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渾身是血出現,慕容軒臉色一變。
南唸佛也瞬間辨認出眼前血人是誰,他臉上劃過一絲訝然,珈藍剛告知趙恆他們遭遇強敵襲擊,趙氏精銳損失慘重趙恆也九死一生,他剛纔還在揪心趙恆生死,卻沒有想到趙恆在牙帳殺出來。
不給他也看得出趙恆受了不小的傷,目及之處五六處寸許長的傷口,鮮血更是把胸前衣衫染紅,腳步踏過之處頓見一個血印,南唸佛的嘴角止不住牽動,他清楚趙恆必定遭遇一場殘酷的惡戰。
趙恆走進來的步履很大,快而迅捷拉近着雙方距離,更有着一種千軍辟易的果敢,雖然他臉上帶着血跡,但慕容軒還是感覺到了,在血跡後面,有一雙陰冷刺骨的眸子盯住了自己,殺氣淘淘。
慕容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貓盯住的老鼠。
“你是什麼人?”
在外面響起一片喧雜和無數人向這邊靠攏時,慕容軒微微眯起眼睛向血人喝道,他未必沒有見過趙恆的照片,但此刻渾身是傷臉上也有血跡的趙恆,除非是相當親近的人,否則很難辨認出來。
不過無論是誰都好,慕容軒並不懼怕這名不速之客,他連南唸佛這個太子黨都敢撕破臉皮得罪,來者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呢?莫非比南唸佛身份還要高?所以他冷聲喝道:“誰讓你闖進來的!”
此刻,他依稀見到門外倒着幾個護衛。
“王爺真是好記性。”
趙恆望着慕容軒冷笑一聲,燈光從頭頂處照射而下,把趙恆棱角分明的臉,勾勒出堅硬的陰影,他的眼眸,散發着妖異的光芒:“在下趙恆,你不是在落雁嶺勾結樾敵殺我嗎?怎麼忘記了?”
“樾敵?”
南唸佛目光瞬間凝聚成芒,臉上涌現一抹難於掩飾的驚訝,他本以爲落雁嶺襲擊趙恆的敵人是慕容精銳,卻沒有想到是來自千里之外的樾敵,當下厲喝一聲:“慕容軒,你竟然敢勾結外敵?”
“放肆!”
慕容軒一拍桌子而起,桌子上茶杯茶壺應聲而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慕容軒掃視着趙恆南唸佛,殺氣騰騰:“一派胡言!你們兩個小輩真夠膽大,爲了向我發難什麼藉口都搬得出來!”
“警告你們!”
慕容軒流露出王者的氣勢,手指點着趙恆和南唸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再敢誣陷對國家忠心耿耿的慕容家族,休怪慕容軒翻臉不認人,到時就是南老趙老也未必能庇護你們。”
紅衣男子也踏前一步,晃動着槍口向趙恆喝道:“他媽的哪裡跑來的小子,竟然敢這樣跟王爺講話,信不信老子把你斃了?來人,給我揍死這小子,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出事了我圖紅扛了。”
與此同時,他還握着短槍威懾趙恆他們,讓珈藍他們無法衝上去拼殺,他用槍口把珈藍硬生生戳退,一臉獰笑猖狂:“都他媽的別動!不然子彈無眼,老子認得你們是大少,子彈未必認得!”
“就是你昨晚傷我兄弟?”
趙恆一舔嘴脣的鮮血,隨後又看着穩坐釣魚臺重新坐下悠閒喝茶的慕容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爺,這就是你那難管教的手下吧?得,你管不了,我趙恆今天替你管管,免得壞了規矩!”
慕容軒冷冷一笑:“恆少有本事管,那就管管。”
紅衣男子一槍指着趙恆,一手指着自己鼻子:“傻叉,要管我,憑你也配?來啊,老子就站在這裡,你有本事過來殺了我,弄不死老子,老子就弄死你,京城大少,屁啊,老子弄的就是你!”
他向趙恆叫囂:“來啊!”
“茲!”
一記刺耳聲響輕輕掠過衆人的耳朵,就像是午夜有人用刀拉鋸蚊帳般讓人難受,隨後慕容軒他們就感覺到蒙古包的布簾晃動了一下,直挺挺的從中間墜落掩蓋下來,露出天空大片陰沉的烏雲。
“快退!”
慕容軒經驗老道知道有變故,儘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向後滾出,而這時紅衣男子還在仰望頭頂思慮發生什麼事,聽到慕容軒示警纔想到後退,只是還沒挪出幾步,紅衣男子就感到光線閃過。
聽說,美到極致的東西,能夠讓人感覺窒息!
篷頂壓下,光線一暗,心口巨痛,紅衣男子感覺自己彷彿被一輛飛駛而來的火車撞擊,但他沒有被撞飛,因爲他的脖子被對方摟住了,死死的摟住了,他發不出絲毫聲音,他也看不見出手者。
那個人的臉恰到好處隱藏在他背後,但他能夠感覺到是散發血腥的趙恆,一臉暴戾握着短槍的紅衣男子沒有想到,帳篷會忽然坍塌下來,更沒有想到趙恆會趁機出手,最沒有想到趙恆敢出手。
巨痛、意外、震驚,還有無盡恐懼的同時,紅衣男子覺得他的力量,就如泄了氣的氣球,嗖的一下就沒有了,手中槍械也擡不起來,在他生命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見那人在他耳邊冷冷開口:
“本少、、、殺你如殺狗!”
“快掀起帳篷!”
在四名保鏢護衛下的慕容軒在布簾中挪動一番後,終於走到外面草地重見天日,他無視紛紛趕來的賓客護衛也沒有查看帳篷怎麼塌的,只是盯着還在裡面的二十多人喊叫:“快讓他們出來。”
他已經感覺到詭異感覺到不對勁。
“撲撲!”
十多名蒙古大漢吆喝着奮力扯掉那近百平方米的帳篷,把還呆在裡面的南唸佛他們露了出來,慕容軒發現,南唸佛等南系精銳自始至終動都沒動,就像是一尊尊廣場雕石站着,以不變應萬變。
趙恆也站在南唸佛旁邊神情平靜,只是慕容軒發現,自己得力手下紅衣男子不見了蹤影,揉揉眼睛再望去卻聽到女賓尖叫,隨即慕容軒發現紅衣男子躺在中間,隨着布簾抽離露出他詭異紅衣。
還有凸出的眼睛和吐出的舌頭。
“自作孽不可活啊。”
趙恆從南唸佛手裡接過一張紙巾,擦拭臉上已經不再流淌的血跡,掃過屍體一眼開口:“王爺,本來我還想替你管教管教這手下,沒想到他卻被一頂帳篷壓死了,王爺,老天還真是厚你啊。”
珈藍看着地上屍體,足足愣然半分鐘,他沒看見是誰出手殺的人,但直覺告知跟趙恆脫不了關係,不由暗歎這傢伙做事真是肆無忌憚,南唸佛也是微微眯眼,強弩之末的趙恆依然強大啊。
“你殺了他!”
慕容軒看着慘死的阿紅,怒吼一聲:“老夫要你血債血償!”儘管他沒有證據證明趙恆殺人,但他清楚是後者所爲,在他身邊數十名剽悍護衛要衝上去時,殺氣騰騰的珈藍也帶着人擋了上去。
“王爺,你不要血口噴人!”
趙恆拍拍身子抖落出不少血花:“你剛纔說我誣陷你勾結外敵,因爲我沒有證據;我現在一樣可以說你誣陷我殺人,因爲你也沒有證據,如果你認爲真是我殺了人,你可以報警取證釘死我。”
慕容軒盯着趙恆死死不放,他知道趙恆是一個難纏的主,卻沒想到這小子做事比南唸佛還銀行,竟然當着他的面直接殺掉紅衣男子立威,而是還懂得利用帳篷坍塌完成殺人,手段心機不一般。
他可以判定,帳篷坍塌必是人爲。
“王爺,放了牛青和她父親!”
說到這裡,趙恆話鋒一轉以退爲進:“我們馬上回京城,所有事情我看在老王爺的功績上都不跟你計較,包括落雁嶺的樾國劍手伏擊,如果你非要死磕下去的話,我擔心你會毀掉慕容聲譽。”
“計較?”
慕容軒恢復了冷靜,眼睛迸射着光芒:“你能跟我計較什麼?倒是我今天要跟你好好講數,講一講擅闖慕容家婚禮現場,講一講你們殺掉的阿紅,今天你們如不交出兇手,休想從這裡離去!”
他冷哼一聲:“強龍不壓地頭蛇!”慕容軒退後一步,枯瘦雙手猛地向上一舉,宛如法師祭天一般怒吼:“草原兒郎們,有人在老祖宗的面前撒野殺人,還要搶走新娘子,咱們該怎麼辦?”
“血債血償!”
周圍上千個聲音齊齊怒吼:“血債血償!”
慕容軒臉上涌現一抹得意和玩味,雖然他承認趙恆手段和心機過人,但也認爲覺得兩個小子玩不過他這個老狐狸,雙方衝突何須盡出慕容精銳?直接利用民族感情就足夠把趙恆他們放倒。
參與賓客黑壓壓向趙恆他們迫來,羣情洶涌,還有人拿起電話召集臨近部落,南唸佛見狀臉色鉅變,他現在清楚爺爺的叮囑了,慕容軒就是一條地頭蛇,撕破臉皮強龍未必能壓過地頭蛇。
十分鐘不到,近兩千人云集包圍趙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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