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並未持續太久，炙烈的金光眨眼間橫掃而至。
米爾恩失去一對黑翼，無法平衡體內暴走的黃金律和七宗罪，固若金湯的防禦頃刻間坍塌，被金光攔腰斬斷，下半身更是直接化作飛灰。
韋恩亦在金光行徑的路線之內，光芒穿梭如電，他根本無法閃躲。
赫休諾雙眸綻開金色光芒，舞動的金光受她控制，觸及韋恩之前潰散成黃金律束帶。
壓縮一線的能量陡然膨脹，結果不用多說，轟一聲炸了開來。
一朵金色的蘑菇雲緩緩升起，內部由絲絲縷縷的紋路交匯而成，形成了一幅複雜圖案。
這紋理在金光中若隱若現，散發迷人且危險的光芒，渲染周邊，將一切都鋪上了一層璀璨金紗。
美輪美奐的景色沒有維持多久，隨着刺目的光芒劃破天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天地共鳴，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柔和的金色光芒被火焰和煙塵染成的黑紅色取代，體積迅速膨脹，彷彿一頭巨獸從沉睡中醒來，飢餓難耐，無情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高溫的氣流帶着火龍四處飛濺，所到之處，一片狼藉。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如一把無形巨錘，猛烈撞擊着覆蓋範圍之內的地表和樹木，將他們高高捲起而後撕成碎片。
空氣中瀰漫着焦灼和死亡的氣息。
韋恩撲騰着殘破的黑色六翼，缺手斷腳來到赫休諾，緩緩癒合的同時，抱怨道：“大天使長，下手太狠了，連我也不放過。”
“是你自己過去的，而且我已經收手了。”赫休諾不爲所動，若非莫娜的意志作怪，她肯定會趁機把韋恩一起幹掉。
“還真是，你的確收手了。”
韋恩自愈七七八八，連連點頭道：“赫休諾，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嘴上說不要，其實是喜歡我的。”
韋恩：(w)
赫休諾：(益)
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喜歡韋恩，也希望對方多少有點b數，別把她的修養視爲蹬鼻子上臉的理由。
赫休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想搭理韋恩，心頭疑惑着另一件事。
莫娜主動接受了她的記憶，意味着主動接受改造，按理說，會漸漸變成她的模樣，徹底朝向她的形狀發展。
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似乎是哪裡出了問題，兩種記憶依舊由莫娜佔據主動，反倒是她被改變得更多。
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咳，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響起，赫休諾放下疑惑，緊了緊誓約之劍。
空氣燥熱一團，漫天塵埃騰騰滾動黑雲，露出只剩半截身軀的米爾恩。他全身焦黑一片，被高溫能量炙烤，雙手十指、英俊的面孔，剩餘的那對白色羽翼全部變成了焦炭。
“這都沒死？”
韋恩很清楚剛剛那一擊的威力，他沒事，是因爲赫休諾最後關頭收手，否則的話……
雖然死不掉，只會變成氣體再重組，但剛入手的黑色大劍肯定保不住了。
米爾恩因爲什麼，當時體內能量暴走，再加上外部能量的摧殘，應該跟着自爆纔對。
不應該呀！
韋恩定睛望去，黑色焦炭蠕動，緩緩膨脹成一個肉球。
肉球通體蒼白，遍佈褶皺，深深淺淺的溝壑交織在一起，凌亂無章又詭異無比。蒼白的底色上，數條黑色鎖鏈從肉裡生長而出，嘩嘩作響，似觸手一般舞動。
在肉球的背後，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緩緩舒展開來，似新生的雛鳥，剛開始羽毛還有些溼潤。
嘶啦！
肉球褶皺蠕動，睜開了一雙雙金色眼眸，周邊環繞起黃金律束帶，聖潔得令人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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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粗略數過，眼球數量超過三位數，對密集症患者非常不友好。
天使！！
最初的天使，不是修訂版聖經上美化過的人形天使。
赫休諾遺憾看了米爾恩一眼，單就天使形態而言，確實有幾分美感，可惜代表七宗罪的鎖鏈破壞了這份美感，墮落的元素使得這幅畫面頗爲邪惡。
七宗罪深入骨髓，米爾恩的墮落不僅僅是嫉妒之主的引誘，同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沒救了！
赫休諾對米爾恩宣判死刑，立即執行，又催了催莫娜，加快融合的速度，待到徹底融合，她們也可以變回最初的天使容貌。
莫娜覺得現在的樣貌挺好，三對方向盤便於韋恩踩油門加速。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赫休諾氣得翅膀打顫，牙關緊咬，擋住了舌尖上的十字聖痕。
極度憤怒之下，六翼舒展，金色光帶暈開，在她身後構成了十字審判之眼的虛影。
地獄天使和天使長同時開大，韋恩不甘落後，操控七宗罪神曲編織黑色鎖鏈，在身後組成了一個黑色球體虛影。
球體裂開豎線裂縫，大眼珠子睜開，緩緩向外訴說低語。
無論韋恩怎麼變，精靈形態也好、魔鬼形態也罷，都只是開了十倍美顏濾鏡，蒼白+大眼珠子纔是他真正的樣貌。
三道虛影豎立當空，無形律動相碰，平整的空間好似一張白紙，被大手肆意揉捏褶皺，而後再鋪成平面。
望着周邊連綿不見盡頭的狼藉，韋恩直呼魔鬼仗義，打架不忘設立結界，保護了人間不被摧殘。
希望下次降臨的魔鬼也這麼有禮貌。
三道氣勢相互傾軋，赫休諾最爲高貴也最爲純粹，米爾恩身具黃金律和七宗罪，最混亂也最強大，韋恩……
他不是強不強的問題，太邪門了。
低語聲混亂又純粹，填充周邊的空間褶皺，爲其披上了一層白色肉壁。
論污染能力，他無疑是在場最強的。
三道身影皆無言語，米爾恩團成球后，似乎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思維處於七宗罪的暴躁和黃金律的寧靜之間，反覆橫跳，搞得他思維亂成一團。
嫉妒之主平衡了地獄和天堂的水火不容，僅限於表面，本質上，米爾恩就是一個矛盾的縫合怪。
乍一看穩了，跑起來全是bug。
在這種情況下，米爾恩的強大在於自身的另類，可以吊打同級的魔鬼或天使，卻失去了繼續進化的可能。
天父給他打開了一扇窗，嫉妒之主將窗戶關上，還順手把門焊死了。
轟！！！
米爾恩咆哮着思維，上百顆眼睛無差別向周邊釋放聖炎，本該是炙烈的白色，此刻漆黑如墨，表現爲地獄七宗罪神曲的形狀。
“強大的力量，但已是強弩之末，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我只能說，思維失去理智的伱是無法征服世界的。”韋恩喃喃一聲，思維將這句話編入低語，通過大眼珠子擴散了出去。
米爾恩似乎是聽懂了，白色羽翼拍打，振翅朝韋恩撲了過去。
謊言不會讓人破防，真相纔會。
如赫休諾，韋恩屢屢讓她破防，除了引以爲傲的不要臉，關鍵在於他說的都是大實話。
米爾恩破防了，拒絕接受真相，深信那位路過的好心人，嫉妒之主嫉妒他的才華。
他的能力在七魔王之上，不是嫉妒，不是傲慢，不是任何一位魔王，他纔是那個征服世界的天命之子。
肉球直徑超過十米，體型臃腫但速度奇快，眨眼間來到韋恩身前，上百顆眼球同時對準，噴吐黑色火焰，欲要將韋恩燒成乾屍。
赫休諾下意識站在韋恩身前，受莫娜的影響，牢牢將主人護在身後。
誓約之劍高舉頭頂，黃金律束帶編織纏繞，延伸劍刃沖霄而起，猛地對米爾恩劈了過去。
同一時間，審判之眼虛影投射金色光束，禁錮米爾恩無法移動。
韋恩的綿綿低語也起到了作用，瓦解米爾恩的思維防線，指揮棒撥動七宗罪神曲的樂譜，讓其在混亂中更加混亂。
肉球身上的眼睛四處亂開，無頭蒼蠅一樣失去目標，面對直劈而下的誓約之劍，只知噴吐魔焰，連最基本的防禦和閃避都忘記了。
唰！
白光落定，豎線自上而下延伸，綻開在蒼白肉團的表面，幾顆被切斷的眼睛登時失去了神采，灰濛濛一片泛着詭異的光。
下一秒，肉球表面的裂縫自愈，除了死去的幾顆眼球，似乎並未造成實際性的傷害。
赫休諾不慌不忙，將韋恩推至一旁，手起劍落，每次都精準帶走幾顆眼球。
韋恩將這一幕記在心裡，按他對天堂的理解，天父追求虛空的進化，目標直指古神，可能已經成功了。
天使是天父的眷屬，亦或者天父研究進化路線上的實驗產物，同樣走了虛空的路子。
倘若真是如此，米爾恩表現出來的強大生命力便不足爲奇，虛空的生命真諦絕對高於一切，除非辯經失敗，否則頑強的生命力很難被消滅。
韋恩遠遠看着，赫休諾手起劍落，一次次帶走米爾恩身上的眼球，同時也帶走了對方的生命力，這或許是天堂處決叛徒的方法。
記下來，沒準以後用得上。
兩分鐘後，赫休諾氣定神閒揮出最後一劍，斬殺了最後一顆眼球。
隨着這顆眼球閉闔，徹底失去光彩，蒼白的肉球再無噴吐魔焰的能力，生命走到了盡頭，無法維持生前的樣貌，融化的白色爛肉雨點般墜落地面。
隨之散開的，還有一則則信息。
黃金律聖言和七宗罪神曲。
貪慾之書探頭.jpg
韋恩收起黑色大劍，兩手一拍，無形觸手遊走全場，讓貪慾之書將流離失所的信息帶回來。
韋爵爺心善，見不得這些，願爲它們提供一個溫暖的家。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白色爛肉團的核心位置，一顆黑色魔球飄了起來。
恐怖的魔威滌盪八方，黑光投影顯現出了嫉妒之主的虛影，大魔王痛失愛將，怒視韋恩和赫休諾。
又來？
韋恩摸出黑色大劍，以爲嫉妒之主會再次降臨人間，然而並沒有，對方一直在口吐芬芳。
罵得還怪髒！
當然了，輸出目標一直是狗男女中的赫休諾，韋恩只是次要，只在嘲諷赫休諾失去純潔時纔會提一下。
米爾恩對嫉妒之主非常重要，這是他吹噓的資本，傲慢之主都沒有馴服的地獄天使，對其他魔王打出的名片，也是一塊金字招牌。
現在好了，金字招牌砸了。
嫉妒之主想不通，米爾恩要頭腦有頭腦，要武力有武力，一個拍照的任務，爲什麼會乾脆利落地跪了？
這也太快了，算算時差，貌似去人間也沒多久啊！
嫉妒之主強烈懷疑傲慢從中作梗，不管怎麼樣，都是傲慢之主的錯，傲慢嫉妒他發現了墮落的赫休諾，不僅不承認這一重大發現，還在他取證的過程中橫加阻攔。
不會錯的，就是這樣！
赫休諾面無表情看着嫉妒之主一通狂噴，髒話雖然刺耳，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敵人越是指責我，越說明我做對了！
況且，和韋恩糟糕的言論相比，嫉妒之主的髒話殺傷力着實一般，經不起她內心一絲波瀾。
“真無聊，他都罵十分鐘了。”
半晌後，韋恩忍不住開口，他就沒見過這麼無聊的魔鬼。
如果這就是七魔王，那他也行，改天就去地獄奪了嫉妒之主的鳥位坐一坐。
不，應該奪貪慾之主的鳥位，這名號一聽就是爲他準備的！
嫉妒之主大抵是罵累了，惡狠狠盯着赫休諾：“大天使長，這件事沒完，新仇加舊恨，你墮落的醜事我一定會傳遍地獄！”
“等着吧，天堂也會收到這條消息，好好想想該怎麼面對你曾經的下屬，以及另外三位大天使長的……”
唰！
赫休諾揮舞誓約之劍，面無表情將嫉妒之主的虛影打碎。
“人家還沒說完呢，太沒禮貌了。”韋恩小聲bb，埋怨了一下。
他覺得赫休諾太沖動了，應該學學他，作爲醜聞中的男主角，他心平氣和麪對慘淡的現實，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有些洋洋得意。
沒錯，是他乾的！
虛影重組，可能是赫休諾一劍砍裂了黑色魔球，導致信號不穩，嫉妒之主的投影忽明忽暗，聲音也斷斷續續。
“赫休……”
“會付出代價……等…之門開……我…人間，抓住……狗……在地獄演出……”
“哈哈哈———”
撂下狠話，嫉妒之主的身影就此消失。
那顆黑色魔球依舊懸浮半空，體表被劍光劈開裂痕，絲絲縷縷的黑霧騰騰而起，漆黑如墨的泥濘漩渦攪蕩空間，龐大的引力牽引之下，使得空間戰慄，天空和大地隨着扭曲的空間一併被捲了進去。
“走！”
赫休諾抓住韋恩的胳膊，背後六翼舒展，帶着他直衝遠方。
身後，不斷壓縮的空間驟然坍塌，自內部粉碎物質使其徹底消失，在一陣振翅的嗡鳴過後，黑色圓球膨脹衝擊波橫掃四面八方。
赫休諾不是頭一回經歷這種場面了，將其稱爲魔鬼惱羞成怒的報復行爲，提前遠退，並未受到衝擊波的傷害。
韋恩低頭看着下方破碎的空間，支離破碎處處斑駁，又沒有像往常那般自行癒合，不禁皺眉道：“怎麼回事，我感覺投影空間越來越古怪了。”
“能量的衝擊導致了變化，不足爲奇。”
赫休諾面無表情回覆，先是黃金律和七宗罪的信息法則對撞，而後是七魔王之一的嫉妒親手報復，產生空間波動很正常。
這畢竟只是投影空間，非神選大陸，也不是真正的鏡面裡世界。
見她這般傲氣，韋恩調教的心思立馬上來了：“大天使長，嫉妒之主臨走前說了什麼，他說要來人間抓狗回地獄表演，我沒聽錯吧，他想進馬戲團？”
“你沒聽錯，他是這麼說的。”
“……”
沒有得到想要的罵罵咧咧，韋恩暗自撇嘴，轉而一想，是好事，大天使長在他深耕細作之下，漸漸有了幾分他的形狀。
這不，已經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這是赫休諾的一小步，也是天堂的一大步！
“嫉妒之主提到了門，應該就是地獄之門，他準備親自降臨人間。”
韋恩看了赫休諾一眼，沉吟道：“據我所知，這扇門極有可能開在法蘭克的首都帕里斯，消息早就傳給了教皇國，那邊的轉生天使八成在擬定作戰計劃了。”
七位轉生天使因何降臨人間，韋恩不清楚，想探探赫休諾的口風。
如料不差，八成和這次的地獄之門事件有關。
赫休諾沒說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不是地獄之門，而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莫娜主動接受記憶，兩人進入融合的高速期，可被改變的不是莫娜而是她，準確來說，以莫娜自身的記憶爲主導，她作爲補充材料，強化了莫娜的力量。
這就很離譜了！
赫休諾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下意識對韋恩道：“倫丹還有魔鬼，很早之前就降臨了，實力非常強大，封印了尚未覺醒的我，導致你被誤認爲轉生天使。”
啥玩意，咱倆能走到一起是魔鬼在牽線搭橋？
韋恩瞪大眼睛，心頭直呼離譜，轉而一想，貌似又非常合理。
赫休諾是大天使長，在天堂擁有一腚地位，若能欣賞到她墮落的醜態，魔鬼付出再多代價都是值得的。
把大天使長封印，交給一個色鬼調教，然後等着看戲就完事了。
韋恩擡手摸了摸下巴，除了對他存在偏見，其他都能說得通，問道：“你知道那個魔鬼是誰嗎，對方現在還在倫丹嗎？”
“不清楚，我只知道體內存在地獄詛咒……”
赫休諾沒有將實話全部說出來，神色凝重道：“地獄之門會在哪裡開啓暫時不能下定論，倫丹也有可能，帕里斯那邊交給其他轉生天使，我會留在倫丹以防萬一。”
韋恩點點頭，追問道：“你體內的詛咒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莫娜從沒說過，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
赫休諾微微搖頭，沒有因爲韋恩的關心產生情緒波動，很清楚韋恩關心的人是莫娜，和她並沒有關係。
檢查什麼的，大可不必，肯定會查着查着就跑偏了。
即便不跑偏，韋恩也不是頭一回檢查這具身體了，連她自己都找不到詛咒的源頭在哪，無須做這些無用功。
赫休諾茫然看着眼前的世界，照現在的融合趨勢，她極有可能會消失，以後只作爲莫娜而存在。
一股悲涼襲上心頭，頭一次對死亡產生了強烈的畏懼。
赫休諾下意識呼喚天父，希望父親將她引導出迷茫，死亡究竟是她的宿命，還是莫娜的重生？
大天使長很快便驅散了雜念，生命的意義不在於永恆，而在於偉大，生命的長度不重要，生命的寬度更重要。
如果死亡就是她的命運，在消失之前，阻止地獄之門開啓就是她最後一次任務了。
察覺到赫休諾的強大信念，莫娜一時不忍，停止了對記憶的接受，表示願意和赫休諾共享這具身軀。
赫休諾正想稱讚莫娜的善良，後者又補上一句，一車二用，韋恩也會喜歡。
赫休諾：(言)
她會不會死亡不好說，莫娜肯定不會重生，只會在墮落的深淵裡越陷越深。
韋恩閉着眼睛立在一旁，半晌沒有說話，尋找離開投影空間的通道。
空間波動一團亂麻，全部指向下方的黑色裂縫，似乎只有那裡存在離開的通道。
看着不太保險！
韋恩撓了撓頭，這道題他解不開，也不用他來解，拍了拍屁股道：“走吧，先離開這裡，記得你答應過我今晚那什麼的。”
赫休諾面無表情，看了看周邊混亂的空間，視線放在下方：“老闆，你先走還是我先走。”
這話一聽就是赫休諾，莫娜只會將我護在身後。
韋恩翻了翻白眼，問道：“確認下面是返回神選大陸的通道，沒騙我吧？”
“我不至於墮落至此。”
倒也是。
韋恩點點頭，在赫休諾振翅下潛的瞬間按住了她的肩膀：“後面排隊，我先走。”
言罷，拍打身後的黑色六翼，在赫休諾嫌棄的目光下衝進了黑色裂縫。
赫休諾緊隨其後，衝出黑色裂縫的瞬間，眼前景色一變，回到了神選大陸的倫丹郊野。
沒來及高興，赫休諾臉色大變，四下尋找，沒有看到韋恩的身影。
“不好，他掉進裡世界了！”
————
蕭條破敗的城市廢墟下方，下水道內傳來一陣低吟，咒語聲像是祈禱，又像是某種召喚儀式。
身披黑袍的身影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胸口，面前是一幅巨大且複雜的鍊金陣。
黑霧環繞而起，六翼黑色魔鬼緩緩浮現，詭異陰森的氣氛驟然升起……
韋恩看了看腳下的魔法陣，又看了看陣腳邊緣的幾顆劣等魔法石，一臉懵逼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袍魔法師。
好強烈的既視感！
“那什麼，你就是我的master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