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玦的手指扶在牀尾的橫樑上，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就算是還之前阿瑗欠你的人情。”
摩西眉尖輕輕挑了挑，“我們兩個的事情，不用別人算帳！”
皇甫玦微微皺眉，“你救了小棠的命，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是他舅舅，這是我應該做的。”摩西聲音不高，語氣卻是針鋒相對的。
哪怕是躺在牀上，哪怕是隻剩下一口氣……他也依舊有他的驕傲。
“那是你的事情。”皇甫玦的語氣也同樣地凌厲，“我不欠別人人情。”
摩西脣角動了動，突然咳嗽起來，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止住，喉嚨裡卻傳來有如拉風箱一樣的聲音。
看到他情況不對，皇甫玦一個箭步就衝過來，抓過剛剛護士放到一邊的氧氣罩罩上他的臉，另一隻就按上窗上的呼叫鈴。
“醫生！”
醫生和護士急步衝進來，摩西卻已經止住咳嗽，重新恢復正常，醫生幫摩西簡單檢查，臉上的表情很輕鬆，“沒關係，這是正常的。”
皇甫玦卻是皺着眉，語氣凝重，“可是他剛纔的呼吸音非常不對勁，不會是肺出了問題吧？”
醫生就向他解釋，因爲心臟的傷口還在恢復，肯定會影響到內臟的一些機能之類的……
皇甫玦認真傾聽，摩西就微眯着墨眸注視着站在他牀上的這個男人。
從護士和醫生的隻字片語中，他已經知道他昨天的情況非常兇險，之前就已經向管家詢問過，他得救的具體情況。
管家自然是將整件事情合盤托出，大家如何幫他找心臟，皇甫玦如何將心臟第一時間送到手術室……
事實上，摩西對於皇甫玦，也是心存着感激的，只是這傢伙一開口就說是替甘瑗還人情，驕傲如摩西，自然是不敢接受。
兩個男人都是驕傲的人，誰也不肯先讓步，所以纔會發展到針鋒相對的局面。
可是看到他身體不適，皇甫玦還是第一時間衝過來，臉上的緊張誰都看得出不是僞裝。
“……所以出現一些輕微的症狀是可以接受的，我們也會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聽醫生解釋完，皇甫玦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好。”
醫生向他點點頭，帶着護士離開，房間裡又剩下兩個男人。
皇甫玦垂下眸子看過來，剛纔迎上摩西看向他的視線，莫名地有些尷尬，他輕輕咳嗽一聲，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於摩西所做的一切，皇甫玦當然也是心存着一份感動，是有心想要向他合解的，只是這傢伙態度那麼強硬，他又哪裡肯示弱。
病房裡，氣氛尷尬而沉默。
視線掃過空中垂着的吊瓶，皇甫玦深吸口氣。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病人，就算是讓他一次！
他深吸口氣，向摩西伸過右手，剛要說話。
病牀上的摩西卻已經先他一步，發出聲音。
“到此爲止吧？”
皇甫玦移過視線，迎上他的目光。
此時，摩西也注意到他擡起來的手掌，當即用力伸過自己的右手，與皇甫玦的手掌握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