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區，一間臨時租借的酒店小型會議室裡，五個男人坐在桌子前。
每個工位，都配置有四屏電腦，這五人正緊張地盯着夏門空港這支股票，時不時地雙手快速敲打鍵盤操作。
這五人正是操盤手，站在他們背後，還有三人，他們手裡夾着煙，桌子上的幾個菸缸已經插滿了菸頭，地上也掉了一些菸頭，但卻不清理，也不讓服務員來清理。
他們想幹完這一票就換地方。
其中有一人，正是上飛公司的銷售經理洛勇，他向公司報備出差，其實在這個酒店已經呆了五天了。
“洛勇，希望一切順利，要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
“張總，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而且我也砸了兩百萬進去，其中一大半是高利貸的，全身身價全壓在上面了。”洛勇擦下手心汗水，事後之後，他們答應給他五百萬。他也感覺這是個發大財的機會，所以砸錢進來，實際上，這兩百萬裡，有一部分是公司的活動經費，他最後還要填回去大部分的，只是臨時用。
但如果賺了，那就是至少賺一倍錢，再加上張總他們應承的信息費，自己一下子就有近千萬資金，做啥不好。
這幫人前後砸進去不知多少資金，如果自己搞砸了，也不會有什麼好後果的。
他們讓自己過來，還讓自己投入資金，說難點其實就是不太信任自己。
“老張，我們這一次玩得有點大呀，三個半交易日就虧了五千萬，雖然不是我們的錢，但也不能這麼玩呀，到時候不好交代了。”說話的是一名中年光頭，臉上有些油膩，眼睛略發紅了。
張總拍拍他肩膀：“啥怕呀，老劉，聽我的，再堅持一兩天，等到下週一，市場也應該活躍起來了，我們的錢就入場。然後我們放出消息，這支股票漲停幾天是沒問題的，我們就可以出手了，至於基金那筆錢，只要漲起來了，喝一點湯不就完事了？況且虧一點算什麼事。”
這兩人合作好多年，炒股風格一向狠且快，只要看準，別人不敢玩的他們就玩，也正是這樣的性格，讓他們幾年內就積累了幾億財富。
當然，拿來衝鋒的錢，打死也不願意用自己的，正是一支老鼠基金。
這兩年上面抓得有些緊，他們也有些擔憂，怕哪一天被逮住。
所以，兩人打算幹完這一票，就直接退休了，甚至已經提前弄好籤證了，想跑到國外躲幾年再說。
在會議室外面，還有兩個幫手守着門，不讓其他人亂進入會議室，若有突發情況，也能及時通知他們。
“不得不說，星海集團真是牛叉呀，研製出這麼厲害的發動機，這麼省油。”他們也不是光聽洛勇就信了，星海集團曝光過xh-an05-01的燃油經濟性情況，只是不知道報價，也不知道應用到c919之後的報價情況。
他們通過洛勇知道內幕消息，現在c919報價出來了，只是消息還沒有曝光。
按照7.8億的報價，比之前報價僅高一點，不管哪家民航公司購置c919，每年都能省一大筆油錢，只要消息披露出來，股票暴漲是肯定的，就看哪個民航公司搶到頭籌了。
據洛勇的消息，這麼牛叉的發動機肯定不會向空客和玻音供應，星海集團研製民航發動機的目的本來就是來了打壓這兩家公司，支持國產c919發展。
按照計劃，估計一兩年就能交付新機了。
這麼多年，難得看到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抓住，那會很遺憾的，那可是幾個億利潤呀。
突然間，門外一陣騷亂。
屋裡幾人正好奇門外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進來六名身穿制服的經偵人員。
張總有些氣惱，門外人員幹屁用，都不懂牽扯一下。
屋裡人員看到進屋警察，看到門外還有幾名警察，眼裡佈滿驚慌。
特別是洛勇，手心全是汗水，臉色有些發白，想找個出口跑掉，但想了想自己那微胖的肚子還有眼神犀利的經偵，這麼一跑豈不是坐實了犯罪，不，肯定是誤會，這是正常調查而已。
正在操作的操盤人員正要切換屏幕並並掉，可一名富有經驗的中年經偵走過去警告：“手離開鍵盤，都不要動，人離開電腦。”
張總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警銜等級最高的一名中年人走進來，拿出煙遞給他：“領導，我們沒犯什麼錯吧？正常操盤交易而已。”
大隊長笑了下，揮了揮，看了眼資料上的人像圖片，再看一眼他，不容質疑說道：“你是張墨吧，還有其它人，跟我們走一趟吧，配合調查。”
“領導，到底是什麼事呀？會不會抓錯人了，我們這什麼事都不知道，我們可是一直遵紀守法的。”
“先到局裡配合調查，我勸你們配合一點，要不動起手來，罪加一等，他們這些人可是很手癢。”大隊長語氣變得嚴肅，示意手下收拾現場記錄。
抓他們這些人，肯定沒抓錯，到底誰罪最大，先抓了再說。
而且，除了這些人，只要有嫌疑，全抓了再說，慢慢再調查，那就沒有做錯。
一個小時後，
經偵大隊，
審訊室。
“姓名？”
“洛勇”
“籍貫？”
“江南省”
“年齡”
“41”
“性別？”
“喂，警察同志，這麼明顯看不出來嘛，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出個差，看到熟人，就進去看一會……”
“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不要廢話！”
“男”
……
另一邊，針對張墨、劉明發等人的審訊在另外的審訊室正在進行。
“張墨，2015年12月1日上午10點35分，使用註冊名爲‘陳一’、‘牧美美’等人的股票交易賬號進行操縱……”
“沒有，肯定誤會了，我從來沒有用過其它人員的賬號進行交易。”
“你不承認沒關係，你的同夥劉明發已經交待清楚了。”
“警官，你別嚇唬我，那樣做是違法的，我一個遵紀守法的人怎麼敢做。”
“沒事，你不承認也沒什麼，我把一條一條的證據跟你講清楚，在大量的證據面前，你不承認，並不代表就沒事，還是如實招來，爭取從寬處理。”
……
經過幾個小時的反覆審訊，十幾個小時的極限速度調查，這幾人中，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十幾次一模一樣的審訊，實在太疲憊了，再加上大量的證據擺在眼前，還是把經過說出來。
有人招供，其它人也很快招供。
也是在第二天，上飛公司吳院士和應一全接到申城區經偵一大隊的電話，才得知自己公司的洛通就是泄密之人。
說到底，還是已方几個高層沒有注意到這點。
瞭解情況後，吳院士與夏門空港公司的廖總電話溝通，表示歉意。
打完電話，又給沐陽打電話，把事情經過說了下。
“沐先生，非常感謝您提醒了下。”
“吳院士，客氣了，也是底下人告訴我，我不太關注股票的事。”
“你們那分析師非常厲害，這都能判斷出來。”
“剛好碰上吧，不過的確不錯，避免了大部分股民被割韭菜。”
“不管怎麼樣，這也是我們這邊的疏忽，我們今後會注意這一方面的事。”
“吳院士，這很正常的，在龐大的利益面前，很少人能面不改色，違背良心做事也正常。現在早發現了，也沒有技術泄密，沒損失就好。”沐陽安慰道，如果是技術泄密，那個洛通的罪名可真大了。
說的嚴重點，那是泄露國家重大技術機密，估計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敢做，另外，作爲銷售人員，他也接觸不到。
另一方面，他覺得利用即將宣佈的事用來獲利不算什麼大事，反正早晚公佈的事。
這件事情就這樣落幕了，這一次對公司沒有什麼損失。
另一方面，想偷盜星海集團的核心技術也沒那麼容易，只是他同樣討厭那些割韭菜的機構。
……
第二天，
清晨，
沐陽醒來，翻開被子，趿拉着拖鞋，來到落地門前，微用力拉開推門，一股冷氣從門縫擠進來，從領口吹進體內，忍不住全身抖擻一下。
窗外，滿山金黃色，白霧瀰漫枝葉之中。
平靜的錢江上，勉強看到幾輪船隻緩緩浮行。
“都十二月了，冬天來了，再過一個月，2016年就到了。”
“七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後世幾年的世界大事，能讓沐陽注意的僅僅幾年後那件全球大事。
生物醫藥第5項，疫苗、菌苗、類毒素等方向的技術，也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
那三年，對他家人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於私來說，也沒必須要去改變。
他也沒法改變，沒有那麼多成就點去購買第二個生物醫藥技術。
不過，還是儘快把生命一號研製出來，改善一下家人的身體狀況，對病毒的抵抗力就會好一些。
畢竟這個世界的軌跡，多多少少已經被他影響改變了。
瞭望了一會江景，回到屋裡，換衣服，漱口刷牙，在樓下健身房運動一會，這是他每天的功課。
】
等到吃過早餐，已經早上七點半了。
這個時候，小孩也醒來了。
沐陽回房子看了會小孩就離開家裡去公司。
孩子就要兩歲半了，他和老婆商量過，明年九月份，孩子就三歲多了，還是讓孩子正常上幼兒園。
夫妻沒有想過讓孩子過多地學習，搞什麼少年大學生，按部就班就行了，保證孩子心理健康更重要。
今天是12月3日，楊念要回總部基地跟他彙報工作。
他們正在與h城的泰康生物醫藥科技公司談判收購，目前進展比較順利，估計月中就能談成改變工商手續。
楊念跟沐陽彙報這件事時說：“他們對1.2億元的收購價沒有什麼意見，就是要求希望融資後，高層能保留5%的股份。我猜他們也是看上了星海集團這個背景，星海新能源公司上市，曾羣等合作人身價暴漲，他們也希望能夠上市。”
“有野心是好事，5%股份，我沒意見，融資多少你們分析看着辦。”
沐陽沒多想就同意了，他沒打算換高層，如果高層股份佔比太少，管理也不上心。
融資後，這5%股份是拿錢來買，並不是送給高層。
年終分紅激勵那是另外一回事。
實際上，這家公司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沐陽要利用這家公司採購一些器材與原材料，方便自己實驗生命一號。
研製生命一號不是煉丹，還是得遵循科學規則。
不過，他還是希望他們重視疫苗、菌苗、類毒素等方向的技術，以及相關醫療器材。
如果現在佈置得好，幾年後公司市值暴漲上百倍也不是問題，這還是指不發國家災難財的情況下。
“那好，這件事沒什麼問題了。”楊念回道。
接着，兩人聊明年的規劃。
談到房地產行業，沐陽建議道：“未來幾年，我猜測更多熱錢進入房地產，目前已經很熱了，我也知道這個行業很賺錢，但我們不需要去賺這個錢，就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免得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我也反對向房地產企業借款，總有一天，暴雷是肯定的，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不過，考慮到全球通脹高企帶來的影響，多餘的資金可以購置一些土地做公司籌備。”
楊念把重點記下來，說道：“好的，如果不需要，我們就不碰房地產。
老闆，上次說的在港城建造寫字樓，我們看上一塊地，處於中環愛堡廣場北面，國際金融中心東面，佔地面積爲40畝，是塊商業用地，屬於恆基集團去年拍下的土地，估值300億元。
我們去和李基商談了下，他不賣，但表示可以用星海能源股票置換，按照9.7折當前股價進行置換。”
“估值300億元，畝均7.5億元，這地可真夠貴的了。”沐陽聽完後，忍不住砸舌嘆道。
四十畝地用來建造寫字樓，按照建造規劃要求的話，可以建造10萬到20萬平方米建造面積，可容納一兩萬個工位，足夠星海投資公司使用了，而且用不了那麼多。
按照如今的物價情況，總項目投資四五百億是要的，花多少就得看建造多少平方，造價如何了。
地比純造價還高，真夠離譜。
“是很貴，國際金融中心光這一塊86畝地皮，十幾年前李基花了508億，畝均價5.9億元。
這十幾年，港城房地產一波三折，如今比97年那會還低一些，但比李基買國際金融中心那塊地略漲一些。
所以，7.5均畝的報價，略高一些，但也算合理，看來他也真心想賣，應該說，他想置換星海能源的股票，看好這個股票。”
沐陽一番思索後，說道：“按照我們星海能源目前33.5元的股價，實際價值315億元，要換也得等到解禁期。
不過，星海能源股份我不想換，但可以換醜國悍馬公司的股票，折9成甚至8.5折置換都行，這個股票不早點清理，早晚是個麻煩。”
有些事情，他是讓楊念知情的。
他們一直在減持醜國悍馬公司的股份，但根據當地上市公司規則，每年都有限額。
“好的，那我明白了，我再和李基商談。”楊念回道，明白老闆所擔憂。
接下來，沐陽跟她講大形勢：“過去一年，集團一些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取得新突破，大飛機發動機制造、火箭技術、衛星導航等領域創新成果不斷涌現，如果你們有投資這些領域，可以撤出了，免得被波及。
而像載人航天、超級計算機、量子信息、核能源技術、人工智能等領域，只是起步而已，但卻是星海集團的發展方向，你可以多關注一下。”
楊念點頭。
她會根據老闆的要求，以及下屬的計劃，綜合一起，做明年的工作計劃，再上交給老闆過審，這也是星海銀行和星海投資公司的工作大方向。
下面如何執行，老闆一般都不會過問，但該做的彙報一定要做，得讓老闆知情。
楊念彙報工作完畢，等她離開後，沐陽開始梳理一下今年的收尾工作。
衛星星斗一號、火箭星空一號、發動機星火一號是他目前的工作重點，同時監督智慧城市、高級高鐵和超級高鐵等項目進展。
發動機星火一號還在試驗當中，估計年前開始進行大組裝，年後開始試發射，驗證火箭回收技術。
火箭回收技術通過的話，就是等待星斗一號了，還有準備開始的地球同步通信衛星。
一切準備就緒，纔會真正發射星斗一號並進入運行。
等待馬絲克的太空公司公佈星鏈計劃，那麼，星海集團也開始星網計劃。
生命一號、星網布局是沐陽2016年，甚至未來兩三年的重點工作。
他不可能埋頭一直埋頭在生命一號研製當中，有時候研發工作也會卡頓，星網計劃這邊，主要還是靠公司員工，有空就去指導一下。
因此，在2016年，他還要搞下新的科研項目，要做什麼，他需要和各技術部門好好梳理一下才行，看看公司最缺什麼技術。
接下來一個月，沐陽會議會非常多。
過去一年，公司員工累積發明創造上千項，其中不少頂尖成果是沐陽沒有參與的，公司科研團隊已經成長起來，集團並不是完全依賴沐陽一個人。
少了沐陽，星海集團可以算是世界一流科技公司，離頂尖科研水平還差不少。
有了他，星海集團纔算是世界頂尖科技公司。
這也是非常無奈的事，前沿黑科技，不得不依賴沐陽。
沒有他，根本玩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