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蔓延展，如一頂巨大的華蓋緩緩籠罩在衆人頭頂，阻礙一切外界力量的侵蝕。
林柒微怔，一擡頭，眉心落入一點金光。
下一瞬，她恍惚片刻，發覺自己到了一處廣闊空間。
沒了遮天蔽日的煞氣，沒了叫囂廝殺的神魂和五‘神’……恍惚間從混亂的戰場到達了一片寂靜空曠的草地。
唯有頭頂那株散發着玄奧金光的菩提長生樹隨風而動，靜靜林立在林柒身旁，枝葉遮住頭頂，打下一片陰影。
“這裡是……菩提長生樹內的空間？”
無人回答林柒的問題，但她卻在這一瞬間瞭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菩提長生樹把自己拉入體內想要做什麼？
林柒圍繞着菩提長生樹轉了幾圈，試圖找出點頭緒。
外界情況急迫，她也急着趕出去幫忙，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繞了三圈，林柒剛轉身，就看到身後出現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虛影。
這虛影淡的如霧，氣勢卻格外懼人，好似天地之主，令人不由臣服。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林柒險些生出了跪倒的想法。
所幸，她剋制住了。
這次，林柒徹底猜出了它的身份！
“你是蒼梧界的天道！”
原來根本不是什麼菩提長生樹找她，而是蒼梧界天道藉機行事。
林柒一路遇到過這麼多坎坷，折騰數年，知曉不少蒼梧界天道的事情，但還是第一次直面蒼梧界天道。
外界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林柒也沒那麼多時間和蒼梧界天道廢話。
開門見山問道：“這五神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界都傳五神是在進入登仙梯時出了問題，被上界所棄，纔會留在蒼梧界，繼而發生禍亂蒼生一事。
林柒沒那麼大神通了解當年內幕，就姑且當做是這麼回事。
這會蒼梧界天道都到了面前，她肯定得把心中疑惑給問出來。
“修士踏破大乘禁制，打開界道，臨於登仙梯，方可稱爲仙人。你猜，爲什麼這五人被稱爲五神，而不是五仙人？”
蒼梧界厚重的聲音緩緩在四周盪開，落入林柒耳中。
林柒不假思索道：“仙人？他們不配！”
若未曾進主戰場時，林柒對五神還抱有濾鏡，那麼在通過十方尊者考覈，知曉當年五神戰場發生的事情後，林柒就十分厭惡五神了。
“觀這五人行事作風，與其說是五神，還不如說是五邪，這就是五個禍害！”
數萬年前禍害蒼梧界衆生，數萬年後還不得安分，又開始禍害他們……蒼梧界是不是和這五人有仇？
“你都猜出來了，又何必問我？”
林柒：“……怪道邪修會忽然竄出來，總不能邪修供奉的老祖就是五神？”
蒼梧界天道沉默以對。
所以林柒這是誤打誤撞猜對了。
蒼梧界天道：“當年五神本是蒼梧界普通大乘修士，只因機緣巧合發現一處氣運之脈，五人盜竊了這條氣運之脈，用以修煉突破，纔會在蒼梧界數萬年無人飛昇之際，忽然冒出五個飛昇突破之人。”
盜竊氣運之脈？
林柒想到了那條被斬斷的氣運之脈。
“因盜竊氣運之脈時被我留下了烙印，上界不肯接收四人，纔會被一直困在蒼梧界。”林柒追問：“那條斷裂的氣運之脈是怎麼回事？”
“天底下哪有這麼多氣運之脈被發現？”
蒼梧界天道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平淡，林柒卻隱隱能聽出幾分感慨嘲諷之意來。
她心底微動，小心問道：“難道……這些都是您的安排？”
蒼梧界天道還是沒有回答，卻算是默認了。
林柒一驚，“你別告訴我，連氣運之脈斷裂，也是你的安排？”
林柒當時聽十方尊者說時就覺得不對。
五神的競爭無論多激烈，也不至於不小心傷了這麼重要的氣運之脈。
若要是天道認爲製造的‘失手’，這才正常。
蒼梧界天道：“這五人因一條氣運之脈得以突破大乘，必然不會放過第二條氣運之脈。”
只怕在這五人眼裡，也許第二條氣運之脈就是助他們離開蒼梧界，登上上界的機緣。
“這五人匯聚五神戰場大戰，就是爲了爭奪氣運之脈的歸屬？”林柒喉嚨有點乾澀。
沒想到當年在蒼梧界引起血雨腥風的原因，竟然是蒼梧界天道故意導致的。
蒼梧界天道：“莫要如此看我。若放任他們在蒼梧界，或者帶着蒼梧界的氣運去了上界，蒼梧界的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糕。”
而且只是單純爭奪氣運之脈，這五人未必會死戰。
在五人打架上頭時，競爭的氣運之脈忽然被人砍斷，就是最好的戰火催化劑。
天道不能直接插手界內運行規則。
只能通過無形之力引導。
在差和更差的結果上，它只能選擇前者。
於是纔有五神被鎮壓多年後，再度破開封印出山的事情。
林柒聽後，表情莫名複雜，良久纔開口道：“怪不得你這麼迫切想把林雲培養出來。”
蒼梧界天道：“……”
這麼多年來，蒼梧界的界運屬於只出不進的狀態，還有無數人打着透盜界運的想法。
若蒼梧界天道久久不能培養出一個氣運之女，距離世界消亡也不遠了。
“這五人中，金元子狡詐狠毒；木尚優柔寡斷又心狠手辣；雷戰冷酷無情、輕蔑萬物；風參八面玲瓏卻又毫無底線；火靈子心胸下閘，脾氣火爆……若你想解決他們，也不難。”
林柒一臉認真的問道：“那我要是不想呢？”
反正蒼梧界氣運日漸衰減，遲早要走向滅亡，大不了被這五邪直接給鬧騰沒了，省了多少煩心事。
蒼梧界天道自然猜得到林柒的心聲，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林柒直白道：“我有心想解決五邪，但奈何有心無力。不如天道給我點提示？”
林柒想天道也不是閒的沒事把她叫到這片空間閒聊。
蒼梧界天道慢條斯理開口：“想滅五神，先修復氣運之脈。”
“如何修復？”
話音剛落，林柒腦子裡就多了一些不屬於她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