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後，林暮走上前去。
“你願意和我們前往無盡海藏第二重麼。”
林暮直直望着白髮老人，正色問道。
他並沒有出言安慰這位白髮老人。
在經受了那麼久的苦難和折磨之後，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是無法給老人帶來慰藉。
唯一能讓老人燃起熱情的，恐怕就是仙人傳承了。
這也是老人能夠堅持到現在的理由。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獲得仙人傳承。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聽到林暮的話，老人的眼裡，果然是泛出了別樣的神采。
“無盡海藏還有第二重。”
聽到林暮的話，老人顫抖着說道。
“是的。”
“有第二重。”
吳昌當先回道。
老人喟然長嘆。
“我走了那麼久，一生都幾乎耗在這裡，原來竟然一直都是在第一重晃盪，連第二重都是無法抵達。”
“真是癡人做夢啊，我不該來這裡。”
老人說着，眼淚又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林暮對他的話，能夠感同身受。
差一點，他的人生也是和老人一樣，要荒廢在這裡。
“現在我們可以帶你前往第二重，你要不要去。”
林暮望着老人，再次問道。
“你們能夠看穿這迷霧。”
老人驚訝着問道。
“是的。”
林暮直接點頭。
他並沒有暴露出金人的底細。
“那你們可不可以帶我出去。”
老人望着林暮，希冀問道。
林暮聽他說得悲愴，很是動容。
但是想了一下，他還是說道，“現在不能，你要是想出去的話，就再堅持堅持，等我們獲得仙人傳承之後，出來的時候，一定會帶上你的。”
“那你們要是在第二重隕落了呢。”
老人沉重問道。
“你怎麼說話呢。”
吳昌還沒等林暮說話，就是對老人道，“就不會盼着我們點好。”
“要是我們隕落了，你也就在這裡老死了，這輩子都別想出去。”
吳昌氣憤不已，轉頭對林暮道，“我們走吧，他這樣的，一看就知道是失去所有鬥志了，帶上他也是累贅，讓他自生自滅吧。”
林暮面色平靜，望着老人說道，“我既然進來這裡，就已經想好了退路，要麼得到仙人傳承，要麼死。”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後退的，就像是說過的話，無法收回來一樣，做過的決定，也是無法再改，就算是想改，那些流逝的時間，耗費的生命，也是改不回來了。”
林暮盯着老人，一字一頓道，“我怕送你回去，我自己也會畏懼，就此離去，那樣我會極其不甘心的。”
“不甘心，哈哈，不甘心。”
老人喃喃自語。
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有些瘋癲，神智都要不清。
但他突然望着林暮，神采奕奕道，“對的，我不甘心，我的壽元，在這裡耗費了太多太多，就算是出去，也沒有多少日子好過，衝擊大乘期，是徹底沒有指望，但我向霸天豈能就這樣窩囊死去。”
老人身子一挺，整個人的氣勢，都是變得凌厲起來，“好，我跟你一起闖第二重。”
“當真。”
林暮聞言大喜。
“我只求一個死而無憾。”
向霸天鄭重道，“無意欺騙你。”
“好。”
林暮讚道，“好一個死而無憾，你且放心，我們一起尋找仙人傳承，若是獲得仙人傳承之後，所有功法傳承，我們一同分享，若是有至寶之類的寶物，我們也是各取所需，我絕不會獨吞。”
“這怎麼行。”
吳昌忍不住道，“就算是分給他，也要是我們先選，我們選過之後，才能輪到他。”
“各取所需。”
林暮鎮定道，“我會保證公平，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絕對是不可跟我耍心機，若有二心，你就什麼都別想得到了，下場也只有一個。”
向霸天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吳昌欲言又止，望了林暮一眼，他索性閉口不言。
林暮決定的事，他也無法更改。
現在事已至此，他再勸說，也是沒有意義。
但他真的是覺得，林暮太善良了。
善良的過了頭。
向霸天這樣的人，不過是剛剛見面，爲何就要和他分呢。
仙人功法傳承，一起分享也就算了。
竟然連至寶都要分給向霸天。
要知道，絕世靈寶，在外面都是能引起鬨搶。
若是至寶出現，那乘期修者，都會瘋狂出手。
林暮實力那麼強，絕世靈寶獲得那麼多，至今也是沒有一件至寶。
吳昌連連嘆氣。
他渾然忘記，也正是因爲林暮的善良，他纔是逃過一劫，現在纔有機會去尋找仙人傳承。
轟隆聲陣陣。
金人在前面帶路。
向霸天對金人很是好奇，他詢問了吳昌之後，纔是知道金人有多麼強大。
只不過，吳昌隱瞞了一些事實，只是告訴向霸天，這金人是林暮的朋友，和林暮是生死至交。
向霸天望一眼金人，又是望一眼林暮，眸中光芒閃爍，隨後便是平靜下來，安安穩穩跟在後面。
又是走了一段路之後，一道光芒向着林暮飛來。
又是一件絕世靈寶境界的飛劍。
吳昌早已見怪不怪。
林暮笑着將飛劍收起。
向霸天驚訝不已，向林暮道賀，“你運氣真是不錯，我在迷霧中走了那麼久，至今也只是獲得了三件絕世靈寶。”
吳昌聞言，面色更是難看起來。
這向霸天看上去都是快要死的人，竟然都能獲得三件絕世靈寶。
他跟着林暮，都是沒有一件絕世靈寶選擇他。
最後還是林暮極力堅持送他幾件，他纔算是得到絕世靈寶。
“有的人運氣就是好，這是沒辦法的事。”
吳昌對向霸天說道，“你之前能夠獲得三件絕世靈寶，已經是運氣逆天了，不信我們打賭，接下來你一件絕世靈寶都得不到，信不信。”
“你確信。”
“你們之前得到過麼。”
“我們得到過十來件了。”
吳昌笑着說道。
“那你們運氣更好啊，我不信我後面一件都得不到。”
向霸天和吳昌開始暗中較勁。”那我們就賭一賭，若是我還能撿到絕世靈寶，你就再給我一件，你看如何。”
“沒問題，你要是撿到兩件，我就送你兩件。”
吳昌豪氣干雲。
“我還不信這個邪。”
向霸天也是被吳昌激出火氣，爭鋒相對道。
轟隆聲陣陣。
四人一路前行。
過了一段時間後，又是一道光芒，向着林暮飛來。
向霸天面色有些奇怪。
沒過多久，又是光芒閃現。
這一次，同樣是奔着林暮而來。
向霸天面上一陣訝異。
當第四次光芒出現，還是直奔林暮而來的時候，向霸天望向林暮的眼神，只剩下震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向霸天忍不住向吳昌詢問道，“爲何飛劍都是奔着林暮而去。”
吳昌滿面笑容，暗道，“這下你明白我的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