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過了兩週左右,當葉凌和衆高層再次來到軟禁維埃裡的囚房時,遠遠地就聽到了維埃裡惡毒的謾罵聲,罵得很難聽,基本上把葉凌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葉凌也不怒,相反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很好,看來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只需要再加上一點油,就能夠讓維埃裡心魔的憤怒完全地爆發出來。
這些天來,葉凌就讓人給他送報紙,並且讓教衆們在維埃裡面前吹捧自己,卻不親自出現讓他罵,這樣對着空房再罵,心中的不忿也是難以宣泄的,這樣就會越積越多。
在進入房間之前,葉凌對衆人道:“你們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好了,那個心魔最憎恨的人是我,讓他的怨氣集中在我身上就最好不過了,你們要是進去的話,會分散他的注意力!”
衆人雖然也很想親眼看着葉凌對維埃裡的原靈魂和心魔進行分離,但葉凌既是這麼說了,他們也就只好無奈地道:“是,教皇陛下!”
“不管反生什麼,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禁止進入!”葉凌丟下這句話後,就打開了房間。
房門再次關上了,那半躺在牀上的維埃裡很快就發現了他,當下罵得更兇了:“小兔崽子,你終於露面了,我還以爲你龜縮起來,這輩子都不敢見老子呢,見了爹還不趕快問好!”
不知是否成爲教皇的影響,葉凌已經很有些寵辱不驚的涵養了,任由維埃裡罵得再狠,他也是無動於衷,只是笑道:“不好意思,維埃裡大主教,這些日子都沒能來看你,畢竟我現在是教廷之主,有很多事要忙碌,從早到晚都閒不着,還真是痛苦呢!說實話,維埃裡大主教,有時候我還真的羨慕你,能夠悠閒舒服地過日子,看看,你整天睡在這舒適寬敞的房中,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好吃好喝的送上門來。”
這番風涼話讓維埃裡氣得七竅生煙,偏偏葉凌還繼續不冷不熱地刺激:“不過,雖然忙碌了點,有時候我還是覺得很充實的,比如每週的朝拜,當我站在登月臺上,看着下方無數信奉審判之神,同時也忠誠於我的教徒們滿懷敬意地對我行禮,他們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的虔誠,我就覺得哪怕自己再辛苦也都是值得的,心中再次充滿了幹勁!”
想象着葉凌描述出來的那個場景,成爲這座城市所有人眼中的焦點,位居萬人之上,風光,榮耀,尊崇,盡情地享受着所有人的讚美,維埃裡眼中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了,因爲這正是他夢想中的場景。
本來能夠得到這一切的人,是我啊!
維埃裡終於忍不住了,他咆哮起來道:“你這個小偷,無恥的小偷,你tmd不勞而獲,搶走了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纔弄到的寶座!”
“不不不,我得糾正一下,那不是你的寶座,你從來就沒坐過,不過,你真的不愧是教廷最爲睿智的長者!葉凌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壓低聲音道:“有件事你猜對了,我就是一個喜歡不勞而獲的小偷,不妨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前教皇所選的天選之子了。可是,當我以爲自己真是個超級幸運兒,滿懷興奮地跑到黑暗教廷時,卻發現,這tmd是一個什麼爛攤子啊,我現在要是坐上教皇之位的話,有數不盡的麻煩要搞定,所以我沒有出現,而是慢慢地等待着,這樣一直等到你幫處理掉了所有的麻煩,鋪好路,黑暗教廷也飛快地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我纔再次出現。實際上,我本來還想再等一等的,要不是你們搞什麼新教皇大選的話。不過,現在也不錯,盜竊別人的勞動成果,不勞而獲的感覺,實在是美妙極了,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葉凌笑了起來,笑得很得意,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看在誰眼中都會忍不住想揍他一頓,維埃裡已經快要發瘋了,身爲受害者的他。對葉凌更是無比的憎惡,狠不得生啖其肉,
黑氣驟然冒出,猶如青筋般佈滿了他的臉,肌肉扭曲變形,這讓維埃裡看上去很是猙獰可怖,一如陰謀敗露當晚時的變化。
也不知從哪裡恢復了氣力,維埃裡從牀上一躍而起,往葉凌撲了過來,口中還怒喝着:“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去死吧!”
但這時的維埃裡儘管凶神惡煞,然而卻還是很虛弱的,葉凌只伸出一隻手掌,就按住了他的頭顱,勁力吐出,維埃裡渾身一震,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呵呵,很好,你的憤怒,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葉凌說出這句奇怪的話後,維埃裡突然有了不不妙的預感,下一刻讓他心膽俱寒的可怕事情就發生了。
一股奇異的吸引力,從葉凌掌心涌出,透過維埃裡的天靈,穿進他身體深處。
這吸引力極爲厲害,維埃裡駭然地發現,自己的靈魂,竟然也都蠢蠢欲動,似欲被扯離身體一般,他想到葉凌此舉的目的,不由得驚恐地道:“小子,你這是什麼術?不,這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把我和他分開!”
維埃裡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原靈魂了。
憤怒變成了恐懼,但已經晚了,葉凌大喝了聲,魂力提升到了極限,與此同時,一個濃黑如墨的影子,緩緩地從維埃裡天靈中鑽了出來,它呈現出人類的形象,發出淒厲的怪叫,不住地掙扎着,似欲脫離葉凌的吸引,重新回到那個軀殼之中,但他的抵抗卻是徒勞無功,最終完全被抽離了出來。
這就是,維埃裡的影魂心魔嗎?
看着那個黝黑的影子,葉凌鬆了一口氣。
暴露在空氣之中的心魔,猶如被灑到炭火中的水般開始蒸發,黑氣不斷地從它身上涌出,心魔的眼神驚駭欲絕:“不,我不會死的,就算是死,也要和他一起,我們是同一個人,啊啊啊……”
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影子完全崩潰了,室中瀰漫着黑霧,邪惡陰寒,令人極不舒服,這是影魂心魔的戾氣。
火焰從葉凌手中跳出,環繞着囚房焚了一圈,那些黑霧徹底地散去。
軟倒在地上的維埃裡悶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影魂心魔已除,現在的這個維埃裡,不用說就是以前那位正義的黑衣主教了。
儘管葉凌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不過在將影魂心魔硬吸出來除掉的過程中,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原靈魂也受到了一點傷害,以致過了會,維埃裡迷茫的眼神才漸漸清醒。
奪回身軀控制權的他,立刻就往舌頭咬去,因爲他知道自己心魔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包括陷害葉凌,欲奪取教廷,以及故意泄漏艾格魯斯的行蹤以致前黃衣主教遭遇毒手,這讓維埃裡羞愧萬分,覺得再也無顏活於世上,面對教廷的其他共事。
這時葉凌的意念卻是傳到了他的心中:“維埃裡大主教,我以新教皇,以及前教皇繼承者的身份命令你,絕不能輕生!”
維埃裡的動作當即停了下來,前教皇三個字,就好像有着魔力一般。
因爲亞歷山大十六世,是他畢生最尊敬的人,他早已決定,爲了前教皇,甚至可以奉獻出自己的命。
前教皇要他死,他就去死,前教皇不許他死,他就必須活着!
蒼老的雙目滴下了渾濁的眼淚,維埃裡沙啞着聲音,痛心疾首地道:“對不起,教皇陛下,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黃衣主教,對不起所有人,我該死!”
“不,你一點都不該死!”葉凌淡淡地道:“如果你就這麼自盡的話,那我先前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就全都白費了,而你所犯下的那些過錯,又有誰來承擔?”
“可是……”
維埃裡話沒說完,就被葉凌打斷了,“哐當”一聲,葉凌把一枚鋒利的匕首丟在他的面前:“死亡是逃避責任的最簡單的辦法,如果你不想彌補自己的錯誤,而是想要逃避,好吧,維埃裡大主教,那我成全你,你就去死好了!”
維埃裡伸出手,但他的手卻是不斷地顫抖着,最終沒有把那匕首撿起來,最後頹然地嘆了一口氣,咬牙道:“教皇陛下,我改變主意了,當我償清所有的債時,我再去見黃衣主教!”
葉凌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那位正直的黑衣主教,是一個忠誠且負責的人,你只要將彌補罪過這個理由扣到他的頭上,這比任何的勸說都有用。
維埃裡進了自己的圈套,他希望償還欠的債後再自盡,但是,殺了人的債,是償還得清的嗎?葉凌會等維埃裡的心情平靜一些之後告訴他,黃衣主教因爲他而遇害,爲了彌補,他就必須把黃衣主教未能爲教廷所做的工作都攬上,而黃衣主教本來是要爲教廷服務一輩子的,所以維埃裡也得以一輩子的時間去償還,他也就不能輕生了。
抱歉了,維埃裡大主教,這只是一個善意的圈套。所以,原諒我的欺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