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便是適合做領導的。
她也沒給卿雲留多少準備的時間，畢竟電話會議錄音是可以剪輯的。
說得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不打緊，意思點到了，哪怕是顛三倒四都沒關係，反正有後期。
但是從現場來看，反正她個人是覺得無需剪輯直接播放就完事了。
沒花多長時間，卿雲說話，對面也沉默了半天，而後電話裡響起了一陣掌聲以及採訪記者的恭維聲。
小屁孩這個時候自然是謙遜的很，一副當代有爲青年的模樣。
蕭雅見狀直接翻了個白眼。
真夠裝的！
……
“謝謝康老師！您多費心了！”
掛斷電話的蕭雅，心裡鬆了一口氣。
從對面康老師那輕鬆的言語裡，她也知道，這次採訪肯定很成功，後面基本不費什麼事的。
轉過頭來，蕭雅卻冷下了臉，“跟我走。”
那邊正喝着水潤喉的卿雲聞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跟你走？蕭雅同志！你是不是又忘了什麼！
到底我是董事長，還是你是？
作爲職場人士，你是不是該給我彙報彙報下面的行程安排！”
蕭雅聞言確實不屑的笑了笑，雙手抱胸，立刻反嗆了回去，“到底是誰惹出來的事情，自己心裡沒點數？
有本事你自己把這事給平了，不要讓我來給你擦屁股啊！”
雲帝聞言暴怒起身。
怒視了這惡婆娘一眼後，他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沒本事，只能跟在小雅姐屁股後面混。
沒法子，小雅姐個子高，現在正幫他頂着天的。
短短時間內能拉來中樞電視臺來採訪自己，上手便是互聯網實名制以及立法的事情，這手段，讓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他其實也知道這採訪的份量，自然不會不識趣的繼續口出惡言的。
只能說，顯然這小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蕭雅見狀，頓時對這貨的臉皮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
卿雲拿起外套，跟了出去。
下到樓下的時候，卿雲的那輛凱雷德便停靠在臺階之下。
蕭雅望着這有着‘浴皇大帝’美譽的戰車，也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上車檢查了一番，她也只能鬱悶的坐好。
不得不說，這車的安防性能是直接拉滿了，沒啥好挑剔的，讓她想說換車也不意思說出口的。
德意志的VPAM-VR10標準，嚴苛到不能再嚴苛了。
不僅能扛各種槍械的近距離攻擊，哪怕是距離車輛2米處引爆1.5KGTNT炸彈，車輛也能毫髮無損。
改裝費遠遠超過車價本身。
只能說……
這小子有個好岳父。
就是這王八蛋太不是人了！
有秦縵縵那麼完美的未婚妻，有秦天川這麼好的岳父，居然還在外面勾勾搭搭的，真不是個玩意兒！
開車的，依然是楊炳南。
蕭雅見這車隔斷設置的如此安全，也只好坐在了卿雲的身邊。
“先往市區開。”
通知楊炳南後，蕭雅便升起了隔斷，同時拉上了四周玻璃的窗簾。
卿雲見狀頓時有些愣，要不是兩人剛剛氣氛算不上好，他都以爲小雅姐這是獸性大發準備在車上想把自己怎麼怎麼樣了。
見小屁孩一臉像是提防女流氓一樣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着，蕭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後輕輕說着，
“最近華亭不太平，你自己出入也小心一點。”
卿雲聞言恢復了正形，不過眉頭也皺了起來，“出啥事了？”
前世怎麼沒聽說過呢？
前世這個時候，還是便宜老丈人器重自己的階段，他的消息絕不算閉塞的。
蕭雅搖了搖頭，“你該知道的，我會告訴伱，不該知道，別問。”
卿雲聞言頓時無語了。
這種話，電視劇裡聽多了，耳朵都聽起了繭子。
撇了撇嘴，他摁下了通話鍵，交代楊炳南，從即刻起，將所有的安保等級直接拉滿。
這盤倒是輪到蕭雅懵圈了。
“你……你這也太怕死了吧。”
在她看來，小屁孩只是發展方向和個人潛力得到了國家的認可，但並不代表他此刻有多重要的。
自己這麼小心，只是職業習慣而已。
老實說，其他勢力對卿雲出手的機率，在她看來，簡直是微乎其微。
何況……
真要是這些勢力想出手，小屁孩那安保力量，也是白搭。
也就只是防點地痞流氓車匪路霸而已。
卿雲聞言卻是一臉臭屁的搖了搖手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他表示，婆娘家家的懂個錘子！
她要是不說那話還好，說了這話，簡直是個FLAG一般。
根據電視劇中的某些鐵律，越是這麼說，這種事情到最後，越是會被豬腳給遇上。
有五個……emmm，六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在，雲帝表示，他怕死的很。
看着小屁孩上車後也算老實，坐在旁邊座位的蕭雅，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着出門前卿雲的疑惑，
“今天爲了你的事情，各個部門都在緊鑼密鼓的運轉，所有的進展都是在同步聯繫之中的。
涉及的方面非常多，整個方案也是在不斷進行着調整，我也是根據消息才知道下一步去哪，去做什麼。”
卿雲聞言也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剛剛蕭雅那麼理直氣壯的回懟了回來。
只能說兩人的溝通，因爲過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小雅姐很難有平常心來對待。
好吧！
他要的，便是她無法平常心。
卿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過還沒等他繼續說什麼，小雅姐捏在手上的一臺PDA便亮了起來。
蕭雅看了一眼，學着剛剛小屁孩的模樣摁下了通話鍵，淡淡的說着，“楊部長，目的地調整爲華亭交大本部。”
……
下午，五點四十。
華亭交大微電子學院的機房裡，正在跑數據的幾個學生，不約而同的打開了telnet開始登錄學校的BBS論壇。
臨近吃飯的時間了，科研也要講究個勞逸結合嘛。
和往常各自進自己喜歡的板塊灌水不一樣，衆人現在也是養成了先掃‘今日十大熱帖’的習慣。
這幾天的消息太過勁爆，通常小半天不上網，‘今日十大’便更換了標題。
沒法子，圍繞着‘復旦蘇采薇知三當三’這一事件，熱點新聞是層出不窮的。
不過，此時讓衆人懵圈的事情發生了。 “誒！你們看，那些帖子怎麼沒了？”辛開元指着論壇上‘今日十大’區域的一片空白，眼神中帶着疑惑。
什麼鬼？
系統出問題了？
‘今日十大’的列表，直接空了。
哪怕是刪帖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這種情況，只能是關閉板塊功能纔可能出現。
衆人也是摸不着頭腦，紛紛進入‘校園快訊’、‘心情故事’、‘風花雪月’、‘明星八卦’等板塊搜尋着。
讓他們更加疑惑的是，所有關於‘蘇采薇’、‘卿雲’、‘炎黃集團’的帖子都不翼而飛。
而且，連帶着所有帶着這些名字的內容也全部無法發表。
系統提示，內容包含敏感詞彙，不予顯示。
彷彿所有的一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徹底刪除了。
辛開元推了推坐在電腦前的冉東，“老冉，你看到了嗎？”
冉東轉過頭來，他表示，老友說了一句廢話。
但是此刻，他的眼睛裡也滿是驚訝，“這是什麼情況？這些帖子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是不是論壇管理員刪的？”辛開元摸着下巴一臉的困惑。
不過說罷，他自己又搖了搖頭，“可是着也刪得太徹底了吧？”
“咦？你們看！天之涯論壇上的帖子也不在了！”他身邊的室友岑偉義忽地驚叫了起來。
衆人急忙又登錄了天之涯等幾個致命的論壇，發現同樣如此。
不僅僅是關於事件的帖子被刪，各大企業、大學、院校的表態、衆多院士的聯合聲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網絡上彷彿被一塊巨大的橡皮擦擦去了相關的一切痕跡。
只剩下幻想集團的那則華亭交大專場招聘會的通知還孤零零的懸掛在論壇上。
但是下面的回覆也被刪的一乾二淨的，評論功能也被關閉了。
機房裡的衆人，面面相覷着。
如果不是有網友還在通過‘通假字’或者‘代稱’的形式在議論這件事，他們甚至還以爲這一切只是大家做了一場夢而已。
這是什麼情況，他們心裡很清楚。
國家……下場了。
其他的不好說，能刪那幾百位行走的參考文獻、黃金戰神、學術蜂王帖子的，至少這些論壇是不敢的。
衆人表示，只能用一句‘我艹’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回到學校BBS論壇裡，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這件事。
太詭異了。
卻又沒進一步的風聲傳來，各種猜測和傳言在學生之間流傳着。
不過，在華亭交大內部，氛圍卻是好的。
畢竟……
從結果來看，他們是受益者。
原本壓在他們心頭的如同大山一般的公告、聲明通通都消失了。
這一下，即便已經是傍晚時分，衆人也彷彿覺得窗外的天空都變藍了，陽光也明媚了起來。
“哈哈，看來這次是國家在爲我們學校站臺啊！”
辛開元摸了摸下巴，一臉的喜悅，“我現在很想看看那位小卿總的表情。”
至少，他女朋友考研的問題，此刻徹底解決了。
如果只是華東師大一家刪帖，還得防着別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搞暗地裡歧視。
畢竟，華東師大的校長特麼的就姓蘇。
研究生複試，本就是一個非常主觀的操作。
現場會有一定的評分標準，面試委員會也有評分表，考生需要抽籤答題或從題庫中抽取題目，這是做不得假的，也會很公正。
但是架不住導師可以視情況隨機提問，包括讓考生做英語的自我介紹，解釋爲什麼報考這個學校或專業，同時從考生的回答中抽取一些重點進行深入提問。
這個‘深入提問’就很靈性了，連續問你三個問題你答不上來，或者要求你對答全程使用英語，或者認爲你的答覆‘不夠真誠’，這也能壓分。
所以，別人要來個複試時針對華亭交大的學生進行壓分，是誰也防不住的。
不過此時在網上消失的不僅僅是華東師大的帖子。
包括那300多名院士的聯合聲明、復旦大學、各大搞笑，甚至是那一石激起千層浪的炎黃集團的公告也都消失了，這就很nice了。
這至少代表着上面的態度，要求所有人都閉嘴。
如果後面再鬧出哪所大學搞事實歧視，這純屬不講規矩了。
冉東聞言也是哈哈一笑，“我估計那位小卿總的臉都被打腫了吧！”
他其實是準備考復旦大學微電子學院的研究生的。
保研，他沒推免資格。
考研，他是想逆向操作一次。
在冉東看來，計算機整個就是一個燒錢的行業，復旦微電子其實一直都不弱，如今又有厚朴集團、炎黃集團的金援，未來的發展其實不可限量。
情感歸情感，理智歸理智。
身爲華亭交大的本科學生，在事件中，他當然站母校這邊。
但讀研的時候，母校又沒法收留他，他到其他學校去讀又有什麼問題呢？
總不可能說，因爲華亭交大和復旦大學有齷齪，他就放棄報名，去讀其他低一檔次的學校吧。
再說了，考上覆旦，復旦也是母校嘛。
未來的他，又不是此時的他，未來他做的決定，管此時他什麼事。
“國家威武！”
“嘿嘿，某些人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誒誒誒！你們看，復旦大學的學生，現在都不冒泡了！”
不僅僅是機房裡，就連走廊上都傳來了學生們的議論聲，到處都是笑聲。
衆人心情大好，在學校BBS論壇上又是一陣熱議。
當然，凡是提及那幾個名字的帖子都是無法發佈的，但這難不倒他們以通假字來表示。
青雲、清雲、慶雲、祥雲、翔雲……
雖然貌似是發現一個就會被管理員過段時間刪掉屏蔽掉，但這阻擋不了學生們歡呼雀躍的激情慶祝。
到最後，論壇管理員也只能聽之任之。
只要不觸發系統的屏蔽字，那些諧音、代指、暗指什麼的，他們也刪不過來。
甚至在校園網外的各大論壇裡，華亭交大的學生們都在以‘撥雲見日’爲題，自發的保持隊形蓋起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