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開呢,但是後悔也沒用,趕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一個人頭朝外橫臥在馬路上,白玉竹的右車輪從他的腿軋了過去,現在這個人就躺在前後車輪之間。
秦天暗自納悶,這個車禍現場好奇怪,倒好像是他本來就在路上躺着,結果被白玉竹軋了一下似得。
但是他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伸手拿住了那人的脈門,仔細診斷了一下,放下心來,脈象十分平穩。
“人怎麼樣?”
梅英也從另一側繞了過來,關切的問道。
秦天擺了擺手:“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有可能骨折。”
這是秦天的判斷,一噸多的鐵殼子從腿上軋過去,骨折的可能性很大,他趕緊趴在地上,雙手在那人的腿骨上摸了一遍,放下心來,沒有骨折的跡象。
“玉竹姐,到底怎麼回事?看現場不像是你撞到他了啊。”
白玉竹回過神來,回憶了一下:“當時我看到路邊躺着一個人,就打了一下方向,結果還是沒讓過去,從他身上軋了過去,然後我就急剎車了。”
秦天點了點頭,和他猜測的差不多,只是這人爲什麼大冬天的躺在路邊呢?
但是這些只能等這個人醒過來再問了,秦天示意梅英幫他把這個人擡上車,放在了後座上。
藉着車裡的燈光,秦天看到這人嘴脣乾裂,應該是好長時間沒喝水了,趕緊讓白玉竹拿過一瓶水,撬開他的牙關灌了下去。
這招挺管用,不大工夫,那人睜開了眼睛,嘴脣動了幾下,看口型應該是說餓。
幸虧他們出發前買了不少水果蛋糕之類的東西備用,白玉竹趕緊拿過一兜蛋糕,掰成小塊給他餵了下去。
這人看來就是連凍帶餓暈倒在路邊的,被車裡的暖風一吹,又吃了幾塊蛋糕,竟然動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蛋糕上,一把抓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將一袋蛋糕吞下了肚,舔了舔嘴脣問道:“還有嗎?”
白玉竹急忙又拿過一袋火腿腸,這人咬開包裝,放進嘴裡,沒幾下又將火腿腸吞下了肚。
梅英嘆了口氣:“光吃這個也飽不了啊,還是找個飯館吃
點熱乎的吧。”
秦天點了點頭,趕了半天路,他們也該吃飯了,讓梅英在後面照顧這人,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往前開了半個小時,進了一個小鎮,在一家規模還算可以的飯館前停了下來。
那人應該是沒有受傷,本來梅英打算扶他一下,結果他噌的一下就跳下了車,緊跟着秦天進了飯館,在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
秦天嘆了口氣,看來是餓壞了,叫服務員過來,要了四斤餃子。
白玉竹和梅英也在一邊坐了下來,不大的工夫,冒着熱氣的餃子端了上來。
那人看到餃子,眼中閃出餓狼一樣的目光,連筷子都沒拿,抓起餃子就往嘴裡扔去,連一分鐘都不到,一盤餃子就被他吃了個乾乾淨淨,他意猶未盡,手又伸向了第二盤。
看他餓成這樣,白玉竹等人都沒好意思動筷子,眼睜睜的看着他把四斤餃子都吃了下去。
那人抹抹嘴,打了個飽嗝,又端了一邊的茶杯,咕嘟咕嘟的把一壺茶水喝了下去,這才愜意的靠在了椅背上。
秦天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你是哪裡人啊?”
他打算問清這人的家庭住址,把他送回家去,外面太冷了,誰知道會不會又倒臥路邊。
那人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幾個人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本打算等他吃飽了把他送回家,再賠給他點錢,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兒,這可怎麼辦?
“那你姓什麼叫什麼啊?”
那人搖了搖頭:“記不得了。”
“那你怎麼會躺在路邊啊?”
“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秦天等人都犯了愁。
梅英提議道:“不如把他送去派出所吧,警察還找不到他家嗎?”
白玉竹看了他一眼,對這個海龜有些怨氣:“送去派出所?先別說警察不給你好臉子,恐怕咱們前腳出來,後腳他們就得把這人轟到大街上,到時候還得倒臥路邊。”
“那怎麼辦啊?咱們總不能帶着他趕路吧?”
“怎麼不能?我聽他的口音就是燕南人,咱們本來就是去燕南,先把他帶回去再說,反正廠子裡有宿舍,就讓他
先在宿舍裡住着,什麼時候找到他家裡人再說。”
白玉竹一錘定音,兩個男士都沒有意見,帶着那人上了車,繼續趕路。
一路上白玉竹試圖問出有關他家裡的一些線索,但是那人一概不知道,到最後竟然睡着了。
秦天嘆了口氣:“他的眼神非常清澈,絕對不是呆傻,說話也不顛三倒四,可以排除精神疾病。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失憶了,”
“那你能不能把他治好啊,到時候讓他和家裡人團聚。”
“這說不好,造成失憶的原因很多,常見的是腦部受到撞擊,或者精神受到強烈刺激,具體怎麼治療還得找出失憶的原因再說,不過回去後我可以用鍼灸的方法刺激他一些穴位,進行一些恢復性的治療。”
梅英詫異的問道:“秦總還會醫術?”
白玉竹笑道:“那是當然,腦溢血心臟病都有過成功治癒的例子,而且帝王丹就是秦總研發出來的。”
梅英不由的對秦天刮目相看,最初他還以爲秦天是個富二代或者官宦子弟,靠着家裡的勢力才接手的鼎盛公司,沒想到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竟然還精通岐黃之道。
“原來帝王丹是秦總研發出來的,真是不可思議,秦總,我得好好向你討教討教。”
秦天目視前方,擺了擺手:“隔行如隔山,醫學和管理學是兩個概念,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清的,咱們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住下。”
現在已是晚上九點,一路顛簸下來,大家都很累,秦天的提議得到了他們的贊成,又開出去幾十裡,在一家賓館前停了下來,那人也睜開了眼睛,毫不客氣的跟着秦天等人走進了賓館。
儘管白玉竹有些挑剔,對這樣的環境很不滿意,但是出門在外,能湊合就得湊合,更何況賓館條件再差,也比車上坐着強,進了自己的房間,連澡都沒洗就爬上了牀。
三位男士那邊就不行了,屋裡的溫度很高,路上撿來的這位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餿臭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不過人家挺自覺,不用人提醒就進了浴室,直接用涼水衝起澡來。
洗完澡,這人隨便用毛巾圍在腰間就走了出來,秦天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心裡暗暗驚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