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貴廠的生意還算不錯啊？”
楚天挑了挑眉頭，輕聲說道。
說實話，他的心底是有些不相信的，如果濱江造船廠的效益真的有方海說的那麼好，爲什麼會急着出手呢？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纔會這麼問。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造船廠爲什麼要出售是吧？”
或許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太多的扯皮上面，方海忽然開門見山的問道。
楚天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他也不喜歡那些虛與委蛇的環節，現在人家都這麼說了，那也就沒有了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是的，實不相瞞，我對貴廠有相當大的興趣！”
既然人家都已經這麼爽快了，楚天也不能太不夠意思，所以也立馬開門見山的說道。
“嗯！”方海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對楚天的坦白非常滿意。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廠效益雖然不錯，每年也能掙不少錢，但是前兩年爲了更新設備，借了不少的錢，今年就是還款的最後期限了，但是廠裡有人帶着錢跑到米國去了，現在資金鍊出現了缺口……”
方海三言兩語就把濱江造船廠現在的面臨的困境給楚天說的一清二楚，簡單點來說就是管錢的攜款潛逃了，現在銀行找上門來要錢，他們自己給不起，所以就只能賣身還債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還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
“難道市裡不打算管你們了嗎？”
按理說像濱江造船廠這樣大型的企業，一般都會在各種程度上受到“關照”，畢竟關係到了那麼多工人的生計，不管是市裡還是省裡都不會允許這麼多人同時失業的。
“市裡？呵呵……”方海苦笑一聲，“今年市裡的財政狀況也不是很好，原本的納稅大戶天辰集團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瀕臨破產了，現在那些官老爺們還眼巴巴指望着我們的那點稅收呢，哪裡還有工夫支援我們？”
“怎麼又和天辰有關係？”
聽到對方的話，楚天不禁覺得有些無語，他本來以爲毀滅天辰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卻沒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領域竟然引發了這麼多的問題。
自己以及陽光集團是天辰覆滅的受益者，而濱江造船廠和濱江財政則是絕對的受害一方，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就稍微有些過意不去了。
“你說什麼？”
方海剛纔沉浸在傷懷的情緒中，所以沒有聽到楚天的話。
“沒什麼！”楚天隨口說道，他當然不會承認天辰的覆滅和自己有關了，那純粹是自己作死。
“那你們這邊的想法是什麼？”斟酌了一下，楚天試探性的問道。
現在的情況是郎有情妾有意，只要在價錢的問題上不要有太大的出入，這樁生意也就算了敲定下來了。
“具體的方案我接觸不到，但是聽廠長的意思應該是最少也要承擔造船上現在所有的債務！”方海緩緩說道。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車間主任，還沒有決策以及談判的權利，這件事最後還是要廠長親自敲定。
他今天過來也只是在廠長的授意下來探探情況，如果楚天態度好的話，纔會將其引薦給廠長。
現在楚天的表現在他看來確實是夠資格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楚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你能把我的意思告訴貴廠長，我很期待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我也一樣！”
方海淡笑着說道。
親自把方海送到門外，楚天一屁股坐回沙發，輕輕地喝了一口紅酒。
“老闆，造船廠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有些複雜啊！”
王旭憂心忡忡的說道，如果只是單純的破產，他們有的是辦法，但現在不同，對方的後退餘地還有很大，因此佔據了很大的主動權。
“不！這樣的情況纔有意思！”
讓王旭沒想到的是楚天臉上竟然不見一絲憂慮，反倒是自信滿滿的說道。
對方並非是無慾無求，只要還有需求，那麼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你這兩天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去替我查查濱江造船廠還有多少債務，給我列一張明細表出來，記住！要詳細的！”
楚天輕聲對王旭吩咐道。
既然決定了要接受造船廠，那麼久必須要先了解一下對方的基本情況，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沒問題！”這種簡單的事情王旭根本就沒有多做考慮，直接滿口答應了下來。
兩天之後，依仗厚約五釐米的資料疊在楚天的辦工作前。
這些都是濱江造船廠的內部數據，人家又不是上市公司，完全沒有必要想社會披露自己的負債情況，所以通過正常的途徑還真不一定能搞到這些數據。
王旭也是花了不少的工夫才拷過來一份。
“做的不錯！”楚天難得真心實意的稱讚了一句。
隨後還不等王旭謙虛，他就一手抓起資料，細細翻看了起來，這份資料不但詳細記錄了每項負債的時間、用途和利率，就連借款人的身份信息都寫的一清二楚。
事無鉅細，基本上只要他能想到的問題，這裡都有其對應的答案。
花了大概大半天的時間，楚天終於把所有的資料都看完了。
他簡單地計算了一下，發現造船廠的負債竟然高達六千萬，這對普通人來說可謂是個天文數字了，難怪會有經營不下去的風險。
不過若是以這樣的一個價格能買下造船上的話，那怎麼說都不算虧，光是那些設備就不光是這個價格了，就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的技術積累，光是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
“對方有回信嗎？”
放下資料，楚天扭頭問道。
“暫時沒有！”王旭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他現在的心態有些患得患失了，深怕造船廠那邊突然有什麼變故，而毀了他們的計劃。
“那就再等等！”
楚天倒是一點都不驚慌，他從剛纔的資料之中瞭解到銀行最後的還款期限在兩個月之後。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對方一定會派人和自己聯繫的，反正現在着急的又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