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皇兄您不但失去了皇位，還會被世人唾棄，即便是之前皇兄爲了天承做過多少不爲人知的努力和名昭青史的政績，都會在唾棄中被人們遺忘，被世人抹殺……因爲，沒有人會容忍曾經犯下的陷害手足，毒害生父，亂殺賢臣的皇兄您！”
夜無玄聲音低沉的說着，既沒有鏗鏘有力的指責，也沒有抑揚頓挫的言辭，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個個重達千斤的大錘，一下下重重的打在了夜無焱的心上，就連臉上的神情都再也隱藏不了的閃過陣陣震驚……
“……你……到底想怎樣？！難道你真的要將朕趕下龍椅，讓朕招世人唾棄嗎？！”
沉默了好半晌，夜無焱強忍住心底的怒氣和不安，神情陰冷至極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相識二十多年，但卻依然讓自己捉摸不透的男人以及他手中的聖旨，隱忍而陰鷙的反問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即便不當着九五之尊的帝王，即便頃刻間墮入萬劫不復的地域，但是曾經的自己引以爲傲的榮耀和尊嚴確實割捨不掉的，就像當年那狠毒至極，爲了將自己的愛子推上帝位，而狠心毒害了先皇的皇后，也在最後關頭爲了那所謂的臉面和母儀天下的榮耀而甘願勸說新登基的夜無焱放過夜無玄一樣，即便她明明知道，夜無玄活着一天，就是對夜無焱，對自己最珍愛的兒子留下了最致命的後患……
而聽到了夜無焱的話，夜無玄頭一次冷眼看着不遠處的夜無焱，看着他臉上隱忍的不安和強壓在心中的憤怒，那緊緊的攥起而露出青筋的拳頭，抿的死緊的略薄的雙脣，甚至是那渾身不覺得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場……接着，語氣不變的慢慢的開口說道
“捨不得吧……曾經的榮耀，世人的崇敬，站在萬人之上的優越感……”
說着，夜無玄在永寧帝夜無焱面前慢慢的將手中展開的聖旨重新摺好，接着端在自己的手中，隨即擡眼看着對方，直到半晌之後，忽然少見的用着鄭重的不能再鄭重的神情和語氣，對着夜無焱說道
“皇兄，今天的事已至此，現在臣弟多餘的話也不再多說，但是，最後臣弟只問皇兄一件事……”
“……什麼事？”
看到眼前的夜無玄用着重來都沒有過的表情對着自己說話，夜無焱不由得有些愣住了，接着微微眯了下冷然而陰沉的雙眼，低聲反問，同時腦海中不由得徑自思考着眼前的男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或者說，不是一件事情，而是一個選擇……”
“……”
夜無玄平靜而鄭重的說着，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讓夜無焱沒有來的感到一些不安，眉頭瞬間皺得死緊……而還不待夜無焱想到什麼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了夜無玄的聲音，同時，在瞬間聽清他的話後，夜無焱猛然間愣在了當場……
……
“……這個選擇很簡單，臣弟知道皇兄也喜歡未央，那麼現在臣弟就讓皇兄選擇……皇位還有女人，皇兄究竟想要哪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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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慶隆殿前安靜異常，冬季夜晚的微風陣陣吹過，透着刺骨的寒意和那讓人心生驚悚的淒涼……
夜無玄和夜無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寂靜的近乎詭異的慶隆殿前，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對方……
……
“……你什麼意思？”
過了足足能有一刻鐘的時間，夜無焱最先打破了沉默，緊皺着眉頭，用着幾不可聞的聲音開口問道，同時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疑惑而迷茫……
而聽到他的話，夜無玄馬上神情不動的開口解釋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九五至尊的皇帝寶座和臣弟的王妃夏未央，皇兄究竟想要哪一個？！……如果，皇兄依然留戀皇位，依然想要那君臨天下的無限尊崇，感受萬人朝拜的氣勢，那麼就選擇皇位……相反，如果皇兄認爲自己對於夏未央的渴望勝過對皇位的眷戀，那麼就選擇夏未央……或者換一個說法皇兄會更明白，那就是，江山和美人，皇兄究竟更想要哪一個？！皇兄只能選一個！”
“……如果朕兩者都想要呢？！”
“那麼臣弟敢保證，皇兄什麼也得不到！……不論是這皇兄當年費勁千辛萬苦弄到手的皇位，還是那讓皇兄迷戀的女人夏未央……”
夜無玄靜靜的說着，語氣依舊和之前一樣，但是眼底瞬間的閃過的狠厲和堅決，讓夜無焱都不由得一驚
“……選江山如何，選美人又如何？”
夜無焱畢竟還是夜無焱，有着常人無法比擬的魄力，雖然此時已然被夜無玄逼入絕境，但是身爲帝王的卻依然沒有頹然半分……雖然內心在無限隱忍和不可抑止的不安，但是表面上卻依然看似鎮定如山……
而他的話，卻讓夜無玄鄭重的臉上忽然顯出了一抹惑人的妖孽般的微笑……
“很簡單！……如果皇兄選擇的是皇位，那麼臣弟現在馬上將手下的人撤走，皇兄依舊是天承這萬里江山的九五至尊，依舊可以君臨天下，同時臣弟將在此刻遠離皇宮，遠離京城，從此帶着未央浪跡江湖，今生今世不在入京一步，就連這份父皇留下寫有皇兄罪證和傳位於臣弟的聖旨，也同時交給皇兄，讓皇兄安心坐這天承的帝王……”
“不過，相反……如果皇兄選擇美人，那麼今夜就是皇兄最後身爲天承帝王站在這裡的時候……臣弟馬上將已然安排好的人馬攻進皇宮，明日一早將父皇留下的聖旨昭告天下，接着擇日登基稱帝……但是皇兄放心，既然臣弟已然讓皇兄有選擇的機會，就不會趕盡殺絕。臣弟將會妥善安排皇兄的一切，從此後，皇兄便可以擁美人在懷，不論是享受榮華富貴和是同之前臣弟的設想一樣攜美人云遊四海……”
說到這裡，夜無玄微微的頓了下，接着邪魅的雙眼幾不可見的閃了下，隨即接着說道
……
“皇兄至今都沒有冊立皇后，爲了不就是要把這個位置留給未央嗎？！……好了，現在機會來了……江山亦或是美人，皇兄究竟想要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