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腦子一轉，一臉好奇的追問，“當什麼？換糧食？當壓寨夫人？”
婦人的眼淚忽然簌簌落下，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不……是當穀子？”
“穀子？！”林柒面露不解。
不過還沒等婦人解釋，身後就追上一個身形彪壯的大漢，手拿一把砍柴刀，面容兇橫。
“逃，你給我逃哪去？！”
“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啊！”
婦人慘叫一聲被砍柴刀砍倒在地。
然後大漢就真的當着林柒的面宰了婦人。
看着血腥的分屍場面，林柒皺了皺眉頭。
她現在甚至有些分不清這些真實的人還是虛幻的人。
南北天尊府內的考覈一關閉一關奇怪。
不過，林柒倒是有點明白‘穀子’是什麼東西了。
船隻繼續往前遊動，林柒看到一座山寨，估計這是婦人剛剛說的寨子。
遠遠看見一羣衣衫襤褸的人跪倒在地。
旁邊站着一個身材高大，凶神惡煞的大漢，人手拿着一把大砍刀四處巡邏。
還沒等林柒靠近，左右走着兩個大漢，掄起大砍刀朝着跪倒在地上的人的頭砍過去。
手起刀落，鮮血噴灑，一顆顆頭顱墜落地面。
四周寂靜無比，像是在做着某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柒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詭異，身後似有涼風吹過，引起幾分寒意。
她一側頭，正好看見上次見的大漢抱着一團染血的布，興高采烈的朝着山寨走去。
他走到山寨門口，特意解開布袋給守門人開。
隱約能看到裡面婦人的屍體。
大漢一陣手舞足蹈，似乎在炫耀着什麼，對方接了布袋，反手一刀砍在大漢脖子上。
一道鮮血噴灑出來，大漢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倒地。
守門的兩個大漢立即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山寨內的砍頭儀式還在繼續進行。
被砍頭的人好像一具具沒有靈魂的屍首，靜靜的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林柒眉頭一直是中最後的，直到面前忽然出現一座大拱橋。
橋頭掛着一塊髒兮兮的牌匾，寫着惡人谷三個字。
林柒的船隻靠近，還驚飛了好幾只正在覓食的鳥，仔細一看，竟然是幾隻烏鴉和禿鷲。
等船隻靠近，林柒纔看到拱橋上掛着好幾塊碎肉殘片。
惡人谷？
雖然還沒進谷，但僅憑來時一路所見，林柒已經能預料到這谷中是何情形了。
她穿過橋洞到另一邊天時，忽然發現天空都灰濛了幾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言的味道。
不遠處是個碼頭，人流如織，熙熙攘攘，頗爲熱鬧，上面還豎着塊牌匾。
惡人谷守則：入谷者均需在此停歇十日，十日後才能出谷。
谷中仙凡鬼畜共存，請勿擾亂谷中生存秩序。
需要停歇十日？！
林柒的七彩船隻還在往前遊動，兩岸不少人對她投來目光。
這些目光或貪婪或覬覦……滿滿都是惡意。
甚至有些人已經握住武器，只等林柒一下船，立馬圍而攻之。
可見，只要林柒在船上，這羣人就不敢觸碰她。 像是某種無形的規則。
林柒的手淡然的搭在腰間的劍上。
她這會確實感覺到惡人谷的情況有多惡劣了。
一路往前，她隨意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停靠。
剛上岸，林柒就感覺到身上好像施加了一層桎梏，四肢變得沉重無力，腦子像受了一重錘。
同時有四五個人同時朝着她撲過來。
林柒反手抽出一劍，剛想調動靈氣，才發現元嬰內竟然靈氣空空。
幸虧她法體雙修，反手拿着劍抽打了出去。
連着四五個人被抽飛數十米，摔了一地。
還有個人摔入河中，當即發出慘叫聲，面目猙獰的河中掙扎，“救我，救我！”
“我家中有寶物數種，只要救我，我立即雙手奉上！”
掙扎時身上不斷有白煙冒出來，好像是被什麼化屍水腐蝕着身體。
然而無論他如何嘶喊求救，都沒有一個人對他投向憐憫的目光。
反倒是聽到後面那句話，眼珠子一轉，立馬有幾個人悄悄拐彎溜走。
林柒默不作聲的打量着所有人的表現，視線最後落在河流之中。
這裡的人似乎都很畏懼這條河？
林柒才走了沒兩步，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雨滴落在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痛感隨後而來。
“下雨了！下雨了！”
“快回家吧！”
林柒跟隨衆人跑到屋檐下避雨。
這裡的人大都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好似在谷中勞累了無數個日夜。
身穿精美織紋的法衣的林柒站在一羣人中間頗有種鶴立雞羣之感。
林柒也覺得自己有些顯眼，不過她也不好當場換衣服，只側身問身邊一老伯。
“谷中的雨一向如此厲害？”
老伯其實離她有數米距離，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林柒上岸一劍成功震懾到了諸人，現在四周的人都離得她遠遠的，走路都特意避開。
如果不是因爲要避雨，這些人絕不會和她待在一個屋檐下方。
老伯原本是晚來站在外圍的，最後被一羣人擠到最裡面。
顯然，在惡人谷可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
聽到林柒問話，他雖然害怕的發抖，卻還是立馬回答。
“是。自老頭有記性以來，谷中的雨都是燒人的，若是待的久了，還會死人。”
“可知道原因？”
“據說是因爲惡人谷中的人都是惡人，老天特意降下惡雨來懲罰我們……”
“約莫多久下一場雨？”
老頭猶豫了，“這……我也不知。下雨向來是看天色。”
林柒又問：“那河中之水也是一樣？爲何你們如此畏懼？”
提到河水，老頭明顯十分畏懼，身子都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不，準確來說是敬畏！
“那是天河水，可以洗滌人身上的罪惡，可惡人谷中的人全身是罪，連骨子裡流淌的血都是罪惡的，如何敢觸碰純淨的天河水？！”
天河水？
林柒擡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心裡卻在想着哪一種天河水有這樣的效用。
老頭大概是見她還算客氣，露出一抹討好到近乎諂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