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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紅色哥薩克號就繞了海盜島整整一圈，重新返回南部碼頭。
衆人又長了許多見識：這麼大的船，跑起來滿帆快船使出洪荒之力都追不上。要不是親眼目睹，誰敢信？
到處參觀之後，李華梅提出一個疑問：“這船武備如何？甲板上爲何沒有發射希臘火陶罐的牀弩？甲板下也不設炮位，沒裝備霰彈炮。難道全靠衝撞或接舷戰？”
“當然有武備。希臘火巨弩已經被淘汰了，來、帶你們去看看紅色哥薩克號的快炮。”
衆人跟着南曉來到船舷一側，看他摘下炮衣，展示一門細長身管的雙管小炮。“這麼細的小炮，有什麼用？”一看大家都紛紛搖頭。
其實這是露西亞爲間諜船配備的新銳彈炮結合系統。配備最大射程100公里的迷你巡航導彈4枚，正下方甲板下的儲運箱裡還有48枚，可以自動裝填。中間是一挺30毫米雙管機關炮，射速每分鐘300發，有效射程1.5公里，彈藥基數2000發。換上高爆燃燒彈，對付這個時代的木製風帆戰艦簡直就是屠殺。
不打兩發，這些人終究是傻傻認不清楚。於是南曉吩咐：“赤色先鋒，把前面那塊礁石給炸掉。”
什麼？要炸掉？
忽然一聽要炸礁石，個個都不敢相信。
前方那塊孤峻險拔的漆黑礁石，正好堵在碼頭附近。大家拿它沒辦法，只好按老規矩上香擺冷豬頭，求它不要搞事。這麼又長又粗又硬的傢伙，拿炮轟上去晃都不晃的，能炸掉？
船舷邊，雙管機關炮底座開始旋轉，嗚嗚、嗚嗚、炮管擡起，正好對準那礁石。
嗵！嗵！嗵！一次三連射，礁石就上了天。
等煙霧散盡，海面上只剩波濤，礁石出水的部分完全消失，只隱約還能看見水下半截。
“如何、”南曉問大家，“這火力還不差吧？”
“能打多遠？”楊希恩趕緊問。
明朝一丈大概是3.3米，南曉換算了一下，說：“約五百丈。”
五百丈！
船上絕大部分人眼神恍惚，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差錯。哪怕是最強的八牛弩，兵書上寫的射程也才五百丈，而且多半是吹噓。歷史上八牛弩的最遠命中記錄是宋軍一箭射死遼國大將蕭撻凜，只有一百多丈的距離。懂行的都知道，再遠就只有靠運氣了，根本沒準星也沒殺傷力。
和八牛弩比，這炮射程平直，精度極高，一條火線指哪打哪。五百丈！如此精準竟然還能打五百丈！威力又極大，一炮就炸掉了巨礁。那石頭立在碼頭附近不知多少年，誰都拿它沒法，想不到遇上這小炮一轟就碎。
楊希恩超級激動：“此乃軍國利器！以此克敵，海面上誰能一戰？就算幕府鐵甲艦來了，在它面前也不值一提。我軍、從此無敵啊。”
碼頭上擠滿了人，看見紅色哥薩克號一炮擊碎礁石，都一起大聲歡呼。
然而其中也有幾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偷偷地觀察着紅色哥薩克號的舉動，並以炭筆飛快記錄。
南曉掃了那些人一眼。“老鼠……”他輕蔑地說，忽然下令：“來人！”
一隊忠心衛士立刻趕來，南曉一個個指認，說：“這個、這個、那個……統統都給我抓起來。”
頓時碼頭附近一陣雞飛狗跳。衛士們衝進人羣，抓了三十幾個人。什麼身份都有。小販、海商、碼頭工人、水手、官最大的是寒鴉號上一名白刃隊長，叫劉二。
“我無罪！”劉二憤怒得痣上的黑毛都豎了起來，“提督爲何要下令拿我？”
“你是幕府探子，”南曉說，“剛纔抓起來的都是，不過你應該是他們的頭兒。”
“我不是！”
劉二並不服，掙扎着替自己辯解，說自己是李家水師的老人了，不是間諜。偶爾高呼口號，指責南曉意圖吞併李家水師，要清洗他們這些忠於李家的水手。
一名船長也站出來替他說話：“劉二早十年前就在杭州跟我上船，他怎麼會是幕府探子？”
南曉的回答出人意料：“劉二或許不是，但這人根本就不是劉二。”
那船長大驚：“什麼？他明明就是劉二！”
“他的臉上有古怪。孤影衆擅長化妝，真正的劉二怕是早就已經被毀屍滅跡。”
果然、仔細檢查之後，在“劉二”的脖子上發現了粘合得非常緊密的痕跡。以小刀挑開，竟然剝下一整張人皮面具來。這面具製作精湛，表面撲上粉、眉毛嘴脣勾畫得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剝掉面具之後，“劉二”露出真臉，是個黑瘦倭人，面目極其平凡。
他知道自己行蹤敗露，於是一句話都不說了，也不辯解。
楊希恩大怒，吩咐把這些人統統拉下去嚴刑拷問。
“不必，”南曉說，“他們的陰謀，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這些人都是下線，是這個孤影衆上島之後發展的，只和他一人聯繫。對幕府的事情，他們多半什麼都不知道。”
被捕的衆人一聽，以爲南曉要饒恕他們，立刻梆梆梆用力磕頭，拼命求饒：“提督饒命，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南曉笑了笑：“別誤會。我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並不是要替你們開脫。接下來我軍要與幕府決戰，軍情如火。你們這些傢伙，吃裡扒外，拿着我發的糧米和錢，反過來刺探我的情報賣給幕府密探，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像你們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留着有什麼用，”說着就吩咐旁邊衛士，“把他們統統都拉到碼頭邊，全部斬首示衆。”
頓時一陣鬼哭狼嚎，幾十個人被拖到海邊，在碼頭棧橋上跪了一長串。
“等等！你們聽我說，我是冤枉的，”一個海商模樣的人哭喊道，“我根本就沒有出賣島上的機密。做人講良心，我跟劉二沒什麼來往，就一起賭過錢而已。這也太離譜了，握草——”
一刀斬下，人頭落入海中，無頭屍隨即也被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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