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杜笑竹也不糾結這些，只道，“罷了，想來你也是無奈之舉。”
若不是無奈，誰又能眼睜睜的看着被滅門，而毫不作爲。
見杜笑竹不追究此事，尚大公子也着實鬆了口氣。
夜色已深，他不便久留，便從懷中取出帶來的東西。
綠蕪見狀上前接了過來，送到杜笑竹面前。
杜笑竹也不接，只示意她放到一邊，去將目光定在尚公子身上，想聽他說。
而事情與她猜測的差不多，杜奉天的貪墨案，當中爲他週轉糧食，以舊糧換新糧的人便是他。
只是有一點讓杜笑竹沒想到的事，這當中並沒有一兩銀子的交易，全部是以糧換糧，所有陳糧皆是三年以內，無半粒黴米。
而且是以一斤新糧換三斤陳糧明碼標價交易的。
尚大公子自全國各地收購陳糧，然後運往災區，再將朝庭下令開倉賑災的新糧換出來運往其他地區售賣。
杜笑竹聽完他的敘述不禁問道，“尚大公子是聰明人，恐怕也很清楚一旦牽扯到這件事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何況，這三年內的陳米雖會在新糧上市時有所貶值，卻不會存在三倍的差價，這可謂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爲何還要這麼做？”
杜笑竹自始至終都相信，這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有其最終的目的，或爲名或爲利，可這事一旦爆出來，只會身負罵名，而利更是沒有，她實在想不通尚大公子爲何配合杜奉天干這事。
“先帝在位時，連年征戰，國庫早已空虛，今上登基後又經歷了三王之亂，之後爲了百姓休養生息，太后代天子發詔書減免賦稅，南方水患非一日之功，前些年雖無大災，但小患不斷，其實，府庫糧倉並未有多少餘糧，根本不足以安置一方百姓，以爲杜相纔想出這個法子，將當年的新糧換成陳糧，這樣也可多救一些百姓。”
尚大公子所說這點，杜笑竹早已想到，只是她好奇的不是爲何杜奉天要這麼做，可以說他身爲欽差，職責所在，而是尚大公子爲何要這麼做？
杜笑竹探究的眼神，讓尚大公子頻頻苦笑。
早就知曉她聰慧過人，想瞞她還真是異想開天。
“杜相手持密旨找到在下，在下不得不爲。”
呵……
杜笑竹倒吸一口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不然是大長公主這些年對杜府的態度，杜相何以能輕易的說動大長公主府的人幫他做這些事。
杜笑竹這纔看像剛剛尚大公子交上來的東西。
不過一本賬冊和一本萬民請願書而已。
萬民書，杜笑竹看了一眼，便讓綠蕪收起來，倒是難得的拿起賬冊翻了起來。
這一筆筆的交易寫的清清楚楚，換回來的陳糧用在何處更是記得明明白白，賬冊所記也都能對得起來。
有這兩樣東西雖不足以抵杜相之過，但卻能保他性命無虞。
至於，那道至關重要的密旨，杜笑竹只是笑笑，若這事能貪到明處就用不着密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