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這個人很謹慎，從來都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他藏東西的地方也很多，光我知道的，就有兩個……”
“另外，我有一次還趁着他喝多的時候偷聽到，老廠長的下臺，也是因爲他的陷害……”
“除此之外，還有……”
審訊室裡，已經徹底豁出去的秦淮茹把李富貴賣的乾乾淨淨，什麼欺男霸女，貪污受賄，誣陷勾結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觸目驚心，罄竹難書！
“狗膽包天，狗膽包天啊！”
何子石自然是聽得氣憤難當，又是拍桌子，又是踢凳子的，恨不得現在就要把人抓來崩了。
楚恆也是皺眉不已，他一直都知道李富貴這人比較混蛋，去沒想到竟然如此混蛋！
他又在旁邊聽了一會，見秦淮茹依舊一直說個沒完，而且翻來覆去都是那些不是睡了誰家女人，就是貪了多少東西的事，他聽得實在煩悶，便跟何子石打了個招呼，轉身出了審訊室，到所長辦公室喝茶水去了。
“嘩啦啦，滴答滴！”
這不是在尿尿，更沒有前列腺炎……
很顯然，那個藏頭露尾的孫子是個大人物，而且還跟他有仇。
“誒，你看那人，是不是楚恆啊？”
他在回憶着剛剛秦淮茹說的那些話。
裡頭依舊熱鬧非凡，寬敞明亮的大廳裡，擠着數百號人，有的在發電報，有的則是要打長途電話。
不多時，他來到電報大樓。
“你得幫我。”
“聽見又怎麼了？”
許久沒摸杆兒的楚恆一時有些心癢難耐，直接把車停在了一邊，湊過去瞧了好一會，直到看見一個老頭釣上來一條鯽魚後，才心滿意足的驅車繼續前行。
“我特麼現在算是臭了大街了！”
他一路來到王府井，後拐入長安街。
“滋溜！”
“滾，自己挖坑自己埋去。”
汽車一路疾馳，二十分鐘不到，便抵達了地方。
他現在自己都一屁股屎沒擦乾淨的，哪有空摻和這些事？
茶水滾燙，色澤黑黃。
楚恆在排了一會隊，很快就拿到一份表，跑到一旁去填寫內容。
何子石灌了一口茶水後，便老實不客氣的道：“李富貴根子太深，我自己不一定搬得動他。”
楚恆填好電報，隨即就拿着表格走到那幾位剛剛還在討論他的女人面前，將其遞給其中一位小姑娘，交了錢留下一抹醉人的微笑，便施施然的出了電報大樓。
可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楚恆有些頭疼的回想着那些跟自己有過節的人，只覺得每一個都有嫌疑。
所長辦公室裡，楚恆端着何子石的大搪瓷缸子，將裡面剛泡好的濃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哦，加油。”
少頃。
“你倆小點聲！別讓那小子聽見！”
他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後，緩緩閉上眼，品味着口中苦澀裡帶着一抹清新的茶水的同時，腦子也在飛速運轉着。
而且就算是他真殺人了，那他殺的也一定是罪大惡極的壞人！
哼~
……
而且這都是小問題，回頭等他把幕後那人揪出來，再弄個更勁爆的大瓜出來，事情也就過去了。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後，何子石黑着一張大臉走進辦公室，狠狠將手上的本子拍在楚恆面前，怒聲道：“這個李富貴，簡直太猖狂了，我必須要把他繩之以法！”
“呵，還怎麼了？您二位沒聽說啊，這小子前兩天剛弄死一個人！”
我們帥氣逼人，溫文爾雅的恆哥哥怎麼會殺人呢？
他朋友多是不假，可得罪過以及看不慣他的也不少的。
就在楚恆寫電報之際，幾名電報大樓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這位靚仔，指着他竊竊私語着，聲音很小，可他卻聽得真真切切。
本來他是想打個電話告訴一下得了的，可不知道西曹大隊的破電話怎麼了，打了幾次都沒打通，再加上時間比較緊，他也只能跑來這裡發電報了。
這玩意兒他熟，後世經常見，操作起來也不難。
楚恆翻翻眼皮，沒有去勸說，他太瞭解何子石了，這就是個純純的莽夫，勸是沒有用的，只能等他撞了南牆再說。
……
他要給三舅姥爺去一份電報，委託他幫忙踅摸個知根知底，手腳勤快的女人來幫着照顧家裡，等過幾天去大城的時候正好接來。
驅車從派出所出來，楚恆稍稍沉吟了下，就轉動方向盤，車子向左一拐，奔向了電報大樓。
畢竟，他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誰都喜歡。
楚恆從電報大樓離開後，又去了糧食局，準備找他二叔聊一聊。
被迷得暈乎乎的幾個女人看着他漸漸消失的背影，數顆春心悄悄地盪漾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懷疑。
甚至，他都已經想好，等這貨撞得頭破血流之後，該怎麼往出撈人了。
楚恆朝他丟去一個白眼，慢條斯理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轉過頭一溜煙就跑了。
在經過天安門的時候，還瞧見有幾個人在剛開化了一些的金水河邊上釣魚，不過現在天氣還是有點冷，魚兒不怎麼愛吃食，幾個人收穫寥寥無幾，僅釣上來幾條小草魚，都不夠熬一鍋湯的。
“哪呢哪呢？哎呦，還真是他，可真俊啊！”
楚恆皺了皺眉頭，瞥了眼還在談論他的那幾個女人，也沒太當回事，他一個大老爺們，犯得着跟幾個長舌婦一般見識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那些人亂傳的！
楚恆開車進院的時候，正義感爆棚的門外大爺依舊沒搭理這貨，甚至還朝他丟了個白眼，吐了口焦黃的濃痰！
“晦氣！”
楚恆又好氣又好笑的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好似正義使者般的老頭，苦笑着搖搖頭，用裡踩下油門，很快車子就到了辦公樓下。
在樓下停好車，他大步流星的走進辦公樓，直接無視了那些用異樣眼神看着他的局裡職工，順着樓梯一路來到楚建設辦公室外，用力拍響了房門。
聽見答應聲後，楚恆推門而入。
楚建設擡頭一看是他來了，臉色瞬間一沉，率先開口問道：“查的怎麼樣了？揪出來是誰在搗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