是那個如狐狸般精明的東方邪的妹妹嗎?

沒有東方邪的一半深沉睿智,至少也應該有三分之一吧。

浪費,西門疏不覺得,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付出什麼都值得,何況只是一張她隨意要下的一道空白聖旨。

除了端木凌然,西門疏等人均離開御書房,一聲一聲的咳嗽從龍椅上的老皇帝口中傳了出來。

聽着一聲連着一聲的咳嗽,端木凌然溫和的面容不由的染上一絲擔憂,走上前,將一旁的熱茶端了過來。“父皇,別操勞過度,身子重要,來,喝口參茶吧。”

“朕是被氣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想到剛纔鋒芒盡露的西門疏,他的火氣就蹭蹭的往上洶,活了五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丫頭威脅得給了她一道空白聖旨,索性的是聖旨被她浪費掉了。

“父皇息怒,別跟那丫頭一般見識,她只是被東方邪寵壞了,應該不甘心踏上和親這條不歸路,所以才借題發揮。”端木凌然繞過案桌,走到老皇帝身後,輕拍着老皇帝的胸口。餘光看向老皇帝孱弱的病態面容,父皇真的老了,他已經感覺不到父皇像繼皇那時,有着一代帝王的尊嚴和威勢。

老皇帝握住端木凌然的手,嘆息着開口,“然兒,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朕老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蒼穹王朝遲早要交到你手上。然兒,你要切記,必要時心狠手辣是做一個帝君的必要條件。你小皇叔這十幾年來,雖對朝政不聞不問,可你要知道,他纔是楚南王朝的支柱。”

“然兒,你小皇叔雖比你大二歲,可他五歲就被他舅舅帶到軍營,十二歲就是三軍統帥,第一次與西涼國交戰,誘兵深入,甚至用身爲三軍主帥的自己什麼做餌,帶着面具,金戈鐵馬,領軍百萬,南征北討,無一場戰敗,創下戰場上的神話,收復了四周所有的小國和諸侯,這遼闊的土地,可以說是他一手打下來的,如果不是十四年前,攻打蒼穹國,在東方邪手中吃了敗戰,傷了腿,如今這楚南國的帝君就是他。”

思緒不由的回到了當年,如果不是他將軍中情報告訴東方邪,裡應外合,現在的帝君就不是他,而是小他三十歲的端木夜。

父皇接受不了端木夜腿殘的事實,一病不起,拖了下年,父皇才駕崩,而端木夜雖貴爲太子,卻下落不明。

他就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與蒼穹國簽訂協議,永世修好,互不侵犯,當年與他簽下協議的是東方臣,如今的帝君是東方邪,東方邪野心氾濫,他不敢保證東方邪會遵守協議。

“兒臣知道。”端木凌然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當年的內幕,如果不是父皇暗中勾結東方邪,小皇叔怎麼可能敗在東方邪手上,父皇以爲自己做的滴水不漏,熟不知,小皇叔早就知道當年的真相,只是他看在手足情份上,不與追究。

“知道就好。”老皇帝連連點頭,拍着端木凌然的手背,目光裡不再有往日的犀利算計和威嚴凌厲,而是多了份爲人父母的慈愛,突然老皇帝低聲問道:“然兒,你跟你小皇叔走得很近,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父皇。”端木凌然一愣,他不是聽不懂老皇帝的話,只是不想敢相信。

“這十幾年來,他都坐在椅輪上,若不是宮廷中重要宴會,他幾乎都在王府裡,十八王府是先皇死前,親自爲他建,守衛森嚴,先皇臨死前下有遺照,若非他同意,任何人不許踏進十八王府一步,否則格殺勿論,朕亦不例外。”老皇帝慈祥的目光裡忽然多了一份渾濁的黯淡。

“父皇,你想問什麼?”低低的嗓音,艱難的從端木凌然口中溢出。

“他腿殘是否屬實?又或者說,他的腿早就已經好了。”這就是老皇帝擔心的,端木夜不是那種甘於平淡的人,當他真的平淡下來,不是看破塵世,就是在韜光養晦,端木夜一直都是他的心病,他對他放下不了戒心。

端木夜黯然失色,目光突然變得很晦澀,似乎包容着千絲萬縷的情愫,這就是他的父皇,縱使小皇叔一退再退,不願手足相殘,甘願坐在椅輪上十年,父皇依舊防備着他,他將父皇當成哥哥,父皇卻沒將他當成弟弟。

“是真的。”端木夜吸了口氣,儘量壓抑着自己澎湃的心,抽出手,揚起招牌式的笑容。“父皇,保重身體,如果沒什麼事,兒臣告退。”

這孩子,有帝王的精明,卻沒有帝王的殘忍,他如何放心將皇位交到他手中,重重的嘆口氣,對着端木凌然的背影道:“然兒,朕允許你跟他走得近,卻不允許你跟他交心,然兒,你要切記這四個字,功高蓋主。”

腳下一滯,可無形之中,端木凌然感覺到背後,一股陰冷的寒意從空氣中傳遞而來,冰冷刺骨,陰寒的似乎要凍結他全身的血液。“兒臣,銘記在心。”

老皇帝凝望着端木凌然遠去的背影,這個兒子是她拼命生下來的,他最愛這個兒子,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他,他沒有端木夜的城府善謀,也沒有端木凌瑾的韜光養晦,他內斂穩重卻不夠殘忍狠毒。

皇宮門口。

“巳時出門,申時必須回府。”端木凌瑾丟下一句話,縱身躍上馬背,揮鞭揚長而去。

看着端木凌瑾決然離去的背影,西門疏纔沒將他的話聽進耳裡,低眸看着端木夜,清眸閃過一抹狡黠。“木夜。”

墨推着輪椅的手微微一顫,木夜,除了在蒼穹國,沒人這般叫過主子。

這女人到底是誰?

有着一張與西門疏一樣的面容,如果不是他很確定,她並非西門疏,還真被她這張臉給騙了。

蒼穹國的人,又是一張西門疏的臉,墨不得不擔憂起來。

端木夜妖邪的鳳眸裡閃過一道複雜,擡起眼簾,對上西門疏泛着笑意的清眸,妖冶的臉上沉澱着一道凝重。

倏地,餘光瞄見遠處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雙眸閃過一絲寒冷的精芒。

“滾。”冰冷的低吼,昭示着他的情緒已達到了盛怒的邊緣。

西門疏一愣,他居然叫她滾,他真沒認出自己嗎?還是他真將自己給忘了。

可是,她剛剛明明在他眸中捕捉到一抹複雜的光芒。

驚豔的臉上染了幾分沉鬱,清眸裡也籠罩上了一層無奈的凝重。

“喂,聽到沒,木夜叫你滾。”西門疏看向墨道。

墨嘴角一抽,這是在叫他嗎?明明是在叫她滾。

這女人不可能聽不懂,絕對是故意的。

西門疏的臉皮若是厚起來,絕對比城牆都要厚。

當年她除了不擇手段逼東方邪嫁她,還有就是臉皮厚,無論東方邪說什麼難入耳的話,她都可以做到聽而不聞。

若說當年她對東方邪不擇手段,現在她就準備對木夜就死纏爛打。

端木夜目光一怔,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如此。

現在的她,讓他有點陌生,陌生根本不像她。

西門疏朝端木夜一笑,含笑的眼眸,足以媲美璀璨的星子。“木夜,我來推你。”

跑到輪椅後,用身子擠開墨,墨面無表情的掃了西門疏一眼,這女人是雙面人,一會兒冷若冰霜,一會兒柔情似水。

“東方傾陽,你給本王滾。”端木夜連名帶姓的叫,胸口一陣悶痛,痛得他不停的咳嗽,臉色煞白,好似隨時都會倒下般,甚至還咳出血,鮮紅的血絲從他嘴角溢出,極致的妖豔。

西門疏來到端木夜而前,手指撫過端木夜嘴角上的血絲,一臉擔憂的問道。“木夜,你怎麼了?”敢領百陽疏。

“主子毒攻心脈。”掃了一眼她肩上的貂兒,墨擠開西門疏,一掌推在端木夜胸膛,用真氣幫他調理。

“毒攻心脈?”西門疏突然想起他被貂兒抓傷,沒想到他真中毒了,拿出一顆藥丸,喂進他嘴裡。“解藥。”

藥入口即化,沒多久,西端木夜胸口不再悶痛,反而清爽舒暢。

“木夜,怎麼樣?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了點。”西門疏緊着問道,端木夜會中毒,多多少少與她脫不了關係,如果她急時阻止貂兒,他也不會被貂兒抓傷。

“你真是東方傾陽?”沒理會西門疏的關心,端木夜心裡沉澱着一股說不來的悵然。

西門疏心一酸,蹲下身,握住他搭在腿上的手,用着深情洋溢的目光望着他,低聲問道:“沒死,爲什麼沒回來找我?”

回去找她?

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當時的一幕。

“跟我走,許你一生一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有你,足矣!”

“對不起。”

“我不想重蹈覆轍。”

昏迷了一年,而她卻爲東方邪生了個女兒,叫他如何回去找她。

心裡的嫉妒之火瞬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鳳眸狠眯起,眸光陰沉冷洌,冷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莫明其妙。”

西門疏笑容凝結在嘴角,他居然說莫明其妙?

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他掩藏得太深,窺視不了他的內心世界,所以,西門疏不知這句是發自肺腑之言,還是......

西門疏擡手揉搓着眉心,他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

除去甘蕊兒,西門疏忍不住摸了摸臉頰,這張臉是以前那張,他不是愛西門疏嗎?

見到一張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還能冷漠到底嗎?

“過來。”端木夜寒聲,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西門疏一愣,心裡一陣切喜,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表情一僵,他居然不是在叫她過來,而是在叫蹲在她肩上的貂兒。

“你想對它做什麼?”想到貂兒把他抓傷,西門疏反射性的將貂兒護在懷中,一臉戒備的看着端木夜。

端木夜眼眸變的幽深而森冷,冷冷問道:“你說呢?”

“它是我的,不是你的。”事情的發展嚴重脫了軌道,西門疏需要時間整理思緒,轉身大步離去。

望着她的背景,心底涌過了一道複雜,沉默緊攥着輪椅上的扶手,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她這是怎麼了?”不知何時走來的端木凌然疑惑的問道,在御書房還見她緊張小皇叔,轉眼就翻臉,這和親公主還真不能用常人的判斷力來判斷她。

“怕主子跟她搶那個只貂兒。”墨肯定的道。

端木夜緊鎖着眉,臉色陰冷,抿了抿脣卻沒說話。

“小皇叔,不帶你這樣的,那是我看上的貂兒。”端木凌然不淡定了。

將端木凌然無視到底,墨問道:“主子,要追嗎?”

真是應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還揚言要爲主子冶腿,下一刻就翻臉無情,丟下主子走了。

端木夜搖了搖頭,冷聲道:“回府。”

回到其王府,端木凌瑾纔回府不久,就見西門疏回來了。

這女人不是應該跟小皇叔去十八王府嗎?難道被小皇叔趕了回來。

這女人敢藐視他的威勢,還敢對他下毒。

“別以爲手握一道聖旨就可以去十八王府,天下人都不敢抗旨,小皇叔卻敢。”端木凌瑾諷刺道,對她的不自量力。

“讓開,好狗不擋路。”西門疏清冷的眸光掃一眼端木凌瑾。

“東方傾陽,這裡可是其王府。”該死的女人,敢在他的地盤上叫他讓開,還好狗不擋路,她當他是什麼?

西門疏直接將端木凌瑾的咆哮當成耳旁風,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她還是不能太露鋒芒,狗急了都會跳牆。

入夜,西門疏躺在牀上,翻來覆去。

最後躺不住了,翻身下牀,來到窗戶下,藉着冷風想吹散她混亂的思緒。

驀地,見一抹身影掠過,西門疏一愣,看清楚來者,那張笑的欠扁的臉,西門疏越看越覺得他是在幸災樂禍,越想扁他。“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安慰下三皇嫂。”端木凌然如入自己家,大大方方的從窗戶躍進,直朝桌子走去,不請自坐,端起茶壺,翻開茶杯,爲自己倒茶。

“夜靜更深,一個男人來找一個女人,除了苟且之事,還能有什麼,哪兒來回哪兒去,我對你沒興趣,不想把你例爲本公主的幕後佳賓。”西門疏毫不留情,直接下逐客令。

“三皇嫂,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端木凌然端着茶壺的手一頓,慢條斯理的放下茶壺,拿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三皇兄府裡的茶還真不錯。”

老皇帝的一番話,讓端木凌然失眠了,偷偷跑出了皇宮,不敢去十八王府找小皇叔,沒臉去。

無聊之下,不知不覺來到了三皇兄的府外,就順便進來看看他那個讓人咋舌的三皇嫂。

“你跟端木夜來往密切?”西門疏突然問道。

“三皇嫂,你能不能用點順耳的詞彙,什麼叫密切,聽得好像我跟小皇叔有什麼勾結似的,只能說我跟小皇叔的感情甚好。”端木凌然笑的邪魅妖冶,一雙桃花眼在燈光下,居然閃着絢爛的光彩,宛如質地最純正璀璨的瑪瑙,而眸底深處卻閃着邪惡的光芒。

西門疏垂眸,不語。

端木凌然一副玩世不恭的說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我小皇叔見色起心,你該不會是偷偷喜歡上我小皇叔了吧?天,三皇嫂有變成小皇嬸的風險。”

“關你什麼事?”西門疏擡眸,黛眉一蹙。

“我的老天,你該不是真想從三皇嫂變成小皇嬸吧?”笑容凝結在臉上,見到西門疏臉上的表情,端木凌然還真是有些笑不出來。

眸光一閃,西門疏將刁蠻公主的形象展露得淋漓盡致。“不是想,而是肯定,你回去轉告端木夜,我對他......一見鍾情,我要定他的,我的愛是霸道自私的,決不與人分享一個男人,叫他儘快慧劍斬情絲,與他的那些紅顏知己一刀兩斷。”

“你該不會是真的,真的是認真的吧?”端木凌然吞了吞口水,她的愛的確霸道了點,小皇叔可是王爺,三妻四妾,很平常。

他現在也弄不明白,小皇叔爲什麼到現在還沒娶妻生子,除了白鳳,也沒見他身邊出現過什麼女子,有需求,小皇叔上哪兒去解決,不會跟他一樣,跑去青樓風流。

他是蒼穹國的太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不過,他還是偏愛青樓,金錢關係,既能解決生理所需,又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西門疏冷眸睨一眼端木凌然。“我句句肺腑的話,你居然在當我在說笑。”

“三皇嫂,你可是和親公主,天下人皆知,蒼穹國的傾陽公主嫁給了楚南國的其王爺,你如果去招惹小皇叔,你將三皇兄的臉往哪兒擺。你可以找任何人給三皇兄帶綠帽子皆可,唯獨小皇叔不可,小皇叔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主,況且,小皇叔也不可能愛上你。三皇嫂,聽我一句忠告,放棄你那遙不可及的夢想,想辦法讓三皇兄喜歡上你,還比較實際一點。”端木凌然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喉嚨都有些乾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傾陽,你變了第二十七章 是你救了我第一百七十一章 傷人的話(二更)第九十八章 和親第一百十七章 宮宴(一)第十三章 怎麼會是溫絮第一百八十一章 失了掌控第一百四十五章 說出真相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八十章 白家人第八十一章 起火第九十五章 不好預感第六十七章 機會只有一次第一百零一章 面對面第八十六章 技高一籌第十三章 怎麼會是溫絮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在吃醋第五十七章 木夜的痛第一百九十二章 雪兒懷孕第一百三十九章 笑笑不好嗎第一百二十五章 獨自回去第一百九十五章 她是你姑姑第一百二十章 宮宴(四)第一百九十三章 同牀共枕第一百五十四章 東方邪的決定第九十九章 被劫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散的公主第一百零五章 跟溫絮一路人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鳥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八十五章 藥浴第三十三章 她的威脅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殺的第二十四章 洞房(二)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見第二十九章 晚了一步第一百四十六章 交心第九十三章 山洞第一百十七章 宮宴(二)第二十五章 洞房(三)第217章 不堪的回憶第五十一章 何錯之有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段錯緣第217章 不堪的回憶第一百三十八章 賜婚聖旨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輸了第三章 你可有遺言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爲什麼會死了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女兒呢第二章 恭喜你第七十八章 動怒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一百八十八章 惡意挑唆第220章 我沒用第八章 無漏網之魚第二百章 聖旨賜婚第201章 見到凌雪第三十六章 無福消受第二十六章 洞房(四)第一百九十七章 蓮子羹風波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三十一章 老招第二十六章 洞房(四)第229章 笑笑被抓了第216章 很意外嗎第三十六章 無福消受第204章 她糾結了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爲幸福第九十一章 帶她去玩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在吃醋第九十四章 楓樹林第四十五章 守株待兔第七十一章 靈魂不滅第201章 見到凌雪第五十章 坐收成果第202章 敢休凌雪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三十章 他的計第四十七章 失算一次第八十八章 兩男對峙第一百六十七章 休書第九十八章 和親第五十四章 怕中署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225章 我說不必第一百六十六章 晴天霹靂第225章 我說不必第223章 替身(二更)第二十章 永不後悔第二章 恭喜你第一百零五章 跟溫絮一路人第一百十四章 石室第一百零三章 杖責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散的公主第十二章 封后大典第一百零二章 你很愛他第七十七章 小產第203章 一定是女兒
第一百六十一章 傾陽,你變了第二十七章 是你救了我第一百七十一章 傷人的話(二更)第九十八章 和親第一百十七章 宮宴(一)第十三章 怎麼會是溫絮第一百八十一章 失了掌控第一百四十五章 說出真相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八十章 白家人第八十一章 起火第九十五章 不好預感第六十七章 機會只有一次第一百零一章 面對面第八十六章 技高一籌第十三章 怎麼會是溫絮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在吃醋第五十七章 木夜的痛第一百九十二章 雪兒懷孕第一百三十九章 笑笑不好嗎第一百二十五章 獨自回去第一百九十五章 她是你姑姑第一百二十章 宮宴(四)第一百九十三章 同牀共枕第一百五十四章 東方邪的決定第九十九章 被劫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散的公主第一百零五章 跟溫絮一路人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鳥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八十五章 藥浴第三十三章 她的威脅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殺的第二十四章 洞房(二)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見第二十九章 晚了一步第一百四十六章 交心第九十三章 山洞第一百十七章 宮宴(二)第二十五章 洞房(三)第217章 不堪的回憶第五十一章 何錯之有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段錯緣第217章 不堪的回憶第一百三十八章 賜婚聖旨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輸了第三章 你可有遺言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爲什麼會死了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女兒呢第二章 恭喜你第七十八章 動怒第226章 她終於醒了第九十章 鬧西宮第一百八十八章 惡意挑唆第220章 我沒用第八章 無漏網之魚第二百章 聖旨賜婚第201章 見到凌雪第三十六章 無福消受第二十六章 洞房(四)第一百九十七章 蓮子羹風波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三十一章 老招第二十六章 洞房(四)第229章 笑笑被抓了第216章 很意外嗎第三十六章 無福消受第204章 她糾結了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爲幸福第九十一章 帶她去玩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在吃醋第九十四章 楓樹林第四十五章 守株待兔第七十一章 靈魂不滅第201章 見到凌雪第五十章 坐收成果第202章 敢休凌雪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三十章 他的計第四十七章 失算一次第八十八章 兩男對峙第一百六十七章 休書第九十八章 和親第五十四章 怕中署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225章 我說不必第一百六十六章 晴天霹靂第225章 我說不必第223章 替身(二更)第二十章 永不後悔第二章 恭喜你第一百零五章 跟溫絮一路人第一百十四章 石室第一百零三章 杖責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散的公主第十二章 封后大典第一百零二章 你很愛他第七十七章 小產第203章 一定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