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有人挺不住了

因爲十個遊牧民族當初結盟之初,就商定如果哪個族在討伐大晉鳩虎的過程中,出現臨陣退縮的情況,將不會再有戰利品分配的權利。

所以柔然族大汗木骨閭權衡了半天,最終並沒有帶領四萬柔然騎兵退出聯軍,只是派了柔然右賢王呼和魯帶着數百騎兵先返回了柔然族的領地,讓包括柔然王庭在內的各個柔然部落,立即進入最高的戒備狀態,防備攻佔了党項王庭的那支玳安軍騎兵,進犯柔然族的領地。

而党項族大汗塞黑萊則帶着七萬党項騎兵,在大晉427年五月十二日的一大早,就離開了聯軍大營,一路向党項族的領地疾馳而去。

七萬党項騎兵雖然離開了,不過党項族卻並不算退出了十族聯軍,畢竟党項族的大汗塞黑萊這次帶兵返回党項族的領地,是爲了從那支玳安軍騎兵手中奪回党項王庭,依然是在與玳安軍在作戰。

對於柔然族大汗木骨閭最終沒有帶兵離開,作爲盟主的契丹右禮王耶律齊,不禁鬆了一口氣,有第一個就可能出現第二個,七萬党項騎兵是一定會離開的,如果四萬柔然騎兵也離開了,那麼弄不好這個連鎖反應會越來越大,其他幾族說不定也會有人蹦出來要撤兵,這次討伐大晉鳩虎劉基,對於耶律齊來說,可是不容有失。

爲了避免夜長夢多,耶律齊希望能儘快擊敗岐山口這裡的玳安軍主力,不過胡人聯軍接下來又猛攻了四天,卻依然沒有擊敗對面的玳安軍,胡人聯軍的總兵力也已經下降到了八十七萬,這四天之中,胡人聯軍就傷亡了二十萬人。

玳安軍這邊四天之中也傷亡了近八萬餘人,其中步兵佔了六萬,騎兵只有兩萬餘人,多虧劉基採納了樂毅的建議,從十二個新步兵營中,抽調了大量士兵,對樂毅、高順、李信、蒙武、張歸霸、張歸厚、張歸弁這七個老營進行了補充,這四天之中,主要就靠着七個老營的輪番上陣,才勉強擋住了胡人聯軍的瘋狂攻勢。

十二個新步兵營在這四天,一直沒有再出戰,直接成了七個老營的補充營,對此十二個新步兵營的都尉們,倒是非常理解,畢竟這樣才能發揮七個老營最大的戰力,而他們這十二個新步兵營,在面對各族胡人騎兵瘋狂的進攻,還是稍顯稚嫩,如果不是有玳安軍騎兵部隊的策應,前面十天的血戰,也許就得有好幾個新步兵營會被胡人騎兵徹底擊潰。

五月十二日的傍晚,玳安軍出戰的幾個步兵營撤入緊挨着岐山口的營地之後,這幾個步兵營的軍官們沒有馬上就休息吃飯,而是立即開始接收從十二個新步兵營補充過來的士兵。

鐵甲和頭盔上佔滿鮮血的劉大頭,來到了自己屯長面前,“魯哥,我那個什,今天又戰死了四個人,唯一的伍長也沒了。”

劉大頭是向隊率魯軻彙報損失情況,好接收從十二個新步兵營補充過來的士兵。

這時隊率魯軻嘆了一口氣,對劉大頭說道:“大頭,咱們屯長今天戰死了。”

劉大頭黯然說道:“我都看到了,那次戰陣被草原騎兵撞開了一個缺口,要不是屯長帶人捨命把缺口堵住,說不定咱們整個屯的兄弟都已經陣亡了。”

劉大頭和隊率魯軻傷感了片刻之後,隊率魯軻接着說道:“現在軍侯已經任命我爲屯長,我準備讓你來接任隊率的位置。”

劉大頭一聽,頓時一臉的震驚,“魯哥,我才當上什長沒有幾天,現在就讓我當隊率,我能行嗎?”

魯軻拍了拍劉大頭的肩膀說道:“沒有什麼行不行,如今咱們這個屯,已經沒有幾個老人了,你就是不想當這個隊率也得當,除了你劉大頭,我手裡已經沒有人可用了。”

劉大頭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在玳安軍之中,隊率每個月可是有十兩銀子的軍餉,“既然魯哥看得起我劉大頭,我一定不會辜負魯哥的栽培,以後只要魯哥下令,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劉大頭也照闖不誤。”

魯軻很滿意劉大頭的態度,“這次胡人聯軍在岐山口這裡,已經丟掉了差不多五、六十萬人,我聽軍侯的意思,這樣的血戰,胡人聯軍應該堅持不了多久,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好好表現,把整個隊帶好了,別給你魯哥丟臉。”

劉大頭拍着胸脯說道:“魯哥放心,我劉大頭絕對不會給魯哥丟臉的!”

劉大頭升爲了隊率之後,立即把麾下的五個什,召集到了一起,經過一天的血戰,此時劉大頭麾下的這個隊,只剩下二十七個人,包括三名什長和五名伍長,以及十九名士兵。

劉大頭直接把一名伍長,提升爲了什長,又從士兵中選出了六人,全部任命爲伍長,這樣劉大頭麾下五個什,就有四名什長和十名伍長,編制上只缺一名什長了,而這名什長,劉大頭準備自己兼任,等自己的好兄弟張明輝傷好之後,就把這個什長的職位交給張明輝。

接着劉大頭就去接收了從十二個新步兵營補充過來的二十七名士兵,這樣一來劉大頭這個隊,就擁有了四名什長、十名伍長和四十名士兵,幾乎等於是滿編了。

補充過來的二十七名士兵,不但有晉人,還有西域好幾個國家的人,甚至有高昌人,劉大頭在把這二十七名士兵分配給麾下五個什之前,劉大頭特意把這二十七名士兵召集到一起,然後朗聲說道:“兄弟們應該能看出來,我劉大頭也是西域人,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劉大頭原本是祝其國的一名十夫長,但是現在我是玳安軍的一名隊率!我是祝其國十夫長的時候,每個月甚至連一兩銀子的軍餉也拿不到,但是我現在每個月的軍餉就有十兩,這還不算立下戰功的賞銀,而從岐山口這裡的大戰開始之後,到今天一共十四天的時間,我劉大頭所得的賞銀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兩!”

聽到劉大頭這十四天的賞銀超過了一百五十兩,新加入這個隊的二十七名士兵,不禁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一百五十兩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巨資,不管是在西域,還是在大晉,都可以置辦一份家業了。

劉大頭接着說道:“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人,既然進入了我們玳安軍,進入了我們毅字營,那麼你就有了升官發財的機會!只要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銀子、女人、官位,這些東西你們就全都會擁有的!你們想不想升官發財?”

“想——”二十七名士兵齊聲喊道。

劉大頭滿意的點了點頭,“明天我們毅字營也許還會一大早就出戰,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熟悉一下我們整個隊在戰陣中的陣型,今晚吃完晚飯後,兄弟們辛苦一下,把陣型演練幾遍,今晚多辛苦一下,明天保命的機會也大一些。”

在草原聯軍營地契丹右禮王耶律齊的氈包內,聯軍各族大汗和宗王們的臉上,個個都神情凝重,樓煩大汗敏格雷沉聲對耶律齊問道:“盟主,四天之前你就說,岐山口這裡玳安軍的精銳步兵已經被我們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玳安軍新徵召的烏合之衆,根本不可能抵擋我們聯軍各族的騎兵,可是四天的時間過去了,玳安軍依然用步兵戰陣,把我們各族騎兵擋在了岐山口之外,本大汗這次聚集了二十五萬樓煩騎兵,如今就剩下十四萬多一點兒,這樣的仗,還怎麼打下去!”

東胡族的大汗易斯哈格接着說道:“盟主,咱們這麼打下去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啊!我們十萬東胡騎兵,如今也只有六萬餘人了,我們各族到底要在岐山口這裡丟掉多少條人命啊!”

連續多日的血戰,加上各族都損失很大,使得不少族的大汗,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這個大晉鳩虎也太猛了,高達一百五十六萬的各族騎兵,如今竟然被大晉鳩虎的軍隊打光了一小半,這麼大的損失,各族真心有些挺不住了。

耶律齊的臉色此時也非常難看,自己的父親給自己派來了四十萬契丹騎兵,再加上自己之前所帶領的八萬精騎,就是四十八萬人,可是如今四十八萬契丹騎兵,經過多日的血戰,只剩下三十一萬,除了幾千名重傷員之外,有將近十七萬名契丹勇士,把生命都留在了岐山口以北的這片草原上。

耶律齊沉聲說道:“各位大汗、宗王,這些天的血戰,我們契丹族的勇士損失是最大的,加上今天的損失,已經差不多有十七萬名契丹勇士陣亡,難道我們各族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要半途而廢嗎?”

烏恆大汗舒爾哈這時嘆氣說道:“盟主,這些天在岐山口這裡的血戰,沒有哪個族不拼命,可是看對面玳安軍的情況,他們好像還能堅持一陣子,而我們各族真是有些堅持不住了,本大汗覺着,我們是不是應該放棄在岐山口這裡殲滅玳安軍主力的想法?”

耶律齊皺眉問道:“那麼舒爾哈有什麼更好的計劃嗎?”

烏恆大汗舒爾哈聳了聳肩說道:“本大汗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計劃,不過繼續這麼硬拼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柔然右賢王呼和魯、沙陀族大汗邪執宜和丁零族大汗查幹拉爾,也紛紛表示不希望整個聯軍繼續這麼拼下去了。

要知道選擇在岐山口這裡殲滅玳安軍主力的計劃,當初就是由耶律齊提出來的,現在這幾族的大汗,都不願意繼續在岐山口這裡拼下去,等於開始質疑耶律齊這個盟主了。

各族之中,也只有與契丹族關係密切的白鞣族大汗艾軻基、慄墨族大汗慶格迪泰,這個時候沒有說話。

如今聯軍在岐山口這裡還有九個族的騎兵部隊,能繼續作戰的兵力,包括契丹族三十一萬、樓煩族十四萬、烏恆族十二萬人、沙陀族三萬人、丁零族四萬人,柔然族三萬、東胡族六萬、白鞣族七萬、慄墨族七萬。

看到六個族的大汗,都提出不想繼續在岐山口這裡打下去,耶律齊頓時有些惱怒的說道:“你們不想繼續拼下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那我們整個聯軍應該怎麼辦?直接散夥嗎?”

樓煩大汗敏格雷隨即就說道:“本大汗看,如果繼續這麼硬拼下去,還不如散夥呢!”

耶律齊冷哼了一聲對樓煩大汗敏格雷說道:“敏格雷大汗,如果你們樓煩族,不想去分成陰城內那筆鉅額財富,你們樓煩族完全可以退出聯軍。”

樓煩大汗敏格雷突然站了起來,對耶律齊冷聲說道:“既然盟主把話都說開了,那麼本大汗也就挑明瞭吧!我們樓煩族確實準備退出這次的十族聯軍,如今我們樓煩族損失了十一萬騎兵,這已經引起了我們樓煩各部落將領們的不滿,本大汗對各部落將領們的意見必須給予尊重,所以只能選擇退出十族聯軍,各位抱歉了,明日一早,我們樓煩族剩餘的十四萬騎兵,就將撤離這裡。”

看來這場會議前,樓煩族就已經決定要退盟了,對於大汗敏格雷宣佈退盟的話,氈包內樓煩族的三位宗王,左賢王毛勒爾、左義王浩布日和右義王斯特爾楞,一點兒意外的神色也沒有。

這三位樓煩族的宗王,隨即就站起來跟着樓煩大汗敏格雷一起,走出了契丹右禮王耶律齊的氈包。

在樓煩大汗敏格雷和三位樓煩宗王離開之後,耶律齊的臉色變的異常難看,因爲憤怒,耶律齊腦袋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這次組織十族的聯軍討伐大晉鳩虎劉基,對耶律齊來說已經不是報仇那麼簡單了,能否成功擊敗劉基的玳安軍,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耶律齊繼承下一任的契丹大汗,樓煩族這個時候退盟,很可能會使得整個聯軍土崩瓦解,那對耶律齊的影響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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