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束。”回到家,美惠子迎了過來。
“漠寒怎麼樣?”現在,她最最關心的人就是漠寒。
“還不錯,挺聽話,雖然沒去上學,但該做的作業都做了。漠寒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美惠子忍不住誇讚。盈束擰了擰眉,將妞妞支走纔敢再次去問美惠子,“關於他身世的事,沒有人提起什麼吧。”
“沒有。”
“那就好。”
她怕這件事說出來又會讓他不安。
那天白贊雖然說了,但他當時正被白母傷害,應該聽不到纔對。
“束束,你打算怎麼辦?一輩子都不告訴他真相了嗎?”美惠子問,眉眼裡壓着擔憂。
盈束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長遠的打算,但至少讓他安穩一段時間後再提這件事。”
“這樣的話,老闆跟他豈不是……很尷尬?”
是挺尷尬的。
但尷尬總比傷害來得強吧。
美惠子看出了她的決心,沒有再問什麼。
森漠。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不知道我是漠成風的人嗎?”李蜜兒囂張地吼着,在前臺拍桌子。
前臺的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我馬上打電話給成風,讓他炒了你們!”她當真去打漠成風的電話。不過,接電話的是玄鐵,“李小姐,有事嗎?”
“我找漠成風。”
“抱歉,漠總沒有時間接電話。”
“他什麼時候纔有時間?”
“對於李小姐的電話,他什麼時候都沒時間。”
這話已經說得夠清楚,李蜜兒氣得跺起了腳,卻伸手去指前臺,“肯定是你們串通好的,等我見了漠成風,一定對你們不客氣!”
“漠總,請。”
正說着,電梯門打開,漠成風從裡面走出來。李蜜兒沒想到漠成風來得這麼及時,頓時眼前一亮,扭着身姿朝他跑去,“成風。”
她熟悉地勾上了漠成風的臂膀,好不親熱。漠成風垂眸看着挽在自己臂上的手,表情都沒有變化,卻沉冷得讓人生寒。李蜜兒喜悅過度,絲毫沒有感覺到,臉貼着他的臂撒起嬌來,“成風,你一定要給我撐腰哦,這羣人,竟然擋着我不讓我上去!把他們全開除吧!”
“保安!”漠成風出了聲,保安立時趕過來 。森漠的保安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一個個孔武有力。李蜜兒笑得脣瓣兒都要咧爛,得意地看向前臺,“還有接你電話的那個男人,太大膽了!咦,不是我,是他們啊。”
她被走來的保安架住,而漠成風此時已經抽了臂。李蜜兒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將脣抿成了一條線,擡步就走。
“漠成風!你這是什麼意思!”李蜜兒跳了起來。前方漠成風跟不認識她似地走遠。
“人家老闆有家有孩子,現在可是十全好老公,怎麼會對你有意思?再者說了,人家老婆可比你漂亮多了。”保安不客氣地打擊着她。盈束是漠成風老婆這件事,全大樓的人都知道。
李蜜兒白了一張臉,“不可能的!漠成風一定是喜歡我的,他前幾天還找了我……”
“他前幾天找你做什麼我不
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咱們家老闆讓我帶你走!”李蜜兒給無情地推了出去,“警告你,再進來我們可就報警了。你不怕自己進警局被拍到就隨便來!”
李蜜兒一張臉青一時,白一時,完全沒有了顏色。
“怎麼會是這樣的?”
她轉臉時,看到了玄鐵。雖然對漠成風身邊這個冷臉人不感興趣,但此時也只能找他了。她大步迎過去攔住了玄鐵,“漠成風到底什麼意思?前幾天對我那麼好,爲什麼今天變成了這樣,是不是有人威脅他了?”
玄鐵面無表情,“大哥從來沒有對李小姐好過,從頭到尾你們都在談生意,李小姐會產生別的想法,一定是在別處受了誤導吧。”
“這……你……”
“您跟別人發生了事情最後賴到大哥身上,登上報紙說是大哥的女人,大哥還沒有打你算賬。怎麼,李小姐要馬上見大哥的律師嗎?”
李蜜兒煞白了一張臉。她以爲自己的醜事賴到漠成風身上,漠成風沒有反對還主動找她說要談事,以爲漠成風對她有感覺。反正明星嘛,也沒有幾個乾淨的,大家都知道。
漠成風這些日子來說找她談事,只一味地請她喝酒,她以爲自己遲早爬上漠成風的牀,成爲他的身邊人呢。
都怪秦藍煙!讓她做了一場白日夢!
此時,她恨得牙根直咬!
盈束怎麼都沒想到,白騰開會親自來漠宅。漠成風也在,看到白騰開倒沒有她那麼意外。
“阿贊,我已經放了他了。”兩人間沒有特別的寒暄,白騰開道。漠成風只是點點頭,抿脣不語。
盈束十分意外地看着漠成風,從白騰開的話裡,聽到了些端倪。
“你放心吧,我已經打算送他去基地,不會再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好。”
兩人說話,總顯得尷尬無盡。白騰開沒有久留,離去。
“放白贊,是你的意思?你去找過他了?”盈束這時才走過來,問。
漠成風點點頭,“總不能真的上演手足相殘的戲碼。”這也的確是個道理,盈束沒有過多地評價這件事。
白家。
白贊才被放出來,身上全是血跡,整個人憔悴不堪,只有那雙眼裡,依然可見一份桀驁。
“我不同意。”對於白騰開的安排,他給予了否定答案。白騰開氣得一掌拍在桌上,“你有什麼權力不同意!這是命令,你只有服從!”
“那您不如打死我!”他硬了脖子。
白騰開撩起椅子真的要來砸他,好在被下面的人勸住。
“你以爲我真想放了你嗎?不是漠成風來求情,你能活着?同樣是我的兒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白騰開毫不隱瞞地說出一切,這答案只讓白讚的臉色特別難看。
“我媽在這裡,我不能走!”但,他依然選擇留下,這一次,說明了理由。
“你媽在這個家裡不會餓死,反倒是你,必須離開!這對你,對漠成風,對所有人,都好!”
白騰開慢慢壓低了聲音,說最後的話時已經苦口婆心。
白贊依然不爲所動,“是,她不會餓死,可是,她太孤獨了。我一走,
身邊更沒人了。我是她的兒子,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這話說得,白騰開一時間無法言語。
白贊慢慢站起來,往樓上走。
“我的心意已定,你明天就走!”背後,傳來的是白騰開無比堅決的聲音。
白贊脣上扯起了一抹苦笑,他進了白母的房間。白母抱着個枕頭,輕輕晃着,手一拍一拍的,像在拍個孩子。這樣的情景,白贊早就見慣了。他半跪在白母身邊,雙手放在她的膝頭上,仰視着她。
有時候他會想,瘋了真好,什麼都不要管,只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好了。白母低眉順眼的樣子,比任何人都要安寧,卻將他逼到了極致!
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遲疑了片刻,撥了一個號碼。
盈束看着手上的電話,理不清思緒。電話是白贊打來的,他說想見自己。在經歷了那麼多事後,她還能見他嗎?
“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白贊低聲道,“如果要害,那天在你家門口,我就下手了。”
她忽然記起那天漠宅門口停的車子,她就曾覺得像白贊,只是沒來得及確認。
“有事嗎?”她輕問,無法再對他傾注感情。
“我在國際幼兒園這邊,一定會等到你出現。”
聽他說國際幼兒園,盈束嚇得冷汗都滾下來了。妞妞就在那邊上學!她不想悲劇再重演,不顧一切地開車衝出去。
到達國際幼兒園門口,她一番尋找,在樹下看到了白讚的影子。他不復往日的風光,雖然穿得乾淨整潔,卻總像少了些什麼。走近時纔看到他眼神空洞,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在眼裡。
來來去去的繁花落幕,只在他的眸底淺淺印過。
“你到底想幹什麼?”盈束跑過去,開口便是質問,對於他,她的警戒一點都沒降低。
白贊垂眸看着她,扯脣,無奈地笑了起來,“原本想找你出來喝兩杯的,知道你不願意,所以約在這兒了。”
“有什麼事到別處去說吧。”她要把他儘量帶遠些,遠離她身邊的人。白贊倒沒有意見,聽話地上了她的車。盈束把他帶到了一處公園門口,這才拍門下車,“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吧。”
公園門口人來人往。
“看來,你防我防得夠嚴的。”白贊再次苦笑。
盈束冷笑了一下,“沒辦法,前車之鑑,我不想再牽連到身邊的人。”
“如果我真想做什麼,就算在公園門口也無所謂,你或許不太瞭解我,但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兒子。我是有經過專門的訓練的,在鬧市區帶走一個人輕而易舉。”
盈束的臉白了起來。
“不過你放心吧,只是想找個人聊聊,所以打你電話了。”他攤開手,表明自己沒有別的想法。盈束這才略略放下一顆心,捋起一絲長髮,“以我們現在的關係,聊天並不合適。”
“我知道。”白贊點頭,“只是,不知道還有誰更合適。你知道我和漠成風的事,我們的關係,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歡和你說話。”
他拉了一把盈束,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盈束還是跳到對面,選擇離他遠遠的。他沒有勉強,幽着目光望向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