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地上拉長的影子窈窕聘婷(求首訂)

門口傳來幾聲疾呼:“妙妙,妙妙。你在裡面嗎?”

喬玉妙心裡一驚,低呼道:“孃親?”

她立刻提起裙襬跑到院門,拉開門栓,打開院門。

她的孃親,舒清正一臉焦急的站在院門口,手緊抓着木框。

“孃親,您怎麼來了?出了什麼急事?”喬玉妙扶上舒清的手臂。

“妙妙,你,你是被休了?一切可好?身子可有什麼不適?”舒清平日輕柔的聲音,顯得十分急促。

“我都挺好的。現在住在這裡。娘,我之前給你寫過信,你收到了嗎?”喬玉妙答道。

“什麼信,我就沒有收到過,我是剛纔從府裡的婆子那裡,知道你被休的,還是什麼自請下堂,”舒清神色間露出濃濃的擔憂之色,眉心一點硃砂痣有些皺起,“你又沒有回宣平侯,可把我急壞了。我在府裡到處打聽,使了銀子,拐了幾道彎,傳了幾層消息,纔在長房的管事媽媽那裡知道了你的住處,說你現在住在秀儀巷的。”

“哦,”喬玉妙蹙了蹙眉,又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她自請下堂的事情,怕已是傳了開來,連國子監的學生們都知道了,更何況宣平候府了。

舒清從宣平侯府的下人那裡,知道自己被休一事,是很正常的。可是自己住在秀儀巷的事情,她可沒有跟宣平侯府的任何一個人說過,除了,在給舒清的信上提過。舒清居然在喬家大房那裡打聽到自己的住處,莫非她的信被大房給截胡了。

“孃親,放心,這是我住的院落,我現在很安全,也很舒適,今天還上街採買了不少東西。本來我打算今天安置好了,明天就去宣平侯看望您和玉珩的,”喬玉妙撫了撫舒清的手臂,“娘,您別擔心我,我現在的日子好着呢。我現在住在這裡,這院子還是兩進的。”

喬玉妙邊說邊拉起舒清的手,說道:“娘,來,快進來吧。門口冷,咱們進屋子,燃了炭盆,再說話,我把我自請下堂的整個過程,仔仔細細的告訴您。”

“不了,妙妙,知道你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我還得趕緊回去。我這就回去了。”舒清搖搖頭。

“娘,來都來了,進來坐會兒,好歹看看女兒現在這兩進院落怎麼樣?”喬玉妙說到這裡,突然一頓,“娘,你怎麼了?”

剛剛不知哪裡來的一片烏雲,把月光擋了個嚴實,黑黢黢的一片,喬玉妙也看不清楚舒清的狀態。此時,雲開月明,月光傾華,視線一下子就清楚了。

喬玉妙看到舒清神色是焦急萬分,十分慌張,眼眶裡還蓄了些淚水,似乎要急的掉出來了。

喬玉妙心裡疑惑,她已經告訴舒清,自己現在一切安好,舒清也表示了安心,並說自己要回去了。可是這會兒,舒清這搬慌張失措,憂慮焦灼,又是爲什麼呢?

喬玉妙心裡咯噔一下,便猜了個八九分:“玉珩出事了?”

能讓舒清如此失態的,不是因爲自己,就是因爲自己的弟弟喬玉珩。如今舒清已經知道自己安然無恙了,唯有喬玉珩,纔會讓她這麼失態了。

喬玉妙話音剛落,舒清的眼淚就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娘,怎麼了?”自己孃親實在柔弱,遇事便容易哭,喬玉妙跟着也有些心急。

“玉珩不大好了。”面對自己最親近的女兒,舒清終於忍不住嗚咽起來。

“不大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喬玉妙心裡一驚。隨即,她挽住舒清的胳膊,安撫着她的背。

“這兩日,不知道怎麼了?玉珩身子越發弱了起來,常說自己身上沒力氣,就想睡覺,這幾天早上起來,鼻孔開始流血,止也止不住。”舒清道。

“請了大夫嗎?”喬玉妙問道。

“大夫說玉珩的身子,這幾年一直在用藥吊着命,但是這幾日病突然惡化,只怕是用藥也吊不住這命了。”舒清道。

“孃親,莫急。玉珩出生那會兒,不是有個老太醫給玉珩開的方子嗎?不如咱們再想法子請那老太醫過來。”喬玉妙道。

“那老太醫幾年前就去世了。”舒清哽咽道。

喬玉妙沉吟了片刻,隨即,她對舒清道:“娘,走,我隨你去一次宣平候府。”

“這麼晚了,你再出來走動……”舒清遲疑了一下。

“娘,你忘了嗎?我如今已經被休,這會兒,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人管。”喬玉妙道。她如今已經離開齊國公府,住在自己兩進小院,出門全憑自己喜歡,再也不用喬裝打扮了。

“噯,好,”舒清點了一下頭,兒子這副模樣,她身心都熬不住了,“你和我一同回宣平侯府吧。我是坐了府裡的馬車來的,咱們上馬車。”

“那咱們快走吧。”

喬玉妙和舒清剛剛想要走,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喬,二小姐。”

喬玉妙尋生而望,竟然看到了站在夜色中的齊言徹矗立在月光之下的挺拔身影,如月下青松。

剛纔,齊言徹走出了秀儀巷的路口,準備上馬車離開了,卻突然看到又有一輛馬車停到了路口,一個婦人下了馬車,急匆匆的往秀儀巷裡跑。

秀儀巷是一條小巷子,除了入口處開的米店和醬店,再往裡就只有一戶人家,那就是喬玉妙的兩進院子了。齊言徹蹙了眉,這婦人這樣衝進秀儀巷,必然是去找喬玉妙的。

只思索了一息時間,他便折返過身,原路返回,走到小院院門口,將剛纔母女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

見到喬玉妙在看他,齊言徹便大步走了過來。

舒清看到一個陌生的英俊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女兒的家門口,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

“妙妙,這位是……”舒清問道。

“哦,娘,這是齊國公。”喬玉妙道。

舒清心裡越發狐疑,齊國公,不就是她女婿,前女婿的兄長嗎?怎麼會出現在自家女兒的家門口呢?這……

“這是我孃親。”喬玉妙道。

“喬二太太。”齊言徹拱了下手。

舒清連忙回了禮:“國公爺。”

“喬二太太,喬二小姐,方纔我聽到你們說,喬二少爺生了病了,正巧我認識名醫蔡鶴。”

舒清心裡越發狐疑,這天都黑了,齊國公怎麼會在自家女兒的家門口呢。

不過舒清的思緒很快就被齊言徹的話打斷了。

“方纔聽說喬家少爺病重,京城名醫蔡鶴和我有些交情,若是有需要,我去請蔡鶴給喬少爺瞧一瞧。”齊言徹道。

舒清一愣,隨即便是急切欣喜,又帶着一絲難以置信,伸手抹了把眼淚,急忙問道:“國公爺能請蔡神醫爲我家玉珩瞧病嗎?”

齊言徹的目光往喬玉妙那裡一移,又迅速移了回來,對舒清說道:“恩,蔡鶴同我交情頗深,我去找他。”

喬玉妙忽然對着齊言徹一禮:“勞煩國公爺。”她雖然不知道齊言徹所說的蔡鶴是誰,但是既然舒清叫她神醫,又是這般模樣,想來着蔡鶴一定有不凡之處。

“不必多禮。”齊言徹連忙伸手虛扶。只是天色已黑,倉忙間,他的大手拂過她的玉臂。

冬天衣服穿得厚,指尖只有絲滑緞子的觸感,和突然湊近時聞到的一股若有若無的幽幽女兒香。雖然什麼都沒有碰到,但是齊言徹還是憑空生出了幾分的旖旎。

“國公爺,我先跟我娘回宣平侯府了。蔡神醫那裡……”喬玉妙道。

“蔡神醫那裡,我這就去。”齊言徹道。

於是,喬玉妙讓綠羅帶着黑寶回屋子,自己跟着舒清去了宣平侯府,而是齊言徹則是去尋找蔡鶴。

舒清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又是憂又是急,又是盼着蔡神醫能救了自己的孩兒,又是害怕自己兒子最終還是救不了。這一時間,她倒也沒有再想起來齊國公一個大男人,在黑夜裡,來到她女兒跟前的事情了。

喬玉妙和舒清終於趕到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喬樑是打算在過完這個年之後,將喬玉妙開除宗籍的。不過現在年關未過,喬樑也還沒有來得及提出開出宗籍的事情。所以,喬玉妙還是宣平侯府的嫡二小姐。嫡小姐要回家,門房老僕自然不敢多說一個字,二話不說,開了偏門,把喬玉妙和舒清迎進了宣平侯府。

進府之後,喬玉妙和舒清母女二人快步疾走,一路進了二房錦繡院。

進了喬玉珩的臥房,看到喬玉珩的模樣,喬玉妙心猛的往下一墜。

她上次見到喬玉珩時,喬玉珩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精神卻還可以,還能坐在牀上跟她說上許多話。他身子雖然虛弱,但是每天下地走走路,在院子轉上幾圈也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此時的喬玉珩莫說臉上慘白,連嘴脣也是蒼白,一絲兒血色也不見。眼皮耷拉着,垂鳳眼半開半合着,眼裡迷濛模糊。淺粉色的眉心硃砂痣淡淡的點綴在慘白一片是臉色上,分外顯眼。

整個人小小的,軟軟的,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

喬玉妙坐到牀邊,捉住喬玉珩瘦瘦的細嫩小手,這小手就無力的躺在她的掌心。

喬玉妙扭頭問舒清:“什麼時候開始的?”

舒清啜泣道:“就是這兩天。”

——

宣平侯府書房內,宣平侯喬樑正在同長子喬淵說着話。

“玉妙那丫頭回來了?”喬樑問道。

“剛回來,二弟妹知道玉妙被休的事情以後,就去了秀儀巷,現在已經把玉妙接回來了。”喬淵站在喬樑面前,他微低着頭,態度恭敬,只是眼眸低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知道了,回來就回來,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好歹也爺孫一場,讓她過個安生年吧,等過了十五再將她除籍吧。”喬樑揮一揮手,彷彿揮去一件並不重要的事情。

“是,爹。”喬淵應道。

門口下人來報:“侯爺,大爺,齊國公來訪。”

喬樑一愣,齊國公來訪?

他們宣平侯府和齊國公府確實是做過親家,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就算他們還是的話,宣平侯府跟齊國公本人也是沒有什麼交情的。他喬樑倒是想跟齊國公攀上交情的,但是齊國公剛剛從戰場上回來不久,平日又從不參加應酬和交際活動,他想攀也沒處可攀。

喬樑心裡狐疑的緊,齊國公怎麼會突然來他們宣平侯府,而且還是在晚上,這究竟是爲了什麼事?

不過狐疑歸狐疑,喬樑卻是半點不敢耽擱。齊國公現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近日更是常伴聖駕的,對皇上的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覷。

當即,喬樑便吩咐下人說道:“快請齊國公請到正堂,叫人備上好茶。”

他有轉頭又對喬淵說道:“你是喬家嫡長子,喬家的將來就靠你了。現在你隨我一起去見齊國公,記着儘量跟齊國公搞好關係、攀上交情,對你對喬家都有好處的。”

“是,爹爹。”喬淵應聲答道。

喬樑,喬淵父子二人便急急走到了正堂。

“國公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喬樑一進堂中,便是客套的寒暄起來。

齊言徹便起身應道:“侯爺客氣,深夜到訪,原是我來的唐突。”

“國公爺哪裡的話?國公爺能來宣平侯府,是喬某的榮幸,”喬樑看了一眼喬淵說道,“對了,給國公爺介紹一下,這是喬某的長子,喬淵。”

“國公爺。”喬淵拱手一禮。

“原來是喬家大爺,不必客氣。”齊言徹道。

喬樑一伸手說道:“國公爺請坐。”

齊言徹道:“不忙,我今日來,確實有急事。我聽說貴府二房的少爺,突然病情惡化,便請了好友蔡鶴蔡神醫過來,給喬家少爺瞧瞧病。”

聽聞此言,喬淵眸子猛然一縮,又迅速斂下眼眸,掩蓋眼中的情緒。

喬樑也是一頓,這齊國公深夜到訪就是爲了給自己孫子請大夫看病?還是請的蔡神醫?

蔡神醫的名頭,他自然是知道的,這蔡神醫桀驁和喜怒無常,別說不願意進宮當太醫,甚至連那些豪門貴族的門也不願意進。偏偏喜歡走街串巷的,給那些普通百姓瞧病,連那些賤籍之人,也給他們看病,據說,還喜歡自己種草藥,自己上山採草藥,跟個低賤的藥農似的。但是他一手醫術是天下無雙,是請都請不來的。沒想到,齊言徹竟然能請來蔡鶴,看來是和蔡鶴有些交情的。

只是這齊言徹又爲何幫自己的孫子?齊言徹以前是玉妙丫頭的大伯子,難道是那丫頭被休之前曾經求過齊國公?

喬樑在心中暗自揣測了一番,臉上卻不敢露出半點遲疑,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給自己的親孫子介紹醫生,他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不用再做他想,喬樑當即點了點,就是應道:“如此甚好啊,還真是多謝國公爺啊。”

喬樑說罷,向齊國公身邊之人看過去。

這蔡神醫,留着鬍鬚,黑髮黑蓄,面色紅潤,兩眼有神。只是一身布衣,青色襖子的面料看着也十分老舊,頭上也是用布巾束髮。

喬樑還以爲他是齊言徹帶來的老僕,想不到竟然是頂頂大名的蔡鶴,蔡神醫。

既然是神醫,喬樑便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不過神情卻是倨傲:“原來是蔡神醫,倒是失敬了。”

蔡鶴摸了摸鬍子:“客氣,不知病人在哪裡?”

齊言徹也同時看向了喬樑。

“我命人將蔡神醫帶到內院中去。”喬樑道。

說罷,喬樑就派了人將蔡鶴帶到錦繡院去,當然隨行的,還有他喬樑的心腹。

眼見,蔡鶴被下人引去錦繡院,喬淵不自覺的握了握拳,手背兩根青筋突了起來。

齊言徹目送着蔡鶴被人領了走。他也想跟着去看看的,但是現在已是夜晚,他一個外男,又不是大夫,是絕對沒有道理走進人家的二門、進入內院的。現在,他也只能等着,等蔡鶴出來問問他就是了。

“國公爺請坐。”喬樑手一伸,客套道。

“侯爺也坐。”齊言徹不動聲色的應道。

能跟齊國公說話攀交情的幾乎實在不多,喬樑又豈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便開始同齊言徹搭起話來。

——

蔡鶴被人一路引到了錦繡院,見躺在牀上的喬玉珩,二話不說開始給喬玉珩搭脈。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蔡鶴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奇怪。”他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片刻後,蔡鶴轉頭對舒清道:“把這孩子之前吃的藥方子給我看看。”

“好,好,”舒清忙不疊應道,“神醫稍等。”

舒清很快就把喬玉珩之前吃藥的方子給了蔡鶴。

蔡鶴一看方子,神色越發狐疑,口中唸唸有詞:“不應該啊不應該啊,這方子正是對症下藥,是極好的方子。按這孩子的體質,配這藥方,應該正是適合,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蔡鶴不停地縷着鬍子,思索着。

舒清一雙美目直盯着蔡鶴看着,只盼着他能突然想出法子。

喬玉妙站在一邊聽着蔡鶴自言自語,心也是緊成了一團。

“不應該啊。”蔡鶴思索了一會兒,又道。

喬玉妙突然道:“快去把今日的藥渣,給蔡神醫看看。”

喬玉妙一吩咐,自有小丫環去拿藥渣。

藥渣被小丫鬟端了過來,送到了蔡鶴手裡。

蔡鶴分辨了一下藥渣,才兩息時間就道:“果然是這藥有問題。”

喬玉妙臉色一變,說道:“蔡神醫,這藥怎麼了?”

蔡鶴手中握着藥渣,捋了捋純黑的美鬃說道:“這藥方之中有一味藥是十年生赤芝,這赤芝是靈芝的一種,乃溫補益氣的佳品,對於貴府少爺這種胎裡帶來病弱,正是對症下藥。可是……”

蔡鶴頓了一下,接着道:“可是這藥渣中的靈芝不是紅芝,而是黑芝。黑芝雖然也是靈芝中的佳品,樣子也是極爲相似的,但是性烈,是用於強補的,多用於成年男子,不舉早泄,補腎補精的。”

“怎麼會這樣?”喬玉妙嘀咕道。

蔡鶴皺了眉頭:“性子那麼烈的補藥,如何能用在一個體弱的孩子身上。貴府少爺這是虛不受補,所以纔會這樣,如今這樣子……”

“蔡神醫,求您救救我兒,您救救我的兒子。”舒清哭喊着,眼看身子就要癱軟下來,站不住了。

喬玉妙連忙上前扶住舒清,又轉過頭對蔡鶴道:“還請神醫施救。”

“恩,”蔡鶴點點頭,“也幸虧發現的及時,再過上兩日,老夫也迴天乏力了。”

聽到蔡鶴說,喬玉珩還有救,喬玉妙一顆懸着心也安穩了不少,她把舒清扶到一邊的椅子坐好。

“我先給這孩子施針,施好針,這孩子就不會那麼難受了,”蔡鶴道,“我再重新開個方子,先讓着孩子吃我新開的方子。”

“還請蔡神醫施針。”喬玉妙道。

蔡鶴打開醫箱,取出了銀針,給喬玉珩施針,施針之後,喬玉珩的面色便好了一些,喬玉妙和舒清也放心不少。

“蔡神醫,您看舍弟的病……”喬玉妙想了想道,“可否恢復?”

蔡鶴沉思片刻說道:“令弟的病是從胎裡帶出來的,想要恢復成一個身強力壯之人,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令弟已經十歲多了,再過幾年,便要開始長身子了,在這個階段,若是好好調理,那麼成爲一個身子虛弱的普通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蔡鶴接着說道,“這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病不靠治,靠養,少則三年五年,多則十年八年,而且需要衆多名貴藥材溫養着。”

蔡鶴的話,讓喬玉妙和舒清都是心中一喜,不管要多久,不管要多少名貴藥材,有希望就是好事。

喬玉妙想了想,接着問道:“敢問蔡神醫,這黑芝是不是比紅芝便宜上許多?”

蔡鶴搖頭道:“非也。黑芝是成年男子補血氣補精元的佳品,那些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是搶着買的。黑芝又十分稀少,所以價格不僅不會比紅芝便宜,反而會比紅芝貴上五六倍。”

“是這樣啊,”喬玉妙喃喃應道,斂了桃花眼。

“正是。”蔡鶴點點頭。

wωw¸ttka n¸¢Ο

“那有勞蔡神醫開方子了。”喬玉妙道。

“好,我先開方子。”蔡鶴道。

看見蔡鶴已經開始寫方子,喬玉妙扭頭對舒清道:“娘,我出去一下。”

“妙妙,你去哪裡?”舒清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正要舉步往外走的喬玉妙疑惑的問道。

喬玉妙倏地雙拳一握,冷聲說道:“我要去問個說法。”

喬玉珩的藥竟然被換了,救人的赤芝竟然被換成了害命的黑芝。

喬玉珩這兩日病情突然惡化,一定是因爲這兩日的藥給換了。

她原還想這回大房是不是又因爲省銀子纔將赤芝換成了黑芝,沒想到這黑芝竟然要比赤芝貴上幾倍。

這根本就不是爲了錢財,而是爲了害命了。

想到此,喬玉妙心中氣極,滿腔的怒火在胸口翻騰。

這件事和她在齊國公府被冤枉害董雪雁小產,是不同的。那小產事件,前因後果十分複雜,她又想利用這個機會,自請下堂。是以,她纔會拖延時間,和齊言衡和他的兩個小妾周旋一番,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現在的情況卻是有人要害自己親弟弟的性命。若不是發現的早,她的弟弟小小年紀便要一命嗚呼,想來實在令人後怕。

“妙妙,你想找誰要說法?可是爲了那紅芝換成黑芝的事情?說不定只是藥材鋪子不小心搞錯了。”舒清急急拉住喬玉妙的衣袖。

“娘,若是這黑芝只是平常的藥材,還有可能弄錯,可黑芝竟然如此昂貴。對於這樣珍貴的藥材,藥材鋪子一定小心儲藏着,好生看護,怎麼可能弄錯?若不是有人故意換藥,玉珩藥中的紅芝又怎麼會成了黑芝?”喬玉妙心中一腔怒火,直衝到了嗓子眼。

“妙妙,你是要找你長房論理嗎?整個侯府都是大房掌家,我們,我們又如何能向討來公道?你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對抗得了大房?若是衝撞了大房,你挨罰了可如何是好?”舒清,眉心硃砂痣直擰了起來,垂鳳眼裡,擔憂關切要隨着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溢出來似的。

喬玉妙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我去找宣平侯找個說法。”

“找你阿爺?妙妙,你大伯是你阿爺的嫡長子,你阿爺總是會偏向大房的,你爹又不在了,你這麼去只怕會吃虧。妙妙,你先冷靜些。”舒清接着勸道。

喬玉妙貝齒咬了一下脣,緩慢而堅定的搖搖頭:“娘,很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卻是不能忍,有些事情可以冷靜,有些事情卻是不能冷靜。大房多年來欺負我們二房,截了我給你寫的信,剋扣我的嫁妝,剋扣玉珩的救命藥錢。現在,竟然直接換藥,想要了玉珩的性命,喪心病狂!”

喬玉妙冷着聲音說道:“娘,你讓怎麼可能冷靜?我雖是一個女子,卻也是有血性的。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得有個說法。作惡之人,必須付出代價。”

喬玉妙掙脫開舒清的手,反身走出了臥房:“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剛纔,就在喬玉妙說出要找宣平侯的時候,那個把蔡鶴領到錦繡院的藍衣小廝,一溜煙兒似的,跑出了錦繡院。

他一路飛奔,來到了宣平候府的正堂。

他走到宣平侯府喬樑的身邊,附耳低語,在喬樑的耳邊,小聲的把剛纔他所看到的情景,一股腦兒的報告給了喬樑。他告訴了喬樑,蔡鶴查看了喬玉珩的藥渣,發現了藥方裡的紅芝被換成了黑芝,喬玉妙怒氣衝衝,要找侯爺問個說法,討個公道。

喬樑頓時臉色一變。

他朝坐在旁邊的齊言徹看了一眼,說道:“呵呵,國公爺,真是不巧,家中有些緊急的事務要處理,我和犬子先去處理一下,還請國公爺稍等。”

齊言徹道:“無妨,侯爺有什麼急事,去處理就是。”

“那就喬某便先失陪一下了。”喬樑說罷,喊上了長子喬淵,一起出了正堂。

兩人迅速走到了不遠處的一間小廳裡。

“爹,出了什麼事情?讓爹如此着急的把我喊出了正堂,”偏廳之中,喬淵疑惑的問道,“齊國公還正堂裡喝茶,我們就這樣跑出來……”

“哼,”喬臉冷哼了一聲說道,“我且問你,玉珩的藥是怎麼回事?”

“玉珩的藥?爹說的是……。”喬淵問道。

“蔡神醫已經看出了,藥渣中一味紅芝被替換成了黑芝。”喬樑臉色一沉,怒喝道,“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爹……”喬淵臉色變了變,雙頰的肌肉動了一下。

“哼,黑芝甚爲珍貴,弄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玉珩的藥材一直是你們大房掌管的,藥材如此要緊的事情,若是沒有你的授意,如何能被換了?”喬樑冷哼一聲,隨便找了一個座椅,坐了下來。

喬淵牙根咬了咬,眸中劃過一道陰狠。這藥確實是他命人換了的。

他雖生在書香門第,卻最厭惡那些詩詞書畫。書香?他聞着書的味道,只覺得臭,從不覺得香。反倒是那些世人所說的銅臭,他反而覺得香氣撲鼻,尤其是那些金銀珠寶,那纔是他的心頭好。

他作爲宣平侯府的嫡長子,他只得做出喜歡看書、喜歡陽春白雪、喜歡吟風弄月的模樣,他只得壓抑自己正真喜歡的金銀錢財。

他在私底下也曾經想過,他寧願是出生商賈人家,那便可以盡情的斂財。然而,他卻不是,他是書香門第的嫡長子、繼承人,身上沾不得銅臭味。自己真正的性格只能壓抑着。

壓抑久了,卻開始難以忍受;越是壓抑,越是難以忍受;越是難以忍受,越是想反彈。

積年累月的壓抑,貪財的魔鬼在心中長牙五爪的想要突破牢籠。

既然他不能向商人一樣斂財,但是宣平侯府裡幾代人的積累,他便都想要,想要獨吞。他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子,做什麼事情都很便利。

剋扣二房嫡女的嫁妝,剋扣二房嫡子的藥錢。

尤其是二房嫡子,喬玉珩那個病秧子,早該死了的,死了也就死了,現在死不了,每個月卻要花費那麼多藥錢。反正這副弱小的樣子,總歸是要死的,早死還能省些錢。他總是不死的話,到了分家的時候,二房還要被分掉宣平侯府之中極大的一塊財產,那便不是一點藥材的問題了,而是巨大的一筆財產。

反正他是要死的,一定要讓喬玉珩在分家之前死了才行。

他每個月都剋扣喬玉珩的藥材,誰知喬玉珩竟然命硬的很,到現在還不死。那他便幫喬玉珩一把,讓喬玉珩早些了結,也好少受些痛苦。

如此一來,藥錢也省了,整個二房,再無男丁,分家之時,就再也不會有個二房出來分家財了。

這一番心思,喬淵卻是萬萬不敢告訴自己的父親。

他朝喬樑看了一眼,知道換藥之事估計是瞞不過去了,當即便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爹,此事是兒子糊塗啊,兒子知錯了。兒子是因爲,因爲……是因爲有一次聽算命的說,玉珩是專門到我們喬家來吸取我們家運數的,若是讓玉珩一直留在喬家,喬家的氣數會慢慢勢微的。”

“簡直無稽之談,你也算是飽詩書之人了,怎麼會相信這些話?”喬樑怒道。

“兒子還聽到有人說是我們喬家得罪了老天,老天才會派了這麼一個病秧子到我們家來。”喬淵跪在地上,垂着頭答道,這些話,當然都是他瞎編的。他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最在意的就是名聲二字。這套說辭就是最對他父親的胃口。

果然,喬樑語氣明顯不如剛纔強硬:“你真是糊塗啊!”

“是兒子糊塗了,是兒子糊塗。”喬淵連連說道。

“糊塗,你確實糊塗,你可知你糊塗在哪裡?你爲了喬家的名聲?爲了喬家的清譽?你知不知道,你身爲喬家嫡子,換藥害自己的親侄子,若是傳揚出去,喬家幾代人積累的這點名譽全都要毀在你手裡。這件事是斷斷不能讓別人知道。”喬樑說道。

喬樑眉眼一凝,花白的鬢髮也往下沉了一沉:“這件事情絕不能傳揚出來。”

他思索了片刻,把藍衣心腹小廝叫了過來:“你剛剛說,玉妙那丫頭要找我,討個說法?”

藍衣小廝道:“回侯爺,正是。小的見情況不對,就拔腿跑來跟您稟報了。”

“恩,想來玉妙那丫頭已經快來了,”喬樑說道,“你去攔住他,跟她說,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藥換了就換了,只是不小心弄錯而已,叫她不要再生事端了,這件事情也不要到處跟人亂說。”

——

喬玉妙急匆匆從錦繡院出來,先去了喬樑的住所,撲了空,問了下人,才得知喬樑去了正堂。於是,喬玉妙就掉頭往正堂走。

她剛剛走到通向正堂的廊下,就被藍衣小廝擋住了去路。

“二小姐,侯爺讓我給您傳句話,您要說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不過就是弄錯了而已,侯爺讓您不要多生事端,也不要亂說。”

喬玉妙眸子猛然一縮,心裡發涼,桃花眼裡一片冰冷,隨即心中“噌”的一下,猛然燃起一把怒火,怒火滔天,熊熊燃燒。

好一個書香門第。

好一個簪纓世族。

百年清譽就是這麼得來了,讓她不要再生事端,讓她不要四處宣揚?好把事情壓下來,好保住這宣平侯府的嫡長子,好保住這宣平侯府的名聲?

那喬玉珩受的苦算什麼?喬玉珩的命又算什麼?

“呵呵呵,”喬玉妙盯着那藍衣小廝,輕聲笑了起來。

笑聲甜美,在黑夜裡迴盪開來,卻讓那藍衣小廝聽得有點瘮人。

喬玉妙笑聲一收,輕聲道:“讓開。”

藍衣小廝看着喬玉妙,心裡直髮怵:“二小姐,老爺說讓您,讓您……”

那個“別生事端”一詞,他是怎麼也說不出口,臨時改了口說道:“讓您別去找他了。”

“怎麼?宣平候府的規矩,下人還能攔起主子來了?”喬玉妙目光冷然,向那藍衣小廝看了過去。

“小,小的,不敢。”下人做久了,身上便是一身的奴性,狐假虎威也要看對象是誰?軟弱可欺之人,才能借勢相欺,眼前這個主兒,明顯不是個好惹的,鬧僵起來,他一個下人左右沒有好果子吃。

藍衣小廝讓了開來,喬玉妙走過了迴廊。

——

喬樑和喬淵回到了堂上。

“齊國公見諒,剛纔家中有急事,所以這纔回來。”喬樑略一施禮,表示了個歉意。

就在這時,門外又有下人稟告道:“侯爺,外頭,二小姐求見。”

齊言徹眼眸微動,目光便朝門口,遠遠的,看了過去。

沒有看到伊人倩影,只在廊燈之下,看到地上一個被拉長了影子。拉長的影子是有些變形的,卻依舊可以清晰勾勒出她窈窕娉婷的身姿。

站在那裡的就是她吧,齊言徹心絃微顫,只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可以再見上一見。

喬樑聽到下人的回稟,迅速往齊言徹瞟了一眼,見齊言徹只是朝地上看着,並沒有什麼反應。

喬樑便陪着笑說道:“國公爺,您看這一大家子的人,事情就是多。噯,我這一家之主啊,事情總是多得脫不開身,這不,家裡小輩又有事情了,還請國公爺稍坐,我去一去就來。”

“侯爺請便。”齊言徹點頭道,心下卻是思量着,不知道她過來找宣平候是要做什麼。

喬樑走到門口,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喬玉妙,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剛纔下人的通傳,沒有聽到麼?還過來做什麼?我正在待客,你快回去。”

喬樑揮了揮手,想盡快把喬玉妙打發走。

“下人的通傳,收到了,”喬玉妙道,“阿爺說玉珩的藥換了不過是因爲弄錯了藥材,才把紅芝換成了黑芝。”

“恩,”喬樑道,“以後這藥材再換回紅芝。”

“阿爺何以認定這是不小心弄錯的?以後換回紅芝,那之前的事,就這麼算了?阿爺,二房想跟阿爺討個說法,要個公道,如果有人故意要害玉珩,那害人性命,就需要受到相應的懲罰。”喬玉妙道。

“我說的話,你也敢忤逆。你的孝道,你的婦德在哪裡?”喬樑怒道。

喬玉妙雙手一握拳,桃花眼一睜,怒斥到:“玉珩差一點就被害死了。阿爺爲了家族名譽,便要粉飾天下太平?現在見壓不住,又要用孝道,婦德,不讓我提出疑問嗎?”

“你!”喬樑自從坐了這一家之主,便是這喬家說一不二的家長,幾十年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質問。他本想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強行壓制二房,不想這孫女敢這樣當面質問自己,而且字字見血,句句戳到真相。

喬樑又氣又急,老臉漲紅,頰肉顫動,伸手指向喬玉妙,拔高了嗓門:“你這忤逆子,之前被夫家所休,現在又忤逆家長輩。我們喬家,男子都是謙恭有禮,女子也是知書達理。我喬家容不得你這樣的不孝子。本來念着你跟我也是爺孫一場,想讓你過個安生年。不想你如此忤逆,既如此,我現在就公佈,將你開除宗籍,從族譜上除名。”

喬樑道貌岸然習慣了,在家也好,出門也好,誰不稱讚他一聲“書香門第,禮儀世家”。今日,他竟然讓一個小輩直接戳穿了自己陰暗心思,一時失控,嗓門就大了,這麼一大聲,就驚動了坐在堂上的齊言徹。

齊言徹眉心蹙起,濃眉往下一沉,將手中的細潔白釉瓷杯往桌上一擱,站了起來,迅速往門口走了過去。

“國公爺。”在堂中作陪的喬淵立刻跟了過去。

齊言徹大步跨過正堂的門口,就見到不遠處廊下一老一少相對而立。

那老的就是宣平侯喬樑,單手向前指着,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而那少的正是喬玉妙,身姿窈窕曼妙,又婷婷筆直,如寒風之中盛開的嬌豔梅花。齊言徹冷峻的眉眼驀地柔了下來。

想起他剛纔聽到要什麼除名,開除宗籍,他的眉心不由的有蹙了起來。

齊言徹便開口出言相幫,話沒有說出來,卻聽喬玉妙說道。

“開除我的宗籍嗎?好,這樣的家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滿口仁義道德,滿腹齷齪陰狠,面上謙恭有禮,實則狼心狗行,沽名釣譽,道貌岸然,鮮廉寡恥,我還真是不屑與之爲伍,除我宗籍,正合我意,從此以後,我便同這宣平侯府,同你宣平候喬樑,毫無關係,再無瓜葛。”

齊言徹的目光凝着她,只見她傲骨錚錚,目光炯炯。他知道她是真的想脫離喬家,他便不再開口,只腳步也未挪開,觀察着情勢,若是她需要幫助,他定然相助。

“好,好,”喬樑這輩子都活得風風光光,活了那麼大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他敗絮其中,一肚子壞水,氣的手指直髮抖,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就回不過來,“現在,現在,我就把你開除宗籍,開除宗籍。”

一個細嫩的聲音插了進來:“阿爺,如果要開出宗籍,便來連同我也一起開除吧。”

“玉珩。”喬玉妙扭頭一看,喬玉珩和舒清正站在迴廊的轉角之處。

喬玉珩臉色慘白,身形不穩,靠在舒清身上,勉強站着。

舒清一手扶住喬玉珩,一手不住的抹着眼淚。

母子二人,眉心各一點硃砂痣,在夜色裡相依相偎着。

喬玉妙心裡柔軟了下來,跑過去,摻住喬玉珩,柔聲道:“玉珩,怎麼出來了?夜裡風大,你身子還弱着。”

“讓姐姐擔心了,”喬玉珩喘了一口氣,斷斷續續說道,“剛纔在睡夢裡,隱隱聽到姐姐說的話,只是精神不濟,睜不開眼睛。蔡神醫施了針,就好了很多,醒過來以後,我就央着孃親,扶我過來。”

喬玉珩說道:“姐姐,你說的對,這樣的家族,確實沒什麼好留的。既然姐姐不再是喬家的人了,那玉珩便也不是喬家的人。”

喬玉珩深深呼吸了一下,用最大的力氣,衝喬樑說道:“阿爺,把玉珩也從宗族除了去吧。”

“不行,”喬樑道,“喬家不是客棧,豈容你說來就來,想走想走?喬玉妙被夫家休棄,所以我們喬家自然容不得被休的女子。玉珩是我喬家子弟,是生是死都是喬家的子弟。若是將玉珩開除宗籍,世人還當我喬家是嫌棄玉珩身體不好,想丟棄他。”

“說來說去,阿爺,是怕除了玉珩的宗籍,會讓人說閒話,對喬家的聲譽有損吧?”喬玉妙說道。

她心中暗自思量,喬玉珩在喬家差點就被害死了,喬樑爲了保持住喬家的光鮮外表,把這件事強行壓下。

下毒手之人沒有受到懲治,甚至還會繼續負責喬玉珩的藥材,喬玉珩若是還留在喬家,確實危險重重。這次是因爲蔡鶴神醫及時到來,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那麼以後呢?

喬淵如今依舊是喬家長房的當家人,想害死喬玉珩還有千百種方法,換藥可以,其他的方式也可以,簡直防不勝防。

這個時代,封建家族制根深蒂固。只要喬玉珩是喬家的子弟,那麼日後行事,都要受到喬家的牽制。只要喬玉珩是喬家宗譜上的一員,那麼作爲家長的喬樑,就可以有千百種法子磋磨他。

讓喬玉珩徹底脫離喬家,如今看來是安全的法子了,也可以快刀斬亂麻,免得日後的各種糾纏,可以永絕後患。

至於,喬淵喬樑對喬玉珩所犯下的惡行,她也一定會討回來的。不過,現在幫助喬玉珩脫離狼窩,纔是最緊急的。

只是如何才能幫助喬玉珩離開宣平侯府呢?

這個時代典型的世族家長制。除不除名,都有家長族長決定的。只要喬樑不同意,喬玉珩就是喬家的人,只要喬樑不同意,喬玉珩就必須留在喬家。

喬玉妙正在想着脫身之法,只聽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說道:“你們確實是想離開喬家,脫離宗族?”

喬玉妙尋聲望去,才見到不遠處正堂門口附近,一處陰影之中的齊言徹。

------題外話------

讓孃親和弟弟一起徹底脫離宣平侯府,以後打臉起來,才能毫無顧忌,咩哈哈哈哈~

——

小夥伴們有興趣的話,冒個泡泡~

上架搶樓活動是中午12點30分準時開始哦。訂閱並且評論的親親,菠蘿準備了一些bb,給大家增加些樂子唄。

1~3樓,200bb;

4~10樓,88bb

其他的樓層

1,3,5結尾30bb

2,4,6結尾20bb

樓層按照id來算噠,相同的id以第一條評論爲準,後面的不再計算咯,簡而言之,就是不重複計算。

另外,上架前,等級秀才的小夥伴1800bb,等級童生的小夥伴380bb。

——

那個~求個票票~

【16】全都落入他眼中【91】若是能一親芳澤,【69】隱隱綽綽(一更)【11】近憂遠慮皆是缺錢,既如此。。【124】七夕轉眼就到【16】全都落入他眼中【6】女人的立身之本【176】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6】女人的立身之本【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154】她們究竟想做什麼【34】心有些癢【137】你想幫她們【36】漂亮的弟弟【51】沒有圓房,就沒有嫡子【181】終章【139】倒底欠了多少銀子(一更)【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143】殿試【111】才子配才女【75】鳳眸低垂,心中已是驚濤駭浪【105】把她壓到石壁上,低頭凝視着她【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105】把她壓到石壁上,低頭凝視着她【31】鳳眸一瞬的落寞【151】求一幅墨寶【85】遇到心儀的女子該怎麼辦【37】學霸弟弟【39】年少慕艾【136】恩譽,你中了會元【149】他越發顯老了【67】雪白耳朵,晶瑩粉嫩(一更求收藏)【99】不知道該說什麼【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102】 怎麼可能?【136】恩譽,你中了會元【64】我送你一程【76】出了什麼事,竟如此失態【20】奇怪不奇怪【69】隱隱綽綽(一更)【20】奇怪不奇怪【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65】日子過得悄無聲息【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130】大婚【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26】噯,你就是那個喬姑娘嗎林恩譽番外(四)【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135】銀兩去哪裡了【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2】聽說二爺夜裡要了三次水【113】容我賣個關子【151】求一幅墨寶【123】下聘【22】慢慢賣【11】近憂遠慮皆是缺錢,既如此。。【176】國公爺回來了【119】東家,齊國公來訪。【95】名分早定,以免夜長夢多【132】桂花香淡淡,女兒香幽幽【173】我看着覺得可憐【158】真的不是我【152】低垂的眼眸陰暗一片【87】毫不吝嗇的衝他嫣然一笑【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14】俊朗書生,不太對勁【124】七夕轉眼就到【165】日子過得悄無聲息【84】桃花眼映着盛放的煙花【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49】該死的初一和十五綠羅番外(下)【172】曾家想做什麼【142】事成【98】她的袖袋裡是悄悄帶上的燙傷藥膏【90】這鳳眸還凝着她呢【133】不是爲這些,那是爲什麼(二更【37】學霸弟弟【133】不是爲這些,那是爲什麼(二更【152】這點力氣還是有的【43】撩起袖管【167】笑容如早春第一縷輕清風【132】桂花香淡淡,女兒香幽幽【98】她的袖袋裡是悄悄帶上的燙傷藥膏【41】誤闖更衣(下)(二更)【49】該死的初一和十五【166】那老匹夫又來了【164】莫不是有了身子【20】奇怪不奇怪【125】這嘉獎,合不合你心意啊【68】誰幫了誰,誰又救了誰(二更)【174】還不告訴我嗎【121】婚期定了【89】送給我表哥的【88】捂什麼捂手爐,還是捂他的手
【16】全都落入他眼中【91】若是能一親芳澤,【69】隱隱綽綽(一更)【11】近憂遠慮皆是缺錢,既如此。。【124】七夕轉眼就到【16】全都落入他眼中【6】女人的立身之本【176】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6】女人的立身之本【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154】她們究竟想做什麼【34】心有些癢【137】你想幫她們【36】漂亮的弟弟【51】沒有圓房,就沒有嫡子【181】終章【139】倒底欠了多少銀子(一更)【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143】殿試【111】才子配才女【75】鳳眸低垂,心中已是驚濤駭浪【105】把她壓到石壁上,低頭凝視着她【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105】把她壓到石壁上,低頭凝視着她【31】鳳眸一瞬的落寞【151】求一幅墨寶【85】遇到心儀的女子該怎麼辦【37】學霸弟弟【39】年少慕艾【136】恩譽,你中了會元【149】他越發顯老了【67】雪白耳朵,晶瑩粉嫩(一更求收藏)【99】不知道該說什麼【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102】 怎麼可能?【136】恩譽,你中了會元【64】我送你一程【76】出了什麼事,竟如此失態【20】奇怪不奇怪【69】隱隱綽綽(一更)【20】奇怪不奇怪【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65】日子過得悄無聲息【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130】大婚【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109】聽說鎮國公去提親了【126】噯,你就是那個喬姑娘嗎林恩譽番外(四)【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135】銀兩去哪裡了【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2】聽說二爺夜裡要了三次水【113】容我賣個關子【151】求一幅墨寶【123】下聘【22】慢慢賣【11】近憂遠慮皆是缺錢,既如此。。【176】國公爺回來了【119】東家,齊國公來訪。【95】名分早定,以免夜長夢多【132】桂花香淡淡,女兒香幽幽【173】我看着覺得可憐【158】真的不是我【152】低垂的眼眸陰暗一片【87】毫不吝嗇的衝他嫣然一笑【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14】俊朗書生,不太對勁【124】七夕轉眼就到【165】日子過得悄無聲息【84】桃花眼映着盛放的煙花【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49】該死的初一和十五綠羅番外(下)【172】曾家想做什麼【142】事成【98】她的袖袋裡是悄悄帶上的燙傷藥膏【90】這鳳眸還凝着她呢【133】不是爲這些,那是爲什麼(二更【37】學霸弟弟【133】不是爲這些,那是爲什麼(二更【152】這點力氣還是有的【43】撩起袖管【167】笑容如早春第一縷輕清風【132】桂花香淡淡,女兒香幽幽【98】她的袖袋裡是悄悄帶上的燙傷藥膏【41】誤闖更衣(下)(二更)【49】該死的初一和十五【166】那老匹夫又來了【164】莫不是有了身子【20】奇怪不奇怪【125】這嘉獎,合不合你心意啊【68】誰幫了誰,誰又救了誰(二更)【174】還不告訴我嗎【121】婚期定了【89】送給我表哥的【88】捂什麼捂手爐,還是捂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