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彪哥確定要做這筆生意，那我就詳細的給你介紹一下……”
在傻彪連拍桌子加瞪眼睛的罵了一頓之後，老蓋終於老實了，在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有些得意的神情。
“說吧。”傻彪點點頭，“我聽着呢，要說仔細一些……”
“呵。”
在監控室裡，此刻張磊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惡人還需惡人磨啊……瘋子，看來你找傻彪出面來談這件事情，還真是找對人了，幹他們這行的，還真就適合出來談這種生意。”
季楓也是笑着點點頭，他倒是也沒有預料到，傻彪的表現會這麼好。
從開始老蓋表現的那麼得意，顯然是因爲他的手中有貨源，傻彪這是有求於他，所以他才完全佔據了主動，而且要求還一個接着一個。
但是，傻彪卻是一點也不含糊，他一接到自己的電話，就立刻明白錢不是問題，重點在於這筆生意的整個流程，還有一些細節。
所以傻彪立刻就拍了桌子，這一下，老蓋頓時就服軟了。
可能老蓋的身後有大人物罩着，或者是道上的某個很有實力的大哥，或者是官面上的某個官員，但是不管怎麼說，傻彪在這江州的黑道上卻也是個人物，如果真的把傻彪給惹怒了的話，老蓋還真有些扛不住。
所以一看到傻彪怒了，老蓋立刻就老實了許多，連訂金也不要了，而且還老老實實的回答起了問題。
事實上，在季楓看來老蓋提出的那些問題，說起來還真是合情合理的。
正如老蓋說的那般，畢竟他們的這種生意是撈偏門，當然要放着有警察過來臥底來查，所以必須要有熟悉的人領着，他們纔會出面。
而且，在沒有真正交易之前，他們也不說整個生意的詳細流程，就是防止消息外泄，到時候會讓警察順藤摸瓜，根據他們說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查到他們的根子上，到時候倒黴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肯定會有一大批人受到牽連。
想來這也應該是他們這一行的規矩吧。
但是在傻彪這故意擺出的粗魯和憤怒面前，老蓋乖乖的服軟了。
在這個過程中，傻彪的表現可謂是相當不錯，讓季楓都不禁有些意外，看起來，傻彪這黑道頭目也不是白當的。
“彪哥，按照我們的規矩，是在確定了交易之後，就先給一半的錢，然後到我們指定的醫院，讓患者去接受一次專業的相關檢查，然後會根據檢查結果，再去裡面尋找可以配對的貨源。”
音箱中那個掮客老蓋的聲音，讓季楓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專心的聽他說話。
老蓋說道：“如果能夠在江州本地尋找到型號什麼都匹配的貨源，那就按照原來定好的價格繼續往下去，但如果在江州尋找不到，那就只能到外地去尋找了，而這費用，也要跟着增加……”
傻彪皺眉道：“怎麼，江州監獄裡那麼多人，難道還能尋找不到型號匹配的貨源。”
老蓋笑道：“彪哥你這是有所不知啊，江州監獄裡的人多是不假，但是，死刑犯卻是數量有限啊，而且，這型號匹配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其中還有機率的問題，所以到外地去尋找貨源這也是經常的事情……”
傻彪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
老蓋笑着說道：“沒錯，而且如果到外地去尋找貨源的話，當地道上的兄弟，也就會跟着分一杯羹，所以這費用，也就跟着上去了。”
監控室裡，季楓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愕然。
這一次他們也算是長見識了，誰能想到，就連這種行當，這中間居然還有那麼多的門道，而且說起來居然還如此的頭頭是道。
這可真是……
季楓對着電話說道：“傻彪，待會你讓他着重介紹一下治療的過程。”
隨即，就見傻彪揚了揚手，他是在對着攝像頭示意。
“找到貨源之後，就要開始手術了，當然，在手術之前，患者的身體肯定要調養到最佳狀態，至少，也要適合手術才行。”老蓋說道，“然後就是手術，最後是患者的身體恢復……整個過程差不多就是這樣。”
季楓立刻說道：“傻彪，你問他，在哪家醫院進行手術，是什麼人主刀。”
傻彪聞言，立刻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不過卻是在問老蓋。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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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神色，他搖頭道：“彪哥，實不相瞞，這個問題我現在不能說，這必須要等到交易正式開始了，而且還要等到我們找到與患者型號匹配的貨源之後，才能夠通知患者去哪家醫院，在這之前，我一個字都不能說……”
傻彪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不能說。”
老蓋立刻說道：“彪哥，就算是你現在打死我，我也不能說，這是規矩，如果我現在說了，那這一行我也就不用再幹了，到時候我肯定沒有好下場……還請彪哥理解。”
“我怎麼理解，這麼一大筆錢給你，我連什麼信息都不知道，換做你的話，你可以理解嗎。”傻彪問道。
“我可以給彪哥一個保證，患者在我們這裡接受治療的時候，那醫療環境和藥物等等，絕對不會比在江州的大醫院差。”老蓋說道：“而且最重要的，主刀的醫生，也絕對會是第一流的專家。”
“真的。”傻彪問道。
“當然是真的，其實……彪哥，我這麼跟你說吧，既然這個生意鏈條這麼完整，而且這門生意一直存在，那就說明，我們的一切條件都是過硬的。”老蓋說道。
“而且，就算是第一流的醫生，誰會嫌錢多呢，況且，某些一流的專家在業餘時間出來乾點私活，一方面可以救死扶傷，另外還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傻彪點點頭，這倒是實話。
現在的醫生是個什麼德行，整個社會上沒有人不知道，傻彪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專家出來幹私活的事兒比比皆是，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那麼，你們能不能保證把患者治好。”傻彪又問道。
“呃……”
老蓋不由得一窒，他苦笑道：“彪哥，您這個問題，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你應該知道，就算是到了那些大醫院裡去，也絕對不會有人給你這個保證，哪怕只是拔牙的一個小手術，或者是割個闌尾，都還要你簽字，要你承擔手術風險呢，你說是吧。”
季楓也搖頭笑笑，傻彪問的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外行了。
哪有醫生會給你這個保證的。
“況且，彪哥你說的這個病，就算是大醫院裡成功率也不是太高，據我所知，這還有術後的適應期呢，有時候會有排斥反應，換上的器官可能會壞死，或者會有別的病變，這都是有可能的。”老蓋說道，“所以，這個保證我真的不能給。”
一說到這專業的問題，傻彪就不太懂了，他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老蓋問道：“彪哥，大體上就這麼多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啊……”傻彪故意把音調拖長了，“讓我想一想啊，你先抽支菸，喝口水……”
他是在等着季楓的指示，畢竟季楓有什麼要求之類的，傻彪也不是特別清楚，況且，這涉及到專業的東西，他根本不敢亂說，還是要季楓做主。
“瘋子……”張磊一眼就看出傻彪是在等着季楓的指示，他立刻出言提醒。
“我知道。”
季楓點點頭，但是他卻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傻彪，你問問他，如果患者不在他們那裡進行手術，只是需要他們尋找與患者相匹配的貨源，這樣可以嗎。”
張磊頓時眼前一亮，這主意好。
之前他還在想着，這個叫老蓋的掮客給的保證，可不能盡信，這些人爲了做成生意，那可是什麼都敢說，嘴上根本就沒有把門的，一個小診所都能被他們給吹噓成三甲醫院。
他們對老蓋那幫人的醫術可不怎麼放心，而且是不是有那個醫療條件，也未必可信。
現在季楓既然這樣問了，那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而且，季楓這應該是打算動用他的關係，直接把王通的母親往正規的大醫院裡安排了。
張磊對王通笑笑，卻把後者笑的莫名其妙。
王通自然是不知道季楓這樣問，究竟有什麼用意，倒是旁邊的闞淼一看到張磊對他們笑，趕緊露出了笑臉，卻見張磊已經轉過頭去，彷彿沒有看到她似的，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又是一窒。
包廂裡，傻彪已經把季楓的問題重複了一遍，等着老蓋的回答。
老蓋聞言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他遇到這種問題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可以，反正都是做生意，一切都隨患者的意思，不過，只買貨的話，這價格……可是低不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