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加班的人們也都趕車或者駕車回家。可是刑警隊大樓內，依舊是忙忙碌碌。
一隊警察忙着分析自己的案情，二隊剛剛結案，隊員們準備下班回家。身爲二隊的副隊長，齊小凡也可以鬆口氣。
轉動一下脖子，活動筋骨，齊小凡從辦公桌前擡起頭來。冷不丁一手伸過來，遞給她一顆口香糖。
“嚼個，提提神，去去口氣。”羅浩笑着說。
他已經下班幾個小時，卻因爲楚天和齊小凡，所以留在單位還不曾回家。
齊小凡接過口香糖，感激地衝他笑了笑：“謝啦！不過你怎麼還沒回家？這個點兒了，圓圓又要生氣了。”
“嗨，生她的唄，做刑警的家屬，她就得有這個覺悟。你看人楚天，那覺悟多高啊，不但有覺悟，人還在這裡陪你工作加班呢！”羅浩笑嘻嘻道，順勢一屁股坐在桌角上。
齊小凡本還準備批評他對未婚妻太不夠重視，可聽他說下去，越聽越不對勁，臉禁不住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嘻嘻！”羅浩放低聲音，“你倆都趁着年輕，好好談一把戀愛吧。回頭上了三十歲，真就沒激情了。”
“去去去，不知道他多花心麼？”齊小凡白他一眼。
羅浩擺手：“男人瞭解男人，他呀，現在再怎麼花心，還不是因爲沒找到真心喜歡的？等他找到了，咱就等着瞧吧。我看你們倆，怎麼看怎麼有夫妻相。要麼你們抓緊發展一下，商量着和我一起結婚算啦！你可不知道，團購婚宴能打折～”
“去去去！”齊小凡抓起檔案夾，假裝要追打，羅浩趕緊哈哈笑着逃開。
“不和你說了，那傢伙在值班室睡覺呢，你們快回吧，這都九點半了。”羅浩抓起外套，“我也回家咯！”
楚天趴在值班室的桌上睡了一覺，被一隻素手拍醒。
“嗯？誰啊？幹嘛～”楚天『迷』『迷』糊糊地說。
齊小凡看到他的背影，肩胛骨都有點玼出來，心裡很疼：“起來了，走吧，今晚你別回去了，去我家湊合一宿。”
楚天手指摳掉眼角的眼屎，打個哈欠：“哎，幾點了？”
“九點四十。”齊小凡道，她已經換了一身便裝，穿着白『色』長裙，別說，還有那麼點淑女味。
尤其是這長裙款式不錯，衣服很貼身，把她玲瓏的曲線全都襯托出來。該凸凸，該凹凹，看的楚天眼睛快冒火了。
察覺到楚天的眼神不對勁，齊小凡臉就跟火燒似的。這一次，她破天荒沒有罵人，而是轉身先走出去。楚天轉身拿了那隻玻璃杯，也跟着走出去。
兩個離開辦公大樓，肩並肩在路上走着。楚天的車子停在公園停車場了，他也不打算回去拿車。反正齊小凡住在公安局家屬區，離這裡並不遠。
“今天的事挺古怪啊，你有什麼看法？”齊小凡三句話不離本行。
楚天『摸』了『摸』鼻尖：“哎，這個事不好說。”
“好說還用問你啊？”齊小凡嗔怪地看他一眼。
楚天嘆口氣：“你相信怪力『亂』神嗎？”
“那要看什麼環境了。”齊小凡笑道，其實她內心非常嚴肅，而且很確切的一個答案就是，信。
楚天道：“就現在，農業銀行門前的人行道上，還能有什麼環境麻～”
他兩手一攤，很無奈的樣子。
齊小凡噗嗤一笑：“好吧，那我就相信。”
“嗯，今天那兩個女孩，是修道者。”楚天道，“僅僅是我的猜測啊！”
“修道者？”齊小凡瞪大眼，“就這？”
“昂！”楚天答應道，“不然你以爲呢？”
“切，我還以爲是修仙者呢！”齊小凡道，“道士經常見，咱們市郊就有一座道觀嘛～”
“不是那個修道者。”楚天忙解釋，他把之前季白跟他說的相關詞彙，原原本本解釋給齊小凡聽。
齊小凡聽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在得知楚天也算是半個修道者之後，更加感覺不可思議了。
不過轉念一想，楚天從來都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從一開始他的高超醫術，到後來他能打善鬥，還屢次幫助公安機關擒獲犯罪分子。
所有的這一切，都表徵了他的不同尋常。只不過，齊小凡從沒把這些，往玄奧的地方去聯想。充其量，她只覺得楚天是練武學醫的天才罷了。
當然，楚天也沒跟她說珍珠的事。否則，只怕這丫頭下巴就直接掉到地上了。
“那可糟了。”齊小凡站在路邊燈下，靜默片刻，喃喃自語道。
楚天撓撓後腦勺：“是啊，挺難辦的。而且我感覺，這兩個女孩背後，還有高手呢。你看今天那個孩子，他吐出來的東西，就非常有問題。”
他舉起玻璃杯，湊在燈影下瞧着。那隻綠『色』的蚰蜒已經奄奄一息，顯然，離開了男孩身體，它沒有足夠的養分可以支撐生命了。
看到蚰蜒，齊小凡就感覺渾身發『毛』：“哎，好不好把它拿開？怪噁心的。”
“嗯！”楚天出人意料地沒有作弄她，而是乖乖地把玻璃杯又放回紙袋裡。
兩個又沉默片刻，一起回到齊小凡家。
她在公安局家屬區，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二手房，雖然房子很老舊，裝飾卻很現代。
“不好意思，我這裡只有一張牀，你只能睡沙發啦！”一進門，還沒換鞋子，齊小凡就給楚天敲警鐘。
由於剛剛搬進來，很多東西都沒添齊全，加上她工作忙，也就耽擱了。
楚天搖頭：“沒你這樣對朋友的啊，我可是你的客人。怎麼着，你都得把大牀讓給我啊！”
這話是開玩笑，齊小凡當然聽得出。
“是啊是啊，我得把牀讓給你，讓給你你好意思睡麼？”齊小凡白他一眼。
楚天嘿嘿一笑：“你可小瞧我了。”
他換了拖鞋，直奔沙發坐定，打開電視就搜索頻道，找了個喜歡的臺，聲音調到適中，便窩在沙發一角看電視。
齊小凡看到客廳燈影下的人，聽着電視裡傳來的聲音，忽然感覺這個屋子不再是冰冷的空間，終於充滿了家的氣息。
她忍不住想起羅浩的玩笑，或許，真的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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