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大媽看着林銳，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一般的？”
“首先，這種信息並不是什麼絕對機密。圓點導彈只是第二代導彈，而且是近程戰術導彈。而目前俄羅斯的導彈已經發展到了第五代。圓點導彈這種前蘇聯時代的東西，早已經過時了，成了就連**武裝和恐怖分子都能裝備的導彈。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種導彈的技術在美國人的眼裡簡直是一文不值。
除非一些第三世界國家還拿這東西當個寶。所以你們並不會關注，有人打聽圓點導彈的事情。更不可能因爲將岸是個美國人，就懷疑他要竊取圓點導彈的技術信息。你其實也很明白這一點，除非這個間諜腦子裡裝的都是大便，纔會去盜取圓點導彈的技術。”林銳嘆了一口氣。
俄羅斯大媽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林銳搖搖頭道，“那麼，問題就來了。你們既然並不在乎什麼圓點導彈的垃圾技術，那麼爲什麼還要抓捕將岸，並且約我談話？除非你們是另有目的。米海爾帕楚列娃女士，你今天既然請我來，那麼肯定是希望我們開誠佈公地交談。那麼實際情況是什麼，我們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俄羅斯大媽看了他足足有半分鐘，然後揮揮手，周圍的那些特工全部都撤了下去。
“瑞克先生，你確實很聰明。”這位俄羅斯大媽低聲道，“我們也確實不在乎什麼圓點導彈的技術，但我們對於你們追查這些導彈的事情感到非常好奇。因爲這涉及到了一些俄羅斯方面的機密事件。所以我們要求你們說明原因。”
“那麼，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機密事件？”林銳毫不客氣地道。“別說你不能透露。很明顯你是想從我們身上知道點什麼，我也確實可以據實相告。但你也得對我們公開你所瞭解的情況。”
“這事關俄羅斯安全，不是什麼可以討價還價的事情。”俄羅斯大媽厲聲道。
“俄羅斯安全跟我無關。”林銳搖頭道，“我是個生意人。只有俄羅斯人出錢的時候，俄羅斯安全才會跟我有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像是你，米海爾帕楚列娃女士。如果不是你多次爲了你的國家出生入死，屢立奇功的話，你也不可能獲得俄羅斯聯邦英雄的獎章。”
俄羅斯大媽怒道，“你如果不說出原因來，我會議間諜罪逮捕你們？”
“間諜？別開玩笑了，我們是連國籍都沒有的僱傭兵。而且我們在這裡，是受僱於俄羅斯軍方，請問我們是向誰出賣情報？美國人？他們纔不會背這個鍋。”林銳搖頭道，“而且我們真要有間諜行爲的話，你早就把我們抓起來了，還會請我喝下午茶？
而且即便你提出不實的指控，你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至少軍方還需要我們。甚至你們的弗拉基米爾總統先生，也認爲他需要能幫助到俄羅斯的私人軍事公司。你很清楚這一點。”
“瑞克先生。請你理解，我需要知道這件事。”這位俄羅斯大媽被林銳弄得有火發不出。
“那麼。我需要知道你的原因。”林銳繼續道。
俄羅斯大媽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這件事涉及到俄羅斯聯邦一些不太體面的過去。圓點導彈是在七八十年代生產並且列裝的，但是之後蘇聯解體，很多事情處於混亂狀態之中。在20世紀80年代後期，非法倒賣武器在蘇聯已不再是秘密。
爲謀取私利，一些在阿富汗參戰的蘇軍官兵及護法機關工作人員曾將幾千件武器從戰場上偷偷送回國內出售。蘇聯解體前後，由於社會經濟形勢不斷惡化，在阿塞拜疆的納戈爾諾卡拉巴赫、格魯吉亞的阿布哈茲、摩爾多瓦的德涅斯特河沿岸等地區出現了許多熱點，塔吉克斯坦還爆發了內戰。
在上述地區，爲了各自的利益，不同政治派別、不同種族的居民經常發生流血衝突。爲了打內戰，非法武裝千方百計蒐羅武器裝備。在亞美尼亞、格魯吉亞和阿塞拜疆，南高加索軍區第四、第七集團軍所屬部隊幾乎成了非法武裝的武器補給倉庫。
犯罪分子購買、偷盜甚至搶奪蘇軍武器裝備的現象極爲普遍。在摩爾多瓦，第十四集團軍官兵也向親俄羅斯的德涅斯特河沿岸軍事組織提供了大量武器裝備。在波羅的海三國和塔吉克斯坦，盜竊和買賣武器現象屢見不鮮。
1991年後，許多加盟共和國停止向當地駐軍撥款，爲保持部隊的正常生活，一些指揮員只好出賣他們可以支配的軍用物資。當地居民花一點錢就能將所謂報廢的裝甲車開回家去。
隨着從東歐和獨聯體國家全面撤軍以及部隊的大量裁減，俄羅斯境內的軍用倉庫、保管基地達到了超飽和程度，根本無法接納數以百萬計的武器裝備。許多撤回的武器裝備只好露天存放在離居民點很近的臨時倉庫裡，這就爲犯罪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機。一部分圓點導彈，就在那個時候失竊了。”
“導彈都能失竊？”林銳皺眉道。
“其實並不是失竊。90年代初，蘇軍西部集羣曾轄19個坦克師和摩托化步兵師。這些部隊配備了蘇軍最新研製的t80坦克、bmp2型步兵戰車等武器裝備。在各集團軍、師的軍火庫裡，各種武器更是堆積如山，不計其數。而當時非常混亂，包括布爾拉科夫上將等人，一些軍方高官甚至自己都在倒賣武器。
當時，俄軍官兵生活很困難。爲中飽私囊，布爾拉科夫等人就將出賣軍火當成了生財之道。他們乘部隊回撤之機，將整船整船的武器裝備運到國際軍火商手中。
直到1994年，布爾拉科夫才被解除國防部副部長等職務。然而，對其涉及的案件審理工作卻成了馬拉松，直到現在還沒審出個結果來。不用說，蘇軍西部集羣究竟有多少武器裝備被出賣，也就成了未知數。不光是這些導彈，蘇聯解體後，獨聯體還曾經發生了約52起盜竊核材料案件。”俄羅斯大媽嘆了一口氣，“這是一段極不光彩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