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她？”葉蓁蓁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響了起來，兩人均是一愣，然後僵硬的回頭。
周森緊繃着神經，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反駁的話。他還真沒想到葉蓁蓁會這麼直接，他更沒想到的是她在哪裡看出來的？
見兩人都那麼震驚，葉蓁蓁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一副“難道沒有嗎”的神情。不過楚林顯得更加驚訝，在周森沒來得及反駁的時候，他轉頭看着周森，然後周森強忍着躲開的衝動，假裝淡定的看着前方。
“我……對了，晚上吃些什麼？前面超市停車吧！”周森撐着下巴把話題轉移了。
真是僵硬的僞裝，葉蓁蓁也只是隨口一說，根據她的第六感胡說八道而已，周森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
雖然被說破了，但是周森卻覺得輕鬆了許多，像是身上的重擔被人分擔了一樣。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相愛，就是周森自己不知道。
楚林和葉蓁蓁撇了撇嘴，這傢伙，找藉口能不能找一個有創意一點的？如果要刨根究底的話，周森絕對和他審訊室裡的嫌疑人一樣，又慫又可憐，可是卻一肚子壞水。
“你做飯嗎？”楚林按了按喇叭，把前面的車輛吵走。
以爲一切都會順利，可是前面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一輛車，橫在他們面前，楚林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前方讓路，可是對方還慢悠悠的掛着一檔，像個新手村刷經驗的。
“要不是穿着制服那個，我就下去揍他了！”周森踹了踹車門。
楚林淺笑，周森什麼時候這麼暴躁了，這一點也不像他的性格啊！
“淡定淡定！小心別人投訴你啊！”
楚林也乾脆放慢速度，慢悠悠的跟在那車後面，耍無賴這種事情，他可熟着呢！
前方車輛下來了幾個人，手裡拿着木棒走向他們，楚林看了周森一眼，下車。來人看見周森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掄起棒子往他們身上打去。
“哎！光天化日別玩這麼大啊！”周森往前攔了一下，然後讓到一邊數誰踢了誰幾腳。
葉蓁蓁趴在窗上笑得一臉燦爛，楚林佔上風的時候還和周森擊了幾個掌。
“喂！你這做樣子都不認真點！”楚林甩了甩痠疼的手，踢了踢地上躺着的幾個人。
“我那麼淡定，出風頭這種事不適合我，看我的。”周森伸了個懶腰，縮回了車裡。
所以的事情都會有句點，周森知道不能一直這麼拖下去。
今晚收網，他準備了幾個日夜，決定把崔鵬及其同夥一網打盡。
長宏的許多事情都要從長計議，他還很亂。林下帆一直欠他一個交代，可是卻沒有立場去責備什麼。
崔鵬在一幢爛尾樓被包圍的，這幾天周森的人把他的店都查封了，他東躲西藏最後還是沒能逃離他們的追捕。
周森站在警車後面拿着擴音器勸降，話音還沒落，一顆子彈就直接打了出去，直接射中崔鵬的眉心，然後天上散落許多紙張，上面全是陳天瑩整理的這些年長宏的賬本，黑的白的，全都在上面了。
周森轉身，看着某個方向，那裡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隊長？”來人叫醒愣神的周森。
“沒事！”周森揮了揮手，跑向陳天瑩的方向。
現場除了一顆彈殼什麼也沒有留下，周森轉了兩圈，終究沒有喊出那個名字。
“怎麼？要去嗎？”林下帆對身邊的女人道。
陳天瑩搖了搖頭，牽住了林下帆的手，跟着他一步一步往黑暗裡走。
她放棄了這裡的一切，錢、人、權……無所謂了，徹底結束，重新來過。
“你呢？”陳天瑩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萬家燈火。
“嗯？”林下帆把自己的外套扔給她。
“不去看看她？”前面的公寓裡，葉蓁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面上放着的照片，是一個身影模糊的男人。
“不必！”冷風把林下帆的聲音一併吹跑，留下含糊的尾音。
從來就不必要留戀什麼，那樣太累。每天日出日落，開心就好，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夠想到，有些人的那一面，會是永遠。
葉蓁蓁不知道，楚林也不知道，周森更不會想到。
有些人的瘋狂，是跟隨着她永遠的，比如陳天瑩，有些人的冷漠，是不會改變的，比如林下帆。
“你有沒有後悔過？”陳天瑩穿上了那一件並不合身的外套。
林下帆歪頭想了想，他想是沒有的，起碼他沒有過那樣的感情，也從來不知道何爲遺憾。沒有好好道別，不需要好好道別，順心就好。
“你呢？確定嗎？”林下帆停了下來，看着周森無助的坐在地上。
周森撿起了那個子彈殼，攥在手心裡，上面還留着溫度，不久前這裡還有一個人存在，可是此刻她在哪裡。
“我？當然確定！”陳天瑩突然抱住林下帆的手臂，幾乎把自己掛他身上了。
林下帆沒有推開她，任由自己身上沾上她的香水味。他知道陳天瑩爲什麼選擇他，他們都不是逃避，也不是痛徹心扉之後的絕望，他們只是，向前走，繼續用玩的態度面對一切，包括意外而至的孤獨。
“主人！”羅伯抱着衣服站在他們身後，雲層裡飛船若隱若現，隨時待命。
林下帆打開禮盒，摸了摸布料，針腳很細膩，一面之緣的善良，能讓一個人牽掛，也是一個很大的收穫呢！
林下帆把東西拖在手心，還沒做出動作就被陳天瑩一把奪了過去。
“敗家玩意！這麼好的衣服幹嘛要浪費掉？我看挺好看的啊，而且人家在這上面一定很用心了。”陳天瑩抖開衣服，在林下帆身上比劃。
“小心我把你扔下去，你相不相信。”林下帆撇了她一眼，淡淡的給她一個回答。
“……”陳天瑩縮回了他身後，緊緊的抓着他的手，她怕死，她認慫。
葉蓁蓁像是有所感應一樣，慢慢直起身體，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自己很難過。