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節98.堅不可摧的同盟

“冒牌貨!冒牌貨!冒牌貨!”

莊園外人羣的呼喊聲鑽進房間。

窗邊的安南關上了窗戶,阻隔外面的嘈雜,轉身和書房的衆人說:“他們從清晨就開始聚在外面了。”

“您把我們聚集過來跟他們有關?”弗朗科伊斯問道。

美酒女士,麥可爾,索魯曼·銅須,安德魯·盧納圍坐在書房,連卡達琳娜和克萊茵也在這裡。

安南點了點頭。

自己違背了和奧古斯塔·奧爾梅多的約定,意味着他們之間不再有脆弱的信賴。

接下來安南能依靠的只有身邊的同伴——就是眼前的這些人。

不過在此之前,安南要向尚且矇在鼓裡的朋友開誠佈公。

奧爾梅多的英俊臉龐露出些尷尬,想說些什麼,安南已經邁上了樓。

“您不必置氣……”弗朗科伊斯說。

“我想加入你的隊伍。”

“前提是他不執着的認爲我會引發混亂。”

“我喜歡加入每一個組織,感受他們的立場,體會他們的複雜,意識這個世界並非簡單的對與錯。”

“只要不讓這個娘娘腔當頭兒。”卡達琳娜冷哼。

奧爾梅多的視線從油畫落在安南隱約戒備的黑色眼眸:“糾集外面那羣人的是我的父親,不是我。”

書房陷入詫異的寂靜,只有奧爾梅多不爲此意外。

“不用,他是來找我的。”

“但是我不想欺騙你們……信任堅固而脆弱。”

“他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奧爾梅多來到安南面前:“我瞭解父親。他只想要穩定,而不是混亂。”

前來威脅的奧古斯塔·奧爾梅多?

安南注視着馬車停在正門前,披着淺金色長髮的身影邁出馬車。

“那麼當你發現奧爾梅多家族正在威脅你所守護的微風城——”

“而且還身份不明?這不重要。”奧爾梅多坐進沙發,雙腿優雅地輕輕靠攏在一起,“你想找出襲擊北境之王的兇手,我想找出威脅微風城的存在,我們目的相同。”

安南的餘光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莊園外,奧爾梅多家族的金色徽記閃閃發光。

安南來到樓下。奧爾梅多站在陽光下,欣賞着牆上的油畫。

還是來耀武揚威的奧爾梅多?

“你是這件事的最大獲利者……爲什麼你相信我會相信你?”

朋友之間允許謊言,但不該有欺騙。安南不想利用他們,就必須消除“謊言帶來的芥蒂”。

“我不明白……您才從廣場宣佈了身份……”

“站起來。”安南說。

“需要我和您一起嗎?”弗朗科伊斯問。

站在門外的安南迎着衆人的注視:“我想介紹一個想要加入我們的新人……奧爾梅多。”

不過隨後安南便向他們宣告一件事:

奧爾梅多從口袋裡取出一枚烏鴉徽章,放在沙發的扶手上。

麥可爾打破了安靜:“我沒意見。”

安南告訴他們宴會大廳第二天,奧古斯塔·奧爾梅多來到莊園,和他約定“讓安南擺脫北境之王身份”。

“無所謂”的態度佔據多數,僅有的弗朗科伊斯和美酒女士也只是遲疑。

安南讓開門口位置。

“父親未必是正確的,你也未必是錯誤的。在得出結論之前保持觀望,不讓決定被情緒帶動,這纔是一位領袖該有的品德。”

安南的坦誠沒有收穫惡果——他們都留了下來。

彷彿感受到安南的疑惑,猶如演講的磁性嗓音緩緩說道:“所有人都是複雜且矛盾的。好人會浮現陰謀,壞人會心生仁慈……找到它們出現的原因,是我在學習的事。”

“所以?”

“讓奧爾梅多在樓下等我。”安南向門外的艾比說,和書房裡的同伴們說:“奧爾梅多來了,我下去看看。”

“跟我來。”

不過弗朗科伊斯誤以爲是莊園外的那些人:“他們不是流民,作爲微風城居民,他們有權利待在外面,我們冒然驅散他們可能會招來罵聲……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趕走他們。”

奧爾梅多擁有許多身份——站在舊貴族立場的家族,微風城的城主,同時還是法師塔的訪客,和清道夫有着說不清的關係。現在,他還想加入安南的隊伍。

安南邁下最後一層臺階,坐進沙發:“伱的父親帶走了我的朋友。”

安南沒法相信帶走馬丁的奧古斯塔·奧爾梅多,但對年輕的城主感覺曖昧:“你應當知道,我只是冒充者。”

“直到前一天晚上,我還準備訴說真相。但是夢裡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像是我,又像是李維斯的男孩。他告訴我,不要退縮。”

“沒有置氣,我確實不是李維斯·裡維斯,也不是裡維斯家族的人。”安南淡然地揭曉真相,“這一切都是誤會。”

“我不是李維斯·裡維斯。”

喀嚓——

“我以爲你會和我保持距離。”安南邁下臺階。

“一個公正、無私的清道夫。”

“本來對你沒有感覺,現在有點喜歡你了,小子。”

“我是傑弗裡·奧爾梅多,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請容我坦白,我此前調查過你們,也知道你們的身份……我希望這不會成爲我們共事的芥蒂。”

“我會站在微風城這邊。”奧爾梅多毫不猶豫。

“然後我告訴自己,當我不再扮演北境之王,將脆弱不堪。溫徹特家族將要崩解,倫德賽家族的恥辱無法洗刷,裡維斯家族的真相永遠不會揭曉……”

寧和地環視書房裡的同伴們。

卡達琳娜欣賞地扯着破爛嗓子說。

“問題不是他們本身,而是——”

麥可爾情緒變得複雜,因爲那是在他離開不久後發生的。

優雅的奧爾梅多站在門前,視線掃過衆人,在克萊茵的盔甲上停頓。

美酒女士,一個岌岌可危的家族;弗朗科伊斯,一個臭名昭著的貴族;麥可爾,本該中立的法師。黛菈,性格奇怪的精靈;克萊茵,身份神秘的騎士。卡達琳娜,邪神的狂信徒。

以及奧爾梅多……疑似兇手之子。

“甜心,那你準備怎麼告訴裡維斯家族真相?”美酒女士感性地問道。

安南的黑眸落向窗臺上的火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讓李維斯·裡維斯這個身份遠行……給予她們一個沒那麼悲傷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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